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善還真的沒有坐以待斃的習慣,所以當那拳頭明顯要和自己的臉來一個親密接觸時,他躲開了。不僅僅是躲了一次,在顧寫意接二連三的攻擊中,他全躲了過去。
顧寫意冷哼了聲,不屑道:「傅先生,就憑你這樣,還想娶顧雅意?」
傅子善摸了摸鼻子,誠懇地承認了錯誤:「抱歉,這是我考慮不周。」
「哼。」好歹也是養了二十多年的豬,怎麼能就這麼被白菜拱了。
顧雅意默默地縮在一角,委實不確定自己該不該上去。當然,若是她知道顧寫意把自己比喻成豬,絕對分分鐘甩臉色。
「婚姻大事,怎麼能這麼隨便。你要娶顧雅意,你家長輩知道嗎?還有,聘禮呢?」顧寫意背着手,儼然就是一副當家做主的刻薄長輩典型。「還有你顧雅意,一點兒女孩子家的矜持都沒有。從今天起,你給我搬回顧家住着。」
一度以為自己是背景的顧雅意怔住了,啥?搬回顧家住?那不是每天都要和顧寫意,還有顧笙笙朝夕相處嗎?
她下意識地就想要拒絕,傅子善拉了拉她的手,暗示她閉嘴。她扁了扁嘴,反手牽着傅子善。她嘟着唇,低聲道:「還真當自己是我爸啊……」
饒是她說得很小聲,顧寫意還是聽到了。他劍眉一挑,陰森森地望着她。他一字一句道:「長兄為父。」
「……」傅子善失笑着,安撫似的按着她的肩膀。「乖,你只好安心做個待嫁新娘就好了。」確實是他太過於心急了,一心想要把顧雅意拐回家。「大哥說的我都明白,我不會讓顧雅意委屈的。」
「哼哼。」顧寫意眼角斜睨了他一眼,拎着顧雅意往回走。「那就這樣了啊,傅先生慢走,不送了。」
被拎着衣領的顧雅意哇哇大叫:「顧寫意你又抽什麼風了!」
「臭丫頭你閉嘴!」
陰影處,有一雙通紅的眸子望着他們。那眼底是滿滿的嫉妒,在瘋狂地燃燒着。
事情仿佛已成定局。顧雅意氣呼呼地躺在自己那熟悉而陌生的床上。心口某處柔軟的地方有些暖暖的,更多的還有不可思議。明明是可以不理會顧寫意的,可是神奇的是,她並不那麼想要反抗他。
在大床上來回滾了好幾圈。她捂着熱熱的臉頰,撥通了傅子善的電話。「餵……傅子善……」
傅子善含笑的嗓音清晰地從手機端傳了出來,微啞的聲音幾乎讓她整顆心都要酥掉了。「怎麼,擔心我不娶你麼?」
「是呀,擔心你轉個身。就後悔不娶我了。」她抄起抱枕抱在懷裏,半真半假道:「畢竟傅先生身邊的美人兒,千嬌百媚。一個不留神,一無是處的顧雅意就被比下去了。」
他輕笑:「難得你這麼有自知之明。果然顧小姐最大的優點,就是誠實?」
誠實?不,她一點兒都不誠實。
她下意識地抓緊了枕頭一角:「傅先生這麼一夸,我都不好意思再騙你了。」
「嗯?來說說,都騙過我什麼?」
那微微上揚的尾音,幾乎讓她把持不住。她猶豫着,幾乎就要說出口了。然而剛好的,有電話進來了。她緊繃着的心弦跟着鬆懈下來:「那可多了呢……啊,我有電話進來了,晚點再復你?」
傅子善正開着車,聞言微笑着搖了搖頭:「我在開車,下班再……」
她打斷了傅子善的話,興沖沖道:「我今天沒事兒,我去接你下班!」她記得很清楚,醫院裏對傅子善虎視眈眈的女人多了個去了。是時候宣佈主權了嚶嚶嚶。
傅子善哪裏會不知道她的想法,失笑着掛上了電話。她抱着手機傻逼兮兮地笑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了電話。
那頭傳來的聲音有些吵,好一會兒才有人聲響起:「顧雅意,你還好嗎?」
那聲音是……姜時泉。
她慢慢地放下了抱枕,輕聲道:「我很好。你呢?你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說要截肢。」姜時泉的聲音很輕鬆,仿佛在說着一件與自己無關的小事。
截肢……她的心微微一沉,那不就是殘疾了麼?
姜時泉繼續用着輕鬆的聲音道:「顧雅意,我們能見一面嗎?」
「……好。」
真正見到姜時泉的時候,他的狀態比顧雅意想像中的要好得多。簡單的白襯衫穿在他的身上,一如什麼都沒有經歷過的。白紙般美好的少年。
她不自覺地望着姜時泉的腿,雙手悄然攥緊。
姜時泉微笑着道:「咦,你是在心疼我嗎?」
她閉了閉眼,輕聲道:「姜時泉,你記不記得今年年初,二月十三號的時候,你做過什麼事情?」他是殘廢了,可是她自己呢,她的身體還躺在醫院裏,她根本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去。
突然之間轉換的話題,讓姜時泉有些怔忪。「什麼事情?」時隔大半年,他的記憶有些模糊了。猶記得二月份的時候,他似乎才和顧笙笙有了交集。
他試探性道:「你還是在怪我,怪我與你在一起的時候,還和顧笙笙……」沒有一個男的會能扛得住主動送上來的美人兒,那美人溫婉入畫,體貼入微,最重要的還有,美人兒尊重他。雖然後來才知道,溫柔什麼的都是假的……
顧雅意搖了搖頭,一字一句道:「二月十三號,大約是晚上八點,你開着的是我的車。路上發生了什麼,你真的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確切的時間並沒有讓姜時泉有了更多的印象,他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思索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那天,我好像喝醉了……只記得是和顧笙笙在一起,然後就……」
顧笙笙……顧雅意的唇微微抿起,她這個妹妹還真是無處不在。這筆賬,她應該跟誰算?
顧雅意面無表情的面容讓姜時泉有些心悸,努力笑着說道:「要不要喝點什麼?」他本以為,可以借着顧雅意的同情心……
她搖頭,單刀直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姜時泉自顧自地說道:「先吃點什麼吧?這裏的意面味道還不錯,你應該會喜歡的。」
「姜時泉。」顧雅意喊着他的名字,冷然的目光終究讓他避無可避。
他狼狽地垂下頭:「顧雅意,我殘廢了。」
「為了救你,我殘廢了。」
她抿着唇,想說:我並沒有讓你救我,並且如果不是因為你,我又怎麼會陷入險境。可是面對着姜時泉那張頹廢的臉,話到唇邊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是,是我自作自受。可是顧雅意,我為你受傷是事實。我不是來要挾你的,只是希望……看在我已經這樣的份上,你能不能照顧好我的弟弟?」姜時泉的雙手握緊又放鬆,這一番話好似經過了極大的壓力才說出口。
「……」她沉默着,並不作答。(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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