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氣盈門 第178章 我這不是一下班就趕來了嗎？

    余秀珠被夢艷琴這一頓數落，不由有些惱羞成怒，反身隨身一指戳向夢艷琴，只聽夢艷琴「哎喲」一聲捂住了眼睛。

    余秀珠這一指好巧不巧正好戳到了夢艷琴的眼睛，夢艷琴的呼痛，將大家都嚇了一跳。

    余秀珠沒想過要戳夢艷琴的眼睛，她原來的指向是夢艷琴的額頭，可是沒想到的是她的手指戳過去的時候，夢艷琴的身體正好因為有顧客在喊買單動了個方位，於是余秀珠這隨意一指差點戳瞎了夢艷琴的一隻眼睛，疼得夢艷琴蹲在地上捂着眼睛，淚水長流。

    余秀珠看着蹲在地上的夢艷琴有些傻眼了，五個兒女中除了她不待見的夢飛翔，其他的多少都得到她的疼愛。

    夢飛揚自不必多說，是她心尖尖上的寶貝。

    夢艷梅是長女，是她與夢福生的第一個孩子，自然得到了父母的疼愛。

    夢飛馳是長子，在農村兒子比女兒重要的多，故而在他出生以後，也得到了父母應有的重視。

    夢艷琴是小女兒，從小乖巧聽話懂事，也是她從小疼到大的。

    雖說夢艷琴出嫁以後，余秀珠本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能不讓夢艷琴占的便宜，絕對不會給她，但到底心裏還是疼這個女兒的。

    「艷琴，到底怎麼樣？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夢飛翔連聲詢問。

    眼睛是人的心靈之窗，夢艷琴又是個女子，眼睛要是出了問題也就事兒大了。

    陸明聽到院子裏的聲音也連忙從廚房趕過來，蹲在夢艷琴面對，捧起她的臉，將她的手拿開，大家這才看清夢艷琴右眼皮上已經有道明顯的傷痕，還冒出了血珠，看來余秀珠這一戳勁還不小呢！

    陸明心疼夢艷琴，可又不能對着丈母娘發火。只能心疼地接過夢飛翔遞過去的紙巾替夢艷琴小心地拭去眼皮上的血跡。

    好一會夢艷琴才算緩過勁來，輕眨了兩下眼睛，又重重地閉了閉，眼睛總算好過些了。雖然看東西還有些模糊，但感覺沒那麼疼痛了，這才睜着已經有些紅腫的眼睛，委屈地看着余秀珠說道：「媽，我說的都是事實。你有什麼可生氣的？就算你要生氣，也別拿我的眼睛出氣啊！這要是戳瞎了，你女兒以後還過不過日子了？」

    余秀珠原本心裏還是挺內疚的，可是聽了夢艷琴的話，差點氣得個倒仰。

    難道在女兒的心裏自己原本是這麼歹毒的人？就算她真是狠心的人，也不可能拿兒女的眼睛開玩笑吧！

    「你，你這說的什麼話？我不過是想點下你的額頭，是你自己移動了位置，才戳到你眼睛上的！」余秀珠十分生氣，原來還想再罵幾句。可是看到女兒出血的眼皮和女婿略帶譴責的目光，心裏到底有些氣弱，為了不讓女婿生氣，還是弱弱地解釋了一句。

    「敢情還是我自己的錯！」夢艷琴一扭頭，用紙巾壓着還在隱隱出血的右眼，心裏堵着口氣，說完就拉着陸明回廚房去了。

    夢艷琴擺明了就是惹不起你，還是離你遠些的態度，更是讓余秀珠氣得不行，氣結地指着夢艷琴夫妻的背影。半晌楞是沒說出話來。

    院子裏的氣氛十分詭異，夢飛翔和夢琥珀面面相覷，夢飛揚卻一臉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余秀珠不甘地收回目光。看到還沒來得及收拾的桌子，狠狠地吼了一嗓子：「人都死了啊！都不知道收拾桌子！」

    小蘭聽到吼聲，急忙跑過來，大概是被余秀珠的氣場給驚到了，手有些發抖，這更引來余秀珠的不滿。

    眼見着余秀珠拿個服務員開刀。夢飛翔終於看不過去了，拿起手邊的鑰匙和手機沉聲說道：「媽，我先送你們去旅社休息吧。」

    夢飛翔這一打岔，總算讓余秀珠放過了小蘭，將目光集中到夢飛翔身上，這下大概又想起了還沒過來給她請安的陳穎越來了：「這才幾點就去休息？陳穎越幾點來？」

    夢飛翔沒想到余秀珠又會將注意力轉到陳穎越身上，臉頓時拉了下來，有些氣急敗壞將手上的鑰匙往桌了一丟說道：「媽，你到底想幹什麼？我都說了小越最近身體不方便，你能不能饒了她？饒了你兒子，讓我們過些安生的日子？」

    夢飛翔的動作和說話的語氣，別說讓余秀珠氣結，連一邊坐着看戲的夢琥珀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在夢琥珀的眼裏，夢飛翔對待余秀珠始終都十分溫吞，有時讓夢琥珀恨不得在他背後推上一把，沒想到今天的夢飛翔如此生猛，只不知他能否承受得了隨後余秀珠的怒氣。

    「你是什麼！再給我說一遍！長本事了是吧！你現在了不起了是吧！不就是讓陳穎越回來一趟，就是我折騰她了？有她這樣當兒媳的嗎？老婆婆從鄉下來，卻躲着不見面的？」余秀珠在最初的氣結和呆滯以後，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來，指着夢飛翔怒吼。

    「媽，我這不是一下班就趕來了嗎？媽，你快別生氣。飛翔，我不是讓你告訴媽，今天公司要關餉，回來會遲些嘛！怎麼就惹媽生氣了呢！」隨着柔柔的聲音，陳穎越挺着個大肚子，跨進了的院子。

    盛怒中的余秀珠陳穎越的聲音，將惡狠狠的目光轉向陳穎越，本還想再罵上幾句，耍耍婆婆的威風，可是當她看到陳穎越那尖尖挺挺的大肚子的時候，只覺得一切都零亂了：「你，你，你……你們偷生二胎！」

    夢飛翔一見到陳穎越，哪裏還顧得上老娘是什麼樣的表情，只是呆怔了了片刻，就飛速起身竄到陳穎越身邊，牢牢地扶住陳穎越的胳臂，生怕她有個什麼閃失。

    一邊扶住陳穎越的胳臂，嘴裏還一邊埋怨道「小越，你怎麼過來了，你身子不方便，我不是讓忙完就去宿舍休息，讓你今天別過來的嘛！」

    「媽和飛揚來了，我就算再不方便，也得過來看看。放心。我沒事，更不會讓孩子有事！」陳穎越向夢飛翔的懷裏靠了靠，笑盈盈地說道。

    說不累還真的是假，她今天在廠里忙了大半天。累得中午飯都沒吃兩口，若依了她還真不想過來。

    可是當陳家老倆口從陳蘋果嘴裏得知余秀珠他們來了N市以後，還是勸陳穎越過來見上一面，好歹也該讓余秀珠知道陳穎越並沒有故意拿喬。

    「奶，我媽沒有偷生二胎。我媽是有二胎准生證的。」夢琥珀生怕余秀珠再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讓陳穎越受傷，見父母一直沒有回答余秀珠的話，於是好心地作了解答。

    「二嫂，你怎麼過來了？可吃過晚飯了？」夢艷琴聽到院子裏的聲音，紅着眼睛從廚房裏出來，關切地問道。

    「還沒呢，從單位直接過來的。艷琴的眼睛怎麼了？」陳穎越與夢艷琴這個小姑子相處得還是不錯的，聽到夢艷琴的問話，一邊說着一邊轉頭看向夢艷琴。一眼看到夢艷琴受傷的眼睛，驚訝之餘，關切地問道。

    「沒事，不小心戳了一下。二嫂，想吃點什麼，我去弄。」夢艷琴不好說眼睛是被余秀珠戳的，只是一語帶過。

    「蒸條魚，再弄個開胃的西紅柿蛋湯就行。另外給我大哥炒兩個菜，他也還沒吃呢！」陳穎越也不客氣，就算她自己沒啥胃口。也得為肚子裏的孩子增加營養。

    夢飛揚和余秀珠看着得到眾星捧月般照顧的陳穎越，還有她那大大的肚子，兩個人的臉色忽陰忽陽，都不知道他們都在想些什麼。

    夢飛翔自從陳穎越進菜館。一門心思全都放在了陳穎越的身上，夢琥珀卻一直在關注這兩個人的臉色，時刻提防着，生怕這兩個人一個腦子發熱對陳穎越有什麼不利。

    好在余秀珠今天倒有些出乎夢琥珀的意料之外，看着被夢飛翔扶着來到桌邊坐下的陳穎越一言不發，神情有些像夢遊一般。

    倒是夢飛揚在陳穎越過來的時候。客氣又拘謹地站了起來喊了聲二嫂，瞄了眼陳穎越的肚子，眼中有着羨慕。

    夢艷琴動作挺快，不多久就將準備好的飯菜端了上來，陳軒越不好過來，就在一邊重新支了張小桌子。

    「這幾個月了？」半晌余秀珠才指着陳穎越問道。

    「快七個月了。」夢飛翔一邊十分自然地用雙乾淨的筷子替陳穎越挑魚刺，一邊回答老娘的問題。

    「都七個月了！你們居然一直瞞着我！」余秀珠又是騰地站了起來，指着夢飛翔吼道。

    突然撥高的聲音不但嚇着了正在照顧陳穎越吃飯的夢飛翔，也將坐在一邊用羨慕地眼神看着夢飛翔夫妻的夢飛揚，同時也讓在一邊吃飯的陳軒越放下手中的筷子，全神戒備地看着余秀珠。

    「媽，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你可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還沒等夢飛翔表達自己的不滿，夢飛揚首先開了口。

    「是啊，媽，你可別嚇到我兒子！」夢飛翔一臉不高興地護住陳穎越，生怕余秀珠有什麼動作，傷到陳穎越和她的肚子。

    「哼，兒子？還沒生呢，你就知道是兒子？當初駱玲來N市的時候，你們不都說，不能進行性別鑑定的嗎？你是怎麼知道肚子裏的就是兒子？」余秀珠瞬間抓住了夢飛翔話里的漏洞，連連責問，連原本只是羨慕的夢飛揚臉色也難看起來。

    余秀珠的話，讓夢飛翔心裏一驚，暗呼不好，自己怎麼就大意了呢！

    「媽，我也只是希望小越這胎能夠生個兒子，所以平時都拿肚子裏的孩子當兒子，不過就算小越生的還是女兒，我一樣喜歡。」夢飛翔腦子轉得飛快，很快就找出藉口來敷衍。

    「奶，不想我媽給琥珀生個弟弟，給奶生個孫子嗎？琥珀可是很希望我媽給琥珀生個弟弟呢！不過，若是妹妹，琥珀一樣也很喜歡！」夢琥珀適時插了一句，眨巴着大眼睛萌萌地看着余秀珠，仿佛只要余秀珠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她就會哭出來一般，讓余秀珠心裏噎得上上下下，半晌楞是沒有再說出什麼話來。

    雖然余秀珠心裏從來沒有希望過夢飛翔和陳穎越會替她生了大胖孫子，可是她再無知也知道自己心裏的這種真實想法是不能直接說出來的。

    她知道若她膽敢說出自己不希望夢飛翔給她生孫子，只希望抱夢飛揚替她生的孫子，那麼相信夢飛翔會馬上與她翻臉，直接將她掃地出門都可能，更別說帶着夢飛揚去看病就診。

    還有就是這樣的想法若讓夢福生知道，只怕會對她拳腳相加，回到鄉下更沒好日子過了。

    何況對於夢飛揚現在的狀況，余秀珠多少還是有些明白的，雖然她一直不死心，可是心裏總掛着一些不好的預感，連晚上做夢都夢到夢飛揚無法人道，駱玲與他鬧離婚，所有認識不認識的人都指着他們母子哈哈大笑，筆中全都是諷刺和譏笑。

    自從夢飛揚受傷以後，多少個夜晚余秀珠都是在這樣的笑聲中哭醒，只是要強的她卻從來沒在別人面前屈服過。

    內心深處總希望夢飛揚能夠恢復正常，讓她抱上心心念念的小孫子。

    看着陳穎越挺得高高尖尖的大肚子，余秀珠的心裏充滿了不甘和苦澀。

    沒錯，陳穎越肚子裏的的確也是她嫡親的孫子，可是余秀珠就是感覺不到那份親情和又要抱孫子的喜悅，在她的心裏除了不滿和不甘，只有濃濃的苦澀。

    一種比黃蓮還要苦的滋味在口腔里漫延，讓她一直鼓着張老臉看着陳穎越。

    只可惜陳穎越不知為何，與以前大不相同了，雖然余秀珠一直氣鼓鼓地看着她，這頓飯她還是平安無事地吃了下去，當然能不能消化還真的不太好說了。

    不過夢琥珀覺得嘔氣的人應該是余秀珠才對，她沒想到陳穎越今天的表現實在十分出色。

    應該是陳家老太太，也就是夢琥珀的外婆這段時間的教導有方，讓陳穎越應對余秀珠的段數有了長足的提高。

    因此至少從表面上看，無論余秀珠怎麼盯着陳穎越，她一直都淡定地慢慢品嘗桌上的美味佳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