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弇,孤果然沒有看錯你!」劉淵呵呵笑道:「將你放在河東,只是孤提前落子而已,接下來,孤的目標就是太原、雁門,只要攻略下二郡,乃至全取并州,據太行隘口。到時候便可全力南下,而彼時你在河東經營得如何將決定我軍南侵的難易程度!」
「臣明白了!」須卜赤弇神情之間的凝重散去不少。
「曹性、成廉此二漢將,汝可重用之,孤意開始組建我夏軍步軍,就先試用二人。攻略大漢,僅靠大夏鐵騎是不夠的,可多征漢人充軍,清剿山匪草寇,招攬流民,總之,孤要一支大夏步軍!」
「諾!」
「再待幾日,孤就回美稷了!大夏南邊諸事,盡付於你了!」
……
十一月,董卓晉位相國,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做到無數英雄都想成就的事業。
比起當初的何進都要風光得多,天子玩弄於手,口吐天憲。在雒陽待了幾個月,雖掌天下大權,但董卓心情卻不甚太好。來自士大夫們的牴觸他能清晰地感受得到。武夫當國,這是世家士族集團絕不能容忍的。
初入雒陽時,除了廢立皇帝,攻丁原,並其軍外,再無其餘過激舉動,行事也算小心翼翼,未曾太過跋扈。但慢慢地,他就發現了,懷柔之舉,士族集團並不買賬,總有那麼些自詡忠臣的名士要跳出來。
且愈忍讓,其愈得寸進尺。然董卓何人,從屍山血海中一路殺出來的武夫,軟的不行,他就和你來硬的。再有放肆與其敵對者,皆殺之以立威,雒陽城中,被其抄家滅族者也不少。
在董卓的強硬狠辣手段下,再沒刺頭敢傻乎乎地跳出來了,一時間都敢怒不敢言。而董卓發現了刀子比言語有用,行事也愈加強硬,無所顧忌,動輒殺人。
如此一來,董卓的名聲便徹底臭了。擅自廢立天子,「屠戮大臣,抄掠百姓」,再加上不知從哪兒傳出的「夜宿龍庭,yin虐後宮」,雒陽周邊百姓一下子皆處水生火熱之中。此國賊也,必討之。
雒陽雖處董卓嚴密控制下,然平靜的表面下卻是暗涌不斷,士族集團對其憤恨與不滿逐漸累積,只等爆發出的一刻。
及至冬末,天下豪傑欲討董卓者眾。袁紹於太原暗自聚兵,發書聯絡天下州牧郡守。袁術在南陽,背靠袁氏宗族,聚家兵部曲,有起事心。
而曹操,果斷棄驍騎校尉之職位,歷盡艱辛波折,潛至陳留,散家財,聚五千人。天下,都因「董卓之亂」變得騷動起來,大漢即將陷入連綿不斷的戰火中。
大漢蒼穹之下,山雨欲來風滿樓,只待來年開春,便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殘酷廝殺。
圜水之陰,一座人聲鼎沸的城邑矗立於其岸。圜縣,由原大漢圜陰、圜陽二縣合併而來,這麼些年的經營,此邑早成為了匈奴在西河郡中南部最重要的城池。
經過不斷的招攬流民,遷徙草原人口,圜縣轄境內人口,足有近三萬口,幾乎能與大漢中原的萬戶大縣相比,在十年的西河,這是完全不可想像的。
匈奴人、漢人、鮮卑人、羯人、羌人,諸族雜居於此,縣城中常駐人口足有三千,夏國治下百姓於周邊遊牧、耕種、貿易,整個圜水流域被開發地頗為成熟,這些年向美稷可上繳了不少糧食、牲畜、馬匹。
冬至方過,河套平原上也是寒意陣陣,劉淵身上也裹着一件厚實的狐皮衣袍。沿着圜水向西,一路所見,數不清的田畝被開墾出來了。雖然田中只有些桔梗,枯草,還有不少鴉雀覓食,一片寒冬蕭瑟之景,但劉淵頭腦中能勾勒出來年漢民們於播種勞作的美妙畫面。
圜縣縣令便是王澤,劉淵親自任命的,就夏國如今的情況而言,這可是重職,足見劉淵對其看重。縣城外五里,王澤已經帶着他手下屬官立於道路上迎接。
「拜見大王!祝賀大王順利歸來!」王澤頭前率人躬身行禮,在美稷默默觀察了些時日,經不住王柔勸說,還是出仕了。
王澤望着劉淵,不由心生感慨。他還保持着士大夫的傲氣,只是稍微俯身,不似其身後一些匈奴官員,直接跪倒在地。
「都免禮吧!」劉淵心情不錯,對王澤道:「季道,孤將這西河重縣交付於你,就孤一路走來所觀,當真是僅僅有條,孤沒有看錯人呀!」
「大王過譽了!」王澤顯得很淡然。
在圜縣巡視了一日,劉淵方收到袁紹履任太原太守的消息,由蘇雙傳信,走丘林厥的情報系統輾轉到劉淵手上,此事令劉淵極其驚訝。
只能用蝴蝶效應來形容了,劉淵對大漢的影響開始慢慢體現出來了。稍微一琢磨,劉淵便明白了董卓此舉的用意,看來匈奴夏國是早已引起了大漢的忌憚,連董卓都如此,更何論他人了。
先前董卓可是允諾將雁門、太原二郡許給夏國的,本就是私下約定,其爽約劉淵亦心有預料,心中沒有什麼惱怒感。畢竟要是他,也會食言,不過他劉淵若取州郡,自有刀兵。
不過,接下來若要攻取太原,定會與袁紹對上,只怕不好對付啊。想到這兒,劉淵亦不禁有些頭疼,董卓這陽謀,實在令人感到無奈。
不過劉淵很快也看開了,不管他太原何人為主,他都會傾力去奪,最終還得以實力說話。他預料,來年,袁紹該按捺不住,統軍南下討董,也許到時候便是機會。
猛地,劉淵又想到,若是袁紹將來真欲以并州為根基爭奪天下,有他夏國的牽制對抗,那中原、河北又將是怎樣一種形勢?
趁機將夏國南域巡視了一遍,一直到步入十二月,劉淵方回到美稷。此時已大雪紛飛,天地見一片雪白,劉淵當然希望瑞雪兆豐年,但對於草原民族來說,又不知有多少牲畜凍死了。
回宮後,何後母女被劉淵尋一小殿安置,很快劉芷便知道了,而後上門拜見,得知何後身體已為劉淵所染。性子一向隨和的劉芷激動之下也忍不住道一聲:「大王真是太荒唐無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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