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師亞當 6、謀求能量（想標題真的好難）

    第二天天光剛剛放亮，亞當依舊來到馬廄工作，餵食，清理皮毛，打掃，各個工序與以往沒有什麼兩樣。不過工作完成之後他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離開，而是將原本要掩上的門扉打開，靜靜的站在了一旁。

    自從可以簡單的控制力量之後他發現了精神力的另一個用處，這種特殊能量帶有強大的感知能力，遠遠比肉眼強悍的多，在範圍內沒有死角沒有盲點，就像現在他並沒有回頭就已經發現了有人到來。

    奧菲利亞依然光彩奪目，她從亞當身旁經過，沒有任何異樣，就像是面對一個莊園裏的普通僕役一般。

    她是來取走她的坐騎，這匹被她取名為烏雲的擁有獨角獸血脈的戰馬。

    對於擁有大騎士等級的奧菲利亞來說，這種混血戰馬已經無法提供什麼額外的戰鬥力，大騎士血氣全面爆發之下戰馬會直接垮掉，而純正的魔獸坐騎又不是騎士的力量可以馴服的，所以戰馬在大騎士手中回歸了原本的職能，只當作交通工具來使用。

    奧菲利亞沒說一句話，烏雲離開馬廄時用尾巴輕輕掃了一下亞當，亞當同樣一語不發，將馬廄關上向食堂方向走去。

    奧菲利亞騎着烏雲走出莊園向着北地寒楓城飛馳而去，她要去完成自己的承諾。

    她知道自己的父親約翰遜伯爵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他恪守一個貴族和一個騎士應該有的底線，卻也並不會迂腐的完全按照騎士精神做事，如果奧菲利亞不去請求，約翰遜伯爵或許會強迫亞當簽下契約，命令亞當放棄自由民的身份成為他的手下，如果因此而使亞當失去成為法師的機會，就會導致奧菲利亞的承諾失信，這對一個騎士來說是精神層面的不潔。

    至於亞當能否應付馬歇爾和丹尼斯的威逼利誘，奧菲利亞並不關心，在她心裏約翰遜伯爵屬於不可抗因素，這個強悍如同魔獸一般的男人即使以她如今的實力也無法對抗，而她的兩個兄長充其量算是普通野獸，如果亞當連這種程度的威脅都不能應付，那麼老老實實做一個騎士就是最好的選擇，無論為誰效力。

    寒楓城是北地的中心，一座很大的城市，伯爵居住的城主府位於最中央，奧菲利亞和烏雲長驅直入，沿途沒有任何人稍微阻攔。

    「奧菲利亞，你有什麼事嗎？」約翰遜伯爵坐在上首巨大的椅子上，這是一個雄偉的男人，即使是現在也穿着精鋼鎧甲，巨劍和騎士槍就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似乎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威脅到他。

    奧菲利亞自嘲一下，這就是自己的父親，這種如同陌生人一般的說話方式。

    「關於亞當，我的馬夫。我希望可以帶他一起去見那位來自摩爾多法師學院的法師大人。」奧菲利亞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要求。

    約翰遜伯爵沒有任何表情，在昨天得知亞當疑似第一次修煉就造成能量暴走之後，他十分驚訝，但也只是驚訝而已，沒有什麼喜悅。

    雖然亞當工作於他的莊園，可卻是自由民身份，家族的守護騎士如果不是從小培養忠誠，根本就不可信，流浪騎士只能當作僱傭兵來使用。但顯然現在再去給亞當洗腦已經晚了。

    至於強迫一個自由民簽訂主僕契約成為奴隸或者家臣這種事，毫無疑問會引起領地內民眾的強烈反彈，得不償失。

    但是如果用另一種方式將亞當留下的話......

    「奧菲利亞，你知道的，如果你通過資質鑑定離開，家族就會蒙受損失。」約翰遜伯爵緩緩的說道。

    奧菲利亞心裡冷笑，她已經猜到父親要說什麼，『果然，我只是一件有價值的貨物。』

    約翰遜伯爵接着說道：「失去一名大騎士，家族已經損失慘重，而現在你卻想要帶走另一個必然能夠成為大騎士的天才，我無法接受。我想你應該為家族着想，我聽說那個名叫亞當的少年是你童年的玩伴，你應該有辦法說服他為家族效力，是嗎？」

    奧菲利亞冰冷的說道：「不，伯爵先生，亞當是自由民而不是你的奴隸，他擁有選擇的權力，我沒有辦法也沒有資格去影響他。至於我，先生，我叫奧菲利亞·約翰遜，我的姓氏不會因為我是否成為法師而改變。」

    接着她毫不掩飾的嗤笑一聲，然後說道：「先生，你應該清楚的知道你兩個兒子的才能，所以法師奧菲利亞·約翰遜才是約翰遜家族真正的保護傘。」

    在你死去之後。奧菲利亞沒有說出這最後一句話，只是在心裏對自己說道。

    約翰遜伯爵猛然抬頭盯住自己的小女兒，肌肉因為憤怒而脹起，精鋼鎧甲發出吱呀的聲音，奧菲利亞毫不示弱的與他對視着，這個父親已經另她徹底的失望。

    對視半晌之後，約翰遜伯爵沒有再多說什麼，揮了揮手示意奧菲利亞離開，他知道女兒的話是對的，他同樣知道在他死後沒有了大騎士的家族只是一塊肥肉，兩個兒子的才能都不足以支撐家族繼續統治北地，這也是他默許奧菲利亞追逐法師道路的原因，家族需要威懾力。

    「女兒，為什麼你是女兒。」約翰遜伯爵獨自一人坐在寬闊的廳堂之中渭然長嘆。

    奧菲利亞平靜的走出城主府，戰馬烏雲昂然站在外面，很有靈性的察覺到主人心情的低落，輕聲嘶鳴並用大腦袋摩挲主人面龐。

    奧菲利亞拍拍它翻身上馬：「我們走。」

    莊園食堂中氣氛詭異。

    亞當依然獨自一人坐着，身前是食物堆積成山，而他一口一口一絲不苟的吃着，每一分食物中蘊含的能量沒有一點浪費，在亞當對身體的完全掌控之下完美吸收，增強着他的體質。

    而亞當身旁則是七零八落躺了一地的僕役，各個鼻青臉腫，嘴裏不斷抽着冷氣，強烈的疼痛讓他們連起身離開都做不到。鬍子男喬垂着頭跌坐在門邊，鮮血流了滿臉，如果不是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着，看起來就像一個死人。

    藥膏對亞當的幫助真的很大，一夜之間就將他的體質強化到了正常人的水平，但是亞當知道短期內不會再有第二份藥膏供給自己使用，所以這些普通的食物就是獲得能量的重要來源。

    於是與以往截然相反的情況就這樣出現了，時常被搶走食物的亞當這一次主動出擊，乾淨利落的擊倒所有僕役之後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們的食物，這些僕役們不堪一擊，毫無抵抗能力。

    亞當全身的每一塊肌肉都在以微小的頻率顫抖，通過這樣的方式達到鍛煉的目的，但是：「還不夠。從低級食物中獲取的能量無法供給呼吸法的修煉。」

    亞當吃完最後一塊黑麵包之後坐在椅子上開始修煉呼吸法，聲勢依然浩大，三號能量爭先恐後的向他身體輸入，淡淡的紅色光芒升起。

    旁人驚懼，他們從未在莊園裏任何一個騎士修煉時見過這種程度的能量反應，他們終於知道自己和亞當的差距。

    亞當全力呼吸短短五分鐘過後，肌體已經產生了過載反應，從食物中獲得的能量消耗一空，亞當沉默站起，冰冷毫無感情的目光掃過地上的人群，僕役們忍着疼痛連連後退，他們甚至以為亞當會選擇吃掉他們，直到亞當離開食堂他們才鬆了口氣，低聲狠狠的咒罵：「該死，這個雜種，怪物。」

    其實亞當並非沒有吃掉他們的想法，在亞當心裏自己和他們根本不是同類，沒有什麼『不能吃人』的心理，之所以沒有這樣做，只是因為他現在還沒有挑戰普世價值觀並且承受後果的能力。

    亞當拿起自己的筐子和鐮刀向莊園外走去，今天他多帶了一副火石。

    在這個相對封閉的環境當中，一個消息的傳達是飛快的，到了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以往毫無存在感最多當作笑料的傻子居然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個天才，再不相信的人也在昨天訓練場上騎士侍從們言之鑿鑿的確認中將信將疑。

    亞當一路接受注目禮，聽說奧菲利亞小姐在兩為少爺手中保下了他之後之前經常刁難他的人們收起了爪牙，看門的士兵見到他之後蹬蹬蹬從火爐邊小跑過來為他打開側門，連一句廢話都沒有。

    正巧遇到回返的奧菲利亞，見到亞當一身行頭，她瞬間明白了下層僕役們的惡劣趣味，也知道亞當要出去做什麼，瞬間的猶豫之後她沒有作任何解釋，冷淡的說道：「從今天起你不需要在替我餵馬了。」

    亞當抬頭看了奧菲利亞一眼沒有說話，沉默着朝野地方向走去，奧菲利亞也沒等亞當回答，兩人錯身而過。

    莊園在亞當身後越來越小，他沒有去走自己熟悉的路徑，而是向更深的荒野走去，天空中飄落而下的雪花預示着北地的深秋將要結束，接下來是漫長的寒冬。

    而亞當需要在大雪徹底將土地覆蓋之前獵殺儘量多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