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小子!」
幾個看起來流里流氣的少年,圍着一個看起來很安靜的男生。
為首的一個人,頭髮染成了黃色,看着眼前這個清瘦的少年,露出了冷笑:「李清墨,是你對吧!小子,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和佳恩遠一點。你小子是不是沒有聽清,嗯?」
李清墨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我和她,沒有任何的關係。是她主動找我來問作業,只是這樣......」
「啪!」
一個響亮的嘴巴,抽的李清墨直接跌到在地上。
「我在乎這個嗎?我現在命令你,離她遠一點,否則呢,我會非常不開心。我不開心,就揍你!」那黃頭髮的男生威脅道:「釜山幫知道吧,我有大哥的,想弄你這樣的人,太簡單了。記住,佳恩是我看中的,別不識抬舉。」
李清墨擦了擦嘴角的血,說道:「我沒找她,她找我......」
「啪!」
又是一個嘴巴,黃頭髮的男生霸道的說道:「我不管,如果讓我看到你們湊在一起,我就揍你。今天我給你這點,是一個教訓。下次就是我們一群人打你,再下次別怪我找到你家裏,連你家都砸了!」
李清墨攥起拳頭,又鬆開:「對不起,我不會了。」
「就這樣!跪下,行大禮道歉!」黃頭髮的男生得寸進尺:「否則,這件事沒完。」
李清墨沉默了一會,就要下跪了。
這時候,不遠處傳來聲音:「誰在我們學校欺負人了!問過我了沒有?」
黃頭髮的男生回過頭,就看到校門口走出來一男一女。旁邊的小弟說道:「這個人叫裴世期,是我們學校里的跆拳道高手,真的很厲害,一個人能打一群,惹不起的。據說以後要當職業選手的。」
裴世期帶着李素媛走出來,看着這群人,裴世期說道:「我不管你們是誰,最好別在這裝英雄,否則下場很慘的。」
黃頭髮的男生氣急了,對着裴世期就衝過來。
裴世期根本不慌,一個橫踢,直接把這個黃頭髮的男生踢倒。一群人嚇壞了,連忙屁滾尿流的跑掉了。
李素媛扶起李清墨,問道:「沒事吧?」
「沒事,謝謝。」李清墨露出笑容。
裴世期這時候走過來,說道:「你怕什麼?釜山幫,他要是真的和釜山幫有關係,也不會在這了。你可真的不夠男人,如果我不來,你就真的要給他跪下嗎?」
李清墨站起身,說道:「誰知道,也許會吧。今天謝謝你。」
「我都跟說過多少次了,不如跟我一起練跆拳道吧,我能保護你一時,又不能一直保護你。」裴世期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而且你也太懦弱了,你打他!你連打他一拳的勇氣都沒有!」
李素媛說道:「裴世期,沒完了吧,好了!」
「我是好心。」裴世期看着李清墨,有些不爽:「唯唯諾諾,窩窩囊囊,真不知道你圖什麼。我要是你,早憋屈死了!」
「呵呵......」李清墨點點頭:「你說的也是。我回家了,你們聊。今天的事情謝謝啦!」
李清墨揮揮手,離開了。
「真的是個怪人,我幫他這麼多次,居然連句謝謝都沒有。」裴世期搖搖頭:「真的是服了。」
李素媛拍了裴世期一下:「你少說一句會死啊!」
......
時間回到現在,王太卡看向裴世期:「這是你們最後一次見面?」
一旁的恩地有些不可思議:「這是他?弄錯了吧,不是的,我印象中他很自信,甚至到了自負的程度。而且絕對不懦弱,很要強!這絕對是弄錯了!」
「沒錯。」裴世期說道:「額......這次不算是最後一次相見,但是在我心裏差不多,因為後來再相見,我已經不認識他了。我感覺他好像已經換了一個人。可能是因為這樣吧。」
王太卡說道:「你後來放棄了跆拳道,也是因為這件事吧?」
裴世期點點頭,繼續講述後面的故事。
......
李清墨是一個怪人。
當年的裴世期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人可以懦弱到這種程度。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敢和任何起衝突。有了矛盾也是主動認錯,一味的妥協。甚至到了後來,很多人就專門欺負他。
可李清墨逆來順受,什麼也不說。
裴世期和李清墨一個班級,李素媛在另一個班級。當時裴世期和李素媛已經在早戀了。
裴世期不喜歡管閒事,他的目標是未來成為職業的跆拳道選手,甚至去參加奧運會。但裴世期的本心還是好的,有時候看到李清墨被人欺負狠了,也會幫助一下。
但沒次幫助完,裴世期都忍不住訓斥李清墨一遍。因為他不知道李清墨為什麼這麼的膽小怕事,唯唯諾諾,簡直不像是一個男生!甚至心裏也有了輕視。
那次黃**迫李清墨下跪,裴世期也沒當回事,因為一個星期之後就是全韓跆拳道大賽了。裴世期的目標是成為跆拳道的職業選手,而這次比賽是一個很好的跳板。
一個星期之後,裴世期參賽了。不得不說裴世期天賦異稟,他的實力很強,早已經是黑帶級別了。遇見的對手,也很少有人能和他匹敵。直到決賽,他遇見了一個名叫「哈利」的對手。
這個人是大賽內定的選手,所以在淘汰賽環節才參加,並且一路摧枯拉朽的站到了決賽。最重要的是,這個人比賽的時候總是戴着口罩。
決賽。
裴世期和對手鞠躬致意,然後猛地衝上去,一腳橫踢,迅猛又兇狠。
而對手卻不慌不忙,一個錯身躲過了橫踢,隨後身子以一種近乎不可能的姿勢扭轉,回身一拳直接打在裴世期的臉上。
一招,僅僅是這一招,裴世期就知道自己不是眼前這個人的對手!
「砰!」
裴世期感覺自己滿眼冒金星,僅僅是一拳,就讓他倒在地上,幾乎無法起身。他努力看向眼前的這個人,太強大了!為什麼會有這麼強的!裴世期一直覺得自己已經是跆拳道的天才了,但這個人,幾乎是變態級別的!
當裴世期看向眼前這個人的時候,卻忽然露出驚訝的樣子。
因為眼前這個「哈利」第一次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張臉,那是一張他再熟悉不過的臉龐了。
「李清墨!」裴世期感覺毛骨悚然,每一個毛孔都在炸裂:「你這麼強!」
一個星期的時間,是不可能讓一個人變成這樣的。除非,李清墨曾經都是在隱忍。他為什麼?
此時的李清墨,曾經的懦弱和忍讓一掃而空,只剩下冰冷的表情和眼神里的嘲弄。
「從小到大,我媽媽都一遍遍的叮囑我,不要惹事。」李清墨蹲下身,看着裴世期:「因為家裏窮,只有媽媽一個人。所以不要惹事,我們惹不起任何人。所以我不敢惹事,我以為忍耐下去,一切會有結果。其實我討厭這種感覺,但是無所謂,我並不在乎。」
裴世期說道:「你什麼意思?我沒有欺負過你!」
「謝謝......」李清墨頓了頓,問道:「不過,感覺怎麼樣?救了一個比你弱小的人,還要趾高氣昂的指責一頓,那種逞英雄的感覺很快樂吧!是不是覺得,自己就代表正義呢?」
裴世期心頭一寒,他明白李清墨的意思。
其實最傷人的從來那些原本就是惡意的惡意,最傷人的而是披着善意的憐憫、施捨、可憐!
李清墨明明有強大到橫掃敵人的實力,但是為了不給家裏惹麻煩,他在忍耐,忍耐了這麼多年。
裴世期問道:「是我傷害了你?」
李清墨忽然笑了,搖搖頭:「傷害我的人,已經付出代價了。」
裴世期這時候才想明白,最近釜山出了不少的失蹤案,警察們如臨大敵,可卻沒有什麼線索,只傳言是釜山的地頭蛇釜山幫做的事。
「看來那些欺負過你的人,已經付出代價了......」裴世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慶幸:「你是釜山幫的人?」
「七天前還不是,但現在是。那個小黃毛,大概還活着,不過不超過今天了。」李清墨露出笑容:「你是我最後一個要見面的舊友,雖然你的善意讓我作嘔,但是我要感謝你。越是感謝,越覺得作嘔。」
「明明也實力,卻看着不如自己的人耀武揚威,教訓自己是懦夫,這種感覺卡肯定不好受。」裴世期低下頭:「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情況,就下了判斷。」
「空有實力,卻連在乎的人都沒有資格去保護,還要去奢求憐憫,那這活着還有什麼意義呢?」李清墨說道:「如果僅憑所謂的正義就能獲得幸福,那也太輕鬆了。現實根本不可能這樣,總要有人被踩在腳下啊!我連帶這個世界都討厭了。」
裴世期剛想說什麼,李清墨卻殘忍一笑,猛地抬腳對着裴世期的腿狠狠踹過去!
「咔嚓!」
裴世期幾乎聽到自己骨折的聲音,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腿,現場已經混亂了。最重要的是,他意志和身軀,好像都被這一腳踩斷了一樣。
李清墨則是站在那,無喜無悲,只是淡淡的說道:「居高臨下的善意,我不喜歡。相比之下,我更喜歡別人跪在我面前的恐懼和痛苦。」
......
「從那以後,我再也不練跆拳道了。」
「那也是我最後一次看到李清墨。」
裴世期掐了煙,說道:「我知道的就這些了。」
王太卡剛想感嘆點什麼,卻發現恩地已經入迷了一樣,手都緊緊抱着王太卡的胳膊。
「額咳咳!」王太卡輕咳一聲。
恩地反應過來:「不好意思,我......我沒想到居然是這樣......怎麼會這樣......」
王太卡問道:「按照時間線,那次比賽之後,李在烈離開了原本的學校,然後在新的學校認識了你。鄭格莫,你對他有什麼印象?」
恩地想了想,說道:「其實就像是普通人,真的,普通人一樣,沒有覺得不對。印象也不錯,而且總覺得很成熟的樣子。沒想到是這樣......」
王太卡點點頭,心裏已經有了時間線:李在烈本來就是三星家的私生子,看來當初是被趕出去的,就和母親住在了釜山,甚至還改了名字叫李清墨。隱姓埋名,看來是想重新開始了。
可惜李清墨得到的教育有些太壓抑了,變成了這樣,裴世期有點冤了。和裴世期的事情結束之後,李清墨加入了釜山幫,並且在隨後的幾年裏成為了釜山幫的帶頭人。
再後來,李清墨長大了回到首爾,改回了原本的名字李在烈,名義上加入了漢江控股,而手下的釜山幫來到首爾加入了異鄉人聯盟。
也就是說,在很久之前,李在烈就已經代表了四大勢力里的兩個。再後來,李在烈消失了,那麼很顯然,他有更大的圖謀了。
媽的,要不然怎麼說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王太卡感覺自己認識的瘋子和神經病,簡直是太多了!自己就這麼被瘋子和神經病喜歡嗎?
辭別了裴世期,王太卡又問恩地:「對了,你知道李在烈在釜山還有什麼人嗎?」
恩地說道:「我......我知道他家,但已經很多年了,也許已經搬走了。」
王太卡看看天色,已經黑了,但是內心的好奇已經無法控制,他帶着恩地上車:「不管怎麼樣,去看看。走,你指路。」
隨後,王太卡開着帶着恩地來到了釜山比較偏的地方。這裏已經是郊區了,跟一段路才有農宅。
距離李在烈的老宅還有一點距離,恩地忽然說道:「還有燈光,好像有人吧!」
王太卡卻提高警惕:「我把車停在路邊,你跟我走過去。別出聲,我會保你安全的。」
恩地看了看王太卡,點點頭:「好的,歐巴。」
王太卡把車停遠一點,帶着恩地悄悄的靠近。近一點才發現,門口有兩個人守着。
「李在烈的人?」王太卡有點奇怪,於是帶着恩地繞到後面農田,然後再靠近屋子。
等到靠近到屋子裏,才聽到有說話的聲音。王太卡悄悄探過去,就隱隱約約看到裏面有幾個人。
屋子裏很簡陋,甚至可以說是寒磣。床邊擺着一個破舊的床,上面坐着一個看起來蒼老很多的老太太。
恩地小聲說道:「那是......李在烈的母親。怎麼變成這樣了,看起來蒼老太多了,明明也沒有多大。」
此時恩地對李在烈的稱呼都變了,沒有了敬語。因為她已經感覺自己不認識李在烈這個人了。
「噓,聽聽在說什麼。」王太卡安安靜靜的聽着。
此時老太太面前,站着幾個人,都是年輕力壯的青年。為首的一個卻是一個殘疾,走路一瘸一拐。
這個瘸子看着李在烈的母親,露出了笑容:「李在烈,是我們大哥!我被人打成了瘸子,多虧了李在烈護住我。但現在不同了,釜山幫已經不是他做主了,我也沒辦法啊,我和李在烈的兄弟,但是我也想好好活着。我想,李在烈知道了,也不會怪我的!」
這個瘸子隨後對着身邊的人吩咐着:「這可是李在烈大哥的母親,都給我好好照顧着!」
「夏天蚊蟲多,把屋子裏的門窗都封死,燒着炭火,畢竟老人家都怕冷。到了冬天,門窗全給我打開,呼吸新鮮空氣,對身體有好處。」
「飲食上也注意,老人家辛苦一輩子了,一定要重鹽、重糖、重油水,但肉就不用吃了,太膩!水也少喝,一天一杯水,喝多了浮腫啊!我一定好好照顧您老人家,只是您一定要多活幾年奧!哈哈!」
老太太看都不看,只是一臉漠然的樣子。但是如果注意,就會發現老太太身上已經都是痤瘡。本來年紀也不算大,卻已經被折磨的提前蒼老了。
窗外的王太卡和恩地對視一眼,都露出不忍的神色。看樣子李在烈對這個瘸子也是有恩,但這瘸子恩將仇報,真的是畜生一樣的東西。
恩地內心已經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她有些絕望:「他不是這樣的人!難道他記恨自己的母親?」
王太卡說道:「你傻啊,很明顯李在烈不知道這些事。李在烈失蹤這麼久,一定是被什麼事纏住了。有人在針對李在烈,我猜猜......」
其實王太卡已經想明白了,李在烈畢竟是私生子啊!所以這麼記恨李在烈母親的,肯定就是李家的那位正室了!
這豪門的手段,讓人生不如死,真夠惡毒的啊!
恩地拉着王太卡:「歐巴,我知道你一向是不多管閒事的,但這件事如果我裝作不知道,我會良心不安的。所以我求求你......」
王太卡打斷說道:「雖然說我不管閒事,但這一次是例外。且不說李在烈對我也算有幫助,這件事本身......我也看不下去。我看不慣的事情,不管是對是錯,一定要管。」
恩地忽然對王太卡刮目相看,她本以為王太卡會裝作沒事人,畢竟這是王太卡的一向準則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但是沒想到王太卡居然能說這樣的話,恩地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對王太卡有太多偏見了。事實上,王太卡還是有正義感的。
我看不慣的事情,不管是對是錯,一定要管。這句話倒是讓恩地有些佩服。不過這樣的任性,倒是招人喜歡。
「那我們等他們都走了,把李在烈的母親救出來吧!」恩地小聲說道。
王太卡聞言,卻忽然笑了:「你還是不懂我啊!既然決定要做,那麼就做到底。我看這群人也不爽,不打一頓,怎麼行呢?」
恩地驚訝:「他們看起來有七八個人呢!就我們兩個?」
「錯!」王太卡微微一笑:「是就我一個。你就別打了,躲在這,一會我揍他們這群畜生,你去扶老太太到我車上。」
恩地搖搖頭:「不行不行,這麼多人,你一個人會被打死的!對了,要不然報警吧!對,報警!我真笨,居然沒想到這個!我們報警,讓警察解決吧!要不然太危險了。」
王太卡笑了:「遲來的正義還算是正義嗎?如果正義缺席,那就讓我來當惡魔吧。」
「歐巴,你在說什麼胡話啊!你以為是在演電影嗎?」恩地感覺王太卡要發瘋了,說這種話簡直莫名其妙。都什麼時候了,還耍什麼帥啊!
「如果現在我不站出來,哪怕再等一等,我都不是我了。明白嗎?」王太卡走上前去,邊走邊說:
「我與瘋魔周旋久,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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