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袞服雍容華貴,雙肩兩袖則是篆刻着洪荒年間的符文,蘊含着不可描述的天地至理,卻是「地、火、風、水」四字各自蘊含一縷奧妙,此四字非同等閒,乃是自鴻蒙之中便亘古長存,也是五行陰陽溯本歸源之根。
那冠冕之前的玉藻計十二旒,顆顆乃是九天玄晶精心打磨而成,縈繞着璀璨的光芒,也遮掩了冠戴者的額前,束髮的玉簪也篆刻着奇異的符文,以及那不知何物煉製而成的朱纓,皆是蘊含着莫測的神通,以及無上的威嚴。
那袞服無風自動,緩緩漂浮過來,輕柔的罩在了這少年郎的身軀之上,那冠冕更是隨即大放璀璨的光華,當頭取代了這少年郎的束髮短綢……
當包文正陷入那璀璨的諸天星辰輪轉之中時,這書房中的天昌仙子更是面顯崇敬之色,謙卑的退開數步與一側靜候,靜候中天北極紫微大帝神遊太虛……
那是一片浩瀚無垠的星空,那星宿看似雜亂無序,卻沿照奇妙的軌跡而運轉,有的黯淡無光幾近湮滅,卻有一股偉力促使其運轉不息,有的極盡炙熱和光明,竟似是有相互輔佐,相互牽引之能,一顆顆星辰鑲嵌與一片片的星宿之中,而這星宿和這無垠的星空更是密可不分……
天作棋盤星作子,這諸天星辰共有三百六十五顆主星,其中的變化又各有不同,上垣太微垣有主星六十七顆,中垣紫微垣及下垣太市垣,共計三垣主星一百四十顆……
除去這三垣主星之外,還有四方星官各自雄峙南北西東,自是那東方星官「青龍」,南方星官「朱雀」,西方星官「白虎」,以及那北方星官「玄武」……
星象生變!
姑且不談那東方青龍,不說那西方白虎,不言那北方玄武,單說包文正曾與聊齋志異世界中,曾得見呂三娘御施過的「南明離火」,那南方的朱雀……
南方朱雀,眾禽之長,丹穴化生,碧雷流響,奇彩五色,神儀六象!
包文正駐足與浩瀚的星空之中,凝望那火中之精的南方朱雀,垂天之翼逐雲飛,熾熱的火焰擁簇與周身,那引頸展翅與星空之中恣意的翱翔,且蘊含着奇妙的至理,生生篆刻在了心間……
沈家故居之外,本是青天白日的湛湛藍天,艷陽高照且有慵懶的浮雲與蒼穹之上點綴,正值時近正午,與那裊裊炊煙升起而隨清風飄逝,這漫天的星辰突兀的顯現!
金烏黯淡,這蒼穹之上的三百六十五顆主星剎那間大放光輝,生生掩蓋了正午的驕陽,便是那皓月也齊生天幕,雖較之這金烏時顯黯淡無光,卻日月當空,滿天星辰,而成異象……
&這才什麼時辰,怎麼月亮也出來了?」
那遊街串巷的貨郎,挑着扁擔手搖着撥浪鼓,正吆喝着九腔十八調招攬生意時,得見這淡月升與蒼穹,自是詫異之極的言道。
&快看,那是文曲星嗎?」
那觀音廟前本就是熱鬧非凡,善男信女正焚香禱告之時,有蒙學的稚子卻是驚喜的問道。
觀音廟中香火鼎盛,那鎏金的菩薩神像自是慈眉善目,手托羊脂玉精品更是救苦救難,與這裊裊的檀香縈繞之中,白素貞隨着姐姐許嬌容與蒲團上誠心叩拜……
&薩,求你大慈大悲,保佑我家官人……」
白素貞手持捻香自是心無雜念,正在祈禱之時,聞聽這觀音廟外的喧鬧之聲,錯愕之下卻不敢失禮,將這捻香奉與香爐之內,驀然回首便朝這觀音廟外的蒼穹望去。
&姐!」
岑碧青也是面顯驚愕之色,也顧不上去將許嬌容攙扶,踱步走了過來,開口問道。
白素貞輕輕擺手示意不要多言,而後上前伸出了柔荑將許嬌容攙扶,淺笑着說道:「姐姐可許了什麼願?」
&許什麼願啊,還不是……」
許嬌容眉頭一皺,正欲開言閒話家常之際,也同時瞧見了那淡月升與蒼穹之上,更有璀璨的群星閃爍,卻是驚奇不已的說道:「弟妹,這不是剛至午時嗎,怎麼月亮和星星都出來了……」
&姐,日月當空可是吉兆啊,說不定姐姐在菩薩面前許願,已然被菩薩應允了,這才天現異象啊……」
白素貞依舊是淺笑嫣然,那優雅之氣似是與生俱來,燦然的星光水眸更是不曾躲閃,寬慰着許嬌容說道。
日月當空,本是天現異象,與俗世的凡人來說卻是無關緊要,天庭之中自有神仙在,雖不知出了何事才會生出這等異象,但卻絕非是殃及蒼生的禍事……
&是你會說話,我這弟弟可是個悶葫蘆,以前啊十天半個月都不跟我說一句話,能娶了你可是上輩子燒了高香了……」
許嬌容拉着白素貞的柔荑,想到他們夫妻自此能夫唱婦隨,早日為許家傳宗接代,也是極為歡悅的低聲言道。
&許官人不是能說會道的嗎?」
小青與另一側也攙扶着許嬌容,想起前些日子的「妖孽」一說,撇嘴之際,出言說道。
&四年前啊,漢文曾害過一場病……」
許嬌容的思緒又回到了父母逝去那一夜,回想起漢文與床榻之上突兀睜開了雙眼,至今思來仍是不寒而慄,有念弟妹白素貞也是自家人,便言道:「他久病昏睡,睜開眼的時候,嚇得我差點……」
&反正挺嚇人的……」
許嬌容本是尋常婦人,也不曾與私塾蒙學,是以只能以「嚇人」二字,來描繪當時的心境。
&姐,前夜我的髮簪不見了,是許官人眼亮,在水井邊尋到的……」
岑碧青聞言便是一驚,緊接着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美目凝望着白素貞,低聲說道。
&夜……,無月……」
白素貞緩緩的扭過了頭,望着妹妹小青那眼神之中的驚駭,一股涼意自心頭浮現,回想着往昔的點點滴滴,那淺笑有些不自然,呢喃着說道。
昔日,外出踏青之時,曾與慶余堂中得見「許仙」以內家真氣,救助患者之後,小青便起了爭強好勝之心,連番兩次入夜之後,去尋這「許仙」比試高低……
官人竟是早就認識小青,卻一直裝作素不相識,又是為了那般?
清波門雙茶巷前,細雨綿綿的梧桐樹下,那天昌仙子又為何紆尊降貴,親自持傘為官人遮雨……
官人啊,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這個枕邊人的……
一時三刻之後,這日月當空,群星璀璨的異象漸漸消退,唯有那金烏的光輝依舊照耀凡塵,慵懶的白雲點綴在湛藍的蒼穹之上。
九天之上,罡風呼嘯而過,浩渺的雲海自是一望無垠,一道火光自這雲海之中颯沓如流星,瞬息便是遠去消失不見……
那童子身高不過六尺,集鍾靈毓秀之氣為一身,面若裹粉,唇若塗朱,自是俊美異常,負手而立卻是遍佈寒霜,似再無他事可滯留與心間。
他足踏青鸞火鳳所化的「風火輪」,飛行之間隱隱有風雷之聲,身披七尺長的紅綾,便是那可翻江倒海的闡教法寶「混天綾」。
那猶如白藕的腕中,則是金光閃閃的鐲子,這鐲子內側有日月對稱,正是那可晃動乾坤的「乾坤圈」……
&哥的法力又有精進,改天再去灌河口尋他比試……」
闡教門下三代弟子,如今三壇海會大神李哪吒,駕馭着「風火輪」返回南天門之際,想起適才與灌河口和二郎顯聖真君楊戩的一場大戰,依舊是有些憤憤不甘的言道。
那封神一戰之前,哪吒本是陳塘關李靖的三子,因年少無知與東海之上玩耍,暴起將咄咄逼人的龍宮三太子敖丙扒皮抽筋之後,為平息四海龍宮之怒,削肉還父,削肉還母,而後隨師叔姜子牙興周伐紂,如今已然貴為天庭的三壇海會大神。
李靖有燃燈道人所賜的「七寶玲瓏塔」在手,專克自家這「蓮花化身」,又念同出闡教門下,不願被人教的上洞八仙所恥笑,這才與這天庭眾目睽睽之下,尊稱一聲父王。
豈料這李靖,竟與西方教暗通款曲,有辱闡教門楣,幾次三番的勸說不成,只能前往灌河口尋楊戩飲酒比武,稍減心中的悶氣。
&星象有變,這是出了什麼事不成?」
哪吒冷眼瞧着這雲下的日月當空,仔細回想近日天庭之中的事端,一時之間倒是理不出個頭緒,倒也是不以為意,如今天庭之中唯闡教勢強,那玉帝老兒便是再多圖謀,有人教太上聖人的「善屍」太上老君坐鎮兜率天,闡教元始天尊聖人在,也終究是無用之功矣。
&千里眼高明和順風耳高覺,尋這兩個截教弟子,問個究竟!」
哪吒抬眼望見那南天門之前,昔日棋盤山的桃精和柳鬼,正在探眼觀望下界,側耳聆聽諸般,還有那昔日佳夢關魔家四將「魔禮海,魔禮青,魔禮紅,魔禮壽」,今日的四大天王正與那南天門做那守門之犬,便浮現了譏笑之意,駕馭着「風火輪」徑自而去。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7s 3.7936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