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定睛看向葉恬恬。
只見她圓圓的臉蛋,雪白粉嫩,烏溜溜的大眼睛如同黑寶石一般顧盼生輝,閃耀着光華,還有那挺直的鼻子和薄薄的紅唇,以及頑劣的笑容。
安歌突然覺得她怎麼這麼眼熟。
難道自己以前見過她嗎?
可是明明又想不起來。
那葉恬恬瞪着圓溜溜的眼睛盯着趙導演:「趙叔,您倒是說話啊,我的時間可緊着呢,我媽媽讓我會學校上學呢。」
趙導演頗為無奈地看着她:「哎呦,我的小祖宗呢,我剛才說的話,你是不是沒有聽明白啊?你們幾個都是這部戲的候選人之一,要跟着劇組再拍幾天戲,看看你們中間到底是誰最合適,才能決定。」
「那你們不是吊人胃口嗎?」葉恬恬轉了轉眼珠子,看了看屋內其他的幾個女孩子,又嘟這嘴道:「您這就是耽擱大家的時間,這幾位姐姐應該都是部隊文工團的吧,人家就沒有別的演出任務了嗎?難道人家就沒有別的工作了?你把人家都誆了來,又不做決定,也不考慮別人的想法?」
她的那張小嘴像是一挺機關槍似得嗶哩啪啦說個不停,看也白看趙導演尷尬難堪的臉色。
安歌心裏想,這看來又是個有背景有來歷的小姑娘,要不然不敢如此說話。
只是張揚的眼神這表情怎麼就這麼熟悉呢?
她站在一邊皺眉細細思索着。
只聽韓曉雅柔柔地開了口:「我們都是經過組織安排,特意參加劇組拍攝工作的,既然來了就會服從劇組的安排,不會有別的想法。」
葉恬恬橫了她一眼,皺了皺眉,哼了一聲,「反正我是等不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即使沒有其他戲可拍,我也要回學校,再過一個月就要考試了。」
說着抓着趙導演的衣服袖子,撒嬌道:「趙叔,你可快點決定,最多三天,你不決定我就走了。」
趙導演苦笑不得地把袖子從她的手裏扯了出來:「好好,我們三天之後給你答覆,你不要老是這麼調皮搗蛋,要不然我可要告訴你媽媽了。」
葉恬恬吐了吐舌頭:「你可千萬別告訴我媽,那我可要挨板子了。」她說完話也不看韓曉雅她們,而是徑直走到安歌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她:「你叫安歌?」
安歌點了點頭,「是啊,我是安歌,你認識我嗎?」
我想不起來你,你能不能想起來我呢?
葉恬恬搖了搖頭:「不認識,你很有名嗎?」
安歌:「……」
……
下午報到完,安歌他們幾個被領着參觀電視劇製作中心。
她們習慣性地掏出了小本本認認真真地記着場記小程說得要點,聽到身後有人「切」了一聲訕笑。
葉恬恬背着手,像是在自己院子裏一樣四處溜達,時不時還能遇到幾個熟人。
電視台的化妝師羅阿姨看到她上前捏了捏她的圓鼓鼓的腮幫子,「哎呦,這不是小恬恬嘛?怎麼你又跟着你媽媽來拍戲了啊?」
「才不是呢,這次我是自己來拍戲的。」
「在哪個組啊?」羅阿姨問道。
「《紅顏》啊。」葉恬恬揚着腦袋笑說:「我有可能女一號哦,到時候羅阿姨你要幫我化得漂亮一點哦。」
羅阿姨笑着連連點頭,說好。
謝玉紅低聲哼了哼:「說得跟真的一樣,女一號還不知道是誰呢。」
韓曉雅卻是認真地問道:「她好像和你們電視台的人很熟啊,我聽她管趙導演叫趙叔啊。」
場記小程驚訝地看着她們幾個:「怎麼你們都不知道啊?」
韓曉雅不解地搖了搖頭:「知道什麼啊?」
小程說:「她是在咱們台新聞播音員蘇慧芳的女兒,你們不知道?」
「啊?」其他幾個人傻了眼。
蘇慧芳誰不知道啊,這是省級電視台女一號,新聞播音員,在省級電視台的地位相當於新聞聯播的播音員,凡是有關重大活動都是她擔任報道。
如果蘇慧芳真的是葉恬恬的媽媽,那《紅顏》的女一號還有什麼可爭的?
趕緊拱手相讓得了。
這不就是讓她們來做陪襯的嗎?
難怪葉恬恬一直都是志在必得,穩操勝券的模樣,人家有那樣的背景,還有什麼好說的。
韓曉雅和謝玉紅不由得都嘆了一口氣,有點灰心喪氣,安歌心中也有一點點失望。
看來這一次真的是希望渺茫了。
不過她看着葉恬恬一派坦率直接,悠然自得的樣子倒覺得有她有幾分可愛,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
只是覺得她的氣質和小說中的女主角安靜內向,溫柔羞怯的性格相差不少。
不過沒有看過她演戲,安歌也不好下定論。
明天的場次安排是在軍區大院的禮堂拍外景,趙導演要求她們幾個也要跟着去。
安歌她們幾個晚上就回到文工團的宿舍,明天早上再去劇組匯合。
晚上回去,周婷婷,李菁包括朱梅都來打聽劇組的事情,安歌簡單說了情況,並沒有多提葉恬恬的事情。
那邊謝玉紅倒是忍不住了,憤憤不平地說了白天的情況。
朱梅聽了十分驚訝:「這個葉恬恬,是從哪兒憑空冒出來的?怎麼之前也沒聽說過她要參加拍攝呢?從頭到尾都是說你們三個人競爭啊?她又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謝玉紅搖了搖頭。
又壓低了聲音悄悄地給謝玉紅出主意:「你還不趕緊讓你舅舅打聽打聽去?要是那樣你舅舅那廠里的錢就別匯過去了,拿不到女一號,你舅舅還給什麼贊助啊。」
謝玉紅嘆了一口氣,煩惱地說:「你以為我舅舅僅僅是為了我啊,他還不是想讓劇組給他的產品打廣告,說是為了我,唉。」
朱梅聽了嘖嘖了兩聲,默然不語。
……
第二天清晨起了霧,樹木,建築,操場都籠罩在一片白色的朦朧中。
雲霧繚繞,影影綽綽。
操場邊跑道後面的看台上,並肩坐着一對男女。
只聽那女孩子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到時候你可別忘了兌現承諾,我可是冒着被我媽打斷腿的風險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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