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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這情況,圍觀的人頓時就沒了興趣,紛紛離開了,劉明這時候圍了過來,剛準備安慰幾句,旁邊一個穿着長袍大褂帶着墨鏡的算命小老頭嘿嘿笑着湊過頭來問。
「嘿嘿,老弟,剛來第一天吧?也沒人帶你?」
金鐵錘不語,黯然擦着臉上的唾沫,這人也不生氣,點了根煙反而更得意了,小聲笑道。
「呵呵,咱們這行飯不好吃吧?你啊,這嘴太笨,聽老哥一句勸,還是轉行吧……」
金鐵錘仍然不語,反倒是劉明訕訕笑了笑,小聲問對方。
「阿叔,我們原本是這旁邊的乞丐,想混口飯吃,您是高人,就指點我們兩句,您放心,我們絕對不和您搶生意。」
這人仔細看了看劉明,笑着開口。
「呵呵,搶生意?搶生意我也不怕,這北公園算命的一百多個,也不多你們一家,得,我看咱們有緣,就送你們四個字!」
「說學逗唱?」
「放屁,那是相聲,咱們算命的四個字是摸、聽、套、嚇!」
金鐵錘微微的撇撇嘴,似乎並不以為然,劉明卻是聽的認真,見這人賣弄,一摸身上也沒東西給,眼角瞥見地上剛才那老大媽忘記沒拿的菜籃子,從裏面摸出一根黃瓜遞上去。
「阿叔,您快講講,這摸、聽、套、嚇都是啥意思唄。」
這人也不客氣,拿起黃瓜咔擦一口咬的開心,順便給他講解了起來。
「所謂摸,是指摸情況,你們要在這一片混,起碼也得去附近的小區、街道、商鋪轉轉,最好去每個小區的廣場、棋牌室都看看,這樣的話,算命的時候你很可能會碰到『熟人』,他們的情況,你多少在棋牌室、廣場,會通過別的人知道。」
「那聽呢?」
「所謂「聽」,就是想方設法讓求算者先開口、多講話,弄清他的心事之後對症下藥。「套」就是用模稜兩可的話去套對方的實情,一旦從對方的話中聽出端倪,立馬打蛇隨棍上。至於嚇,那就是最後一環,嚇唬嚇唬她,讓她給錢唄。」
劉明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人咬了口黃瓜,笑着又開口了。
「其實啊,算命這行要混也簡單,記住一句話,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你得情商高,會說話,還得會察言觀色。比如剛才的何大媽。附近出了名的愛貪便宜愛面子愛聽好話愛虛榮。
如果是我算的話,什麼都別管,專撿好的說,誇她半個小時,她絕對會大方的給你扔100塊錢的,還會滿世界宣傳你算的准啊!如果你運氣好,第二天她還會拉着其他老太太來算命!可惜啊,這頭肥羊……」
金鐵錘哼了一聲,不服氣的開口道。
「我只是實事求是,她兒子的確有牢獄之災!」
「牢獄個屁,人家兒子是華遠金融公司的大老闆,住別墅開豪車,怎麼可能有牢獄之災,老弟,我知道你是想嚇唬她,但千萬別這麼說,今天得虧是個女的,要是個男的,非得打死你……你你你……你看我做什麼?神經病!」
這人見金鐵錘直愣愣的看着他,以為他是神經病,嚇的一哆嗦,把後面的話咽到了肚子裏。
金鐵錘卻是悠悠的開口道。
「我觀你黑氣纏身,霉運不散,恐……也有牢獄之災啊……」
「真是個神經病!!!」
這人被金鐵錘的話氣個半死,一扭頭乾脆轉過身不理他了,結果半分鐘後,就聽公園一頭有人大喊大叫起來。
「警察來啦!!!」
「快跑啊!!!」
「抓人啦!!!」
……
隨後金鐵錘就看見旁邊那小老頭哎呦一聲,想起身跑路,結果起來的幅度太大,躺椅發生了側翻,整個人栽倒在地。
他和劉明正猶豫着要不要幫忙的時候,就見十多個警察圍了過來!
「不要動,雙手抱頭,蹲在地上!」
……
警局裏,一大群所謂的算命先生、高人,此刻灰溜溜的齊聚一堂,各個低頭沮喪的靠牆蹲成一排輪着坐筆錄。
之前那小老頭喪氣的罵金鐵錘。
「你二大爺的,真是烏鴉嘴,不過你這麼能算,怎麼沒算到自己也有牢獄之災啊?」
「醫者不自醫,算者不自算,這你都不懂?」
小老頭被噎個半死,翻了翻白眼正想和他理論幾句,一扭頭眼睛就瞪起來了。
他看到,之前在金鐵錘跟前算命的那位何大媽,現在竟然出現在了公安局,而且面帶愁容,似乎正急切的和遠處的警察說着什麼。
他摸着一撮鬍鬚,驚詫的看向金鐵錘,小聲問。
「喂,你不會真算準了吧?何大媽怎麼會來公安局的?」
……
最終,這群算命的被批評教育,個別n進宮的高人、算命先生,被處以罰款1000塊了事。
出了公安局大門,金鐵錘搖頭晃腦的嘆了口氣,對於這個世界更不滿意。
兩人一天沒有收入,還好劉明夠激靈,被抓的當時,就把何大媽的菜籃子藏在了公園的冬青叢里。
晚上十點,兩人吃着西紅柿、烤土豆,最後還是回到了天橋下面睡覺。
第二天剛衡量利弊,金鐵錘的說法是,老子又沒錢罰怕什麼,被抓了還管飯,怕個球。
照例帶着撿來的紙板去北公園擺攤,沒想到,第一天被抓的那群算命高人一個不拉,齊齊的又都蹲在原本自己的位置。
「呦,高人,您來了?快來,還沒吃飯吧?給,熱乎乎的肉包子!」
昨天的小老頭,見識了金鐵錘的神奇後,早早就等着呢,一見他來,趕緊拿出準備好的『愛心早餐』遞了過去。
照金鐵錘原本的脾氣,根本不會吃嗟來之食,奈何腹中飢餓,只能訕訕的接過肉包子,四個包子,和劉明一人兩個。
吃完後,小老頭還給他們兩個遞了兩瓶礦泉水,等兩人喝了一口後,這才客氣的探過身子問。
「老哥,穩,你簡直太穩了!我昨天回去打聽過了,這何大媽的兒子還真給抓了,好像涉嫌非法集資,我估計啊,何大媽今天就得找您來……」
正說着話,果然,何大媽踉踉蹌蹌的已經過來了,見了金鐵錘,還沒說話,已經哭出聲來了。
「大師……嗚嗚嗚……我我我……我求你了,快救救我兒子吧……您給指條明路吧……」
「咳……」
小老頭朝金鐵錘眨眨眼,示意讓他開口要錢,畢竟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他相信,只要金鐵錘開口,不管是八千一萬,何大媽為了兒子,肯定會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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