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三雙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大門。林株也跟着看了過去,心裏多少有點忐忑,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個蚯蚓小姐同她有仇,每次見她都咬牙切齒的。
就看見燕秋吟花枝招展的走了進來,她穿着粉色的緊身薄衣裙,外面披着純白色的輕紗,像件薄紗披風,更顯得腰身纖細盈盈一握。
她像只蝴蝶般的瓢進了大門。
看到三位男子,裊裊婷婷的走走了過來,濃濃的香味兒隨即瀰漫,。微微見過禮,便很大方的坐在了燕無憂身邊。
林株忙幫她倒了茶水退後。
卻一眼看見自己的兩個堂姐都穿着印花布衣裙,頭上挽着鮮艷的緞帶,也花蝴蝶般的從門側溜了進來。
林朵一進菜園,便四下尋找書墨,見沒有他的身影,失望的低頭默默地去牆角清理雜物。她還懂點規矩,既然來了,怎麼也的找點事兒做。
林雲進了菜園,首先看了一眼三位美男,看並沒有人注意到她們,眼珠一轉提着牆根處的一根小鐵鏟去了菜地。邊走邊用眼角處偷偷的看金臻。
今兒一大早,她正要來菜園,想幫着林株幹活兒,然後拉着她一起去金少爺家轉轉。雖然她自己或者帶上林朵只能在大門口轉悠,那個彎腰駝背的家人是不會放她進去的。可是已經很多天沒看到金少爺了,心裏空空的,飯都幾乎吃不了了。
卻是剛剛走到菜園院牆拐角處,遠遠的看見金小光燕無憂慢悠悠有的沿着鄉間小路邊走邊交談,書墨大寶跟在身後。
看方向路線一定是要去菜園。
這兩人去菜園,說不定金臻少爺就會去。
她本想先進去轉轉,卻想現在還早,自己一人去,萬一燕無憂不希望有外人,面子上過不去。
而且她也沒好好的梳妝打扮,穿的也破破爛爛。如果等會兒金臻少爺來了,看她這個樣子,豈不是糟糕。
看書墨也在,便回去告訴了林朵。
兩人在家裏梳妝打扮一番。穿上自己最新的衣服,花枝招展的蝴蝶般的出了家門。剛巧又看到,金臻少爺出了大門。
林雲一想,就這樣跟了進去,也不好。忽然想起燕秋吟吩咐的事兒。拿了人家的錢物,卻並沒有幫着做什麼事兒,心裏總是不安的。
燕無憂去了菜園,雖然是同進金小光一起的。她還是決定去燕府找到門衛滿堂,滿堂又去找來銀玉,不大一會兒燕秋吟就走了出來。
她問明了情況,便帶着銀玉來到菜園。
林雲林朵便跟在了後面。
看到金臻少爺,林雲心裏十分激動,拿着鋤頭的小手都在顫抖。她裝模作樣的進了菜地,一眼看到那畦辣椒地的角度剛好可以看到金臻少爺的側面。提着鋤頭去辣椒地除草。
地里的辣椒移栽過來時間不長,正在換土,菜長得蔫里巴嘰的,野草倒是茂盛。、
她便走在辣椒行里一點一點的鋤起了草。
菜二在不遠處的萵筍地里,同大寶一起將金小光燕無憂沒有載端正,土每壅好的糾正一下,看到侄女曬在太陽光下。忙說:「雲兒,屋裏有草帽,去戴一頂來。」
這個以前仗着奶奶疼愛,在他們一家三口面前趾高氣揚的小侄女。現在表現不錯,時常的過來幫忙幹活,態度也像個晚輩了。
他人憨厚老實,心地善良。早已忘了以前的事兒,見太陽有點爆,怕她曬着了。
林雲俏生生的一笑說:「二叔,現在還不太熱,等會兒就去戴。」
帽子在屋子裏,屋門口坐着三位妖孽級的美男。她不敢過去。
菜二便對大寶說:「大寶,你去幫雲兒拿頂帽子來,女兒家家的,這麼毒的太陽曬着,小心中暑。」
大寶撇了撇嘴,他跟着燕無憂別的沒學到,卻十分的善於察言觀色,早已從林雲的眼神動態中看出了她的意思,只是沒明說。
他壓低嗓門說:「林二叔,你就是老實。可別忘了雲兒她以前是怎樣對待株兒的。」
菜二嘿嘿笑了兩聲說:「大寶啊,你林二叔怎麼也是個大人,怎麼能跟一個小孩子斤斤計較。雲兒以前年紀小不懂事兒。小看在慢慢長大了。你看看她現在對株兒,可真親姐妹般的。」
大寶很不屑的哼了一聲,說:「林二叔,你可要知道江山易改稟性難移。狗改不了吃屎。她現在對株兒好,那是株兒做了燕府的丫鬟,可以沾點光。林二叔二嬸也對她好。不信如果你們還和以前一樣,你看她是什麼架勢。」
菜二乾笑了兩聲,無言以對。
大寶說的也許有道理,但是他寧願相信自己的觀點,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女。
大寶見菜二不語,知道他心裏對他說的話不以為然,
他也不便多說,說多了又挑撥離間人家叔侄關係的嫌疑。
但是他真的覺得林雲是有目的的,至於什麼目的他也說不清。
他放下手裏的農具去屋裏幫林雲拿帽子,腦子裏飛快的轉動,要不要以燕府的名譽請林雲林朵不要輕易進菜園。這項規定以前公子也說過。只是後來這兩人沒有再欺負林株,也就沒人執行。
轉眼一想,菜園這麼大,也沒個幫手,。如果林雲林多不來幫忙的話,這些活兒就得林株一家三口人去干。
賺來的工錢口糧還是林張氏拿走養活林雲林朵那兩大家子人。,還不如就算默許,讓她們幫着幹活兒。
他進屋拿了頂菜二用麥稈編制的草帽,帽檐很長,足以遮擋住臉龐。帽沿一側還點綴着林株用碎布頭拼湊的很有立體感的花朵。
帽子不錯,比三小姐那頂帷帽簡單好看多了。
他隨手戴在頭頂,走了出來。
金臻一看看到帽檐上的圖案,心裏一酸,眼淚有點止不住的幾乎要奪眶而出,他忙裝作飛蟲進了眼睛,用手揉了起來。
妹妹越長越想記憶深處的母妃,記得第一次看見久別的妹妹,還有點太瘦太單薄。整個臉上就一雙清見底的眼睛。
現在她慢慢長大。臉色柔潤的宛若玫瑰花瓣,眼睛就更家熠熠生輝了。她比以前胖了一點,下巴沒有以前那樣錐子般的尖了,有點可愛的嬰兒肥。
這個樣子像極了他離開時的母妃。
都說女兒像娘。這話一點也不錯。母妃以前就喜歡在帽子上點綴點什麼圖案,也是用碎布頭,而且須是自己親手來做。
他揉了一會眼睛,感覺眼淚收回去的已經進了肚子,留在外面的已經擦乾。這才忽然看見了似的衝着大寶說:「大寶。你那帽子不錯,拿來看看。」
大寶聽金臻少爺也欣賞這頂帽子,顯擺的脫下來,雙手奉上說:「金少爺真有眼光。這帽子可是林二叔用麥杆編的,麥稈都是小人裁的。那帽檐上的花兒是株兒做的,是牡丹的花,用了十幾種布頭,她說叫什麼布藝,還別說,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金臻拿着麥杆編制的草帽。盯着帽檐上那朵層次分明的火一般絢麗的牡丹花,以及翠綠的葉子。
對着金小光燕無憂驚嘆道:「 是不錯。尤其是這花兒,真的似的。也許是愚兄孤陋寡聞,只是見過繡的,畫的,卻沒見過用布頭做的,倒是看起來比那繡的畫的還要形象。」
金小光燕無憂聽他說的誇張,一起看了過來。,
果然是一朵雍容華貴的大紅牡丹, 一片別致精巧的綠葉。綠葉並沒有附在花朵下面,而是稍微離遠一點。到顯得相得益彰,很是新穎。
他點了點頭很客觀的說:「果真不錯。」說完看了一眼燕秋吟,她的手裏也拿着一頂帷帽。是用上好的漿過的皂紗做成的,帽沿下垂的也是上好的薄娟。這是現在富家女子最流行的帽子。
卻是和金臻手裏的相比起來,顯得有點陳舊複雜。
燕無憂心裏高興,自己的丫鬟有這手藝,他也跟着驕傲。
笑嘻嘻的抬起頭對一旁伺候的林株說:「株兒,是你做的呀。既然小光。金兄都這麼賞識,不如你就幫他們每人做一頂。「
因為金小光在,林株不想多言,一直很乖巧的提着茶壺伺候,。
聽燕無憂說,這才上前低頭答應:「是,公。,只要金公子金少爺喜歡。奴婢今兒就做。」
金臻拿着帽子左看右看的,他還記得最後一次見到母妃,是離開時候去告別。那時候父王的封地被層層包圍,雖然沒有淪陷,也是岌岌可危。母妃很是鎮靜的在王府後院的菜地里親自勞作,她的身邊是呀呀學語的不到一歲的妹妹,
當時母妃就戴着一頂帽子,上面是她用娟做出的絹花。
林株見金臻喜歡,有點愛不釋手的樣子。
便說:「金少爺。您要是喜歡,奴婢下午就給您做,這圖案好做,麥稈就都是去年的了,估計沒新麥稈好。要不牆根下有藤條,去年我爹用它們編了帽子也不錯。或者用竹子。這圖案麼,女子可以是花兒,男子麼,當用別的,比如人物,動物。」
聽林株說可以用動物圖案,燕無憂更加有興趣,眼睛都有點發光,連聲問:「可以有什麼樣的動物圖案,比如說小光,用什麼?」
金小光!
這個同前世暗戀的男子很相像的的男子,沒有前世男子那樣泛濫的桃花眼,小小年紀卻有着一雙洞悉一切,深不可測的犀利目光。處處透着和年紀不符的沉穩。無處不透者霸氣,這樣的人應該說是同動物界的雄獅差不多。
而且這個男子實在像極了那個揮之不去的影子,還有點像狼,她很怕躲避不及,被吃掉。
她低頭小聲說:「金公子自然是有着雄獅般的威武霸氣。或是狼。」
聽林株說自己可以用雄獅,狼。金小光頗感意外,他以為林株會說他像龍,虎豹之類的。說雄獅也可以。
不過說狼,他有點難以接受,狼可不是個好東西。總有人說:狼心狗肺,豺狼虎豹,那是最兇殘最沒人性的。
他有點不高興的說:「為什麼說本公子可以是狼?難道我很有狼性麼?」
他的語氣有一點陰冷。林株心裏一顫,對於這個金小光她從心裏敬畏。
她忙說:「金公子誤解了。其實狼並不是有多兇殘的動物,它是很機智、勇敢、執着、專注、耐心、忠誠、團結、萬眾—心、鍥而不捨、配合默契的群居動物。」
前世可只有那些個桀驁不馴粗獷孤獨的男子稱得上狼的。
她這一排詞語惹得金小光燕無憂金臻甚至燕秋吟八隻眼睛齊刷刷的盯着她看,似乎看一種奇怪的動物。
燕秋吟忍不住嗤之以鼻:「你這個死丫頭,胡說八道什麼!我可只聽說狼到天涯吃人,狗到天邊吃屎。狼子野心的。,可沒聽說有這麼好,真是人以類聚物以群分。」
這是說她和狼是一類的。
對於這個自以為是的嬌小姐,就得爭鋒相對。
這個只看表面的淺薄的小姐。
便很大聲的說:「三小姐,奴婢也知道什麼狼子野心,狼心狗肺,狼狽為奸,財狼當道的。可是自然界有它的生存法則,弱肉強食。狼生來就是食肉動物,如果都跟人一樣,早就滅絕了。」
燕秋吟今兒來學聰明了,並沒有時時刻刻針對林株。
聽她竟然敢同自己犟嘴,還說的振振有詞兒。
最令她不能容忍的是燕無憂,還很欣賞讚同的不住點頭微笑。眼裏還帶着那麼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憐愛。
心裏的一股氣便直衝向腦門。
那雙時時秋水般的淚眼幾乎噴出了火花。
又發作了!林株心裏一杵。她倒是不怕她對自己動手動嘴,事實證明那只是她自討無趣。
但是這樣也會讓她很難堪。
忙改變了語氣說:「三小姐,您是大家閨秀。不知道動物和人一樣,就如人是要吃肉的,吃那豬牛羊,甚至兔子野雞的肉。吃的理所理直氣壯。狼吃肉就跟我們吃飯一樣,也無可非議。但是它絕對是霸道的桀驁不馴的。」
說話間她忙又看了一眼金小光,見他不置可否的,看不出是認可還是否定。
燕秋吟被林株說的無話可說,氣呼呼的看着燕無憂,撒嬌道:「二哥哥,你聽聽這個死丫鬟,滿嘴胡言亂語,你就慣着她。還不好好教訓教訓。」
燕無憂呵呵輕笑幾聲,說:「秋吟啊,我倒是聽她說的很有意思。」
說完對金臻說:「金兄,小弟今兒第一次聽人說狼還有着許多的好處,實在是受益匪淺,呵呵呵。」
他覺得自己的小丫鬟說的都很有道理,閒的時候他倒是要問問。
金臻贊同的含笑說:「是有點道理,株兒,你也說說,本少爺用什麼圖案好?」
金臻少爺!
俊美出塵,柔美無比,男版的狐狸精,這樣的人物,也只有狐狸能配得上,還是那種飛狐奔月般的白狐。
她由衷的說:「金少爺神仙般的人物。有着飛狐奔月般的仙姿,那一定是飛狐奔月了。」
這個形象!
金小光燕無憂一起哈哈大笑起來。金臻愣了愣也跟着笑了起來。
燕無憂邊笑邊說:「那你看看你家公子我用什麼圖案合適?」
林株想了想說:「公子你一定是麒麟了,那可是祥瑞之物了。」話音未落,感覺一道寒光刺來,冷酥酥的,慌忙閉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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