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堂很快便設好了,下人們抬着已經換好壽衣的嚴俊仁,剛要放入靈台上的棺材裏,柳震蕭突然舉起了手。
「慢着!」
眾人一驚,下人們也都停了下來,大家都疑惑地看着柳震蕭。
「我要給二叔洗洗腳,送他一程」,柳震蕭紅着雙眼哽咽着說到。
「難得你一片孝心,應該的,應該的」,嚴俊德點了點頭。
聶小虎的臉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很快便有一名下人端來了一個木盆,木盆中盛滿了清水,柳震蕭走到屍體旁邊,緩緩地蹲了下去,伸手除去了死者的鞋襪,接過下人遞過來的一條毛巾,開始擦拭起來。
大家都站在那裏默默地看着,誰也沒有出聲,聶小虎看着那雙生滿了老繭的雙腳,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在洗完腳之後,柳震蕭給屍體重新穿好了鞋襪,下人們這才小心翼翼地將屍體放進了棺材內。
在祭拜完嚴俊仁之後,聶小虎等人告辭出了嚴家。
在嚴家的院門口,聶小虎與一名青年打了個照面。
「這位官爺,請問這裏是嚴家嗎?」,青年小心翼翼地問到。
「什麼事?」,聶小虎上下打量了一下青年。
「小的是名信差,這裏有一封信,是給嚴俊德嚴老爺的,我去了他的醫館,結果他不在,我打聽着他在這裏,所以就找了來。」
「進去吧,他就在裏面」,聶小虎點點頭,朝着門口的拴馬樁走了過去。
「小柳子,你二叔的變化大嗎?」,在回去的路上,聶小虎開口問到。
「不是很大」,柳震蕭搖了搖頭,「就是比起上次我見他瘦了許多,可能是因為得病的緣故吧!」
「你二叔的家境如何?」,聶小虎想了想,接着問到。
「很好啊!」柳震蕭緊接着說到。
「不過表姥爺活着的時候就很一般,我表姥爺雖然經商,但買賣時好時壞,其實根本就沒掙到錢,聽說還欠下了不少的外債,直到我二表叔接手後情況才開始好轉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我二表叔還真是個做生意的能手,他接手生意後,才短短几年的功夫,就賺得盆滿缽滿,不但還清了外債,還買下了這麼大的一個宅院,唉!真是天妒英才啊!」
柳震蕭不無惋惜地搖了搖頭,隨口又問到:「虎頭兒,你怎麼想起問這些來了?」
「沒什麼,我就是隨便問問」,聶小虎微微一笑,不再說話了。
一晃就是三天過去了,這天傍晚,一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耷拉着腦袋,垂頭喪氣地出了金源賭場的大門。
「秦公子,歡迎再來翻本啊!」,賭場裏的小二站在門口衝着他大聲吆喝着。
秦雨澤連頭也沒回,隨便朝後擺了擺手,算是回答。
「真要命!我怎麼把爹讓我買藥的錢都給輸了呢!回去可怎麼交代啊?爹非打死我不可!」,秦雨澤邊走邊想,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感到無助和後悔。
「小伙子!」,此時突然又一隻手從後面搭上了秦雨澤的肩頭。
秦雨澤一愣,轉身看去,只見一名中年男子正微笑地望着自己。
「你是?」,秦雨澤疑惑地問到,他確信自己不認識此人。
「錢都輸光了吧?」,中年男子笑着問到。
「關你什麼事!」,秦雨澤一撇嘴,轉身就要走。
「想不想掙五十兩銀子!」,身後傳來了一句話,一句令秦雨澤無法邁開雙腳的話。
「你說什麼?」,秦雨澤停住了腳步,轉過了身去。
「我問你想不想掙五十兩銀子?」,中年男子笑吟吟地說到。
「想!當然想!」
秦雨澤當頭說到:「不過你要是想讓我去殺人放火,還是趁早換人吧!」
「作奸犯科的事當然不去做了!」,中年男子搖了搖頭。
「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怎麼才能掙到五十兩銀子?」,秦雨澤直覺上感到這是個陷阱,但五十兩銀子的誘惑力實在太大,他還是想要先聽一聽。
「你膽子夠不夠大?」
「膽子?」,秦雨澤迷惑了。
「對,膽子!只要你膽子夠大,就能夠輕輕鬆鬆賺到五十兩!」
「我膽子當然大!」,秦雨澤一挺胸脯。
「很好!聽着,你只要今天晚上去城東的亂墳崗待上兩個時辰,從亥時到子時,然後在子時剛過一點的時候趕到仁豐區鑫源大街,從南邊數第三個胡同,胡同盡頭的台階上有一個包袱,裏面有一百兩銀子,你只要做得到,其中的五十兩就是你的了!」
秦雨澤仔細地琢磨了一下,皺着眉頭問到:「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你敢不敢?」
「那有什麼不敢的,不就是個墳地嗎!」
「好,就這麼說定了!」
「等等,你不會是在耍我吧?」
「怎麼會?」
「那你倒是說說這是為了什麼?」
「跟你說也無妨,其實就是我跟人打了賭,賭我不敢去亂墳崗,賭注是一百兩,其實我還真是不敢去,所以我就想找個膽子大的人替我去,贏了的話那一百兩五五分賬。」
「我要是替你去的話,人家會認不出來?」,秦雨澤想了想問到。
「這無所謂,只要是有人去就行,是不是我都算我贏,不過我可聽說那裏晚上鬧鬼的,你不怕?」
「怕個球!這活兒我接了!」,秦雨澤豪氣干雲。
「痛快!你拿到包袱後我自會前去找你!不過你可別拿了包袱就跑了啊?」,中年男子笑着說到。
「男子漢大丈夫,吐個吐沫是顆釘!」,秦雨澤把眼一瞪。
「那今天晚上就看你的了!」,中年男子說完,轉身快速離開了。
「城東亂墳崗!」,秦雨澤想了想,渾身立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管他的!五十兩銀子呢!這可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啊!」,秦雨澤把心一橫,朝着城東走去。
夜幕降臨,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城東亂墳崗上更是靜得可怕,一座座高高低低的墳頭矗立在半人來高的野草之中,偶爾傳來幾聲烏鴉的夜鳴,嚇得蹲在草叢裏的秦雨澤頭皮發炸。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4s 3.9814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