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尊甚是滿意道牧的態度,告誡道牧莫要強行研讀屍經。道牧果斷應允,方才受難,如被鬼差扔上刀山,叉下油鍋一般。
單是回想,身體就忍不住痙攣痛跳。短時間內,道牧自是不敢妄動。
道牧又問原生牧種之事,大師尊卻說每一株母樹結下的果實,牧術皆已成定數。
但凡達到天境的牧道者,皆可鑑定出原生牧種蘊畫的牧術。大師尊更道,道牧無需過分擔心,李慧雯憑藉他刻畫的符陣,亦可鑑定。
否則牧匠花費心血,為的是哪般?
道牧心中石頭這才落下,遂又道出一大奇事,坦言自己可以隨心篡改原生牧種所蘊的牧術。
大師尊聞言,眼眉一跳,直道「不可能」「為所未聞」。說話間,見他拈花指彈,一粒葡萄籽般的原生牧種,飛向道牧。
這粒原生牧種,蘊含的牧術是「繁花如蝶」,大師尊讓道牧隨心而為。道牧運轉度牧經,牧力沸騰丹田,匯聚右手,灌入原生牧種,腦海淨是藤蔓齊發的壯觀幻想。
「藤龍四海。」復甦的原生牧種,被道牧拈花指彈,直衝蒼巔。
霎時間,原生牧種大盛萬丈綠光。綠光又在陽光普照下,熠熠生輝,宛若蒼穹極光美景。
接着,牧種好似煙花爆碎了一般。綠光生藤億萬,鋪滿綠光所能覆蓋的天空。伴隨一陣陣龍吟,藤蔓編織成的真龍,翱翔雲海八荒。
嘶,大師尊好似見鬼一般,又回到老態三師尊模樣,面色恁是古怪。大師尊抬手又給道牧一粒原生牧種,模樣相似,只是顏色更甚,接近黑土色。
這一粒原生牧種當中,蘊畫的牧術「山崩地裂」。道牧接過原生牧種,依樣畫葫蘆,隨後將咦,師徒二人面面相覷,互相愣神發呆。
其彈上蒼巔,正好與方才藤海相撞。
轟隆一聲響,如晴天霹靂,接着便是山崩地裂之勢,整個藤蔓坍塌,爆碎成段,傾瀉如大雨全盆倒下。
好在山巔風大且急,將藤蔓碎段盡數帶走,否則整個山巔都會覆蓋上一層厚厚的藤蔓碎斷。
恁地這次沒能成功,難道這一切只是巧合?
道牧可以篡改原生牧種蘊畫的牧術,不過成功率低?
道牧只得篡改蘊含植牧類牧術的原生牧種?
亦或者植牧類原生牧種,只能篡改成植牧類牧術,其他類牧術,只能篡改成同類牧術?
道牧身上哪個特質讓他能夠異於常人,打破定律,篡改原生牧種?
師徒二人來了興致,用世人珍貴的原生牧種,一遍遍嘗試。只記得大概數十顆原生牧種,沒特意去記清楚具體數字。
翌日,師徒二人,還是沒能弄明白,道牧身上哪一個特質,讓他能夠篡改原生牧種,蘊畫的符文。
道,豈是那麼容易說得清,講得明。
其他問題,倒是有了個定性。道牧可以篡改原生牧種蘊畫的牧術,並非巧合,且成功率百分之百。然,這種篡改是有局限性的。
植牧類原生牧種,道牧只能篡改成植牧類牧術,其他類牧術,也只能篡改成他們同類牧術。道牧的血,的確擁有強化牧術的效果。
道牧懷疑,是否是因為自己曾有獲得仙血的緣故。大師尊卻說,道牧血液的仙性甚少,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且仙血並非萬能。
道牧又說,自己曾經瀕死,最後在七彩澗池中泡活過來。自那以後,自己擁有了先天道體,開始能夠修道。
這七彩澗池就是當年牛郎織女姻緣的開始,七彩澗池還可能跟女媧有關。
「七彩澗池?」大師尊驚異,他亦沒聽說過,「從不曉得,牽牛星還有如此神異秘境。」大師尊來了興致,可他無論如何推演,都無法推演出七彩澗池的位置,甚至一個模糊的方向都沒有。
「有點意思……」大師尊雖不擅長窺天推演,但他畢竟是仙。
經歷九代,牧劍山才開闢出一個雛形。隨着代代單傳,直至道牧這一代,才擁有如此豐厚的底蘊,讓道牧放肆的揮霍散財。
山下的菜園子,就是牧劍山底蘊的冰山一角。七彩澗池能完全將境地的氣機屏蔽,仙人都無法推演。
這情況跟牧劍山相同,不說道牧口中的傳說是真是假,七彩澗池的路必定不簡單。
哞,阿萌悠悠醒來,睡眼惺忪的她,步履蹣跚來至道牧身邊。大鼻孔噴出氣柱,將地面灰塵吹得一乾二淨,隨後蹭着道牧趴下。
「這頭年幼的仙兕,該不會是你從七彩澗池遇到的?」大師尊看到阿萌,方才想起這頭長得跟河馬一般無二,卻是一頭正統的青牛,且還是帝種。
「嗯,羽戒也是那裏所得。」道牧抬起右手,亮出天鵝白姐予他的須彌戒。
聞言,大師尊低眉沉吟須臾,「你的確該回謫仙封地。」說着,目光從羽戒轉移到傍邊那黑不溜秋的普通戒指,「有沒有想過,為何金烏一點都不排斥你?」
道牧搖頭,直言不解。大師尊又問他,戒指的能力已無法使用了吧。
道牧坦言,戒指如今除了身份證明,毫無其他作用,更不能用於攝取血承,且將牛郎和候大壯的情況一同與大師尊分說。
「嗯。」大師尊只應一聲,沒有再說其他,臉上略顯疲態。
道牧一下子找不到頭腦,本以為大師尊會跟他到處戒指的利害之處,好讓他對比牛家族譜之中記載,是否為真。
「弟子該如何去謫仙封地?」道牧見大師尊疲態略重,便不再打算追根到底。
「你怎麼來,就怎麼去。」大師尊淡淡道。
道牧聞言,腦海靈光乍現,又問大師尊,自己性命危急,能夠也用這一招逃回牧劍?
「得看他們。」大師尊抬手揮斥身後靈牌台。
道牧又問道,能不能直接從牧劍山直至織女星?
「可以。」大師尊應聲道,隨後又告誡道牧,以他和阿萌的修為,還差千年。別的不說,至少道牧的修為得像他便宜老丈李青古恁般程度,才有可能跨越銀河。
「你第二十四代祖師的第一任弟子,修為比李青古更高一籌,在嘗試跨越銀河,到達彼岸織女星中,徹底失去聲息。自此,牧劍山弟子不敢再嘗試。」大師尊指着靈牌台上,一塊隕石般坑坑窪窪的蛋型靈牌。「銀河充滿着不確定性,若非烏鵲護航,飛梭想要到達彼岸。還不如祈禱下輩子,投胎織女星來得容易。」
聞言,道牧深以為然,他所看過的古籍,無論野史,正史,亦還是神話傳說。對於銀河的描述都是的生命禁區,巔峰時期的牧仙牛郎都無法跨越的星河。
道牧起身欲離開之際,大師尊再三囑咐道牧,牧劍山也就幾塊菜地出產原生牧種,揮霍的時候,悠着點。
道牧如今修為,還發揮不到原生牧種萬分之一的威力。原生牧種,本就是予仙人所用,這也是為何,凡間流通甚少,且還是低品質的原生牧種。
道牧聽得眼睛一亮,眼神飄向遠方,感情牧劍山還有出產高品階的原生牧種。
「咳咳……」大師尊佯裝咳嗽,將道牧拉回現實。師徒二人,黑眼瞪紅眼,恁般你來我往。
最終自是道牧敗下陣,騎着阿萌消失在天際。
「唉……」大師尊緩緩收回目光,身體顫晃成影,二師尊和三師尊的身影,若隱若現。
十數息後,二師尊和三師尊自大師尊體內分出,坐在自己蒲團上。奇異的是,三師尊懷中依舊抱着他那把劍。
「屍經手骨怎麼還予道牧,你們是要逼死他?」二師尊面沉聲寒,那雙深邃如黑洞一般的眼眸,好似能夠將人看穿,通曉古今未來。「就因我喜歡這孩子,你們都不喜歡?」
說着,二師尊轉頭看向吊兒郎當的三師尊,一股寒氣瀰漫開來,牧劍山周圍,立馬風停雲止。
「瞧你說得,你不就是我們,我們不就是你?若你喜歡,我們怎會討厭。若你討厭,我們怎會喜歡。」三師尊風輕雲淡,手指輕點劍身,噠噠噠三下,時空恢復如常。「我們怎會害了自己寶貝徒兒。」
「道兒福緣深厚,屍經手骨害不得他,何況傳承牧劍在他身上。」大師尊面色煞白,聲音略微嘶啞,說話帶着點顫,有點吐字不清之感,「他又無法研讀手骨上的經文,讓他拿着屍經手骨洗去牧星鎮的罪孽,何嘗不是一種功德。」
「既然笑得道兒福緣深厚,你們心也真夠大。且莫忘了他的大腦,被一本書聯結。」二師尊抬首望着道牧阿萌消失的方向,眼睛浮現道牧阿萌的身影,冷冷道,「若他福緣到了,忽然可以研讀手骨上的經文。以他的性格,你們覺得所謂的禁忌能震懾得住他?」
大師尊三師尊啞口無言,二師尊說的是事實。道牧雖身世悽慘,但道緣深厚,幾度瀕死,都被貴人相助。
「且不說書的主人,今在何方。」
「你們認為,道兒若真犯了,此等禁忌。」
「哪怕書的主人就在面前,可會出手幫道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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