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尋隨意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有時候想一出是一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這一個月里錢尋只傳授了些輕工的基本功,時至今日她既沒爬過牆也沒上過樹。
南溪看了看牆頭,這牆頭比一般的牆頭高出許多,若是從外往裏翻,大可沿着榕樹攀進來,可要翻出去可就難了,因此,她一下子愣在了樹下。
「竟有這麼難?」錢尋微微睜開眸子一臉好笑的看着她。
南溪抬起頭學着錢尋一臉桀驁的樣子道:「不就是翻牆嘛!又有何難!」
錢尋用手撐着頭饒有興致的看着她道:「小心點,着牆頭可不比矮牆,還是有幾分難度的。」
南溪將毯子高高拋起掛在了牆頭,走到不遠處置藥的木下,一個躍身腳便踩在了架子上,她緊接着蓄勢一跳又落到了晾衣服的圓木上,再一出力便騰空落在了圍牆之上。
南溪站在牆頭有些不平衡,她的身子前後晃了晃終於站穩了腳跟,錢尋幾次都差點衝過去接住她。
南溪又顫顫巍巍的朝毯子的方向移了幾步,看得錢尋心驚肉跳的,生怕她掉了下去。
終於到了她的腳挨到了毯子,於是俯下身將毯子撈了起來,又朝着錢尋的方向重重一拋,那毯子不偏不倚的砸到了錢尋的臉上。
錢尋笑着揭開臉上的毯子,那毯子上還殘留着南溪的體香:「這可是傳說中的女兒香?」
南溪正準備下去,聽他這麼一說覺得好笑便停了下來道:「世間男子皆是色魔的化身,這句話一點不假。」
錢尋還是頭一回被人稱作色魔,他不過說了句女兒香,竟得了如此美名,實在是有愧於色魔二字。
「你可知你這麼說的後果嗎?」錢尋一下子立起身來,一隻腳跨在了粗壯的樹枝上。
「有何後果?」
她的話一落音,錢尋蹭的一下跳了起來,落在了他身邊:「後果就是」
「就是什麼?」南溪撲扇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那眼睛在月光下閃着動人的光澤,以至於錢尋話說到一半便像失了魂魄一半停住了。
月光落在她的臉上泛起溫柔的光澤,羽睫如翼,眸若星辰,微微勾起的豐唇看起來很是美味可口。
「沒什麼。」錢尋回過頭:「不早了,我帶你下去。」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南溪朝柱子跳去,落上柱子的一剎那卻腳下一扭,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摔了下去,心想這下慘了,摔下去定會疼死。
忽然一雙手環住了她的腰,她一下子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錢尋的胸膛很緊實,讓她莫名的有一種安全感。
兩人落地之後南溪才反應過來她的手已經摟住了錢尋的脖子,遂一下子鬆開了手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錢尋將她放下,見南溪鬢角的髮絲方才在他懷裏弄得有些凌亂了,便很自然的為她理了理頭髮。
南溪的頭低得更低了,這麼看着竟多了幾分可愛。
錢尋意識到自己的想法之後,不由得皺了皺眉,他怎會對她產生這樣的情愫?
「時間不早了,快回去歇歇吧!」錢尋為了掩飾尷尬突然蹦出來一句話。
月華溫柔的撒在熟睡的金城中,原以為這個夜會平靜些,卻不知,在金城的某個角落裏,噩夢才剛剛開始上演。
尖叫聲在范府碩大的地界裏此起彼伏的響起,新生的鬼觸迎來了他們破殼後的首次盛宴。
范老太太的華容閣已被裏三層外三層的翻了個遍,嗆鼻的煙氣充斥在屋子的沒個角落裏,鬼觸正悄無聲息的沿着地面不顯眼的地方溜之大吉,而不遠處的閣樓下,黑壓壓一大批鬼觸湧入,緊接着燭光接連亮起。
一個提着燈籠的丫頭匆匆忙忙跑向了正屋,她從懷裏掏出一把鑰匙,手裏直打哆嗦,一邊開門嘴裏還一邊喊着:「大太太莫慌,奴婢這就來!」
屋裏自然響起了大太太劉雯尚的慘叫聲,那聲音很是悽厲,跟往日比起來多了幾分恐懼。
丫頭將門推開,那慘叫聲突然停止了,丫頭手機提着暗黃的燈籠走了進去,行至油燈旁點了等,房間便立刻亮堂了起來。
「大太太?」丫頭視線掃過床頭卻不見一人。
「大太太你又躲在了何處?」丫頭提着燈照了照衣櫃的位置,只見一個人蜷縮在牆角,丫頭走上前仔細一看,臉色頓時嚇得慘白,她手裏的燈籠一下子落到了地上,燈籠沿着地面滾了幾圈,最後停在了劉文尚的腳邊。
火光一下子燒透了薄薄的糊紙,從燈籠里跳了出來,那火光映在了劉雯尚那張定格的恐怖面容上!
她的嘴張得大大的,舌頭已經腫脹突出了嘴唇,眼珠子凹陷進眼眶,眼角混着血的液體划過她微微腫起的臉頰不停的往下滴着。
「啊!」丫頭嚇得趕緊往外跑,然而並沒有人理會她的叫喊聲。
劉雯尚死了!
堂堂范府正室夫人在發瘋兩年後終於死在了屋內。
老太太驚魂未定,立刻起身前往范葛的孤星閣,然而當她推開門那一刻房內空無一人。
「人去了哪裏?」老太太幾乎吼了出來,然而那聲音並非是老太太的聲音,而是讓人有些陌生,卻又熟悉的聲音。
姜容見老太太容顏大怒,連忙跪下:「老爺息怒!這就讓人去找!」
沒錯,此時站在姜容面前的雖是老太太的身體,卻長着一張男人的臉,那人正是三十年前死去的老爺范昌吉!
幾個渾身顫抖的小廝跪趴在台階下:「回老夫人,老爺去了箐兒小姐的住處!」
范昌吉的臉忽然變得混沌一片,再次組合卻成了老太太的面容,她憤怒至極,眼珠子幾乎爆了出來:「這個畜生!」
一行人出了孤星閣,沒多久便到了芳菲閣,遠遠望去,屋內燈火通明,院子不久死角的點着蠟燭,箐兒毫髮無損的蜷縮在床中央,床幔遮得密不透風,范葛就坐在她的旁邊將她緊緊摟在懷裏。
「箐兒,沒事了,爹在呢!不怕啊。」
兩人坐在床上,范葛輕輕拍着女兒抽泣的背小聲安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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