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陳蘋果從房間裏出來,聽了個一言半句,忙將夢琥珀拉去一邊,小聲考問起來。
夢琥珀與陳蘋果可算是無話不講,今天自然也沒想過要隱瞞什麼,當陳蘋果聽到余秀珠說的那句話以後, 反應居然比陳穎越還要大:「你說什麼?!這樣的話是她一個做奶奶的應該說的嗎?」
這一聲幾乎快趕上震天動地了,別說正在在與陳穎越小聲說話的林海花嚇了一跳,連陳穎越懷裏快睡着的夢玉彬都被嚇了一驚,癟着小嘴眼看就要哭出聲來。
陳穎越連忙站起身來輕拍着兒子的後背,顛着哄着總算將夢玉彬哄得安靜下來。
林海花對着陳蘋果瞪了一眼,輕聲斥道:「多大的人了,還改不了冒冒失失的毛病,你看小彬彬都被你嚇到了!」
不過當林海花弄清楚余秀珠那句話後,也不由為余秀珠說出這樣的話而氣惱,自然對着陳穎越又是好一番安慰。
「怎麼去了那麼久?就等你出門了。」當夢琥珀回到自己家,夢飛翔等得就差去隔壁找她了。
「哦,與蘋果姐說了會兒話。走咯,我們車上說。」夢琥珀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這個動作與夢飛翔的動作如出一轍。
也許是夢琥珀送陳穎越和夢玉彬去隔壁陳家的時候,夢福生又給余秀珠洗過腦了,雖然她等得極不耐煩,看着夢琥珀回來卻沒開口抱怨。
余秀珠能夠識趣,對夢琥珀而言就是再好不過的事。
幾個人分頭上了車,夢飛翔看着夢琥珀系好安全帶,這才啟動車子向城區方向急駛而去。
今天是大年初一,又才上午九點半左右,進城的路上沒多少車子,馬路顯得格外寬暢。
空無人跡的寬暢馬路,讓夢飛翔有機會分神詢問夢琥珀到底與陳蘋果聊了些什麼,女兒小臉上那掩飾不住的喜氣,讓夢飛翔真的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個究竟。
「蘋果姐說我大舅他們的事辦清楚了。很快就要回N市來了。」夢琥珀喜滋滋地宣佈,仿佛要回來的是她自己的父母。
咦,昨天晚上沒聽陳蘋果和林海花提起啊,怎麼過了一夜就將所有事都辦清了?
難道陳軒越在陳家所在的鄉下居然有那麼大的能量。能夠讓民政局開特例,除夕晚上還能替陳忠越辦離婚手續?
見夢飛翔一臉疑惑,夢琥珀抿了抿嘴笑着說道:「具體的蘋果姐也不知道,反正大舅早上從鄉下打來電話,讓蘋果姐告訴大家這事兒。只說讓大家放心。老家那邊的事都辦清了,他們很快就能回來了。」
事實上陳蘋果的確也只告訴夢琥珀這些話,陳家回鄉下以後肯定發生了許多令人不快的事,而且有些事陳軒越連林海花都不會告訴,更別說告訴陳蘋果。
陳穎越從小就被父母和兄姐保護得很好,這樣的污糟事陳軒越更不會拿來污了陳穎越的耳朵,更何況他們都知道夢家二老在N市,所以也就沒有特意給夢飛翔打電話。
不過陳家在鄉下發生的事,夢琥珀不說十分清楚,大體上還是知道的。只是她是不會將那些事拿出來與夢飛翔分享的。
畢竟那是她與多多之間的絕對秘密,是一輩子也不會拿出來與其他任何人分享的。
不過陳家能夠與王珍徹底撇清,還真得感謝王珍那個jin夫的妻子,是她找了私家偵探將這對jin夫yan婦光溜溜地堵在了被窩裏。
當陳忠越抱着最後的一絲希望回到家,面臨的就是這樣的一個難堪的局面,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也沒有了,徹底打碎了他內心的那一絲念想。
於是任憑王珍和兩個「兒子」如何哭求,陳忠越就是擺出一付死人臉,冰冷而沒有人氣,而且始終一言不發。像個木頭人一般,所有的事全靠陳軒越和比他們晚一天趕回鄉下的陳燦越這對兄姐幫他料理。
當時陳老太太真怕陳忠越會邁不過這道坎,讓陳軒越幾乎不錯眼地跟在陳忠越的身邊,直到將所有的手續辦清。陳忠越回到老屋這邊住下,老太太才鬆了口氣。
為了徹底打破王珍意欲死纏陳忠越不放的惡毒算盤,接下來的就是親子鑑定。
當陳軒越和陳燦越聯手將王珍那兩個兒子的親子鑑定報告,和陳忠越與王珍結婚之前曾經簽下的協議,一份份放在王珍面前,王珍終於如泄了氣的皮球。再也說不出任何話來。
至於王珍和那兩個兒子的去留問題,那個jin夫再次做了縮頭烏龜,壓根不承認那兩個小子是他的種,最後對王珍避而不見。
陳家沒有義務替王珍鑑定那兩個小子與jin夫之間的親子關係,陳家最終只是讓王珍帶着兩個兒子離開,卻沒向王珍索賠那兩個兒子的撫養費。
這也算是陳忠越最後給王珍的一點臉面,否則真的要向她索賠,王珍拿什麼陪給陳家?
至於王珍和她的兩個兒子離開陳家回到大山深處的娘家將會有什麼樣的日子,那就不是陳家需要關心的事了。
陳忠越的那個家原本就不是陳家的老屋,那房子當初是陳家為了分家,特意買給陳忠越的。
不過買到手交到陳忠越和王珍手上整整十年過去了,居然一次都不曾經大修過,其破舊程度可想而知。
於是陳家二老索性替一直不在狀態的陳忠越做了主,直接將那房子推倒重建。
事實上若依了老太太的意思,將那房子推倒後,乾脆將原屬於陳忠越的地基出售,重新替陳忠越在老屋附近買一塊地基建房,陳家現在又不是出不起買地皮的錢。
只是這事一時半刻急不來,不過雖然陳忠越與王珍離異手續辦完已是除夕前一天,但是老太太還是堅持在年前將那房子扒了,理由就是眼不見心不煩。
陳軒越和陳燦越理解老太太的心態,也希望能夠讓老太太過個舒心的年,這個年對於陳家來說意義也很是不同。
於是在陳軒越和陳燦越夫妻的相請下,蔣誠友手下的那些個工友,紛紛放下過年的事兒,在除夕那天。只用了一個上午,就將陳忠越名下的那幾間平房給拆了空。
王珍原本還想帶着兩個兒子賴在陳忠越的房子裏過個年,再想辦法與那個躲得沒影的jin夫交涉,沒想到陳家如此乾淨利落。
就算她在房子裏打滾撒潑。也抵不過一心要拆房的陳家人,最後只得灰溜溜地提着包袱帶着兒子準備離開陳家所在的村鎮,典着張臉回山里蹭父母兄弟的光。
兩個半大的小子,小的那個不過十歲,比夢琥珀還要小上一歲。是個懵懂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看到原本還算疼愛他的父親回到鄉下以後,只露了一面就再也沒有見過,眼看就要過年,卻被趕出陳家。
懵懂的小子看着平時還算和藹的大伯和大姑,甩開王珍牽着的手,沖向正在指揮大家拆房子的陳軒越和陳燦越哭求道:「大伯父,大姑姑,別拆我家房子,拆了房子。春耕住哪裏?還有我爸呢?我爸去了哪裏?」
陳春耕的哭求讓陳軒越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忍,可是接下來的事,卻徹底打碎了陳軒越內心的那絲不忍。
還沒等陳軒越做出什麼反應,滿臉恨意的陳秋生衝上前來,一把扯過抱着陳軒越的大腿哭求的陳春耕,反手就給了弟弟一記響亮的耳光,嘴裏罵道:「求什麼求?你就算跪死在他們面前,他們也不會心軟!爸什么爸!你以為你嘴裏的那個爸是什麼好東西?不過就是生不出兒子還想要留種的窩囊廢!」
「啊,媽,哥打我!哥怎麼能這樣罵爸。爸才不是窩囊廢,他做的飯比媽做得還要好吃,平時爸有什麼好吃的,還不都省了給我們吃?哥好沒良心!」 陳春耕被陳秋生那一巴掌打得身體在原地滴溜溜轉了兩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直到臉上的疼痛感傳到了腦海里,這才哇地一聲再次大哭起來,連哭邊指責陳秋生沒有良心。
陳春耕的話,讓陳秋生暴跳如雷,伸手又要打向陳春耕。陳軒越看不下去,拉了陳春耕一把,並使了巧勁將他推向王珍。
此時的王珍,臉上的表情十分精彩,陳秋生和陳春耕的話,特別是陳春耕的話,讓她回想起與陳忠越這十五六年來的點點滴滴,陳忠越對她的好,陳忠越對兩個明知不是親生兒子的好,都如同電影一般在她的腦海里閃過。
再想想那個不知躲在哪個溫柔鄉里的男人,王珍終於知道自己失去的是什麼,可惜她知道這次是真正真正徹徹底底的失去了。
見陳秋生還在一邊胡亂罵着,王珍知道陳軒越和陳燦越都不是那種好脾氣的人,特別是陳燦越更是個火爆脾氣,如果任由陳秋生再罵下去,到時吃虧的必定是他們娘仨。
於是打起精神,將大包袱在自己肩上背好,然後沉着臉上前一把扯過如同鬥雞一般的陳秋生,又拉起哭哭涕涕的陳春耕,一言不發地離開了陳家所在的村鎮。
這樣的結果對於陳家而言,雖然大大地傷了面子,也讓村里人對着陳家指指點點,但是總好過讓陳忠越背負着沉重的枷鎖過一輩子要強上許多,更何況陳忠越並不是絕對不能生。
就算真的無法擁有一個自己的孩子,到時找個知冷知熱的女人,再領養一個孩子,也比與王珍這個不知珍惜不知廉恥的女人過要好得太多。
當多多告訴夢琥珀這個結果的時候,夢琥珀沉默了半晌,想起兩個多月前多多第一次告訴她王珍那兩個孩子都不是陳忠越的親生孩子的時候,那種驚悚和不可置信,似乎還在眼前。
記得那是陳忠越和王珍來N市的當晚,是王珍害得陳穎越差點難產一屍兩命的那個晚上。
那天晚上夢琥珀雖然聽從夢飛翔的吩咐將陳忠越和王珍在旅社裏安頓下來,可是當她獨自回到濱湖苑的家,看着空寂的家,對王珍的怨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讓她恨不得蒙面潛入旅社對王珍暴打一頓。
當時多多就勸她稍安勿躁,王珍這個女人遲早會從陳家消失,只是時機不到罷了。
夢琥珀還以為多多只是在說大話,或者只是在安慰她罷了。
直到腦子裏冒出多多的聲音,告訴她王珍那兩個孩子的身世真相,並且告訴她陳家已經有所動作,讓初知真相的夢琥珀驚悚萬分。
接下來的事態卻一如多多所預言,陳家聯合出手,終於重塑了陳忠越作為男人的自信心,如今更是讓王珍自作自受,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夢琥珀獨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連車子已經進了城,到了今天逛街遊玩的目的地都不曾發現。
夢飛翔在停車場將車停穩,卻不見夢琥珀有任何動作,本以為她可能是睡着了,側身看過去,卻見夢琥珀呆呆地看着窗外,卻目無焦距,顯然是在發呆呢。
「琥珀,琥珀?在想什麼呢,這麼專心?」夢飛翔一邊解開自己的安全帶,一邊呼喚女兒,期待女兒魂歸現實。
夢飛翔的聲音果然讓夢琥珀的目光清明了起來:「哎呀,這麼快就到了?」
說着連忙解開身上的安全帶,從車上下來。
他們出門的時候已經將近九點半,經過大半個時候進了城再到N市有名的花燈街,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再不抓緊遊玩,今天可就完不成自己的計劃了。
雖然從樟香園出來一路車少人稀,可是花燈街這裏可算是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這裏有N市最具盛名的花燈世家製作的程式花燈,什麼兔子燈、猴子燈、獅子燈、荷花燈,應有盡有,讓人目不暇接。
夢琥珀並不着急給自己或者夢玉彬買花燈,而是陪着二老先在花燈街上從頭到尾轉了一圈。
余秀珠想着夢飛揚的那三個女兒,特別是她最寶貝的夢翡翠,就想着要買上幾盞花燈帶回鄉下去。
夢福生卻不同意,這花燈每盞看起來是不大,可既不能折又不能壓,實在太占空間,到時他們老倆口回家的時候怎麼拿?
夢福生的反對讓余秀珠極不高興,整張老臉拉得比馬臉還要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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