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第一縷陽光普灑向沉寂了一夜的大地。
安順場駐守部隊,卻發生了一場看似小小的混亂。
小校場,一個叫王三的士兵和另一個叫李四的傢伙爭吵起來,令人面紅耳赤的叫罵徹底的打破了這辰時的安靜。
「你他媽的李四,敢跟老子搶,你是活膩歪了吧!」
「少放屁,這饅頭是我先拿到的。」
「我操,你他媽還敢犟嘴,看老子不抽死你。」
愈演愈烈的爭吵變成了廝打,只見王三不響不坑上去就是一腳將李四踹到在地,吼罵道:「叫你跟我搶,我草你個姥姥。」
「殺人了,欺負人了,兄弟們可要幫幫兄弟啊!我是劉坤大哥的人,這小子敢如此欺辱我,根本就是不把劉大哥放在眼裏啊!兄弟們可不能放過他。」李四身板瘦哪裏是魁梧的王三的對手,當即求援起來。
鎮守安順場的韓槐階營部自從有大量的袍哥隊伍加入後,就一直顯得有些混亂,除了那些隸屬於一營的士兵,其他的人互相之間大多都是新面孔,誰也不認識誰。
對於這王三和李四,周圍正捧着早飯看戲的雜亂戰士們也不認識,但隨着李四喊出了自己的身份,屬於劣紳劉坤的那部分隊伍當即三三兩兩的站了出來。
「都是出來混的,你這是不是太過分了?」隨着屬於劉坤的那部分袍哥將王三圍住,一個似是頭目的漢子站了出來,質問王三。
雖然他們也並不認識李四,但在他們看來劉坤大哥手下人數眾多,有生面孔也很正常。
出來混,講的就是個義氣,既然劉大哥的人有難,他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
「呵,人多了不起?嚇唬誰呢?告訴你,老子不是嚇大的。」
誰也沒能料到,即使是被一群人圍住,那王三也絲毫不懼,倒是個硬漢子,然後便聽到王三大聲喊道:「我是賴執忠大哥的小弟,兄弟們,欺負我可以,但是咱不能墜了賴大哥的名頭,劉坤的人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了,難道大家還要袖手旁觀嗎?」
「這小子是誰?」
當即有人疑惑起來,發問者旁邊的漢子愣了下,「沒見過,或許是賴大哥新手的小弟吧!豪哥,怎麼辦,上不上?」
「廢話,管他是誰,既然是賴大哥的小弟,那就是咱的兄弟,你們不會忘了我們的原則了吧?」那被稱為豪哥的人瞪着眼喝道。
「這咋可能?咱是誰?咱就是這裏的霸王,只有我們欺負被人,哪裏有別人欺負我們的份兒?」
「那就上!」
豪哥大手一揮,一群人圍了上去,很快便到了王三的身邊,頓時,兩伙人馬形成了對峙局面,氣氛僵硬,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局面。
「小子,好樣的,沒給賴大哥丟臉!」叫豪哥的漢子笑着錘了王三一眼,見王三感激的眼神中帶着一絲愕然,豪哥一旁的瘦子道:「小子,還不見過豪哥!」
「哦哦,多謝豪哥!豪哥仗義,以後除了賴執忠大哥,小子就是豪哥您的小弟了」王三是個黑壯漢子,卻也圓滑的緊,激動而得勢不饒人的聲音傳得老遠。
「好,以後老子罩着你!」那豪哥見王三如此給面子,頓時大爽,瞬間便將王三當做了自己的鐵杆小弟,至於對王三沒有印象的問題,早就忘到了爪哇國了。
「王三,草你姥姥,不要以為你是賴執忠的人老子就會放過你,劉大哥可不是賴執忠那個惡霸可以比的。」
而就在雙方人馬看見事情越鬧越大,正準備收手的時候,那被劣紳劉坤手下人馬圍住的李四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大叫了起來,看那架勢,似乎一點也不怕將事情鬧大。
而李四這一句言語,也徹底地將這群本來就沒有多少寬容氣量的人群點炸。
「他媽的,你們找死!」豪哥怒目。
而另一個陣營的人也不甘示弱,大怒之下刷的一聲,手中的槍支被齊呼呼的舉了起來,對準賴執忠陣營。
「呵呵,比橫是吧!怕你們就不是爺們兒。」豪哥也不是個安分的主,當即舉起了手中的步槍,在他的帶領下賴執忠陣營的戰士們全部將手中的槍舉了起來。
一場擦槍走火事件,似乎即將爆發。
「幹什麼?幹什麼?你們這是要造反了不成?還敢動槍!」韓槐階的手下喊了起來,作為袍哥出身的他們,對於打架拼刀這種事情他們是沒有意見的,但是進入部隊這麼久了,他們心中自有度量,打架可以,但不能動槍,不能死人。
所以,眼見失態越發嚴重,這些戰士們站了出來,制止。
韓槐階的手下出面,不論是賴執忠還是劉坤的手下,都冷靜了一些,這個面子,他們還是要給的。
可就在雙方就要偃旗息鼓的時候,一個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哼,是男人的就把槍放下,有種咱們手下見真章。」
「怕你不成!」
「對,打就打,來啊!」
場面再次混亂起來,韓槐階手下的那個排長皺了皺眉,但是看到槍支已經被這兩撥人仍在了地上,本就是袍哥出身的他也不好再說些什麼,冷眼旁觀起來。
於是,再沒了拉架的,雙方人馬熱火朝天的幹了起來,哪怕是細雨還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也絲毫不影響雙方的暴力。
「砰!」
一聲槍響卻突兀的劃破天空,將這安靜的大地徹底點燃,喧譁絕響一片,伴隨着的是在一群愕然目光中轟然倒下的身影。
「怎麼回事兒?」營長指揮室,聽見傳來的槍聲,韓槐階怔住,剎那間反應過來,大聲的質問道。
「不知道」
「去查,快!另外加強安順場入口的防禦,防止共匪來襲。」
「是」,士兵領命而去。
大約一盞茶的時間,一個傳令兵慌張的跑了進來,大汗淋漓之下失聲道:「營長,不好了,打起來了!」
「什麼打起來了?難道是共匪打來了?」韓槐營猛地站了起來。
「不,不是,是咱們自己人打起來了。」
聽到只是自己人打了起來,韓槐階鬆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共匪來襲就行,隨即皺眉問道:「怎麼回事兒?說清楚。」
「是,好像是因為賴執忠和劉坤的手下起了爭執然後引動了兩方的打鬥,然後周皮的手下不知道怎麼也加入了進來,但好在三方都沒有用槍,倒也沒什麼大事兒,但不知道是誰開了黑槍,徹底的將三方人馬激怒,慌張之下兩方人馬對射起來。
現在,現在」
「說!」
「已經死了幾十號人了,營長,您再不去怕是就控制不住局面了。」
「混賬東西!」韓槐階大怒,對於這本來就不對眼的三方人馬不會和睦,他早有所料,卻不想居然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
心中的殺機一閃而逝,韓槐階就要帶兵出動,讓這些上不了台面的傢伙知道知道這軍隊的軍法。
一道聲音卻打斷了他,伴隨着一個更加慌張的身影竄了進來,「營長不好了,失火了,咱們的好多營帳都起火了!」
「什麼?」韓槐階做不住了,片刻似乎又反應過來,吼道:「放屁,這天兒還下着雨,怎麼會失火?」
「這,屬下也不知道,但應該是有人故意縱火,將我們的營帳從內部點燃了。」
「可惡,快,點齊人馬,不,留下三分之二的兵力看守安順場入口,其他人跟我來。」韓槐階不敢猶豫了,當即下令,卻沒想到剛走到指揮室門口的時候再次被人堵住了。
「營長不好了,放哨的牛三兒在昨晚上被人殺死了!還有一些營帳附近也發現了幾具被扒走了軍服的屍體。」
轟,韓槐階愣住了,感覺一道驚雷在他的心頭炸響,本來就出現在心中猜測再次肯定了幾分,瞬間有些慌張起來。
但好歹也是的營帳,慌張之後韓槐階的腦袋開始飛快的轉了起來,片刻,一個讓他身心俱驚的想法漫上了心頭,揮之不去。
「不好,有共匪的奸細混進來了,共匪要進攻了,一營長,立刻帶上三分之一人馬,不管你用什麼方法,給我以最快的速度將賴執忠、周皮和劉坤的人馬安撫住,剷除混進去的奸細讓,然後他們立刻來駐守安順場」
「是!」一營長知道事態緊急,絲毫不敢停留,帶着人馬向着小校場飛奔而去。
至於韓槐階,到了現在,他已經能肯定,共匪就要進攻了,所以,他不能抽身。
「三連長,給我將輜重火力全部調到安順場入口,設置環形火力點,覆蓋敵人所有進攻道路,決不能讓敵人攻進來。」
冷靜下里的韓槐階以最快速度下達了命令,看着一架架輕重機槍被架起,他忐忑的心終於放下來不少。
只是這滿街的稻草,卻讓他皺起了眉頭,感受着臉上不時滑下的水珠,韓槐階心中有些煩悶,早知道今天會下雨,共匪會攻來,昨天就應該下死命令將這街道燒毀的,消除一切射擊障礙,可恨啊,賴執忠。
看着遠方隱約而來的身影,在大量的輕重機槍火力之後才稍稍安心的韓槐階露出了殘忍的笑容,本來還有些不安的心也慢慢鎮定下來,「共匪們果然來了,那就準備好接受爺爺的猛料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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