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本就是強對流天氣的高發期。可說真的,即便如此,這場狂風暴雨也顯得極其古怪。
趁着混亂,我拖着紙人就到了主持台後面,那裏有早就準備好的火盆和汽油,當下我按着打火機蹭蹭的打了兩下,一團夾雜着紫色光芒的火焰騰騰燃燒。
這團火焰可不簡單,別看是以汽油為原料,可裏面摻雜了紫硃砂的粉末。這種火焰已經具備了地火的某種特性,能破一切邪祟。
紙人身上的婚紗滿是泥水,身上還有一道道古怪的符文。那是被射燈照出來的破煞符紋路。紋路上還有一絲絲的黑氣正在四下衝突。我擔心這傢伙掙脫三清甲午破煞符的束縛,手一伸,直接就把它塞進了火盆里。
我似乎聽到一聲若有若無的慘叫,然後就看到紙人在火焰里不斷的抽搐,就像是抽筋一樣。驀然間頭頂上一道炸雷響起,紙人身子一晃,火苗已經卷遍了全身。
幾分鐘後,紙人就被我燒的乾乾淨淨。我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想要告訴張無忍搞定了,可轉頭一看,那個穿着黑西裝的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
光天化日之下我也不慫他,反而大眼瞪小眼跟他對視。這哥們兒顯然也沒動手的意思,只是衝着我面無表情的說,哥們兒,行啊。
對這個傢伙我是一點好感都沒有,但是輸人不輸陣,我毫不客氣的說,咋?是不是昨晚上沒打個痛快?
他也沒生氣,或許他那一張撲克臉根本就沒有表情,我只聽到他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龍老闆想請你們幫個忙。
我當場就笑了,說,請我們幫忙?怎麼?是不是又要深更半夜裏去綁架別人?對不起,這活我們不接!
黑西裝扔給我一張名片,說,告訴張無忍,想要陳瞎子的吊墜,最好幫我們這個忙。如果答應了,就打這個電話。如果不答應……
他沒說如果不答應會是什麼下場,可臨走之前的那聲冷笑卻讓我打了個哆嗦。而且陳瞎子的吊墜,怎麼會落在他們手裏?
西裝男留下這句話後就閃身離開,我朝他走的方向看了一眼,光頭獨眼龍正好鑽進了那輛金色的賓利,臨走之前,還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這場雨來的快,去的也快。半個小時後烏雲散去,陽光重新照了下來。結婚現場一片狼藉,到處都是被打蔫的鮮花,踩掉的鞋子。狼狽不堪的賓客們臉色都不是很好看,有一些人甚至拉着臉直接走了。
我心說羅家這下可真得罪了不少人,他家的敗家子絕對是一個惹禍精。但是這孩子也夠倒霉的,紙人被燒了之後,這傢伙就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一樣,呆呆的躺在會場上。
羅老爺子讓人帶着羅傑趕緊去醫院了,我和張無忍也不願意留在這,而是把善後的工作交給了孟黑子,而我則開着奧迪Q7,拉着張無忍直接回去了。
在路上的時候,我就跟張無忍說了黑西裝的事。當我說道陳瞎子的吊墜很可能在光頭獨眼龍手中的時候,張無忍的眼中有明顯的懷疑。
他又問了我一下,說,你確定那個光頭獨眼龍叫龍老闆?
我說,沒錯!黑西裝就是那麼稱呼的。不過我覺得這人不像是什麼好人,這個女紙人似乎也跟他有很大的關係。
張無忍嘆了口氣,說,我知道這傢伙是誰了。估摸着他就是附近的黑道大佬,龍爺。
龍爺姓龍名爺,保定人。別懷疑,他的身份證上就是這個名字。
按理來說,這樣的名字如果出去混社會的話,分分鐘就會被人打死。畢竟江湖上的大佬們,喊這個小弟的時候總不能也喊他龍爺吧?
龍爺最開始是在保定混生活,後來在石家莊投資,開了幾家娛樂會所。憑着超強的人脈和敢打敢拼的鐵腕,愣是將業務開拓的風生水起。據說他跟本地的一些官員關係很好,俗話說,上面有人好辦事,所以別看龍爺是外來戶,可在本市影響力卻絕對不比老牌的大佬差。
但是這人為什麼要抓張無忍?又為什麼要給我們留這麼一句話?要知道我們可是混兩個圈子的,他走他的黑道,我們走我們的陰陽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誰也礙不着誰。
我問張無忍,龍爺這人是不是混過咱們這個圈子?
張無忍想了想,然後又搖了搖頭。他說,沒有。你也知道,咱們這個圈子很小,不是一般人想進來就進來的。龍爺就算是手段再高,也不敢得罪咱們這樣的人,奇怪了,他到底想幹什麼?
我說,保不齊陳瞎子就是他手下的人弄死的。你看那個黑西裝了沒?長的就是一副欠揍的模樣。
張無忍頓時笑了,說,你覺得黑西裝能嚇死陳瞎子嗎?
我心說也是,陳瞎子是被活活嚇死的。這樣一個前輩能被活活嚇死,還被人收走了魂,黑西裝明顯沒有這個本事。
但是吊墜為什麼會在龍爺手裏,我卻百思不得其解。
於是我說,老張,我說這話你也許不愛聽,可是咱們今晚上必須得去見見龍爺了。
其實我倆都不願意去見這種黑道大佬,倒不是說怕,完全是因為招惹上這群人麻煩的很。他們有錢,社會上還有各方面的關係,真要鬧翻了我倆還真鬥不過人家。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連鬼都能去推磨,更何況我們兩個小小的驅魔人呢。
可事情關係到老張的命就又不一樣了,比起去蒙古大漠找所謂的太陽金蜈,還不如去找龍爺談談再說。
當下我就拿着那張名片打了過去,從接電話的聲音上來判斷,對方應該就是那個沒有表情的黑西裝。他似乎早就預料到我們會打電話過來,也沒有廢話,只是說晚上八點鐘,來新華區的環球國際大廈。
我打開電子地圖看了看,說,老張啊,今晚上可真的是龍潭虎穴。你要知道,昨晚上對方還想着活捉你呢,今兒咱們主動過去,對方翻臉的話咱們可招架不住。
張無忍冷笑,屁的招架不住!這也就是昨晚上我昏過去了,不知道這回事。現在我知道了,他們敢動手,大不了兩敗俱傷。
按照張無忍的說法,驅魔人和混黑的人其實很相似,都是撈偏門的。一般來說,能在島上混出頭的人都知道我們這個圈子。彼此之間也算是恭敬,不會很過分。
別看驅魔人沒有多少勢力,可驅魔人的手段卻千奇百怪。什麼扎小人,下詛咒,降頭術等等邪門歪道,黑道大佬就算是真想動我們,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當然我們這樣的人也不會去招惹人家,反正大概意思就是雙方各有忌憚,輕易不會撕破臉。
昨晚上一路追蹤陳瞎子,老張也沒跟我仔細講個明白。所以我下意識的認為我們鬥不過人家,可現在不一樣了,有老張在,怕個毛線啊!
時間還早,所以我倆慢條斯理的做了點準備,防止對方狗急跳牆。期間孟黑子來了個電話,說羅傑醒了,倒是清醒了點,不過身子骨還是太虛弱了,問我們有沒有好辦法。
我當場就說,沒什麼好辦法,用補品可着勁的補吧!這貨就是被女鬼纏的吸了陽氣。
孟黑子答應了一聲,又說羅老爺子的一百萬已經到賬了,回頭把你們應該拿的那份轉給你們。另外,羅老爺子想請你們吃頓飯。
我說下次吧!今晚上還有事要做,等得空了我再通知你。
掛掉孟黑子的電話,我就開始準備傢伙,準備來準備去,我忽然就嘆了口氣,說,老張,密宗鐵棍和誅魔刺都沒了,怎麼就覺得辦事這麼不順手呢?
張無忍笑了笑,說,別急,回頭我給你準備一件更給力的東西。不過現在咱們還是先去會會龍爺,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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