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茲魯維心中憋着股氣,被安度因連着宰了幾刀,讓他巴不得直接掀翻桌面,把這座小小的爐石旅店轟得底朝天,不過,他也只能在心底過過癮,有兩位傳奇高階的人類強者在場,估摸着不等他啟動機甲自爆,就已經身首兩處,死得不能再死了,將掉在地上的機甲短指撿起,又奪過安度因遞來的設計圖,然後就再也挪不開自己的眼睛。
兩個世界的工業化進程,是截然相反的,地球一方是從無到有的發展,實實在在的做到了「工業」一詞,可是這個世界的工業,卻從一開始就處於巔峰階段,虛靈游商帶來的技術,讓地精和侏儒兩個種族獲益匪淺,他們通過各自守護者,一點一點學習着最為先進的技術,並且在超自然力的作用下,讓兩個種族的科技樹都和地球世界存在巨大差異。
可以說,地球世界的工業,才是真正的科學實現,這對地精和侏儒兩個種族,都是嶄新至極的靈感衝擊。
系統之中,掌握着不少高精尖的設計圖,但是那些東西,沒有一定的工業基礎,就只能是一堆廢紙,所以安度因考慮到地精和侏儒的工業水平,拿出了稍顯落後卻技術成熟的發電站設計圖,準備讓雙方在這份設計圖的基礎上,加以改進,使之更加適合此方世界,順便系統吸納改進成果,藉以剖析地精和侏儒的機密技術。
加茲魯維的確是猜到了安度因的用意,但為了拿到投影儀,他只能捏着鼻子認栽,不過在看到安度因拿出的設計圖後,他又突然發現不用太心疼那五萬金幣,如果能領悟這份設計圖的原理,那五萬金幣作為學費,倒也不能算虧。
「嘿!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穫!估計那幫侏儒也能撈到不少好處。」加茲魯維轉了轉眼睛,剛想說安度因讓他撿了個便宜,卻又想起這份設計圖可不止賣給他們一家,頓時又在心中盤算着得失,「一份設計圖,不僅賣了十萬金幣,還得白白給他改進,我們能學到東西,這個人類肯定也能,這麼算下來,他成了通吃的莊家啊!」
奸詐!
加茲魯維瞪了安度因一眼,好不容易生起的絲絲快意,旋即蕩然無存,捏着那份設計圖,面沉如水的帶人退去,不過也沒有忘記留下一個跟班,訂購晚上的伙食。
氣勢洶洶的地精一離開,爐石旅店立刻回到了正常的節奏,人們興高采烈的談論着晚餐的美味,暴風鎮的改變,地下探險的經過,以及即將到來的爐石大賽。
最新款的遠程投影儀正式出產,暴風城的新城區也開始馬不停蹄的建造,包括「網吧」在內的各種新奇設施,只等最終建成,就能以第一屆爐石大賽宣告內測結束,由於獎品極其豐盛,哪怕報名需要一個銀幣,也擋不住參賽者的熱情,許多初來乍到的冒險者,為了得到地下探險的免費門票,開始主動了解爐石卡牌,直接讓卡牌遊戲的影響力,陡然上升了數個台階。
看着擁擠不堪的大廳,已經影響到正常用餐,安度因打定主意,明天先找一些合適的場所,作為專門的遊戲區,分流玩家與顧客,順便大力推廣外賣業務,免得新城區那邊的人想要用餐,還得累死累活的走過來排隊,安度因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艾德,儼然成為管家的大騎士,會替他安排具體事項。
繼續在爐石旅店呆了一陣子,度過用餐高峰期,安度因便像往常一樣拿了些精緻食物,趕往泰蘭德的地下住所,可問題是,不管他怎麼搖動風鈴,泰蘭德都沒有動靜,這讓安度因有些無奈的說道:「我也是被氣糊塗了,不小心說了些傷人的話,中午忘記給你送餐,現在應該餓了吧?」
安度因又等了一段時間,石門中還是不見響動,納悶間,系統這才慢吞吞的給出房中沒人的答覆。
「嗯?」安度因眉頭緊鎖試着推門,竟是直接將之打開,正如系統所說,屋中根本不見泰蘭德的身影,只剩下幽幽香氣於寂靜中瀰漫,「這是……不辭而別?」
千算萬算還是漏了一算,安度因打死都沒有想到,泰蘭德居然會直接走人。
「這還真是……」安度因吐出一口濁氣,哭笑不得的嘆道,「始料未及啊!」
安度因走進房門,視線漫無目的的來回掃視,這座石屋雖然簡陋,但該有的器具一應俱全,泰蘭德居住的時候,並未一絲不苟的收拾房間,安度因幾次送餐,都能或多或少的看到亂放的鏡子,或是不甚平整的床鋪,可是眼下卻換了一副模樣,整個房間纖塵不染,規整得令人咂舌,泰蘭德應該是不想和安度因直言她要離去,便用這樣的「語言」進行道別。
「泰蘭德不辭而別,難道你就沒有一點察覺?」
「那現在怎麼辦?泰蘭德一走,她會去哪裏?就算她不想尋找血精靈,但她只要行走在世人眼中,終究會露出破綻,到時候,不光精靈一族要炸鍋,人類、獸人甚至是地精、侏儒都不會消停,甭管怎麼說,一座銀月城外加一座太陽之井,實在是讓人眼饞無比。」安度因搖頭嘆氣,「我只是以為放出那些精靈皇族,有可能走漏風聲,萬萬沒想到,泰蘭德會給我來這麼一手,我是不是對自己的魅力太自信了?」
「就當你這是安慰了。」
安度因意興闌珊的拍了拍石門,面無表情的離開此地,可是他沒走幾步,前面卻出現了一道身影。
想要抵達泰蘭德的居所,需要通過數個門禁,幾次前來送餐,安度因都小心翼翼的躲過了旁人監視,順便還向索妮婭編造了合理的藉口,所以,儘管出現在面前的身影,用黑色斗篷將自己包裹起來,安度因都能判斷出此人的身份,正是不告而別的泰蘭德。
泰蘭德看到安度因的存在,步調猛地一頓,有些尷尬的收起斗篷,銀色雙眸卻不敢直視安度因的眼睛,以近乎聽不見的聲音喃喃說道:「我有點餓,想找你……」
「那也沒有必要把房子收拾得那麼乾淨吧?」安度因有些欣喜,卻又有些生氣,看着泰蘭德的怯懦神情,語氣便不由自主的生硬了幾分,「如果你想走的話,我不會阻攔,我也沒辦法阻攔,我只希望你能告訴我,哪怕留下一張字條也行,而不是用這種方式。」
泰蘭德被說得眼眶通紅,想要為自己辯解什麼,卻又不願意與安度因的關係繼續惡化,心中湧起難言痛處,泫然欲泣的說道:「我……我不敢。」
「不敢?」安度因翻了翻白眼,「有什麼不敢的?你是月神大祭司,是復興暗夜精靈的關鍵人物,居然連告訴我的勇氣都沒有?」
咬着嘴唇,泰蘭德的嬌軀微微顫抖,見安度因這般表態,忍不住吐露心聲:「我不想看到你生氣和失望的樣子。」
說完,泰蘭德便將頭垂到最低,臉頰滾燙無比,對一個結識不過幾天的男子,說出如此直白的語言,完全突破了精靈帝國對於月神大祭司的限制,讓她付出了比不告而別更加重大的決心,羞怯至極的泰蘭德,徹底不敢與安度因對視,仿佛受了驚的小鹿一般,注視着自己的腳尖,忐忑又期待的等候安度因的回應。
「你……」安度因猛地一拍額頭,怎麼都不覺得這是泰蘭德的慣有風格,他只當這是敷衍與藉口,不願相信,「你是地位尊崇的月神大祭司,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我在你心中能有那麼高的地位?哦,可真是受寵若驚啊!難道你走的時候,就沒想過我會不會失望會不會生氣?實話和你說,我的確非常失望,的確也非常生氣,但我更多的是擔心,我害怕再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是暴風鎮覆滅的時候。」
「你認為我會做出這種事情?」泰蘭德的神情,就像昨天的安度因,詫異至極,她之所以打算不辭而別,只是想暫時找個地方靜一靜,避免尷尬,想清楚妥善的解決辦法,再和安度因碰面,而她放棄離去的原因,卻是發自內心的認為,只有和安度因開誠佈公的好好談一談,才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可是好巧不巧的是,安度因恰好出現在這裏。
泰蘭德的身軀抖動得更加劇烈,與先前的害羞截然相反,她的心中滿是萌受冤枉的怒焰,一雙銀色雙眸驀然凌厲,緊緊的盯着安度因,羞紅面龐,陡然被月神大祭司慣有的冷傲取代,強忍着心臟的絞痛,咬牙質問:「你真的認為,我會藉助別人的力量,逼你釋放我的族人?」
見得泰蘭德如此氣憤,安度因收斂起語氣中的堅硬,他緩緩走向氣勢暴漲的暗夜精靈,搖頭說道:「雖然你我相識不過十天,但我相信你不會做出那種事情,可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你的存在,代表了很多東西,總會有人留意到你的身份,繼而聯想到精靈皇都的存在,如果暴風鎮沒有足夠的力量,下場可想而知。」
安度因停在泰蘭德的身前,距離那張清麗面龐只有咫尺之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了手掌,輕輕撫摸着暗夜精靈的藍色髮絲,溫聲說道:「你也體會到被人冤枉的滋味了吧?所有的暗夜精靈中,我只能相信你,泰蘭德,你是善良的,可不代表你的同伴也是,他們暫時留在太陽之井,只是讓漫長的沉睡延長了一點點而已,可如果貿然處理,暴風鎮將會時刻面對覆滅的風險。」
「你是純潔的月神大祭司,我不想用骯髒的手段,玷污你的純潔,雖然……」安度因聳了聳肩,「在你失憶的時候趁人之危,有點不光彩,但我真的無意動用手中的權力,逼迫你做不願意的事情。當你說那句話的時候,我真的非常生氣,言語中難免有些出格,還希望你不要掛在心上。」
「是我不好。」泰蘭德神情幽怨,語氣柔弱,並未抗拒安度因的溫柔撫摸,「中午不見你來,我以為你還在生氣,越是回想昨天的事情,心情就越是糟糕,所以就打算一個人出去散散心,但是後來我想通了,這件事情我無法逃避,否則……我們甚至連朋友都做不成。」
「甚至連朋友都做不成?除了朋友,你還想做什麼?」
瞥見安度因忽然露出笑意,泰蘭德忍住不用粉拳錘了他一下:「又來了,真是得意忘形!把你的手鬆開,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你要是再動手動腳,可別怪我不客氣!」
對於她色厲內荏的威脅,安度因卻是沒有在乎,他的手掌輕柔的攬在泰蘭德的腰肢之上,讓兩個人的身軀再無間隙,暗夜精靈掙扎了幾下,見安度因沒有鬆手的意思,便任由他去了。
「你知道嗎?我是真的害怕你生氣,你昨天說了那番話,不知道我又多麼傷心,我從未想過,自己還有徹夜難眠的一天。」泰蘭德靠在安度因的胸口上,神情恬淡靜美,「你可真是個壞人呢!正好抓住我失憶時的漏洞,強行把你的影子灌注入腦海之中,我真的沒有想過背叛你,安度因,你在我的心中,和太陽之井中的族人一樣重要,我不想傷害你,可是現實為什麼要這麼殘酷?」
「這算是告白嗎?」
安度因輕輕揉捏着泰蘭德的柔軟腰肢,不由得調笑出聲,泰蘭德沒好氣的抬起頭:「我正在談正事,你能不能暫時收拾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
「好好好!談正事,談正事,你先說說你的想法吧。」
儘管安度因嘴中這麼說,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止,甚至有向下滑動的趨勢,泰蘭德白了他一眼,抓住了安度因的手臂,分外認真的說道:「如果我有辦法喚醒可以相信的人,你能不能退讓一步?」
「什麼意思?」安度因停止動作,有些納悶,「能夠第一個喚醒你,純粹是我的運氣好,否則,新鮮出爐的失憶精靈,可就輪不到我來撿了!」
「又沒正形!」
氣惱無比的泰蘭德,連連錘動安度因的胸膛,卻讓安度因的雙手恢復自由,越發肆無忌憚向山巒馳騁。
「啊!」
小小的羞叫出聲,泰蘭德吐氣如蘭,她趴在安度因的胸膛上不願動彈:「我又不會跑,你捏得這麼重幹什麼?疼死我了!」
安度因暗笑一聲,收起了手上的力道,於寂靜中感受着一股熱流在四肢百骸中肆意流淌,他察覺泰蘭德的嬌軀開始不安的扭動,便故意延續之前的話題扭轉注意力:「你真的有辦法精確喚醒?」
「嗯……」身軀酥軟的泰蘭德,應聲如蚊,有些不知所措的她,將雙手撐在安度因的胸膛之上,試圖以此保持最後的距離,卻也徹底放任了那雙作惡的手掌,她咬了咬牙,強自讓聲音變得平穩,「虛靈游商信守諾言,將太陽之井的控制權交還給了暗夜精靈,我可以稍稍藉助太陽之井的力量,讓精靈氣息準確導向喚醒那些完全能夠相信的人。」
「是嗎?」安度因心中一動,手上驀地發力,讓泰蘭德羞惱無比的將視線,猛然挪移到他的臉上,「那麼你準備喚醒誰呢?」
泰蘭德深深的吸了口氣,說出了無法忘懷的名字:「瑪法里奧怒風。」
果不其然!
安度因不動聲色的想着,見泰蘭德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便直接趁勢挑明了說道:「在你沒有遇到我之前,瑪法里奧的確值得相信,可是如果他看到你我現在的樣子,心中會不會產生其他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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