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周聰,此時正茫然四顧,他剛才好像看見文珍了,可這眨眼間又沒了,難道剛剛是幻覺。
甩了甩頭,周聰心裏有些惆悵,文珍臉上的傷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若是好了,爹娘說不定就不會反對這門親事了。
她在舅舅家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雖然聽說她舅舅對她挺好的,可做客和寄人籬下畢竟不一樣。
許清妍和胡文珍到得迎賓樓時,許光華和曹氏他們還沒到,兩個先進了包間,小二奉上茶水,胡文珍心不在焉的端了一杯,腦中還在想着方才的事。
「姐,你剛剛看見誰了?」許清妍突然問道。
「周聰。」胡文珍乍然之下,脫口而出。
等回過神來,臉色通紅道:「不是,我.......」
見許清妍一副我什麼都知道的表情,胡文珍低頭默然不語。
「姐,你對周聰是不是.......」
「別說了,我跟他不可能了,再糾纏下去,對誰都沒好處。」胡文珍打斷許清妍還未出口的話。
面對逃避的表姐,許清妍不知道該如何勸說,感情之事.....
就在姐妹二人沉默之時,許光華他們回來了,胡氏她們手裏拿着不少東西,看來此次收穫不小。
他們回來了,也到了吃飯的時間,許清妍點了十個菜,俱是迎賓樓的招牌菜,雖然有點小貴,但一家人難得出來聚餐,貴點就貴點吧。
飯後,許清妍帶曹氏去了茶樓聽戲,老人家都愛聽戲,而且現今的娛樂很少,聽戲對百姓來說是一大樂趣。
許清妍前世也是個戲曲愛好者,各大戲種她都有涉獵,如今戲台上唱的,卻是她從未聽過的曲調,不過倒也婉轉動人。
茶樓共有三層,一樓大廳,設有十張桌子,桌子周圍多出來的空地,放了不少凳子,此時那裏已經坐滿了人。
一張桌子五百文,樓上的包間,一間房二兩銀子,許家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在大廳,既省錢又有氣氛。
此時十桌,三桌已滿,許清妍一家十口人,佔了兩張桌子,桌上有一壺沏好的茶和一碟糕點,許清妍不善品茶,吃不出是什麼茶,點心味道不錯。
台上的戲子身段一流,揮袖轉身間頗有韻味,台上唱的是段愛情故事,許清妍聽了,覺得不如前世她聽過的動人心弦,不過唱段倒是不錯。
「哎,聽說了嗎,城東雜貨鋪劉家的姑娘死了?」
許清妍正聽得有味,就聽見左邊第一桌的傳來的話,此時茶樓里戲正好,若不是她聽力超群,這句話是絕聽不到的。
「聽說是被人姦殺的,可憐哦,查出兇手了嗎?」那人的語氣里滿是唏噓。
「查到了,聽說跟吳大人好像是親戚。」
「跟吳大人有親,兇手怕是難伏法嘍!」
「不一定吧,吳大人應該會秉公辦理的」那人雖是這樣說着,但語氣卻不夠堅定,若是旁得還好,可兇手是大人的親戚就.....
「我聽說,吳大人是想法辦,只是兇手的娘於吳大人有恩,挾恩讓吳大人放了兇手呢。」
「你這消息是從哪聽來的?」那人不信,覺得吳大人再公正廉明,涉及到親戚肯定也會徇私。
「我有親戚到縣衙當差,他說那人的娘於吳大人好像有撫養之恩。」
「有撫養之恩!那就更不可能秉公辦理,可憐了張老漢夫妻就這麼一個獨女,白髮人送黑髮人真是.....」
「可不是,聽說老兩口現在還跪在縣衙門口,求吳大人嚴懲兇手呢。」
許清妍聽了挑了挑眉,這件事確實難辦,吳大人不管怎麼處理,都是恩義難兩全,一邊是撫養之恩,一邊是律法典刑。
不過這事也輪不到她操心,把視線轉回戲台,花旦的身段照樣吸引人,可是許清妍卻看不進去了。
曲終人散,許家女人們站起身來時,皆是眼眶通紅,男人們倒是正常,自古這種愛情戲碼能感動的也就是女人了。
次日,許清妍跟着許光華去了觀前山,那座莊子雖然破敗,但五百畝良田總不能就那麼荒廢了,所以今天他們要去觀前山把房子蓋起來。
然後才好買人打理莊子,現在要是買人過去,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觀前山離背山村太遠,所以蓋房的人必須從莊子附近找,他們把工錢開高一些,也不用管吃食和住宿。
到了觀前山,許光華找人打聽這附近誰建房的手藝好,打聽了好幾個人,都說田坳村的陸光手藝最好。
父女二人又一路尋去田坳村,來到田坳村卻發現離莊子不遠,路程不過三里,不過這番一耽擱,父女二人趕到時,都快正午了。
家家戶戶炊煙正起,找路邊的孩童打聽陸光家在哪,那孩童指向村頭的一座房子。
那座房子看上去很新,而且又高,在這座村落里很是顯明,父女二人剛剛經過時還以為那是村長家。
見錯過了,父女二人又返身回去,剛要敲門,就見大門開了,一個老婆子一臉慌張的從門內出來,後面追來一個婦人。
「劉大娘,你別走啊,我媳婦還沒生下呢,您可得留下幫忙啊。」
婆子擺手道:「老婆子實在沒辦法了,你兒媳婦是難產,而且是雙胎,老婆子無能為力,你們還是去縣城請大夫吧。」
婦人拉着婆子的衣服道:「那大娘也別走啊,我兒已經請大夫去了,大夫沒來之前,您可得留下來啊。」
婆子一臉為難道:「不是我不幫忙,只是能做的我都做了,再留下來也沒什麼用,你還是讓我走吧。」
陸家媳婦怕是不行了,她接生多年,這樣的事見過不少,但是一屍三命的還是頭一次見。
劉婆子掙開了婦人抓着她的手,急急的走了。
婦人見劉婆子走了,眼露悽惶,看着站在門前的許清妍父女,剛要問他們來幹什麼,就聽到裏面娟娘的痛呼聲斷了,連忙返身跑了進去,着急之下院門也沒關。
「阿妍,我們改天再來吧.....」
聽見婆子和婦人的對話,許光華嘆息了一聲,女人生孩子自來是一腳踏進了鬼門關,這家媳婦的樣子顯然是....
這時候實在不適合談事。
許清妍沒回答,捏了捏腰間的大荷包,反拉着許光華從半掩的院門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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