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感覺自己的頭越來越重,剛走兩部,就覺得天旋地轉,一個踉蹌,險些摔倒,渾身都似癱軟了一般,霍冕將她橫抱起,南溪的頭重得值得扶在他的肩上,她竟覺得有些舒服,不一會兒便睡了過去。
過了好陣子南溪才醒過來,感覺微微有些舒服了,睜開眼霍冕的臉就在眼前,她的頭依舊靠在他的肩上,無論是姿勢還是對視的眼神都極其的曖昧,南溪低了低頭,做起身子來。
「醒了?」他的聲音很有磁性。
南溪嗯了一聲不再看他:「南府可到了?」
「到了有些時辰了,見你睡得熟便不忍心叫醒你。」他伸出手理了理南溪鬢角的碎發,她身體微微一愣,他就又收了回去。
如此氛圍之下,兩個人到也尷尬,南溪蹭起身子往外跨了一步,小謹早已在轎子外侯着,她扶着南溪下了轎子,他也跟着下了轎子。
「大人多謝了!」南溪行了禮。
霍冕用迷離的桃花眼看着她,聲音異常的溫和:「回去早些歇息。」
見他上了轎子,南溪也被攙扶着回了府。
「小姐,霍大人早些讓我備好了解酒湯,打好了熱水供小姐沐浴,小姐可要暖暖胃?」小謹端來一碗熱氣騰騰解酒湯。
南溪抱着碗喝了下去,整個人舒服了不少,又泡了熱水澡,上了床便呼呼睡去。
次日,淮西樓人滿為患,皆是為了一睹顏兒姑娘的芳容,顏兒姑娘卻遲遲不肯出現,有公子願意出高價邀顏兒姑娘共飲一杯,只是顏兒都未予回應。
人們視為珍寶的往往是那些求而不得的,而對唾手可得的卻置之不理。
淮西樓人氣高漲,擴建迫在眉頭了,清風樓那邊也有了回應。
清風樓往日也算是熱鬧,無奈時過境遷日漸衰落,好些姑娘踮着腳尖也想擠進淮西樓的門檻,南溪正在與徐掌柜商討收納清風樓的事宜,徐掌柜似是猶豫不決,南溪便答應分他三成的紅利,他只需將清風樓作為本錢投入。眼下清風樓只出不進,再無力彌補這個大洞,徐掌柜實在無心料理,只好答應,如此,不花一文南溪便拿下了清風樓。
南溪命人以同等規模打造出淮西樓的氣派,不出一月便大功告成,這開門紅自然少不了顏兒姑娘的助興,不出所料生意果然紅火起來。
這日南溪正在房裏作畫,忽感胸口猛烈一痛幾乎要暈了過去,小錦連忙將她扶起,南溪渾身痛得直打哆嗦,一時間呼吸不暢,往胸口一看,只見鮮血慢慢從她胸口涌了出來,扯開衣服,胸前竟多了個涌血的窟窿,不久便感覺渾身無力,小謹壓着南溪的胸口,血還是不停往外涌着,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很快大夫便趕了過來,瞧了瞧又止了血,南溪才感覺微微好些了。
「小姐失血過度,但暫時無性命之憂,還需靜養,日後再慢慢調理,我開副方子,每日服下即可。」大夫有條不紊的開了藥:「只是,小姐的箭傷分明傷得不輕,在下行醫多年未見過像小姐這般福大命大之人,如此箭傷竟還能保住性命!」
南溪微微睜開眼:「大夫,你說我這是箭傷?」可南溪分明在作畫,又怎會受箭傷?若是箭傷,又怎會只見傷口卻不見其箭?
「沒錯,在下行醫多年,定不會認錯!」大夫篤定。
若這真是箭傷,為何會出現在我身上?南溪思前想後只得出一種結論,怕是有人想用邪術害人,便命小錦去找法師來,並且囑咐不得將此事對外宣揚。
服了霍冕送的上好的藥材,小謹伺候得又很盡心,南溪的身子好的出奇的快,很快便能下地活動了。
她回憶起之前的腳傷,也是好的出奇的快,莫非自己的體質與常人有所不同?
想起自己曾換過命,問問法師或許可解答一二,柳紅去打聽法師的下落,很快便帶人來了。
這法師已是白髮蒼蒼,一見南溪便開始愁眉不展,似在思索什麼,問及南溪身體的異樣,便如實相告了,他思索了片刻:「若不出老夫所料,小姐被人下了相思蔲!」
南溪坐起身來:「何為相思蔻?」
「相思蔲老夫從未見過,只聽我師父提起過,此草百年難遇一株,生長於豆蔻年華女子的屍體之上,只有相思而死之人才有可能生出,此草有中和陰陽只效,記載上鮮有人知,懂得催動此草的法師也是寥寥無幾,要想催動此草,需得是法力高強的法師。」法師說着眼神變得狂熱無比,似是對那催動相思蔻之人無比崇敬。
法師捋了捋鬍鬚接着道:「若服用者是兩情相悅的男女,則可催動此草的二重功效,那便是發生在小姐身上的擋劫!」
「何為擋劫?」南溪追問。
「所謂擋劫,就是在一人受傷之時,另一人分承其一半的傷害,二人性命相連,共存亡。」
南溪的回憶漸漸泛濫開來,想起北淮輕描淡寫提到過的那株草。
「法師,此事萬萬不可對外聲張!」南溪揮一揮手,小錦取來一個盒子,裏面裝了四枚鴿子蛋大小的金殿子。
「小姐放心,定不會外傳!」法師領了金子便告辭了。
想來北淮定是受了很重的箭傷,所以才會分承到她身上,如今她已恢復,想必他也應當無礙了。心裏記掛着他,便打開柜子的抽屜,取出一個朱紅的盒子,邊兒上刻着小碎花兒,兩枚桂花樹的種子靜靜躺在裏面。
她終究沒有想好要將它種在何處,想了想又關好盒子放了回去。
次年四月,草長鶯飛,戰事告急。
朱燕軍駐紮在柯城以南,而柯城以北,赤羅軍虎視眈眈。
柯城即將兩面受敵,霍冕調遣的軍隊正趕往南北兩側,一路不斷擴充軍隊,滿城男子皆逃不過被充軍的命運,南府上上下下近百家丁也未能倖免。
齊爾丹向南溪辭行,單膝下跪兩行熱淚,跪在一旁的還有柳述,柳述自從被柳紅送進南府以後倒也還算安分守己,如今兩人就要奔赴戰場,未來如何還未能定奪。
柳紅頂着一雙哭紅的鳳眼泣不成聲,兩人喝完踐行酒便隨着向南的軍隊而去,混入了蜿蜒前進的隊伍消失在視線中。
南府除了僅剩的幾個丫鬟外幾乎成了空府,而柯城也在一夜間變成了婦孺滿街的怨城。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5s 3.743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