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仙志 第二百七十五章 喪鐘悲徹

    彈指之間,就見李煥衍已用雙手將候大壯拎起,頂在牆壁上。

    李煥衍怒目圓睜,「就算你要給阿道,至少也等我們一起飛升織女星再給!」

    「為什麼?」候大壯只覺莫名其妙,且很生氣。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第一次見李煥衍如此暴怒,也是李煥衍第一次敢對自己動手。

    於是,候大壯任由李煥衍雙手緊攥自己衣服,頂在牆壁上,見他尷尬一笑,「你們若要看生死簿,過幾天問阿道就是了。」

    李煥衍見狀,怒不可遏,將候大壯猛地一拉,又猛地往後一撞,整個牧牛城都在地震。

    李煥衍渾身都在顫抖,心中不祥之感,就跟噴發的火山一樣,來勢洶洶,「方才,我佔過卦,推過演,生死簿上沒有我們三人的花名!」

    「這不可能,阿道絕不會這麼做。」候大壯登時一愣,大黑臉真箇像那呆滯大熊臉。

    想起離別前,道牧那燦爛笑容,一切平平常常。候大壯對視李煥衍那雙通紅雙眼,予以堅定笑容,「我都沒有要求阿道什麼,他就自己向我保證,絕對不會消耗任何一個鄉親的死靈。」

    「劃掉花名,不消耗生死簿的奠基,只消耗判官筆的墨水!」李煥衍睚眥欲裂,將體型比自己大兩倍的候大壯對着牆壁連續衝撞幾下,「怎麼你們一點都不懂,什麼都不懂!」

    牛郎深吸一口煙,把自己嗆得個面紅耳赤,吞咽一下口水,深沉凝重,「我估摸阿道這幾天,以及把他能夠想到的人,全都從生死簿劃掉。」

    說着,牛郎不禁多看李煥衍幾眼,他已經明白為何李煥衍心靈崩潰,徹底失控。「阿道下一步會做什麼,光是想想其中的可能性,我就頭皮發麻」

    「我爹娘和他爹娘等等一眾最親近的人,全都在牛郎殘念體寫死牽牛王的時候,魂飛魄散。」候大壯開始慌亂,眼神飄忽,不敢對視李煥衍和牛郎,「復活他們肯定無望,阿道還能做什麼?」

    道牧還做什麼,候大壯自己都說不準。可是候大壯被李煥衍和牛郎這麼一唬,候大壯也開始覺得道牧似乎有點點不對勁。

    「那天一起游看牧星鎮的時候,牧哥時常露出小時候才會有的笑容。那個時候,我們三人可曾流露出來這般的笑容?」李煥衍咬牙切齒,猛地鬆開手,將候大壯甩到一旁,「人都是會成長,就算笑得再像,姿態和感情也不可能跟以前一模一樣,更何況那個人可是牧哥!」

    「魔障作祟」牛郎悶悶吐出煙氣,味道就跟熱油滾辣椒粉一樣辛辣。

    侍女被嗆得花枝亂顫,面紅耳赤,痛哭流涕。還未等牛郎讓她們走,她們就忍不住往外跑。牛郎右手食指虛空一點,她們還未開門,就被傳送到門外。

    火辣辣的煙氣瀰漫這個廂房,牛郎他們三人卻都不受任何影響,且還呼吸沉重,相互瞪眼。

    「魔障誰人都有,阿道的魔障是比我深,比我猛烈。但是他一路斬魔除厄過來的,意志之堅定,是我們都不可及。」候大壯右手摸後腦勺,滿臉尷尬。

    「他這魔障深埋已久,意志越是堅定,後果將會更可怕。我怕的就是你在離別之前,跟牧哥說過什麼大道理,話里含有極端,且又充滿爭議的詞彙。」李煥衍僅從小時候的記憶,結合道牧的往後的事跡和自己做鍾馗得來的經驗,精準推演。

    「犧牲,犧牲算嗎?」候大壯熊軀劇顫,他知道答案,卻不敢自己承認,還要反問,「我跟阿道說,牧仙一脈並不是依靠血脈而維持,而是依靠牧星鎮的精神核心,犧牲,來維持。」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牛郎臉色大變,煙槍從嘴巴掉落,也不自知,呢呢喃喃,「阿道有多麼厭世,就有多麼愛這個世界。若讓他墮入魔障殺道,犧牲他人生命以破魔,那是絕無可能。那麼,這個時候阿道只有一種選擇」

    「牧哥意志堅定,又在魔障加持下,他定會跳過地仙之境,毫不猶豫提前涅槃!」李煥衍咬牙切齒,雙拳緊攥,皮膚慘白,青筋如蚯蚓,身體跟着雙拳一起顫抖。

    犧牲,道牧最終選擇犧牲自我。

    應驗了那一句話,唯有聖人自我犧牲,方才能徹底破除牧星山災難。讓整個牽牛星重見天日,還以真正的乾坤朗朗。

    正當時!

    天地響徹悲慟的鐘聲,莊重綿長,傳至整個牧星山脈。

    「喪鐘!」牛郎一骨碌穿出窗外,挺立於半空,仰望牧星鎮方向的天際,「牧星山的天地已為阿道敲起喪鐘!」

    此刻,正值朝陽從那個方向升起。

    朝陽橘得像個蛋黃,完全變成夕陽模樣。直視它而不覺得刺眼,反覺自己的心就跟它普照大地的陽光一樣蒼涼淒淒。

    沒多時,天際傳來歌聲。輕熱的,猶如晚風拂面。綿柔的,好似搖籃曲兒。飄渺的,是牧人放聲在唱。莊重的,更像是仙音梵聲。

    歌聲伴隨着鐘聲一起傳揚牧星山,平淡中充滿愛意的歌聲,給清晨剛剛復甦牧星山萬物蒙上一種悲傷。

    當年牛郎入涅槃,洗孽業,除魔燃,喪鐘響徹整個牽牛星!


    候大壯他們立馬聽出那是道牧的聲音,全都不再猶豫。牛郎騎大黃牛,候大壯騎大黑驢,李煥衍駕馭銅劍,朝着牧星鎮方向疾馳。

    一路上,他們看到不少人在焚香祭拜,大量走獸匯聚成海朝着牧星鎮方向奔騰,巨量飛禽匯聚蒼巔,渾如那鋼鐵洪流一般,朝着牧星鎮方向扇動翅膀。

    牧星山上。

    道牧對外界變化一無所知,他的主意識早已寂滅空靈。像是回到母親的懷抱,又像是回到胎盤之上,無憂無慮。

    道牧曾自嘲不少次,自己缺陷明顯,無大聖大善之德行。頂多是正義的夥伴,當不得聖人。更何況,他不想死,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做。

    「初聞不明話中意,再憶已成話中人。」這一句話從道牧口中講出,充分表達道牧對命運的迷茫與無奈。

    呼!

    丹田忽生一點星火,立馬將牧力點燃。整個丹田被燒得通紅如烙鐵,烈火轟轟蔓延向身體各處。

    牧力和血液為油,骨骼與身體為乾柴,燃燒自內向外蔓延。億萬毛孔噴涌黑氣,在空中與功德香互相糾纏,侵蝕對方。

    一股焦糖的氣味帶着些許香火的氣味逐漸充斥牧星鎮,且朝着四面八方瀰漫開來。

    半天后,黑氣不再噴涌,火焰自億萬毛孔溢出。道牧渾如人形篝火一般,搖曳着血紅的火焰,發出太陽一般的光芒。

    生死簿和判官筆並不能夠倖免,被火焰所吞噬,黑煙猶如火山爆發,從生死簿和判官筆噴涌而出,垂落牧星鎮。

    道牧已經不再開口哼唱,天地依然在傳頌他所哼唱的搖籃曲,這一首讚頌太陽無私和博愛的曲子。

    「燙燙燙」

    「道牧小癟三又在作甚?」

    道牧忘記從袖籠之中拿出滅心牧劍,整個仙縷道衣都在燃燒,滅心牧劍怎能倖免於難。

    「道牧你個蠢貨!」

    「老子那麼真誠在說,沒再考驗你!」

    「老子那麼真誠在說,給你通過試煉!」

    「你還給老子,犯什麼大傻!」

    滅心牧劍扯着嗓子就破口大罵,他的聲音在道牧的心靈世界迴蕩。他尋不見道牧人影,更不聽不到道牧回應。唯見一個個死靈朝着心靈漩渦匯聚,被心靈漩渦抽出。

    「圓寂涅槃,是你這修為玩的嗎!」滅心牧劍又忍不住破口大罵,奮力飛出殘破的仙縷道衣,「劍古,還不速來救你這蠢徒兒!」

    滅心牧劍掉落地上,沾染一身塵土和黑灰,氣得他咿咿呀呀,在地面上就像一條脫離水的魚,瘋狂跳躍,盪起一道道水波恁般的漣漪。

    「趕緊過來給老子撲滅,生死簿和判官筆上的人間香火!」

    「」

    滅心牧劍一邊咒罵劍古,一邊咒罵道牧。罵膩這對師徒,他就開始咒罵一切和道牧和劍古的人。

    須臾,一個中年男子雙手背負在後,自虛空信步走來。

    他身上毫無華貴佩飾,一襲黑色勁裝劍袍,素素整整,且是空手而來。

    二師尊,劍古的鼎盛巔期!

    劍古皺眉凝視已經燒得像塊人形木炭的道牧,哪個是仙縷道衣,哪個是人都分不清。

    須臾,劍古輕嘆一氣,也不畏懼火焰,走近道牧身邊,俯視地上活蹦亂跳的滅心牧劍,「老鬼,你把事情做過了火,才讓我過來滅火,真是打得一手精細算盤!」

    「放你個的狗臭屁!」滅心牧劍正氣在心頭,見他猛地飛起,要扇劍古一個大耳光,才能解氣。

    劍古淡然自若,右手隨手一揮,就將像拍蒼蠅。輕描淡寫將滅心牧劍拍飛,摔落在地。

    滅心牧劍更氣,又飛起來要戳劍古的眼睛。劍古左手一抬,翻手又將滅心牧劍拍飛,摔在道牧身後的石壁上。

    那一刻,無論是滅心牧劍,亦還是劍古都沒有發現,道牧身後凝着一股氣,似虛無,不流通,類似神仙鬼神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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