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觸角動了動,緊接着一團黑色的東西便露了出來,那團東西一點點從裂孔里蠕動出來,倒看不出是何形狀,它的身子及其的柔軟,似是可以無限的延展,那東西一點一點蠕動了出來了,看着倒像一坨會動的黑色稀泥,如果說這個東西是鬼蛀,可能沒人會相信。
南溪正在納悶,錢尋便進來了,他眼睛掃過女子的屍體,面無表情的走到南溪身邊,見芝香大氣不敢喘一個,他笑了笑,道:「這隻鬼蛀還沒成形,你們不必驚慌,未成形的鬼蛀是沒有攻擊力的。」
柳紅疑惑道:「未成形為何還能活着?」
「如此它是活不過兩日的,不過若是你們將它養起來每日給他餵食血液它倒是可以存活下來。」
南溪聽他這麼說便好奇道:「先生養過?」
錢尋笑了笑,道:「自然養過,每日餵它些畜生的血,七日後它便會結痂,然後再同其他鬼蛀一般破殼而出。
南溪詫異,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便問道:「你怎知要餵血給它?」
錢尋慢條斯理道:「我只是隨意試試,卻不曾想竟然活了過來。」錢尋看了看地上那隻仍舊在蠕動的鬼駐,突發奇想,若是給他餵食別的東西結局會如何?
錢尋看向女子的屍體,瞧見臍帶的另一端掛着一串似葡萄般的白色蟲卵,心裏覺得奇怪,為何這些蟲卵會長在此處?
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南溪見他出了神,便道:「如此還是將這可憐的女子火葬了吧!」
南溪看了看懷裏的孩子,此時的他已經熟睡過去,渾然不知母親已經過世,這孩子遭此厄運,也不知是否健全,光是這麼看着,除了皮膚有些浮腫以外倒無其餘不同之處。
姑娘們收拾了一番便架起了火葬台,昨日的情景還歷歷在目,那些灰燼還停留在姑娘們的記憶里,如今還沒緩過來倒要重演一場了。
火光沖天,空中彌散着一團黑煙久久不願散去,女子的身體被大火吞噬殆盡,隨着火勢的越來越大,南溪開始不舒服起來,炎熱的空氣幾乎令人窒息,南溪晃眼見遠處有個人影,再一定睛,卻什麼也沒有了,心想怕是被這煙氣熏得花了眼,便沒往心裏去,她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孩子,如今這孩子又當怎麼辦?
既然是范府的丫頭,理應去范府打聽,便對柳紅道:「去范府打聽打聽這姑娘可還有親人。」說完便把孩子交給了方琴,自己回了屋更衣。
「小姐,您這是要去哪?」方琴跟在南溪身後問道。
「去找霍大人。」
「小姐找霍大人做甚?」
「小謹去尋人也沒個回信,霍大人若能幫忙尋尋,就再好不過了。」南溪將自己的長髮束起便躍上了馬,臨走時還囑咐方琴去給孩子尋個奶媽來。
方才在回來的路上聽人提起錦安府,說霍府家眷皆安置在那處,錦安府處西街,正是芙蓉和采鈴去的方向,若是霍冕答應尋人,應當很快就能找到二人。
想到這裏南溪便狠狠的抽了馬兒兩鞭子,馬兒一路馳騁,趕到錦安府時已是正午,南溪下了馬,錦安府大門緊閉,門前兩隻雄偉的石獅子立在兩側,頭上是金燦燦的三個大字寫着:錦安府。兩根紅木做的大圓柱筆直的伸進高高的房梁中,顯得威嚴而莊重。
南溪提起金色的門環在朱紅的大門上扣了扣,不一會兒便有家丁前來開門,那家丁只開了條門縫,露出一個眼睛,南溪看此人皺紋橫生,眼睛裏透着一絲機靈與狡猾。
那家丁見來人是位貌美如花的女子,心裏便琢磨着,大少爺和二少爺剛從前線回府,應當是沒功夫招惹姑娘的,三少爺如今被老爺禁閉已有兩月了,也應當不會找三少爺,小少爺如今不過十一歲,情竇未開,自然更不可能了,若是來找府中那些個遠親公子的倒是有可能,也不知是哪位公子惹的風流債。
南溪見那家丁眼珠子咕嚕咕嚕直轉,直接道明了來意:「霍大人可在府中?」
那家丁沒好氣道:「你找的是哪位霍大人,府里可都是大人!」
南溪見他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也懶得同他爭論,便道:「小女子要找霍冕霍大人。」
「霍大人今日車馬勞頓,明日在來吧!」說完便要將大門關上。
南溪心想,明日恐怕不可,如今鬼蛀橫行,她擔心兩個妹妹出事,今日一定要找到才行!
想到這裏便攔着那家丁道:「小女子有急事,勞煩通告一聲。」說完便塞了銀子過去,那家丁面露喜色道:「看你還算機靈,你找大人何事?」
「你見了大人便說有位叫南溪的姑娘在此處等他即可。」
「你在這等着。」家丁說完便關了大門,手裏掂了掂銀子便往了東廂房凌雲閣,忽然他停了下來,似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重重的敲了自己的腦袋,嘴裏還念着:「差點忘了正事!」玟夫人交代過,凡是有姑娘來尋霍大人的,都要事先向她稟報。
這個玟夫人可是個不能得罪的主,父親是前朝的鎮東將軍殷穆戎,如今已是霍冕麾下一等大將。
那家丁想着便又原路返回又去了內閣,家丁有些年紀了,這麼來來回回一走竟有些氣喘,行至內閣見兩個丫頭頤指氣使的對那些不受寵的妾室喊道:「都給我舉高些!這些都是大人平日裏愛看的。一定要曬均勻了!」
那些妾室皆整整齊齊站在台階下舉着厚重的竹簡,這麼看上去竟也有近百人,胖瘦丑美各有千秋,胖的膚白豐盈,瘦的骨感高挑,丑的端莊老實,幾個長得出眾些的看着倒還有幾分姿色,不過與屋裏的女子比起來可就差遠了。
正對的屋子裏有一女子美目低垂,臥在一張刻着繁飾金光閃閃的躺椅上,兩側有丫頭手裏拿着金絲羽扇為她扇着風,地上蹲一丫頭捶腿,不遠處還有兩個丫頭手持解渴的湯羹候着,屋外兩個生得剽悍的丫頭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督促着那些手舉竹簡的妾室們。
自從霍冕自立為王,後宮的這些妾室們便被劃分了等級,門當戶對的稱夫人,背景平平的便只比丫頭好上幾分。
家丁早已習以為常,他穿過那些妾室直徑走到婭楚面前,躬身行了禮低着頭道:「玟夫人,門外有位姑娘找霍大人。」
婭楚微微睜開眼面若桃花,道:「這次又是何人。」說完便向端着羹湯的丫頭揮了揮手,那丫頭上前幾步,跪着將湯羹呈上去。
「那姑娘自稱南溪。」家丁道。
「南溪?」婭楚端起湯羹喝了一口又放了回去道:「長得可還好看?」
家丁沉默了片刻,婭楚便抬眼看了看他:「叫她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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