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傑在短跑上有着a級的天賦,可以說只要是稍微認真練習,拿到幾個全國冠軍輕鬆無比,多努力一些的話,登上世界舞台,和世界最頂級的短跑選手較量,也不是困難的事情。運氣好一些的話,某場比賽中沒有強勁的對手,拿一個世界冠軍也不無可能。
這麼一個天賦超群的希望之星,竟然說自己討厭短跑,不想當運動員,的確是李戴從未想到過的原因。
都說興趣是最好的老師,達芬奇如果對畫畫沒有半點興趣的話,絕對不會成為殿堂級的畫家;莎士比亞如果拿起筆桿子就頭疼的話,也不可能成為文學巨匠。
當然,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會很喜歡自己的職業,但至少談不上「討厭」兩個字。
如果一個人對自己的職業很討厭的話,那他即便是強行做下去,也不會取得成就。比如一個商人,如果討厭賺錢的話,他肯定會窮一輩子;一個體制內的人,他如果不想當官的話,也會混一輩子的科員。
運動員也是如此,很多運動員,在幼年的時候就開始訓練,他們是真的熱愛自己所從事的運動,他們懷揣着冠軍的夢想不斷努力着。如果運動員對冠軍沒有絲毫的渴望,一直安於現狀的話,他永遠不可能取得成績。
楊思傑說自己討厭短跑,不想當運動員,這種情緒被帶到訓練場上,即便是他完成了每天的訓練,起到的效果也非常的有限。同時這種情緒也讓他不願意和隊友們交流,畢竟沒有人願意去談論自己不喜歡的事情。
這就好比各位讀者看書,假如一個人很喜歡這本書,他看過後會意猶未盡,會對書中的內容津津樂道,甚是時不時的還會想起書中的情節;而一個人如果不喜歡這本書,強迫他看下去的話,他肯定會滿心吐槽,即便是看完了,也不願意去回想故事情節,說不定連主角叫什麼都沒有記住。
楊思傑內心牴觸短跑,因此日常的訓練也是心不在焉,缺乏主動性。
主動訓練和被動訓練的效果顯然不能同日而語。如果換成是普通運動員的話,帶着牴觸的情緒進行訓練,說不定早就被淘汰出這一行了。
可楊思傑的天賦實在是太過於逆天,天賦a,足以成為世界級運動員,連國家隊的短跑組中,都沒有一個天賦a的運動員。所以即便是楊思傑心中有牴觸情緒,但僅僅憑藉着天賦,楊思傑也能夠碾壓同齡人,成為短跑項目的佼佼者。一直到的清華大學田徑隊,遇到一群天賦同樣很好的運動員,他才變成成績墊底的人。
「有着這麼好的天賦,他本可以登上世界大賽的舞台,可他竟然說討厭短跑,不想當運動員,這真是太可惜了!」
李戴知道,強扭的瓜不甜,如果楊思傑真的對短跑沒有絲毫興趣的話,那再強迫他練下去,或許也很難取得理想的結果。
「楊思傑的簡歷上說,他從14歲就開始進行專業的訓練,他練了整整五年的短跑啊!既然他不想當運動員,為什麼還要堅持到現在呢?」李戴想到這,故意扯了一個新的問題,繼續將話題延續下去。
「既然你不想當運動員,那麼你以後想做什麼?我看過你的簡歷,你是經管學院的,以後打算念個mba,去做企業的管理麼?」李戴接着問。
「我想當一個攝影師。」楊思傑說着,又一次的低下了頭,仿佛很不好意思。
「這沒有什麼害羞的,其實我剛畢業那時候,也沒有打算當教練,當時的我想去當個中學的體育老師,每年寒暑假挺爽的。不過考試沒有通過,最後就莫名其妙的成了教練。」李戴微笑起來,他開口說道:「給我說說吧,你是怎麼成為運動員,一步步走到現在的?」
「我十四歲的時候,學校要求我們所有的學生每天放學後留校補課一小時,我不想補課,老師教的內容我都會了,所以我就參加了學校的田徑隊,這樣就不用補課了。」楊思傑開口說道。
「你是為了不去補課,才練田徑的?」李戴覺得這有點戲劇化。
楊思傑點了點頭,他接着說道:「我練了幾個月後,有一個市裏的中學生田徑比賽,我跑了個11秒72,拿了冠軍,還被體校的田徑老師看中,那個時候我爸就讓我開始練體育,他說我能成為頂級的運動員。於是我就上午上課,下午去體校訓練。」
李戴的臉色變化了一下,心中則驚嘆道:「十四歲就能跑11秒72的成績,不愧是最頂級的天才,國家二級運動員的達標線,好像也就是電計的11秒74吧!很多練短跑的,到了十七八歲還在為國家二級運動員努力,他十四歲就做到了。」
楊思傑則接着說道:「再到後來,我考上了大學,我本來不打算繼續當運動員,但是我爸還是把我給弄進了大學體育部。他讓我繼續練短跑,繼續當運動員。」
楊思傑多次提起到了他的父親,這讓李戴回想起從辛嘯天所說,楊思傑的父親是個挺厲害的人物,在清華大學都有用得上的人脈關係。
李戴開口問道:「聽起來是你父親很希望你成為一個運動員,為什麼不告訴你父親,你不想當運動員?」
「我爸說的是對的,他說我有短跑的天賦,能成為一個優秀的運動員,那我就應該去照着他的話做,去當一個運動員。」楊思傑低着頭說。
「你父親的判斷倒是挺準確。你的確是挺有天賦的。」李戴聯想起楊思傑a級的短跑天賦,開口問道:「你父親是一個退役運動員麼?」
楊思傑搖了搖頭。
「那你父親一定是個教練吧!」李戴接着說。
楊思傑卻再次搖了搖頭,他開口揭曉了答案啊:「我爸是個科學家。」
「科學家?運動科學方面的?」李戴有些意外的問。
「生物科學,我爸是研究生物學的科學家。」楊思傑開口說道。
「哦!」李戴點了點頭,生物科學是一個他完全不懂的理論,他下意識的不想讓這個話題扯到生物科學上面。
「照這麼說,當運動員並不是你自己的選擇,而是你父親幫你做的決定?」李戴看着楊思傑,楊思傑沒有回答,而是默認的點了點頭。
「既然你不喜歡短跑,不想當運動員,那你有沒有將你的想法告訴你的父親?」李戴接着問。
楊思傑終於搖起了頭:「沒有。」
「為什麼?」李戴急切的問。
「沒有那個必要,我爸說的肯定是對的。而且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這樣,他會幫我安排好一切,我只需要按照他所說的去做就可以了。」楊思傑的語氣中透着一股冷靜,更有一種無奈。
「沒有人永遠正確。」李戴馬上反駁道。
楊思傑頭低的更低,仿佛不願意和李戴爭辯這個問題。
李戴已經猜測出了大概,楊思傑有一個很強勢的父親,而且還是那種習慣對子女的事情大操大辦的人,楊思傑的父親已經幫他安排好了人生的道路,而楊思傑也已經習慣了聽從父親的安排。
李戴有些同情楊思傑,或許他父親的安排真的是對的,可以讓楊思傑走上成功的道路,但與此同時,楊思傑卻失去了自我,這樣的他,說好聽點是聽父母的話,說不好聽點,則是一具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
李戴深吸一口氣,他換了一種認真的語氣,對楊思傑說的:「楊思傑,你現在看着我,認真的聽我說。」
楊思傑抬起頭來,兩人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楊思傑,你已經十九歲了,是一個成年人了,一個成年人,應該學會自己做出選擇,你不能永遠依靠你的父親,你不能永遠在父母的辟護下成長,你應該學會獨立自主,學會有自己的主張。或許你的父親的選擇是正確的,但這並不意味着,你自己的選擇就是錯誤的。」
「你有自己的夢想,那麼你就應該為了你的夢想,去努力,去拼搏,去奮鬥!夢想並不是被用來藏在心底的,夢想是應該拿出來,放在前方,讓你不斷的用行動去追逐!」
「這是你的夢想,這是你的人生,你的父親,或許可以幫助你在人生道路上走出一條捷徑,但是他卻無法代替你走在人生這條路上!你要明白,你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具被別人操控的傀儡。你自己的人生,終究還是要自己去走下去。」
楊思傑張了張嘴,他眼神中的那一縷激動一閃而過,隨後他的目光又一次的黯淡下來,他有些泄氣的說:「你說的,我都懂。照你說的,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我要去當一個攝影師,那麼我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停止練短跑,是退出田徑隊,是麼?」
「這……」李戴頓時躊躇起來。
他發現,自己好像做了一件蠢事,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的腳。
他在這裏慷慨激昂的大談「夢想」,實際上,卻好像是在勸楊思傑退出田徑隊。
「我在搞什麼,本來是打算勸楊思傑好好訓練的,怎麼弄成了勸他退隊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3s 3.962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