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反應過來,易大海大吼道:「還不快脫?!」
我只好把衣服脫了,這時我才發現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長出了大量雲霧狀的紅色斑塊,很嚇人。
「這、這是怎麼回事?」我傻眼了。
易大海黑着臉說:「一旦屍斑連成一片,你就死定了,咬你的不是普通蟲子,而是經過特殊培育專門吸取墓中屍氣的屍蟲。」
我的腦海里一下閃過了那條黑得發亮的蜈蚣!
「照現在的情形來看,要是不解了屍毒,你頂多還能活二十四小時。」易大海說。
我懵住了,怎麼被蜈蚣咬一口就只剩下一天的命了?這也太邪了吧。
「不想死就把醃鹹菜的木桶背上。」易大海說完就徑直出門了。
雖然不知道易大海想幹什麼,但也只能聽他的話了。
我們到了山上,易大海找了一塊隱蔽的空地,在他的指使下,我撿來柴火,用繩索把木桶吊在樹上,又打來山水倒進木桶。
一切準備妥當後易大海說:「坐進去。」
這架勢一看就知道要幹什麼了,我顫聲道:「易老爹,你這是要煮熟我啊。」
易大海不痛快道:「哪來那麼多廢話,叫你坐進去就坐進去,不想死就乖乖聽話,養了你十幾年,還沒開始幫老子賺錢就死了,我豈不是虧大了?」
話雖然不好聽,但卻是事實,我這才脫光了爬進木桶。
接下來易大海在樹林裏拔來一把艾蒿扔在桶里,又從袋子裏抓了一把糯米灑進來,我感覺自己要被燉成糯米雞了,等他把柴火點上後,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柴火越燒越旺,熱氣從木桶下面烤上來了,水開始升溫冒煙氣,我渾身燥熱,大汗淋漓,有了虛脫感覺,屁股不停的動彈,燙得太難受了。
「別他媽亂動了,桶都晃起來了。」易大海惱火道。
「燙啊。」我委屈道。
「你還知道燙,把老子的話當放屁你是怎麼做到的?小兔崽子!」易大海開罵了:「忍着,我有分寸,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只好一五一十把今晚發生的事給說了,當然我沒說賺錢是想擺脫他,只說想賺錢去縣城追求孫曉梅。
易大海聽完非常生氣。
這時候水快了,還變成了黑色,散出陣陣惡臭,導致水變黑的黑氣是從我手上的傷口冒出來的。
我的忍耐到了極限,意識模糊,苦苦哀求易大海讓我出來,但他根本沒有放我出來的意思,很快我就撐不住暈過去了。
等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躺在地上,難受感覺消失了,易大海就坐在邊上,我朝身上一看,紅斑散開了不少,但沒有完全消失。
「這屍毒很不一般,光這樣沒法完全逼出來,不過暫時克制住了。」易大海說。
「謝謝易老爹救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小聲道。
「哼!」易大海瞪了我一眼說:「這法子頂多能延續你三天命,三天後還會發作,要想徹底解開這種屍毒,必須要把那個落煞的人揪出來,那條黑蜈蚣是他故意放在棺材裏,用來防止自己陰謀被發現的一道屏障。」
「易老爹,那現在我該怎麼辦啊?」我問。
易大海想了一會說:「這生意現在也只能繼續幹了,吳淑芬既然信任你了,我突然插手不合適,就在背後指點吧,也只有這樣才能把那人揪出來了。」
「你這話的意思是落煞的另有其人,不是王友山?」我好奇道。
「王友山算哪根蔥?他要是真懂風水術,就不會這輩子過的這麼苦了,不過從你說的來看,這王友山肯定隱瞞了一些事,他應該跟那個落煞的人有牽連,可惜他死了無從查證。」易大海說。
易大海吃鹽多過我吃米,三言兩語就把事情分析清楚了,想想也是,如果王友山有這種能力,隨便擺個風水陣都能催自己的財運,就不會過的這麼慘了。
「等天亮後你去見馬福貴,就按照你說的做,先打聽他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順便問問他這病是什麼症狀,我去找劉旺才。」易大海說。
「你去找他幹什麼?」我好奇道。
「活是你在干,後果是你承擔,但錢卻被他輕鬆賺去了,媽的,哪有這麼好的事,我去把錢追回來。」易大海氣憤道。
我心裏發虛,要是易大海去找劉旺才要錢,就那小子的秉性,肯定會說出我接這活的真實目的,到時候易大海知道我想擺脫他更麻煩,我反而覺得這錢還是不追的好,不過我不敢直說:「這生意是劉旺才介紹的,這錢是不是…;…;。」
話沒說完就被易大海吼斷了:「不行,就算是他介紹的,拿一半也太多了!」
我沒話說了,只能聽天由命了。
經過一夜折騰天都亮了,我們下山後就分道揚鑣了。
我這麼早就去找吳淑芬,她覺得我盡心盡力在幫她,很是感動,還煮了粥讓我當早飯,我也不客氣,吃過早飯後我們一起去了縣城醫院。
馬福貴躺在獨立病房裏,氣色看起來很差,但意識是清醒的,也能說話,醫生說各項身體指標都正常,可就是像癱瘓了一樣動不了,身體仿佛不屬於自己,吃喝拉撒都需要護工幫忙。
馬福貴還說身體有時候還是會反應,就像針扎一樣難受。
問清楚了病症後我又打聽了他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馬福貴說自己做人很謙卑,很少得罪人,但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免不了得罪人,他把能記起來得罪人的事都說了,但全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根本不足以讓對方用這麼複雜的方式報復,他還說肯定不會是王友山乾的,他們是一起穿開襠褲長大的,自己發財也沒忘記這個發小,只要他家有經濟困難就會接濟,王友山對他很感激,又怎麼可能會害他?
打聽完後吳淑芬和我來到了外頭,她問:「易師傅,你聽出什麼問題了嗎?到底是誰在害我家男人啊?」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吳淑芬失落的嘆了口氣,我感到了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從醫院出來後我打電話給易大海匯報情況,易大海沒多說什麼,只是讓我去王友山家裏看看,從鄰居那裏打聽打聽他死前和死後那幾天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我有些不解。
比起不解我更擔心易大海是不是找到劉旺才了,只是現在擔心也沒什麼卵用。
我去大環村打聽情況去了,不過王家大門緊鎖,門上都是灰塵,很明顯很長時間沒住過人了,我去隔壁找鄰居打聽,一個大媽告訴了我情況。
大媽說王友山死了半年後,他兒子王濤就帶着媳婦搬走了,搬哪了沒人知道。
大媽是個話癆,都不用問就竹筒倒豆子把覺得奇怪的事給說了,她說王友山過世辦喪事的時候,王濤雖然很傷心,但大媽說她還看出了自責和內疚的眼神。
我愣了下,自責和內疚?為什麼?
大媽還說在那半年裏,王濤萎靡不振,感覺心事重重,經常大半夜還坐在院子裏抽煙看星星,唉聲嘆氣,村裏的夜晚格外安靜,大媽睡眠淺,所以她察覺到了。
我說會不會是王濤傷心老爹的過世。
大媽說這就是她覺得奇怪的地方,王濤平時跟王友山關係不是特別好,王濤因為家裏窮抱怨老爹沒給他留下什麼財富,兩父子經常爭執,所以王友山過世王濤不可能那麼傷心。
大媽提供的線索很有價值,直覺告訴我這個王濤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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