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一片混亂,並沒有人阻攔張凡跑過去。
躺在地上的兩人渾身都是血跡,張凡一時間也看不清具體的傷勢如何,他索性蹲下身仔細觀察其中的一個男性。
「已經完全沒有了自主呼吸,四肢有些發涼,觸摸不到足背動脈的搏動,難道真的死了?」張凡眉頭一皺。
「喂,小朋友你在幹什麼?快一邊玩去,不要搗亂了。」旁邊的醫生看見了張凡的動作立馬出聲制止。
張凡神情凝重,沒有理會,他不停變換着位置觸摸男人的脈搏。
「有了!頸動脈還有一絲及其微弱的搏動,這證明男人的心跳並沒有完全停止!」張凡突然面色一喜,動脈還能觸摸到波動說明心臟的功能並沒有完全停止!
一旁的醫生見張凡依舊在地上的「屍體」旁玩耍,有些不耐煩走過來想要趕走他。
當這個醫生靠近時,他看到了讓他一生難忘的事兒,那么小的一個孩子,跪在「屍體」的右側,用十分標準的動作正在做心肺復甦。
「你……」醫生震驚得說不出來話,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張凡的動作。
「叔叔,他還有心跳!他還有心跳啊!你們快來啊!快來搶救他啊!」張凡怒吼了出來,性命危在旦夕,身旁的那個女孩兒已經哭得昏迷幾近昏迷,他也顧不上這樣會暴露了自己。
「什麼?還有心跳?」醫生一聽這話也立刻飛奔上前,掏出自己口袋中的聽診器在男人胸部進行聽診。
「有嗎?我好像聽到了又好像沒聽到?」醫生摘下聽診器,一臉狐疑的看着張凡,眼前的男生可是只有十幾歲不到,他的話可信嗎?
張凡完全沒時間理會這個醫生,他根本不能停下心肺復甦的過程,每堅持一秒就多了一分生的希望,可以是眼前醫生這番話讓他感到絕望。
「我爸還有心跳?」跪坐在地上的女生緩過神,她聽到張凡的話拼命地站了起來,朝自己父親的方向撲了過來。
「爸,你快醒醒,你不能丟下我啊!」女孩兒不停搖晃自己父親的身體。
心肺復甦本就極為耗費體力,被她這麼一搖,張凡幾乎要脫力了。
「你別動了!我在搶救!」張凡啞着嗓子吼出這一句。
女孩兒明顯被張凡震懾了,她愣了一下轉身就撲向一旁的醫生。
「醫生,你們怎麼不搶救啊?我爸還有心跳啊!你們怎麼站着不動啊?」
「孩子,你爸已經沒呼吸心跳了,我們……」
言下之意就是現在一切的搶救措施都是徒勞的!
五分鐘過去,張凡絕望了,因為做人工呼吸的緣故他的嘴沾染得滿是鮮血,看起來異常悽慘。
胸部按壓的幅度越來越小,張凡幾乎精疲力竭……
「讓我來吧。」
渾厚的中年男聲響起,張凡感覺自己被一股輕揉的力量給擠開,眼前出現一個陌生的中年男人,他身材高大,兩鬢有着些許白髮。
陌生的男子延續着張凡的心肺復甦,並且由於成年人的力量大,做出來的動作比張凡規範得多。
「你們在幹什麼!我都說了患者已經死了……你們不要再做毫無意義的舉動了。」
現場的醫生有些發怒了,他跑到了眾人身前想要勸退試圖搶救的人:「我說你不要繼續……你……院……院……」
醫生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這個正在坐着心肺復甦的中年男人。
「你還愣着幹啥?快去拿呼吸機!」中年男子瞥了一眼醫生,手上的動作絲毫不慢。
「是!」
這個醫生迅速跑回救護車,不出一小會兒立刻和一個護士推着搶救的器械跑了出來。
「患者還有心跳!迅速通暢呼吸道,建立靜脈通道。」
「快將患者抬上擔架,心肺復甦不要停!」
中年男人發放了一系列的號令,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立刻展開了行動。
「他是誰?怎麼每個人都這麼聽話?醫院的領導?」張凡有那麼一瞬間的疑惑,不過目前局勢已經控制了,他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兒。
張凡將嘴裏的血跡清理乾淨,迅速返回客車上。
「張凡,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找你去了。」康達老師見到張凡回來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開來。
「對不起老師,讓你們擔心了,我剛才肚子疼就上了個廁所耽誤了一會兒。」張凡道。
康達點點頭:「快上車,估計等會兒道路就通暢了。」
張凡閉着眼睛,精疲力竭的靠在座椅上。他本不用這樣,即使經過搶救那個男人存活的機會也十分渺茫,可是一聽到女孩兒撕心裂肺的哭聲,張凡就不想放棄,每一個生存的機會都不該輕易被放棄。
沒過一會兒,救護車飛弛而去,只留下地上幾灘血跡,道路終於解封了。
客車重新開動,一行人來到了下榻的旅館,帶隊領導和康達老師的分別住單間,張凡和另外一個男生郭康住一間標房,張萌萌和王詩涵住一間房。
「你們先回房間休息下,等會兒出去吃飯,然後下午就去熟悉一下明天比賽的場地。」康達道。
眾人的房間並排挨着,張凡一進房間就躺在了床上,整條手臂的酸痛一時半會兒是緩解不了的。
窗外突然狂風大作,天空中的烏雲黑壓壓一片,一場暴雨似乎馬上就要降臨。
張凡看着窗外,想起剛剛搶救的情景心裏五味雜成,國內醫生水平參差不齊,醫療環境越來越惡劣,希望這一場雨能夠將地上的血跡沖刷乾淨,希望這一場雨能稍稍安撫那個女孩兒心裏的創傷。
大概休息了半小時,眾人就一同出門了。因為下暴雨的緣故,大家就在附近找到一家小餐館吃了午飯。
徵文比賽的地點在漢水市的衡高中學,衡高是華夏最有名的三所高中之一,可謂是華夏高考生的聖地,每年從衡高傳出來的秘卷被所有學生哄搶,銷往華夏的各個身份。
即便是傾盆大雨,衡高的校園裏依舊是人山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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