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老魔!你來幹什麼?」崇小白聲音冷肅。
「徒兒是不是有些不懂禮數了?諒在你是第一次,為師也就得過且過。記住,要叫師父才行。」虛老魔似笑非笑,雞爪般地手如閃電探出,擒住小雀兒,卡在她的脖子上。
啪啦--
虛老魔抬手將小雀兒拎起,手上用了幾分力氣。小雀兒手中的東西掉落,面有苦楚。
「喂!你要幹什麼!」崇小白一急,便扶床而起下了地。
「嗯?」虛老魔語調一挑,三角眼帶着幾分邪氣瞅着崇小白。
崇小白咬了咬唇,「師師父……放開小雀兒吧。」
「既然徒兒都這麼說了的話。」虛老魔鬆開手,小雀兒一下摔在地上,在地上趴着大口喘氣。
崇小白見小雀兒應該無大礙,便稍微放下了心。
「徒兒,恢復的如何了?」虛老魔問道。
「還,還好。已經可以下地走路了。」崇小白戒備地看着他。
「還好?那就是不需要人來照顧了……徒兒收拾一下,咱們三人便啟程回正陽宗吧。我倘若再不回去,那些老傢伙就該起疑心了。」
「什麼叫做只有咱們三人啟程?」崇小白心生不好的預感。
「就是字面的意思,大徒弟不懂嗎?」虛老魔右手成爪,凝聚起一團靈氣,「我,你,還有那個小子。其它兩個丫頭是留着照顧你,但你現在不需要了……」
「等等!師父!」崇小白忍着痛快步走過去,擋在小雀兒身前。
「徒兒這是在心疼那個丫頭嗎?但是為師的飛行法器只能承載三個人。所以其它人必須要死掉才可以。」虛老魔一點點逼近崇小白。
崇小白心生緊張,咽了咽說道,「師父,不是指這個。練四象仙書的,只要我一個就夠了,什麼還要把那小子牽扯進來?」
「咯咯咯,大徒弟這是在嫉妒?」虛老魔發出怪笑,「那個小子天賦不錯,但為師卻厭惡他那張臉上的笑容,所以不會放棄你的。而且我會給那小子施下傀儡咒。不會危及你的地位的。」
施下傀儡咒?崇小白腦海不自覺閃過唐天耀神情呆滯的臉。
傀儡咒不同於魂咒,魂咒只是勒令對方不得違背自己的命令,雙方修為相差不大便能施展。而傀儡咒則是完全讓對方聽命自己,成為傀儡一般的存在,雙方修為至少要相差一大階才能施展。
而以不擅長靈魂之術的虛老魔來說,能夠對築基期、練氣期施下傀儡之術。
「不行。你不能這樣做……」崇小白無法想像日後的唐天耀將面臨何種生活。
「有什麼不能呢?我又不可能對你施傀儡術,你在害怕什麼?徒兒可是連魂咒符都能抵擋的小天才啊。」虛老魔的表情有些猙獰,「而且我連傀儡的名字都起好了,就叫許有武怎麼樣?我會將傀儡的操縱權交給你,平日就留着伺候你好了。只是你不准下令叫他笑,最好成天的折磨他,讓他痛苦,聽他的慘叫……啊,那樣為師見了才會心悅,你懂嗎?」
虛老魔一副享受至極的表情,仿佛他現在就在折磨着唐天耀。
崇小白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虛老魔。
她想起來了!她曾經見過唐天耀!
只是那時候她見到的是一個二十歲的男子,眼神呆滯形如枯槁,沒有半分活人的模樣。門派里許多弟子都說……
這個許有武和他舅舅長得可真像啊。
崇小白死死咬牙,身體兩側的手緊攥成拳。
她知道自己可能沒機會、沒能耐去救下七年後鄭凌,但是她現在有機會、有能耐去救下唐天耀、李霜儀、小雀兒。
「我的大徒弟,你不要用這樣視死如歸的神情看着為師。這樣有傷於我們之間的師徒情分啊。難道說……哦對,我忘記了,你們這些正派修士還會將什麼道義啊情誼啊,你是在為他們擔心嗎?」虛老魔臉上帶着陰森笑意,嘴角咧出去半張臉,然後彎下身子直視崇小白。
「我知道了。你是擔心我不能在你掌控之中吧。」崇小白終於明白虛老魔做的一切都是害怕自己不能像傀儡一樣被他掌握着。
何為之道,是修煉如何控制自己的。
何為之魔,是修煉如何滿足自己的。
因為大多數的魔才殘忍、自私、掠奪別人的一切,卻又害怕自己的一切被掠奪。
虛老魔看似兜兜圈圈,其實等待的,就是崇小白此時的妥協。
他絕不會容忍一個變數在自己身邊,哪怕只要有芝麻大小的幾率,他也容不得。
「我會主動接受魂咒符,受你的支配。不會再反抗了。但是相對的,你要放他們三人毫髮無傷的離開。如果你擔心他們會說出你的樣子,那就讓他們立下天道誓言好了。」
崇小白此話一出,身後的小雀兒震驚了。
「崇小白你這是做什麼?你清醒一些!」
「小雀兒你閉嘴,我知道自己再做什麼。輪不到你來說什麼。」
「你瘋了嗎?就算是死,我們也不可能會屈服於魔啊!你就算是想當英雄,我們也沒人會領情的!」小雀兒越說越激動,眼神中滿是仇恨。
「怎麼,你的家人是被魔所殺嗎?這麼大的仇恨。」崇小白不以為然地推開小雀兒,轉頭對虛老魔說,「麻煩師父讓她安靜一點,我們之間師徒的談話都沒有辦法繼續下去了。」
虛老魔嘎嘎笑着,顯然對崇小白的話很滿意,然後便是一道靈氣打在小雀兒的睡穴上。崇小白一攔,昏睡的小雀兒順勢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
「為師從來不相信什麼天道誓言,對付這些小屁孩兒用封印記憶的符咒就好了。聽胖儒那傢伙說,這可是他得意之作。他把這個符咒叫做失憶符,真是讓人一聽就明了的符咒。」虛老魔一摸手上的儲戒,三張符咒便出現在手中。「這個符咒可能夠封印他們一個月的記憶,細算下來,你們幾人應該還未曾見面。徒兒現在後悔可還來得及。」
「記得和不記得真就那麼重要嗎?」崇小白接過三張符咒,然後拿出一張,沒有絲毫猶豫就輸入靈力打在小雀兒身上。
「呵呵呵,看來徒兒已經下定了決心。」
「然後呢,你是看着我把這兩張符咒給他們倆用了,還是先對我下了魂咒?」崇小白問道,然後隨手拿起一瓶四品紅散給自己咽下了幾顆。
「自然是後者。」虛老魔拿出一張魂咒符。
崇小白回身面向虛老魔,任由符咒貼在自己的額頭上。
那種熟悉的束縛感襲來,但她這回沒有拒絕,也就沒有之前那般因掙脫而帶來的痛苦。
只是一個眨眼的工夫,自己就成了妖魔的爪牙。
崇小白苦笑。
——————
一個時辰過後。
百鳥林中突然出現了幾道身影,這正是崇小白一伙人。
「所以現在我們就要去正陽宗嗎?」唐天耀回頭問道。
「嗯,是的。」崇小白回答。
「那小雀兒呢?她在哪裏?」李霜儀察覺了有些不妥。
崇小白沒有回答,回頭看了一眼虛老魔。虛老魔會意,拍拍身邊的獵影龍蜥。
龍蜥一張嘴,吐出了昏迷的小雀兒。
唐天耀見此立馬跑了過去,滿是焦急。
「天耀,不用着急。她只是昏迷過去了。」崇小白解釋道。
李霜儀盯着崇小白,試圖從她臉上看出什麼。
從剛才崇小白主動跑來告訴自己和天耀要走的時候,樣子就有些沉默。而此時更加的不對勁了。
「小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李霜儀面色擔憂。
崇小白搖頭,扯出一絲笑來,「沒什麼霜儀姐。只是……對不起,希望你們能好好活下去。」
話落,崇小白抬手便將兩道符咒打出。符咒沒入兩人的身體,他們還都是一臉的震驚。
虛老魔配合在符咒沒入後邊分出兩道靈氣打在兩人的睡穴上。
「師父,看不出來你還蠻守信用的。我都已經做好你毀信,而我自爆的準備了。」崇小白的臉色還是那般蒼白無光。
「哼,我們是修行成魔,又不是連芯都替換成了魔。比起那些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我們魔還是很受信用的。當然,那些低級的魔除外。」虛老魔說着,拿出一顆標準人頭大小的骷髏頭,嘴裏念了一句法決,骷髏頭瞬間就活了起來,從虛老魔手上跳下來,變幻成一丈多高,通身冒着暗紫邪氣。
崇小白無奈地看着這顆極具魔道中人特色的骷髏頭……這難道就是虛老魔的飛行法器嗎?她就要坐着這個飛躍萬里回到正陽宗嗎?天空飄過一顆會飛的骷髏頭,那場面簡直太驚悚了……
虛老魔回手將獵影龍蜥收入靈獸袋,然後動作相當熟練地一躍,從骷髏頭的眼眶跳了進去。
「徒兒,快些進來。」
崇小白雖然心有抗拒,可沒有辦法違抗虛老魔的命令。她扁了扁嘴,便走了過去。
虛老魔此時已經將崇小白看做了未來的天魔門門徒,但他無論怎麼謹慎也沒有料到崇小白還是給自己留了一條的後路。
那就是共生魂契。
等到狐殺晉升金丹之時,她便能夠利用兩個的靈魂強度來強行掙脫魂咒。
而那時,就是虛老魔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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