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淑梅抬起頭的時候我嚇了一跳,只見她七孔流血,神色猙獰痛苦。
林欽拿起法壇上的鎮鬼木,鎮鬼木跟古代衙門知縣用的驚堂木差不多,只不過這種刻有八卦和咒文的鎮鬼木是專門震懾鬼物的。
「啪!」林欽用鎮鬼木拍案發出清脆的聲響,驚的我一抖。
陳淑梅的魂魄立即消散化為黑氣,朝着昏迷中的劉旺才飄去,我不知道什麼意思緊張的看向李水,李水沖我點點頭示意只管看就行。
只見林欽不住的跺腳、掐指念決,陳淑梅的魂魄黑氣一下鑽進了劉旺才的鼻孔和眼窩裏,昏迷的劉旺才立即如同被懸了一根繩索似的,詭異的彈坐了起來,臉上黑色經絡遍佈,眼睛發紅,不住的抽着嘴角,樣子有點嚇人。
林欽這才收了法,說:「陳淑梅只有一魂一魄,無法開口,也維持不了多久,只能借用有血緣關係的劉旺才讓她附身了,利用劉旺才和陳淑梅魂魄有共融性的特點讓她開口。」
我這才理解了是怎麼回事。
李水沉聲道:「林道長的招魂手法相當特別啊,好像不是七星觀的手法啊。」
林欽面無表情道:「李大哥有所不知,七星觀的招魂法無法招這種魂魄不全的,所以我只能利用茅山手法。」
「哦,林道長還會茅山道法?」李水好奇道。
林欽擠出一絲笑容說:「我曾在茅山修過一兩年的道法,箇中緣由稍後我跟李大哥和觀主詳敘。」
林欽說着就站到了劉旺才跟前,在他頭頂搖起三清鈴,劉旺才不住的發抖,眼珠亂轉,牙關打顫,嘴角口水流出,就像發羊癲瘋了似的,不過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神態已經變的不像劉旺才了,陳淑梅徹底上身了!
陳淑梅一上身就是嚎啕大哭,悽慘無比,林欽嘆了口氣道:「陳淑梅你別哭了,招你回來是有事想問問你,你現在在自己兒子的體內,無法逗留太長時間,否則會傷到他的魂魄,道爺問你幾個問題,請你詳盡回答。」
陳淑梅控制着劉旺才的雙手去輕撫臉頰,那樣子雖然古怪,但那種母親對兒子的愛我們都能感受到,心中唏噓不已。
在林欽的引導下,陳淑梅敘述起了怎麼回事。
在她被韓志剛和劉奎拋下河以後沒多久,就有人撐着竹筏把她給救了,這人穿着一件斗篷,臉被斗篷帽檐遮蓋,根本看不到樣貌,但從身形上看應該是個男人,在經歷過差點被韓志剛凌辱的事後陳淑梅很害怕,加上頭部失血過多,很快就暈過去了。
等陳淑梅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已經遠離了曲水河上游,到了下游的獅子山一帶,這男人沒有對陳淑梅怎麼樣,只是默默的撐着竹筏靠岸。
陳淑梅說這男人不停的咳嗽,聲音很蒼老,好像得了很嚴重的病。
陳淑梅戰戰兢兢的問這男人要帶她去哪,這男人沉默了半天,嘆氣道:「雖然我一出生就沒見過我娘,但我從你身上看到了我娘的影子,我娘當年也是因為被村里惡霸欺凌得了精神病,最後慘死枯井之中,老實說我不想對你下手,你也是個可憐人,但為了給我娘報仇我必須留下自己這條命,我因為學習法術被反噬的很厲害,眼下正是發作最厲害的時期,找別人已經來不及了,算你倒霉,只好委屈你了。」
男人說着就上前控制住陳淑梅,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法將她弄暈了,等陳淑梅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在一個潮濕漆黑的山洞裏,那個斗篷男人就盤坐在邊上,一盞煤油燈將他的身影映襯在牆上,詭異莫名。
陳淑梅想掙扎,但卻發現渾身都是麻痹的,完全沒有知覺,終於她用眼角餘光發現自己的腰背脊椎里竟然插着一根又長又尖的鋼針,這根鋼針已經染滿了血,陳淑梅骨髓內的血正順着中空的鋼針不斷流出來,一個鼎爐似的器物正在下方接着血,裏面已經盛了不少血了,在血里還有很多蠕動的蟲子。
陳淑梅嚇的毛骨悚然,但因為沒有知覺完全感覺不到痛疼,只覺得身體越來越虛弱。
斗篷男人用這種法子足足抽了陳淑梅半個月的骨髓,本來一天抽的不多,男人還每天餵她吃補血類的食物和藥品,陳淑梅倒是沒有受到太大傷害,但在半個月後的某一天,這男人突然反噬發作,在地上痛苦打滾像是發了狂,他艱難的爬到陳淑梅身邊,捂着心口抽出鋼針,吃力道:「對不起了,本來看你跟我母親一樣可憐,想着抽你幾天骨髓就算了,但月圓之夜我體內的法術反噬發作猶如萬蟲蝕骨,我實在扛不住了,只好……。」
陳淑梅感到了恐懼,因為那鋼針已經插進了她的腰背脊椎骨,陳淑梅痛苦的都叫不出聲了,雙眼一黑就失去了知覺,這次她再也沒有醒過來,斗篷男人把她骨髓里的血徹底抽乾了,還將屍體拋進了水裏,由於這一帶靠近那個屍洞,陳淑梅死後就飄進了屍洞。
這也真是冥冥中自有主宰,要不是這個屍洞的存在,陳淑梅不可能屍身不腐,給我們留下了線索。
陳淑梅敘述完後我完全懵住了,我想到了這個斗篷男人是誰了,從陳淑梅形容的情況來看,斗篷男人嘴裏的母親只能是大環村枯井裏的張愛萍!
這男人是章天林!
真沒想到殺害劉旺才老娘陳淑梅的真兇居然是章天林,而他一直隱藏在人跡罕至的獅子山里!
我渾身一個驚顫,愣愣道:「獅子山正好就是大環村山脈的父母山,當日章天林就是在獅子山截斷了氣脈,導致大環村差點被泥石流沖毀!」
林欽做法將陳淑梅的魂魄還回了屍身後,一個踉蹌吐了口鮮血,可見招魂法要是沒有一定道行也會反噬。
李水扶住了林欽,問:「林道長你沒事吧?」
「不礙事,在下能力低微被招魂帶來的鬼氣反噬了,好在修煉過多年道法,有法身護體,只反噬到了肉身,還扛得住,休養幾天就好了。」林欽擺手道。
劉旺才重新倒在了地上,仍在昏迷,但我看到他眼角竟然流出了眼淚。
「水哥,你看旺才哭了。」我吃驚道。
「這是自然反應,劉旺才跟陳淑梅母子連心,剛才魂魄共融陳淑梅所說的一切他都感應得到,等他醒來後會覺得做了一個夢。」林欽解釋道。
李水扶住林欽坐下休息後皺眉道:「真沒想到這事會是袁氏集團的章天林乾的。」
「當日易大海說章天林發動九紫飛星局後,要不了多久就會反噬而死,現在看來他並沒有被反噬而死。」我心驚道。
李水說:「按照時間推算,在發動九紫飛星局前章天林體內就已經有反噬了,但他用了鬼醫賴飛的術來治療反噬,所以反噬對他的傷害不是太大。」
林欽一邊調整一邊說:「陳淑梅說的那個鼎爐,應該是傳聞中鬼醫賴飛的藥王鼎。」
李水也有些詫異了,問:「恕在下才疏學淺,藥王鼎是個什麼東西,還請林道長賜教。」
林欽神色凝重道:「李大哥別這麼說,賜教不敢當,我其實也沒多少見識,只是平時喜歡打聽這些神秘江湖人的傳聞故事,所以略知一二罷了,傳說藥王鼎是鬼醫賴飛的法器,是以千年沉香木打造,融入了鬼醫賴飛的氣血,鬼醫賴飛一輩子跟藥物打交道,他整個人就是藥,氣血更是具有解百毒功效,所以但凡經過藥王鼎培育的毒蟲,對法術反噬有很強的治療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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