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光帶着書墨走的很快,邊走邊認真仔細的查看麥子臥倒直起的姿態。柔旎在另一頭同樣認真仔細。
金臻遠遠的跟在身後,腳步有點磕磕絆絆,心裏卻是一點也不驚慌。
他知道九兒根本不會有危險,他之所以將林株同九兒一起推向劫匪,就是想保護他們。
看到這群劫匪般的烏合之眾,他第一時間就斷定他們是自己人。是那些被官兵圍剿流落至此的金聖國士兵。
他的心有點痛,這群人即使成了這樣,也保持着軍人的尊嚴,遵守軍士的的律例,並沒有傷害附近村民,也許是看到他們錦衣華服,想要打劫一點。
他原想讓九兒一起去好保護林株,沒想到林株會金蟬脫殼。
果然遙遠的麥田盡頭,為首的男子呆呆的看着手裏的衣衫,身後挾持九兒的高大男子看了眼毫無膽怯之態的九兒,猶豫着將一隻飛鏢遞給他說:「大哥。這個。」
男子接過飛鏢,取下飛鏢上扎的一張紙條,打開裏面還有一張銀票。他愣了愣,紙條上面寫着:「不要傷人,拿着銀票火速離開。」
小紙條下的空白處畫着一個符號。
男子眼睛一亮,大聲對大個男子說:「二弟,放了她,我們走。」
大個子男子很不情願的說:「大哥,你不是答應過小弟,要給小弟找個內人。小弟覺得這個丫頭不錯。」
為首的男子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指着手裏紙條銀票說:「二弟,你看看這是什麼?銀票,一萬兩!夠你娶幾個媳婦兒了。你看看紙條上的符號,一定是我們的長官,他交代不要傷人。一定是暗示我們放了這兩個女子,那個女子已經走了。這個就隨她去吧。」
大個子男子看了眼紙條銀票,也露出喜色,說:「這麼說大哥,那些人里有我們的長官。他沒說要去們去哪裏?」
男子說「沒說。不過有這一萬兩銀子,我們就好過了。你去老郝那裏找身像樣的衣物,我們三個去城裏的錢莊兌換銀兩,然後分頭離開。一起去定遠的三岔口。」
做為前朝餘黨,他知道三岔口這個地方。
一群人肅靜的對着剛才的官道處默哀一會兒,算是悼念剛才被燕無憂殺死的兄弟,然後浩浩蕩蕩的彎腰離開,臨走還不忘將九兒反綁着雙手吊在一棵大樹上。
對她說:「小丫頭。你捎個話給你那位公子,說我黃老大記住他了。 如果以後遇見他定要他的狗命,只是做人要言而有信,既然答應脫險後放了你。就不會食言。只是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人來,將你吊起來是怕被野獸傷了。,」
九兒被反吊在樹枝上,一會兒就看見金小光書墨遠遠的來了。
心裏很是恐慌,她不知道林株是怎樣脫險的,更不知道她是不是安全。
就對上金臻遠遠的投來的目光,是那種坦然的還帶着些許的關切。
她心裏一喜。少爺如此淡定。。
一定是小郡主沒什麼危險,如果不是,少爺不會有這種目光。最重要的是他的目光透着關切。
這說明少爺心裏是有她的,最起碼是關心她的。
她放下心來,掙扎着大聲喊:「金公子云大人,柔旎快來救我!」
書墨柔旎將九兒放了下來,金小光慢慢的走來,仔細的看了看反綁着雙手的繩子,面無表情的問了句:「九兒姑娘,可還好?」
九兒忙說:「謝金公子搭救。剛才真是嚇死奴婢了。」
說嚇死了,也做出了受到驚嚇的動作,卻是顯得很輕鬆。
金小光深邃的目光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說:「沒事就好。如果九兒姑娘有什麼事兒,我都不知道該怎樣向金兄交代。」
說完對柔旎說:「你送金兄九兒姑娘先回去,書墨跟我去看看周圍的百姓,免得被騷擾。」
人都到齊了,金小光書墨去周圍查看一番也趕了回來。
休息了良久,三位馬車夫掩埋了屍體。清理了血跡,繼續上路。
林株緩過神,想起剛才的驚嚇血腥,便覺得噁心難受,腹內翻江倒海,一股一股的各種液體一個勁兒的往上犯,隨時有噴出來的可能。
她忙用手捂着嘴,掀開車簾,強忍住要吐的衝動,對馬車夫說:「師傅,麻煩停一下。」
說完不等馬車停穩,慌忙下車,蹲在路邊就吐了起來。
一直吐到胃裏什麼也沒有,胃黏膜都出來了,這才慢慢起身。
一回頭看見金小光騎在高大的馬背上,俯視着她,眼神很複雜。
她慌忙低下頭想要去前面追上緩緩行駛的馬車。
就聽金小光冷冷的問:「吐完了?不難受了吧。」
林株頭也不抬的說:「好多了。」:
這才走了不到一天,就遇到了這麼驚險的事兒,再次證明了只要金小光在就會有危險的事實。
她低頭急匆匆的去趕車,聽到身後的馬蹄聲,竟然覺得有點恐慌。
這個克星,以前是見到他就會有不同程度的倒霉事兒,現在倒好,這麼多人跟着他去定遠,也會發生這麼意想不到的事兒。而且最危險的還是她。還牽連了九兒。
她不明白到底是同這個男子到底有什麼仇什麼冤。見一次倒霉一次。
這些天更是倒霉透了,還得天天見,更得提高警惕。躲他躲得遠遠的。
她有點後悔這次跟了他出來,可是做為人家的丫鬟,主子要來,不出來也不由她。
金小光凝神看着她嬌弱的急匆匆的背影,神色黯淡下來。
今兒實在是個意外,他並沒有想在路上讓林株發生什麼事兒,就是到了定遠,也只是想用她牽出她的哥哥保臻,並沒想到給她製造什麼危險。
他有點想不通剛才林株九兒都是站在他和書墨金臻的身後,他還在安慰金臻,說只要他不動,他們就沒事兒。
而且他很清楚的看到燕無憂一個足以抵擋很久,大寶都不用插手。
可是他就是沒看清楚九兒林株怎麼就跑去了那賊首的懷裏。剛好被人家做了人質。
從九兒林株的力度可以看得出,一定是有人將她們推了過去。,
這就說明,那個神秘的高手就在身邊。他在不知不覺中幫了那群前朝散落官兵的烏合之眾
馬車依然緩慢平穩,走了三天,走過廣闊的平原,進入了溝壑峽谷地帶。
沒了官道,只是行人走出的不寬的路。車子開始顛簸起來。
林株默默地坐在馬車一側,腦子裏不時的閃過被挾持的片段,當時她是被嚇暈了,只顧着害怕,沒來得及後怕。
現在回想起來,竟然比前幾次遇到的危險更可怕。
這可是被當作了人質,想想冷冰冰的刀刃架在脖子上的陰冷,頭皮便一陣一陣的發麻,她不敢想像如果不是自己急中生智金蟬脫殼,還能不能活到現在。
她下意識地摸着脖頸處的傷痕。雖是燕無憂已經讓柔旎幫忙上了藥,據說也不會留下傷疤,她還是心有餘悸的。
到目前為止,她對自己身體的硬件都很滿意,尤其是眼睛脖頸處,很有內涵,屬於那種越看越生動精緻型的。
九兒似乎也被嚇得不輕,她坐在中間雙手托腮,默默地盯着車廂看。
只有柔旎,時不時的說句不咸不淡的話。想引起她們的注意。
「株兒,九兒,你們快看一隻肥兔!」
「九兒,你看看那裏有棵杏樹。杏子有拳頭那麼大!」
「株兒,你看看那座山,像不像個老婦人。」
林株九兒都不作聲,柔旎自己也覺得沒意思,尷尬的掀開車簾往外看。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林株回過神。轉臉對九兒說:「九兒姐姐,你沒事兒吧。」
她被當作人質的時候,臉是向前看的,沒看到九兒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身上。
被挾持着進了麥地,她的臉是靠後的,九兒是先走的,她沒看到九兒當時的樣子。
但是當她自己脫險,見到救星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想到九兒,直到九兒也被安全帶回來之後,她才放下心來。
九兒同她 一樣倒霉透頂。
九兒心留也是內疚的,她知道自己和林株之所以當了人質,都是少爺的傑作,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救那群將士。
少爺危難之中想的也很周到,將林株推向了為首之人,而她在她身後。
是為了如果真的有危險,她會第一時間出手,必要時候不惜亮出身份。
所以她心裏是坦然的,也沒受什麼傷。
但是林株顯然比她想的要聰明得多,不但自己脫了險,還沒被發現。
她小聲說:「株兒妹妹,我沒事兒。倒是你,看看脖子上的傷。」
林株無奈的攤了攤手說:「有什麼辦法,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這輩子就遇上了冤家對頭。躲也躲不開,不過九兒姐姐,這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但願我有後福。」
九兒低頭說:「你要是有什麼後福,可別忘了姐姐。多多提攜提攜。」
傷身了這麼久,也該放鬆放鬆了,再怎麼憂愁,該發生的已經發生了。
她也笑着毫不客氣的說:「一定一定,如果妹妹有朝一日麻雀變鳳凰,一定跟九兒姐姐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姐姐,你就等着妹妹的好消息吧。」
她只是隨口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
九兒卻幾乎是欣喜若狂,她費了很大的毅力才壓抑住想要歡呼起來的念頭,連連說:「株兒妹妹,你說的話姐姐可就當真了啊。以後姐妹可就靠你了。」
這個看似單薄瘦弱的種菜女子,身份卻是高貴無比的,雖然前面要加上前朝餘孽,但是在她眼裏以前一樣。
她很清楚的知道少爺對她的關心程度,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好似兒,毫無疑問的少爺是一定要這個妹妹的,而且會很疼愛她。
所以她的承諾就是自己的保證。
林株豪氣萬丈的將胸口拍的啪啪直響:「沒問題,女漢子大丈夫,說一就是一。」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惹得柔旎捂着嘴巴只管笑。
心裏着實羨慕九兒林株之間的友情。她雖然同書墨一樣追隨金小光左右,卻沒有書墨那樣方便,沒什麼特殊情況,一般不跟了來。
但是她知道林株的身份絕不是燕府小丫鬟這麼簡單,她很清楚的記得公子曾讓她暗中監視調查過這個女子。
而且這次之所以帶她出來,就是讓她跟在林株身邊,保護她。
可是她發現不管她怎樣做, 說什麼,也融入不了。
九兒激動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她清楚柔旎的目的,裝作很受感動的靠在林株身上,很依賴的說:「這麼說姐姐就放心了,從現在起妹妹就是姐姐的靠山,現在就靠。」
林株毫不客客氣的摸着她的頭髮說:「靠着吧,你妹妹我的肩膀大山一樣的堅實。」
柔旎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邊笑邊說:「沒羞沒臊,還大山一樣的堅實呢。你看看你那小肩膀,還沒人家一一隻拳頭大呢。」
林株呵呵一笑:「柔旎姐姐,你別看我的肩膀小。可堅實呢,」
說完拍了拍了另一邊。
柔旎便說:「既是這樣堅實,讓姐姐我也靠靠。」
她可是金小光的人,躲都躲不及呢,絕不招惹,就是開玩笑也不成!
林株忙說:「柔妮姐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我這肩膀還沒拳頭大,九兒姐姐靠靠還行,哪裏敢給柔妮姐姐靠。」
柔旎心裏一沉,這是明顯的拒絕。
她說這話一半是玩笑,一半可是當真的。
作為女官跟在金小光身邊其實很孤獨,質子府的丫鬟們都將她當半個主子看,平時也不親近,而金小光本人也對她不遠不近,保持着男上級女下屬的關係。
只是這三天時間,她已經對林株很有好感,雖然她只是種菜的小丫鬟,她卻很渴望同她做個朋友。
她有點黯然地說:「株兒這是不給我面子了。」
林株看着她露出好看的小白牙說:「柔妮姐姐,不是妹妹不給你面子。妹妹這是有自知之明。姐姐你是什麼人吶!是堂堂定遠侯世子爺的人,還不是丫鬟,的叫大人。姐姐有那麼大的靠山,靠的穩穩妥妥的,哪裏輪到妹妹這樣瘦弱的毫無擔當的靠山。」
話音剛落,就聽前面的書墨喊了聲:「停車了!公子有令,今晚就在這裏宿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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