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無極並沒有自己想像中來得強。
王崎畢竟不是無所不能的,仙盟的技術也遠沒有包打天下的地步。對於分神期修士來說,或許法力編譯器能夠起到一定的效果,而對於古法的金丹期來說,法力編譯器也能充當強而有力的buff。但是,對於半步大乘期來說,法力編譯器根本就不如他原本的力量。
現在關無極已經到了一個極其糟糕的狀態。他身上的血色重甲已經有了不少裂痕,那個帶着奇異犄角的半圓形戰盔已經破碎,露出他的半張臉來。這一道傷痕是被那個回過氣來的皇極裂天道修士用神天傳世璽打出的。若不是在關鍵時刻,戰盔上那個恐虐標記放出無量魔光擊退了那個皇極裂天道修士,關無極連頭顱都保不住。
而他的胸甲上也留下了一個拳頭的印痕。那也是那個皇極裂天道武修留下的。他必殺的神天傳世璽被擊退之後,就立刻轉變武學,使用托鼎逐鹿手施展貼身短打,硬生生止住關無極外沖的架勢。
而關無極一對拳頭上的拳套早就消失無蹤,左手小臂更是被削去半截。這一劍,便是虛天君砍的。那半截手臂在被削下來的一瞬間就被懸劍樓的百轉千回劍氣絞成肉醬,關無極甚至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另一面,一個天書樓修士天書划動,藉助法器施展出法術,不斷的抵消關無極外放的力量。他便是聖帝尊「以法器為本身」的合體期修士,天書當中儲存了海量的法術。
關無極很想逃跑。可是,無數文字凝結成文氣長鏈,《人皇降世篇》整個化作強韌鎖鏈,封住了他的行動。與此同時,另外一個皇極裂天道的術修放出的金光不再是單純仿天下大勢而流動,而是按照一定製式,凝結成廣漠皇宮,金鑾天殿,調運皇道氣勢。瓦解關無極心中的武道真意。
若是他僥倖脫出了如此豪華的合圍,還有一個專修遁法的五行宗合體期修士在等着他。關無極就算對自己的遁法、身法再如何自信,也不敢妄言和五行宗弟子相比。
最糟糕的是,他只有一個人,而對面卻有許多人。在一旁,還有另一個「以醫入道」的天書樓修士,正在以醫道杏林的懸壺濟世之法醫治那些受傷的合體期修士。那些受傷過重、影響戰鬥力的合體期修士在那個天書樓女子的幫助下。很快就能夠恢復戰鬥力,而關無極身上的傷勢卻在不斷積累。
兩邊的差距還在不斷的擴大。
關無極身上的血色重甲逐漸皴裂。然後裂痕不斷擴大。濃郁的血色魔氣飄出,顯然這套戰甲都已經失去了節製法力的能力。關無極原本就被剝奪了力量,他的戰鬥力全靠這件「吞世者戰甲」維持。這個戰甲就是用他全部法力構成的神靈現世。吞世者戰甲崩潰,就是神靈維持不住神力運轉的標誌。
這一件吞世者戰甲潰散,也就代表關無極的力量潰散。
那個時候,他就又是一個只有金丹期力量的「普通人」。而他又不是王崎這種金丹期就有分神期戰鬥力的怪物。對於這些法力數萬倍於金丹期的合體期怪物來說,那時的他就是一盤菜。
「這傢伙完了……」真闡子不知為何,竟有點感同身受。或許他是想起自己最後一戰時,被一個大乘期夥同多位合體期結陣圍攻的事情吧?這老頭兒感嘆:「你真不應該告訴他扶桑的事情。免得他空歡喜一場。」
就算關無極真的能夠殺敗這些合體期修士,也絕對打不過聖帝尊了。而到目前為止,那個傢伙都一直只是在冷漠的看着自己手下與關無極的大亂鬥,沒有任何表示。
無論是真闡子還是王崎都知道,這個傢伙只要伸出手,關無極這種精英怪也就是有多少滅多少的命。
「我不告訴他扶桑的事兒,他未必有這個鬥志啊。」王崎回答道:「你想一想。萬一他在牢房裏就放棄了,然後直接不出來怎麼辦?再說了,只要他進入扶桑地界,聖帝尊就絕對不會去追了,這就是常識啊,我也沒有騙他。這真的就是活路。」
「可是,這個傢伙根本就是希望渺茫啊……唔,他就要死了。」真闡子看着實況轉播,嘟囔了幾句。
就在二人說話之間,戰況又有了新的變化。那個皇極裂天道的文修使出一招「人皇現世,群妖唳唳」,暫時懾服住了關無極。而虛天君和那個皇極裂天道武修抓住了機會。一擁而上。皇極裂天道武修將自己的拳頭印在關無極胸口的那個拳印上,兩拳傷害疊加,吞世者戰甲的前胸部分立刻四分五裂,關無極直接噴出一口血霧。而虛天君的長劍則撕裂了關無極的背甲,劃出一道傷口,直接可以看見脊椎。
「如果你沒有其他手段的話,那麼這個小子就死定了。」真闡子說道。
王崎掃了一眼計時器。這個精確到毫秒的計時器記錄着關無極身上發生變化、開始戰鬥之後的時間。他在心裏計數了片刻,然後道:「應該成了……差不多了吧?」
真闡子疑惑道:「什麼差不多了?」
「你自己看就是了……」
王崎話音未落,戰場上就出現了新的變化。關無極仿佛終於到了某個恐怖的臨界點,體內突然發生一場蛻變一般,他仰起頭,發出一聲悠長咆哮,身上魔焰滾滾,如同水波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擴散。所有合體期修士都懷疑他在使用什麼搏命的法門,紛紛後退拉開距離,不肯硬攖其鋒,而是要避過他的最強狀態,批亢搗虛。
這就是對抗兩傷之術、捨命一擊的最好辦法。
但是,關無極終究不是真的在使用搏命之術。
剎那間,魔焰倒卷,無數血色符文凝聚。天地元氣發生變化。關無極的頭頂好像生出一道細長的羊角旋風,不斷延伸,直至九天之上。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靈氣傾灌而下,滋潤他的身體。
虛天君死人臉崩潰:「這是……」
皇極裂天道文修勃然色變:「居然是外道……」
天書樓樓主瞠目結舌:「今法外道!這不可能!」
今法外道,極善鬥戰,而且進步速度非比尋常。能夠活着登上靈凰島的修士,大多都參與了兩千年前的那一場今法與古法的征戰,他們親身體驗過,最是明白這一點。
今法外道的練氣期可以匹敵正法的築基期,正法的結丹期也打不過外道的築基期。外道的元神期,甚至可以碾壓正法的分神期……
今法外道對陣正法修士,一向都是越階的!
關無極本身就是半步大乘,比這裏所有人都高了半級到一級半,若是他現在轉修今法外道,這裏哪裏還有人能活!
所有人都嚇住了。
這個時候,聖帝尊的聲音傳了過來:「不要慌。外道根基並不強大。他們只不過是擁有詭異莫名的術法而已。現在這個叛逆只是空有外道的根基,卻沒有外道的法術,只不過是一個半吊子,根本就不堪一擊!」
眾人定睛一看,聖帝尊不知何時竟已經站到了戰圈的邊緣,可卻沒有一個人察覺
看着仰天長嘯的關無極,聖帝尊冷笑道:「不好受吧。真不知道你究竟是抱着什麼執念,竟寧可放棄自我也要來戰。」
人的精神、思維並不能脫離思維器官單獨存在。而思維器官的結構,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它的功能。就拿人腦來說,種種病變和變異都有可能影響人格的構建。比如多種自閉症、精神分裂症都伴隨着嚴重的自我認知障礙。
而高階修士的思維器官當中,就包括了運轉的法力。
聖帝尊只不過是單純將法力抽出,相當於對着大腦使用了鎮靜劑,只會讓思維減緩而不會影響其他。但是,重建修法,就絕對會引發人格的動盪。
這也是關無極繼續催動吞世戰犬真法的代價。這件事他自己也清楚。甚至連這種大崩潰,都是他選擇的道路。
——我要活下去……為了活下去……做什麼都可以……
在純淨天外靈氣的灌注之下,關無極身上的吞世者戰甲飛快的修復,暗血色魔焰色高漲,掩蓋了他整個人的身形。
聖帝尊的話,終究是給了這些古法修強大的信心。他們重整態勢,準備圍殺關無極。在這個時候,第二階段的變異開始了。
一股莫名的力量升騰起來,融入了那高漲的魔焰。一個暗色的人形逐漸在魔焰之中成型。它披掛着一套與關無極吞世者戰甲極其相似的血色戰鎧,卻更為華麗,魔焰如同羽毛織成的披風在祂身後飄揚,滴着鮮血的鋸齒戰斧被祂拿在手上。
「血祭血神,顱獻顱座!偽帝天誅!」
那個詭異的靈體如此咆哮着。
「這是……神靈?」
聖帝尊第一次變了臉色。
他感覺得到這個怪物的本質。它就是神靈。另外,他感覺得到這一尊神靈的力量來源……居然是他的神道,他的神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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