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就是吾等哲明會下一『古時』的的計劃了。」哲明會會長甘多貢·明問行了一禮,然後靜靜的懸浮,等待光明王的評價。
或是贊同,或是呵斥。
「哦。」光明王散發出漫不經心的光。這讓哲明會會長一度覺得,這小鬼根本就沒有聽自己說話。光明王想了很久,才開口道:「明問侯,卿可是……還想着去觸及空無?」
「先輩遺願,不敢或忘。」甘多貢盡力讓自己看上去恭敬一些。
大眾從來都是愚蠢的。所以,更多的明會選擇站在哲明會的對立面。他們不關心世界之外的存在,不關心什麼是存在,什麼是空無。在這件事上,甘多貢從來不抱指望。
儘管哲明會曾經得到過光明王的許可,但那也是曾經的事情了。
果然,光明王發光道:「明問侯啊,不是孤說你……卿有沒有覺得,自己太過明目張胆了一些?」
甘多貢全身微微一縮:「殿下,恕臣駑鈍……」
「得了吧,明問侯。若是你也駑鈍,那光中眾明,還有清醒的嗎?」光明王笑了笑:「你是個智者,所以孤也懶得跟你打啞謎了。就這麼說吧,裁判殿那邊,對你,你們,很不滿。」
「可是殿下……」甘多貢急切否定道:「哲明會絕無與裁判殿衝突的意思,只怪裁判君咄咄逼明啊!」
「啊?」光明王故作驚訝:「有嗎?」
「殿下忘了嗎?」甘多貢提醒道:「就在上一『失時』,臣可是找殿下請過赦令的……」
光明王道:「可孤並沒有看到裁判君如何率眾誣陷卿的弟子啊。相反,孤只看到,卿為了自己被審判的弟子來請赦令。孤不過是憐憫卿諄教如父、一片殷殷之心,才下了赦令。這件事若是從孤的角度看,便是卿做得有些過了。」
「這……」甘多貢一時語塞:「可是……」
光明王從御座之上飄下,緩緩來到甘多貢的身前。這個舉動讓侍衛長瞬間緊繃起來。
這太危險了。光明王殿下再如何尊貴,現在也只是普通的高階修士。甘多貢的一個念頭,就可以讓光明王再次換代。
尤其是光明王現在還在駁斥明問侯的計劃。
太危險了!
但甘多貢卻始終保持謙卑。
光明王道:「明問侯啊,卿也得體諒體諒孤。爾等哲明會,與裁判殿,都是孤的臣子。孤總得一視同仁,不可厚此薄彼,對吧?」
甘多貢·明問表示肯定。
「若是孤一味的支持爾等,裁判殿便要鬧起來了。他們鬧將起來,孤年少無力,又怎麼可能鎮壓得住?」光明王絮絮叨叨的,然後嘆息:「明問侯啊,你也知道,光明之下,不能亂啊。」
「臣……領會得。」甘多貢·明問如此回應着,心卻是在下沉。
光明王的意思很簡單。他想要哲明會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偃旗息鼓,暫時停止一些活動。
但是,他剛才說了一些計劃……要放棄哪些?
還有,最重要的空無探索計劃……
明問侯心念電轉。而光明王卻沿着大光明神宮的內壁,緩緩前行。
「孤也不是不知道,爾等哲明會,便是竭誠求知的。但是,明族穩定,才是最重要的。」光明王輕輕嘆息:「明族和平,來之不易啊!」
「這……」甘多貢·明問思考片刻,最終恭敬發光:「殿下教訓得是。」
「當然,孤也不是那不講道理的暴君。」光明王停了片刻,道:「孤卻得奉勸你們一句,光明之下,有趣的東西足夠多了,值得去求的東西足夠多了。爾等卻也不一定非要去求索那空無至少不是在這個當口。」
「殿下教訓得是。」
甘多貢·明問卻好似自暴自棄了是的,機械了回復着這一句話。
光明王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小小的情緒變化。他將注意力集中到甘多貢身上,嘆道:「明問侯,孤也不是不知道爾等志向啊。你當孤是在搪塞你嗎?孤的意思很明白啦。你看看,光明之中的東西,爾等已經完全弄清楚了嗎?沒有吧?孤的先祖,初代光明王歸入光明之前曾說過,他將一生所思所學,盡數刻在大光明神宮上,但凡明族,盡可來閱,可事到如今,又有多少明達到了先祖的領域?」
當然是一個明都沒有。
初代光明王在歸入光明之前,就曾在大光明神宮閉關,不見外明。最後,他直接破關而出,墜入光明之中,永遠與光同在。而在最後,他留下的話語是「吾將一切所知都留在大光明神宮了,後人們,去解開謎團吧!」
事後,明們檢查了大光明神宮。他們認定,大光明神宮之前,確實存在強大的意念,是類似於真意傳承的東西。但是,由於沒有經驗的關係,飛仙劫數【明族稱之為「無妄災」】將之沖刷,初代光明王留下的信息,被洗了個七七八八,只留下大光明神宮內壁上的一些圖案。
明族的語言沒有對應的「文字」,或者說,他們沒有常規意義上的文字。大光明神宮內壁上的東西,不過是一些奧秘的抽象圖畫,不是文字。原本,這應該是配合那被洗掉的真意傳承的。
這些東西,相對於真意傳承來說,不過是相當於書本的插畫而已。
想要通過插畫就知道書本身的內容,或許太難了一點。
「殿下……」甘多貢正欲作答,卻突然止住。
光明王渾身光波微不可查的紊亂了一下:「怎麼,覺得孤在搪塞你?」
這倒也確實是搪塞之言了。誰都知道,這破解大光明神宮內壁的圖解,就是猜謎語而已。
但光明王卻並不這樣認為。他覺得,自己已經給哲明會找好了餘地,留足了面子,但是哲明會卻連表面上的恭敬都不願意去維持。
不知為何,一向機智百變的哲明會會長,卻似傻了一般。過了好久,他才覺察到光明王的不快。他急忙解釋道:「臣……臣不敢……這個……殿下……殿下所言極是。哲明會自當遵從……」
他磕磕巴巴,光波混亂,卻不知道想要說什麼。光明王奇道:「明問侯,這是怎麼了?可有什麼不妥?」
「並……並無……」甘多貢·明問突然膨脹,道:「陛下,臣突然想起來了,近來吾等記錄到獰獸群有異常動向……那個……」
光明王安靜下來:「哦?既然明問侯還有要事,那孤就不多留了。」
待得甘多貢離開之後,光明王整個明都開始燃燒。
「這傢伙,簡直放肆!」光明王語氣陰沉:「左右,最近可有獰獸群異動的消息?」
「弘獸群、眾獸群依舊在正常巡遊,其餘不知。」有明回應道。
「哼,隨便找個理由就離開了!他當這大光明神宮是什麼地方了?」光明王怒道。
這個時候,侍衛長卻若有所思,道:「殿下,明問侯可是早看了初代光明王留下的團之後,突然失態。或許……與這圖案有關?」
「他能知道什麼?這麼多代了。孤的先人就沒解開過多少新的東西,他憑什麼知道!」光明王怒斥道。但是,冷靜下來後,他口氣稍稍變化,嘆道:「不,哲明會乃是秉前代的旨意……或許他們真的……」
光明王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後的圖案上。在初代留下的眾多痕跡之中,這是最令明無解的一個部分。
那是一個巨大的點陣圖。無數細密的小點,密密麻麻的湊成一團,形成一個不規則橢圓的樣子。
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他是看到了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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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開大光明神宮之後,甘多貢·明問立刻展開遁法,繞着光明之源劃出一道弧線。但是,他似乎沒有控制好力度,弧線拉得過長,回過神來,就已經離開了核心圈了。
甘多貢·明問立刻默運心法,吞吐熱能。片刻之後,他才再次化光,投向光明之源。
他已經來到了光明之源的另一側。
裁判殿不能隨意進入核心圈。但是,光明王也不能阻擋裁判殿成員朝聖,感悟光明之源。所以,光明之源的另一側,大光明神宮相對的位置,就是裁判殿唯一的朝聖區域。在這裏,不只是裁判殿的正式成員,還有許多心向光明的信眾。無數明密密麻麻的懸浮在一處,似乎了一個巨大整體。
甘多貢不禁又想起了在那個神秘的苦行僧首領那裏看見的點陣圖了。、
如果只是從一個視角看去的話……
真的很像是初代光明王留下的那個圖案。
他感覺自己的整個肉身都在暴動。
難道說,那個苦修士首領,會和初代光明王有什麼聯繫嗎?
大光明神宮的圖案不是秘密。很多修士都有途徑得到。
但是,為什麼就獨獨那一個苦修士知道,那其實是一種元嬰?還有完備的功法?
不……不是這樣的。
驀的,他想到了另一個可能性。
「難道說,那個苦修士的首領,曾經見到過某個……只有光明王才見到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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