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一路上都被人死死盯着,那些黑袍士兵似乎不願意將視線離開她的臉,南溪感到一陣陣的噁心,眼看就要下礁岐山了,過了礁岐山便要渡河,再不跑恐怕就沒機會了!
南溪看了看朱啟,朱啟離她有兩尺的距離,她的左右都有士兵盯着,就算她有金蟬脫殼的本領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逃跑。
朱啟望了望遠處,一條河將兩岸隔開,許是昨日下了場大雨的緣故,現如今河岸比之前高出許多,他要渡河自然是毫無問題,可幾百人的隊伍里難免有水性不好的士兵,他想了想,命水性好的士兵帶着繩子先渡河,再將繩子栓在兩岸的大樹上,士兵即可摸着繩子渡河。
南溪琢磨着,這或許是個好機會,便故意放慢了腳步,等大部分士兵都渡了河,她再趁亂逃跑!
朱啟看了看南溪,命人將南溪捆起來,南溪雙手都被繩子束着,繩子的另一端被朱啟牢牢的抓在手裏,南溪心想,這人真是只狡猾的狐狸,如此被束着恐難再脫身了。
半個時辰不到,這些士兵便渡了河,南溪被朱啟牽着也下了水,河底的水竟如此的冰涼刺骨,南溪剛下了水就感到腳下冰冷得難受,河水的衝擊力比她想像的還要大上許多,水底的石頭又滑又硌腳。
她幾個踉蹌幾乎摔倒,朱啟回過頭看了看她,這哪是剛剛那個視死如歸的女子,儼然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他扯了扯繩子,南溪一個踉蹌滑倒在水中,整個身子都被水沖了起來!
朱啟拉着繩子,見南溪在水中翻騰,他此次行軍無功而返,正無處發泄,見這女子被急速的水流沖刷着,表情如此的痛苦,心中好受了許多。
南溪的口鼻都進了河水,她想喊卻喊不出聲,這些水浪一陣一陣向她打來,束着繩子的雙手被拉得生疼,她根本無法呼吸!掙扎了幾下便渾身無力了,她要死了嗎?
朱啟見她快不行了,收着手裏的繩子,南溪就如同彼岸花一般在水裏綻放開來,她一點點被朱啟拉了回去。
哪能讓她這麼容易就死了!她若是騙了他,定要將她千刀萬剮!
南溪雙腿已發軟,拼命的想要站起來,可惜不識水性的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朱啟見她如此不堪一擊,一個使勁竟將她扛在了肩上,南溪被人高高扛起,離開了冰冷的河水頓時感覺好受了許多,因為頭朝下的原故不停的吐着河水,她感覺整個肺都要被咳出來了!
突然,她的腦子裏閃過一些畫面,似乎有北淮的影子,當她想要繼續追溯時卻什麼都不見了。
頭痛欲裂的她被扛着上了岸,朱啟絲毫不憐香惜玉,將她重重的仍在了草地上,南溪的頭一下子受到強烈的衝擊,瞬間昏了過去。
朱啟見南溪沒了反應,踹了踹她,見她似昏了過去便叫來了兩個士兵,道:「給我抬回去!」
那兩個士兵一臉幸災樂禍的抬起了南溪,朱啟瞥了一眼兩人,道:「別想打什麼主意!」
兩士兵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休息了片刻,朱啟帶着人繼續上路,一路上南溪都被兩個士兵抬着,她感覺自己的手臂幾乎要被扯斷了,活生生被痛醒。兩士兵也累得夠嗆,見她醒了便喜出望外,道:「大人,她醒了!」
朱啟看了看南溪,之前她的頭髮被河水衝散,可憐的像只落湯雞,如今青絲垂落面容白皙,褪去了胭脂紅粉,顯得愈發的楚楚動人!
他忍不住多看了兩眼,見她白皙的手腕被繩子束得通紅,竟微微有些不忍。
突然,朱啟停了下來,所有的士兵都按兵不動扶在草堆里,前方便是霍軍的駐地,幾日的時間,駐守的士兵至少多了一倍!朱啟大感不妙,示意士兵潛伏在草堆里,等深夜再行動。
夜幕降臨,草堆里蟲鳴高唱,一隻青蛙跳上了南溪的紅羅裙,鼓了兩下腮幫子看了看南溪又跳走了,南溪羨慕的看着它越跳越遠,此時的她又餓又累,渾身凍得直打哆嗦,真想化作一隻青蛙逃離朱燕軍的魔爪。
朱啟看了看南溪,脫下自己黑色的斗篷遞給她示意她穿上,南溪搖了搖自己被束着的手腕,心想,不幫她解開要怎麼穿?
只見朱啟嘴角輕蔑一笑,走過來將黑袍披在了她身上,道:「一會兒我們通過霍軍的防守,你這一身紅羅裙怕是會讓我們全軍覆沒!」
南溪也不理會他,披上也好,至少身體不打哆嗦了。
他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看着南溪道:「一會兒你若是敢逃或者敢發出任何聲音我便殺了你!」
南溪見他眸子裏透出了殺意,便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怕是難以脫身了。
朱啟似是掌握了霍軍的換崗時間,命全軍原地扔掉所有束縛,各就各位。
一時間,朱燕軍猶如幽靈一般湧入了夜色與夜色融為一體,幾百人前前後後一氣呵成,竟在霍軍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南溪詫異,朱燕軍真是魔鬼,還是如此訓練有素的魔鬼!她終於知道為何霍冕要靠傀儡才能與之抗衡了!
通過了霍軍的駐地,朱啟一刻也不停歇連夜趕到了軍營,卻見諾大的軍營竟無一人,什麼也沒留下!
難道朱逸涼撤軍了?
朱啟想着便一拳打在了樹上,就算他拿下了柯城,朱逸涼撤軍,他將活活被困死在柯城,兄弟一場,竟做得如此決絕!
南溪自然看出了端倪,此刻的朱啟就如同被拋棄的孩子,上上下下幾百士兵皆亂了分寸。
他們又有什麼錯,天下大亂,各為其主罷了!
「你有何打算?」南溪輕聲道。
「自然是回去!」
朱啟眼中閃過一絲悲傷,他何嘗不知,他這個哥哥早就想治他於死地,因為顧及他位高權重,籠絡人心之際才不敢對他下殺手,如今竟想藉此除掉他!
何曾想他又回來了!
朱啟拔出寶劍割掉了南溪手腕上的繩子,道:「你走吧,去找霍軍。」
他開始興慶自己還能回來,不管此女子有沒有欺騙他,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朱逸涼該怎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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