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長,平日裏說話一向伶牙俐齒的葛茂平回電話過來時居然有點吱吱唔唔狀,葉慶泉覺得奇怪,就問起了情況。葛茂平這才連忙將事情始末說出......
原來事情是昨天夜裏發生的,張偉和幾個狗朋狐友從酒店喝酒出來,開着他那輛藍鳥車準備去夜總會瀟灑。
由於是酒後開車,車子剛啟動的時候,他歪歪扭扭的就碰了一個路人,將人家撞傷了。其實剛撞上這個路人的時候,人家傷勢並不嚴重,張偉他們只要停車帶人去醫院治療,之後的事情都還好說。但這貨當時伸頭眼珠子通紅的看了眼那路人,嘴裏居然罵罵咧咧的,只是從兜里掏了兩張鈔票往車外一扔,之後就準備駕車開溜,繼續去瀟灑。
那個路人是位女子,旁邊還站着她的男朋友,人家看他想走就不幹了,趕緊走過去攔着他的車頭,還嚷嚷着讓旁邊其他圍觀的路人幫忙報了警。
張偉那貨這時非但沒有送傷者去醫院,也不和那個家屬好好商量,居然和車上的幾個狗朋狐友下車將那男人海扁了一頓。這事情到了這兒還不算完,旁邊不遠處一個值勤的交警跑過來阻止的時候,大概是天黑,張偉等人沒看清楚來人是交警的原因,亦或是這傢伙根本就沒將那小交警放在眼裏,居然和他的幾個朋友附帶着將交警也一起胖揍了一頓......
葛茂平一口氣的將事情的經過說完之後,苦笑着道:「葉書記,這,這事兒......張偉他們幾個被隨後趕來的三里街派出所的民警們制服的時候,嘴裏還不乾不淨的邊罵邊嚷着他哥哥是縣公安局的局長......
這件事情現在很被動啊!是凌勝寶親自批的,我,我也沒辦法啊!他正準備把張偉那幾個人先行政拘留,這事後還要看那個兩個傷者的傷勢嚴不嚴重啊,要是嚴重了,他們這可就是夠得上輕傷害,可以判刑了......
哦!對了,那張偉的那輛藍鳥還是一輛套牌車,被查出來了。老凌這次有點火大,我,我剛才一說這事兒,他就衝着我嚷嚷,葉書記,你看,我也不太好說話,要不然,我看還是找老闆幫忙吧?老凌這傢伙在咱們市局也是老資格了,這事情除了老闆說話,你就算找哪個副局長,估計老凌都不會認這個賬......」。
葉慶泉張口結舌的愣怔了半晌,張偉那貨居然這麼囂張?外加腦殘到這等的地步?還我哥是局長?尼瑪的!你怎麼不喊你爸是李剛?這會兒他簡直懷疑張偉這貨也是穿越過來的。和葛茂平客氣了幾句,對方連聲說着不好意思,葉慶泉笑着擺了擺手說沒關係,自己當時不了解情況,令老兄為難之類的話......
掛了電話,葉慶泉皺着眉頭琢磨了一會兒,拿起電話給張世軍打了過去,電話一接通,他就發火道:「我說世軍啊!你不會是這個春節喝酒喝壞了腦子吧?啊!張慶東他弟弟乾的這都什麼破事兒?你之前也不說清楚,就讓我去幫他找人說情?我打電話給市局的葛茂平,老葛都一付為難的神色,說這事情要想辦成,要我只能去找老闆幫忙......
我腦子有病啊?為這破事兒去找吳世懷局長?他要是把我訓一頓,問我是怎麼管教下面人的,我怎麼說?這事情我不管了,你們愛找誰找誰去,亂彈琴!......」。說完之後,葉慶泉氣的「砰!」的一聲,將電話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呼呼的直喘粗氣......
「慶東,我看這事情有點玄啊!你也聽見葉局的語氣了,看來我面子還是不夠大,老闆這會兒心裏沒準兒還在埋怨我吶!......」。
舉着電話,聽着裏面傳來的「嘟!嘟!......」的忙音,張世軍苦笑着將電話輕輕擱了回去,扭頭對站在一旁皺着眉頭,拼命和香煙較勁兒的張慶東說道。
看見對方眉頭緊鎖着,在那兒苦思冥想的模樣,張世軍搖了搖頭,道:「葉局心裏面不舒服,這事情看來我們倆是沒有什麼辦法了,要不然......你讓張主任出面試試看?畢竟他們老人家的面子要大一點......」。
「世軍,這......這合不合適啊?......」。
張慶東猶豫的說着,從椅子上站起身,在辦公室里來來回回的遛達了幾圈,將手裏香煙的煙頭拼命的吸着,吸的那煙頭前面差點冒出了火苗子。
其實張慶東這傢伙鬼的很,他已經將事情的原委調查清楚了,卻沒有對張世軍說的那麼透徹。那個交警的傷勢還好一點,但前面那個被撞傷女人的男朋友,卻被張偉幾人打的傷勢頗重,這事情若是不及早解決,也可能他弟弟真要坐牢。
想到張祖源昨天夜裏在家裏老淚縱橫的模樣,和弟弟在金錢上對自己的支持,張慶東心裏也是十分的為難。徐徐的吐出了一口青煙,他齜着牙道:「那......實在沒有辦法了,只好讓他們老人家出面和葉局去談一談了,試試看吧!畢竟還是我親弟弟,世軍!我總不能見死不救,讓他去坐牢吧?我怕人家會戳我脊梁骨的......」。
張世軍陪着笑了笑,點了點頭,但是卻沒有再吱聲。他心裏雖也不恥張偉那囂張的為人,做法。但畢竟是和張慶東天天相處,兩人這一段時期在工作上配合的還算不錯。作為關係較好的同事,他能幫的已經幫了,該說的話也已是說過了,剩下的一些事情,他可是不想再操這份閒心了......
..........
每年正月上班的頭幾天,縣委,縣政府的各個副書記,或是縣委常委,副縣長們都要各自帶着一組人馬去群眾進行團拜,看望一下孤寡老人,五保戶,軍烈屬什麼的,說白了其實就無異於是作秀。
葉慶泉帶的這一組的組員當中正好有教育局的局長王美德,這傢伙到是眉開眼笑的跟在葉慶泉的身後,也不管縣政府旁邊人看自己的眼光到底是啥樣,他打定主意是要緊跟着領導的步伐。
從一個被看望的軍烈屬家裏出來之後,踩着還頗有點泥濘的路面,一腳高一腳低的緊隨葉慶泉身旁,不時還裝作關心的模樣,伸手攙扶一下葉慶泉的胳膊,好似是怕領導跌在泥地里似得......
葉慶泉有點哭笑不得的模樣,這都哪跟哪的事兒嘛?自己這身子骨要你來攙扶?尼瑪!我攙扶着你到還是能說的過去。明知道對方是在拍自己的馬屁,但俗話說打人不打臉,這時候硬生生的要是將他趕走,這面子上也太難堪了一點。
笑了笑,葉慶泉裝作不經意的將自己的胳膊抽了出來,順勢從兜里摸出煙盒,遞給王美德一支煙,笑着道:「老王,怎麼樣?這陣子教育局的情況還好吧?」。
「還行!葉書記,咱們局裏這一大攤子的事兒,就那樣唄!......」。
王美德笑眯眯接過香煙的同時,早已經從兜里摸出打火機,先給領導點着了火,之後自己再點了香煙,美美的吸了一口,眼睛四處看了一眼周圍的幾個縣政府工作人員,壓低嗓音,悄聲的道:「葉書記,龍老師的那轉正指標我們局裏面這邊已經過了,您那邊是不是也批一下,咱們儘快的把這事情給辦了,也省得龍老師看見我時,天天愁眉苦臉的......」。
「誰?你說誰的轉正指標?」,葉慶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扭頭看着王美德問道。
王美德嘿嘿一笑,道:「龍老師,龍燕燕吶!......」。
「哦!是小燕吶!怎麼?她找過你?......」,葉慶泉這才恍然大悟狀,微微點了點頭,但一時間沉默着,卻沒有立時開口說什麼。
自從他來裕陽縣任這個分管人事的縣委副書記之後,當初由姚學峰分管的編制辦公室就由他接手了。這縣裏教師轉正指標的手續,要先由教育局黨委研究決定之後,報給人事局批,而人事局的局長通常都是縣編制辦辦公室主任,而人事局批了之後,沒有他具體點頭,這事情還是得懸着......
葉慶泉一時間有點為難,別看他幫賈小六弄一個縣公安局的編制可以毫不猶豫,但事情牽扯到自己家人的時候,還真的要慎重一點。
就像上次白潔的大哥,那是由姚學峰經辦的,他一定心裏負擔都沒有。那是因為不需要他插手,人家也說不到他什麼,但現在要他親自批的時候......皺着眉頭,瞅了身旁的王美德一眼,心道:這老小子,這麼早就辦這事情,不是讓我為難嘛?一點不會辦事兒......
看見葉慶泉瞅着自己,王美德趕緊湊上來,小聲的道:「沒有,沒有!葉書記,龍老師沒有找過我,可,可她之前不是打過轉正的報告嘛!以前是名額緊張,咱們局裏不好安排,現在有機會了,我就讓局裏抓緊幫龍老師的轉正給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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