由名為雪之下雪乃的船長控制的屬於侍奉部的帆船在短暫地修整了一會兒之後又重新啟航,而且,這一次挑戰的是一個更加兇險的海域。船長本來已經喪失了出海的勇氣,但是,在各種各樣的人的挑釁下,她還是毅然而然地離開了安全的港灣。
「這麼做真的好嗎?」姐姐有些猶豫地看着我,「雖然小和成功地讓小雪重新行動起來了,但是即使我也知道,憤怒主導下的行動沒有太多合理性可言,小雪是沒機會成功的啊!」
「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行動起來,而不是像之前那樣躲在自己的面具下發愣,至於成功的可能性,本來就不指望她在這件事上成功,而是希望她能夠通過這一次無腦進攻下的失敗而冷靜一點體會另一種解決的可能不是嗎?」
「小和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嘛?」
「嘛,大概意思就是先讓雪之下行動起來再讓她冷靜下來,這麼一個步驟。」
「雖然還是不知道小和你到底想做什麼,不過看上去你還是煞費苦心了呢!」
「嘛,就像那什麼動物的故事一樣嗎?從小就把自己的孩子從家裏趕走是為了鍛煉它的生存能力,現在重新讓雪之下行動起來再讓她遭遇挫折是讓她重新調動起她很久沒有用過的思考能力。」
「這可真的是很差勁的比喻啊,」結衣姐吐了吐舌頭,「就好像我們是在為了小雪煞費苦心的父母一樣。」
「呃你都這麼說了好像的確有一些違和感——」
「——不過還是挺有意思的一種比喻哈!」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姐姐在思考了一圈之後似乎還覺得這個比喻挺好的。
——不對,應該說從各方面來說都挺糟糕的吧?
「反正你不覺得在雪之下的正牌家人都參加了這個企劃的時候再提父母會有種很強的違和感吧?」
「說的倒也是,陽乃前輩也在呢!」結衣姐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奇怪起來,「果然加上她就總覺得很麻煩了。」
「那你文化祭的時候還和那個傢伙合作?那時候怎麼不覺得麻煩和害怕呢?」
「當然覺得麻煩和擔心了啊,但是,那個時候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嗎?」
更重要的事情啊?我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下——我也記起了結衣姐當時的奇怪的執念,要證明自己比小木曽前輩更適合當我的姐姐,所以就需要在各方面都戰勝前輩。
當然那只是把前輩自顧自地作為她開戰的對象罷了,就連姐姐自己也不覺得那場miss總武高選舉的勝利是什麼值得誇耀的資本了。
不過,從那以後,雖然僅僅過了一個月,我身邊的人際關係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中最大的變化,就是小木曽雪菜成為了由比濱姐弟話題商討中的禁區。
如果沒有特殊情況,這個重要的人,姐姐曾經對峙過的前輩,弟弟曾經憧憬過的前輩,我們都不會提到。
如果沒有什麼特殊事件發生,這種情況也許會繼續下去。在三年級的前輩畢業,更加缺乏聯繫的渠道之後,也許時間就真的可以抹平一切情情感。
想到這裏,我的心中就產生了一種異樣的不舒服的感覺。
「今天就先回家吧?」姐姐也顯然察覺到了我的心理變化,握住了我的手,她低聲說道。
「嗯。」我簡單地應答,隨後,又有些過分地暫時把這種情感壓制在了心底。
我原來以為我已經找回了正常的自我發展的方向,但是為什麼現在還會有這種讓我懷疑自己的選擇的情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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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雪之下出現變化還需要一段時間,雖然不知道她的姐姐讓她回家一趟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我也沒辦法打探雪之下陽乃的想法,只能靜觀其變。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那個妹控應該不會對我的計劃有太多的修改,否則她也沒有必要答應我的計劃,按照她本人的想法來處理就行了。
所以,雖然期初雄心勃勃地想要重新振作,但是我卻意外地陷入了這一段時間中少有的安定的狀態中,再回想起之前從頹廢到振作的這一過程,多少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結衣姐似乎對此並不介意,她甚至還開始愈發頻繁地拉我出去逛街,聯想到當初剛恢復時的那次逛街,我有充分理由相信姐姐大人是因為之前我充當她的搬運工的次數太少所以趁着現在我最聽話的這段時間用盡方法壓榨我。
——這直接迫使我在放學後多次求助於葉山隼人的足球部,通過充當對面的免費陪練的方式來躲避老姐的追蹤。
「我說,不如和也你現在就加入足球部吧?」這是我苦着臉向葉山發起請求的時候他開的玩笑,「你天天來練習,大家都把你當做自己的隊友了,比賽的時候少了這麼一個靠譜的隊友總覺得很奇怪不是嗎?而且我聽說你也已經放棄了最初拒絕我的那套理念不是嗎?」
「暫時還是不考慮吧,最近事情比較多。」
「能天天過來練球可不像是事情多的樣子。」
「只是暫時出了些狀況,加入足球部的事情我二年級的時候會考慮的,你覺得怎麼樣?」
「那希望你能抓緊考慮了,我還想着趁畢業之前進一次全國大賽呢!今年又輸在縣預選的半決賽,真的很不甘心啊!」
「嗯,下學期就會給你答覆了,可以嗎,部長先生?」
「那是當然。」葉山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
葉山的邀請絕對不是無心的,不過我能夠這麼容易地答應他顯然也出乎了他的預料。從我的角度說,我也不是在應付對方,在否定了那套邏輯之後,重拾自己的興趣,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話說回來,最近和也在忙的事情,能否告訴我一下呢?」出人意料的是,在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之外,葉山隼人又拋出了另一個問題。
「當然如果和也不願意的話可以不用提,」看到了我質疑的眼神,他連忙苦笑着解釋道,「我只是從陽乃姐那裏聽說了一些情況。」
「嘖,那個傢伙是要弄得人盡皆知嗎?」
「倒也不是這樣,只是我自己的好奇心有些重罷了。」
「即使你這麼做也不會改變那個傢伙在我心中的印象了。」
「嗯,」葉山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所以,你是在幫雪之下嗎?」
「姑且是這樣吧?」
「這樣啊!」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覆之後,葉山反而不再說話。
「詢問總是需要理由的吧?或者是想要加入,或者是想要阻止,只是因為好奇就詢問,這是一件非常不負責任的事情。」
「啊,沒什麼,只是感覺這一回交給你的話,可以更加放心一些。」
「我可是之前剛剛闖過禍呢!」
「之前闖過禍,現在還能重新振作起來,再次做出嘗試,那就更加了不起了吧?只有那種因為之前的失敗而畏縮不前,甚至從一開始就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的人才是真正不可信賴的。」
「嗚哇,你這種『我無法對我的女朋友好,那就只能把她交給你了』的發言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和雪之下不是那種關係,而且即使是那種關係,你會接受下來嗎?」
「並不會。」
「所以你的這個吐槽沒什麼意義。」葉山攤了攤手,笑着說道。
我不知道是到底是這段時間我攻擊他人的功力弱化了,還是其他人的說話能力在我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都提升了一個台階,我被反駁得啞口無言的次數多了不少。
「訓練快開始了吧?接下去這麼閒聊時間可能會不夠了哦!」
「嗯,所以最後還有一個問題。」
「葉山前輩,您是不是太久沒有和我對話了所以想把之前攢着的所有話都和我說完啊——沒事我應該還會在足球部待幾天,所以這些話我覺得你可以慢慢說。」
「最後一個問題了!」然而,葉山堅持地說道。
「好吧!」
「還有一個人,你有考慮過如何解決嗎?」
「我難道還需要考慮我的社交網絡和你的社交網絡的重合性,然後找到你所說的那個人,然後再看看他有沒有值得關注的必要——」
「——那個人根本不用大肆搜索,之前他一直是你們的朋友,只不過這一段時間被遺忘了而已。」
「——他?」
「嗯,是的。」
「唔,葉山前輩,難道莫名地有那方面的興趣?」我姑且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抱歉,比企谷,一開始只是我遺忘了你,到後來,好像大家都遺忘了你呢!
沒想到是被葉山提醒了,你大概也沒有想到吧?
「我是說實話的。」葉山挑了挑眉毛,正色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我感受到了他的那份嚴肅,雖然不知道這份嚴肅從何而來。
不過,他說的沒錯,如果被記起來的話,那這的確不應該是一個被忽略的人,尤其是在他也是之前一系列事件的犧牲品的時候。
不過,我還是必須先說一句:我不喜歡比企谷八幡,從一開始到現在就沒有喜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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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最後一卷果然好難寫啊,該收的東西太多,有的不知道怎麼引入,有的乾脆就沒考慮好怎麼收尾——我再也不黑渡航最後幾卷出的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