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耿鵬跪倒在地的那一刻,所有觀戰者都發出一陣驚呼:「這不可能!」
一個踏入仙途不足一年的練氣期小修,擊敗了五絕大派的築基修士?
儘管這位築基修士在比斗之中受到了種種限制,但他依舊是築基修士,經驗和綜合素質遠遠超過這些新入弟子,更別說他還動用了練氣中期的法力。
即使是看不懂這場戰鬥精妙之處的練氣期弟子,也能明白這件事的份量。
耿鵬在跪倒在地之後,就不再有其他動作。王崎放開耿鵬,任由他倒在地上。王崎後退兩步,看着跪倒在地上的耿鵬,突然理了理頭髮,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向耿鵬:「哈哈哈哈哈!我贏了!真是場有趣的決鬥啊!」
王崎這句話驚得幾個築基期助教紛紛取出法器,說道:「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死活啊!要是耿鵬那廝惱羞成怒,完全可以用築基期的修為轟殺他啊!」
連蘇君宇都拈起一張卡牌,看勢頭不對就準備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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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熵訣的影響下,耿鵬的思維有些混亂。一時間,他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在幹什麼。不知來自何時的記憶被狠狠翻起,毫無邏輯性的事件充塞着他的大腦。
這時,他隱約聽到一個聲音,張狂的笑聲——「哈哈哈哈哈……」
耿鵬本能的有些厭惡這個聲音。但是,他聽到了這樣這個事呀說出的下一句話。
「我贏了!真是場有趣的決鬥啊!」
雖然措辭古里古怪,但是卻怎麼也掩不住這個聲音背後的意氣風發。
這傢伙……
耿鵬終於想起了面前這傢伙是誰。然後,「李子夜」這三個字從他的記憶里浮出。耿鵬心裏不免感到一絲苦澀。
那個同樣意氣風發的李師兄……
然後,耿鵬才想起剛才發生了什麼。耿鵬苦笑:「你贏了啊。是啊,我輸了。」
他又確定似的重複了一句:「我輸了。」
耿鵬眼神恢復了清明。他打量起眼前的王崎。少年銳氣,竟讓他覺得分外耀眼。
不可避免的,耿鵬又想起了蘇君宇的話來。
「李師兄道之所在,就是為了將世間所有博弈,都導向正和。正和者,或共贏齊惠,或以我小損換敵大破。當然,這裏面也包括了一重——讓我小利,成人之美。若是在王崎受脅時,他未把自己的性命放在他心中那桿秤上稱一稱,他就不是萬法門的李子夜了。」
「王崎前途,不可限量。」
耿鵬坐在地上,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
師兄,這就是你的選擇嗎?
看到耿鵬臉上解脫的表情,王崎倒吸一口涼氣,驚到:「我勒個去,天熵訣沒有搞壞你腦子吧?您沒有覺醒什麼新的愛好吧?」
好吧師兄,我還是覺得你選錯了……
耿鵬一邊在心中哀嘆,一邊向築基修士觀戰的地方飄去。果不其然,他看到了熟悉的萬法門藍袍轉身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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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耿鵬回復清明之後的表現,蘇君宇淡淡一笑。他收回手中卡片,吩咐其他人不要說出自己來過。然後,他以撣袍子,轉身向庫房走去。
這次的結果讓他很滿意。
由於不用關注比斗,蘇君宇一離開傳功殿門口就自顧自的看起書來。走了一會後,他眼角的餘光發現身邊有一片紅色的裙角掃過。
「嘖嘖,借耿鵬之手打磨王崎,又借王崎之手完善耿鵬心持。好算計啊死土豪。」
不知何時,一個身穿紅衣的女孩湊到他面前。
「以為我是你啊,肌肉長進腦子。」蘇君宇翻了一頁書,淡然道:「依他們的性格,帶入種種條件,導出結果。很簡單的演繹而已。我只不過是適逢其會,因其勢而利導之。」
項琪嘻嘻想到:「完全看不出來,你不搞笑的時候也還挺有師兄風範的。兩個萬法門弟子都能因為這場戰鬥而得到什麼。」
「我們也是從那個階段走過來的啊。」蘇君宇嘆了口氣:「指窮於為薪,火傳也,不知其盡也。前薪雖盡,後薪以續,前後相繼,故火不滅也。」
蘇君宇這句話是古人說暈,多是比喻某種傳承代代相承。
項琪眼瞼微微下垂:「李師兄……」
「火堆弱了,順手撥一撥。」
二人沉默了一陣。友人身死道消不是什麼可疑隨便拿來一輪的事情。項琪換了個話題:「看什麼呢,這麼入迷?」
蘇君宇豎起封皮給項琪看。項琪讀出封皮上的字:「《弈天論》?」
「就是除了馮落衣前輩本人之外,其他萬法弟子研究弈天算結果的文集。」
項琪驚到:「你不是修白澤算的嗎?怎麼跑去參悟弈天算了?這本書功值可不少。」
蘇君宇搖頭:「遇到瓶頸了唄。」
「瓶頸?這時候不應該苦思白澤算嗎?」
蘇君宇臉上浮現出一絲凝重:「不,不是。我感覺,我們的系統論有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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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崎跟着耿鵬來到了傳功殿門口。傳功殿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個大的八卦盤。耿鵬把手按在上面,八卦盤一陣青光閃爍,然後耿鵬招呼道:「喂,小子,把你的仙籍珮拿出來,放在這上面。」
仙籍珮是一種類似於ID卡的玉墜,王崎平時就掛在腰上。聽到耿鵬的招呼,王崎連忙把仙籍珮取出來,放在那八卦盤上面晃了一下:「想不到這玩意也是可以接入萬仙幻境的算器啊——這就算登記完了?」
耿鵬哼了一聲,不想理他。
王崎搖搖頭:「算了。按規定你還得陪我上去一趟取秘籍。要是你看不慣我,我一個人上去?」
耿鵬怒目圓睜:「要是你小子偷偷多記怎麼辦?我一定的上去盯着。」
言辭雖然有些火藥味,卻少了幾分惡意。
王崎不置可否,任由耿鵬帶着自己進入傳功殿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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