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師父便同幾位仙君離去。
我靠在阿木身上,看着師父背影,道「魔修雖與咱們不對盤,但近萬年都相安無事,為何近日卻頻頻挑釁?」
阿木搖頭。
我摸了摸阿木柔順的毛髮,道「走,找長垣師兄辭行去。」
找到長垣師兄時他正與莫術、南澈等人在昨日那處站着。
身邊只有攬星仙君一人。
看到我來,長垣師兄開口「你來了?」
我還沒開口說辭行之事,就聽丰姿說「還真是大架子,竟然讓我們這麼多人等你一人。」
豐寧面帶不悅,責備道「別鬧!」
丰姿瞬間一臉委屈,面帶不解看向豐寧「師兄,明明我才是你嫡親的師妹,你為什麼老是袒護她?莫非你真的……」
丰姿話音未落,只聽啪的一聲,攬星仙君一臉怒容「再胡言亂語就滾回蓬萊。」
「師叔?」丰姿單手捂住臉頰,瞪大眼睛,一滴淚掛在眼眶倔強的不肯落下。
「打得好!」洞內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聲音尖利陰涼,仿佛蛇信子在你臉上划過,讓你從心底生出陰涼之意。
眾人瞬間聚攏在一處。
我走到長垣師兄身旁,小聲道「是魔修?」
長垣師兄點頭「來者不善,你小心。」
「師兄也小心!」
長垣師兄朗聲道「來者何人,可否現身一見?」
「呵呵呵!」那人冷聲一笑,語氣猖狂不屑道「黃毛小兒也配我現身一見?」
攬星仙君面露不愉朗聲道「為何不敢現身一見,鬼鬼祟祟,無名鼠輩!」
「想用激將法?老子就成全你。」眨眼間,一黑衣男子站在攬星仙君對面。
只見來人身高五尺,黑衣白髮,面容消瘦,露在衣外的手指乾枯如同樹枝,臉頰無肉,眼袋長長垂在面頰兩旁,咧開嘴露出一嘴白生生的利齒,「呵呵!攬星老兒近日可好?」
「魔修枯枝!」攬星仙君眼帶恨意,眼光仿若兩隻利劍直直戳向枯枝。
「見你過的不好我也舒坦多了。」枯枝咯咯一笑,面容更加扭曲「聽說你們五大派都有人來,不知哪幾位是你的高足,也讓我見識見識這幾百年你可有長進?」
「找死!」話音剛落,攬星仙君便祭出法寶,朝枯枝打去。
枯枝靈活躲避,邊祭出法寶與攬星仙君相抗衡邊道「幸虧你那徒弟死的早,否則看到你如今膝下高徒遍佈,只怕也心痛難忍。現在想來你與你那死鬼徒弟已有五百年未曾見過,我今日大發慈悲,讓你們見上一見」
枯枝說完,祭出一傀儡。
那傀儡一襲白衣勝雪三分,雖面帶煞氣卻無損美貌,唇紅齒白,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南湘!」攬星仙君看到那傀儡面露苦痛之色。
「呵呵!」枯枝走到傀儡身旁,伸手摸了摸那傀儡面頰,嘆道「面如凝脂,只怕是仙女也不過如此吧!如此美人竟然歸我所有。嗯……」枯枝伸出舌頭在那傀儡臉上舔舐一口,享受道「想來我還得感謝攬星仙君,若沒有你,我也不會……」
「住口,」攬星仙君麵皮發青,顯然被氣得不輕,一揮手就祭出本命法寶-蒼穹劍,低聲念咒,蒼穹劍一化二、二化四,四化無數,眨眼間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劍光,將枯枝籠罩其中。
枯枝咯咯一笑。
伸手將傀儡放在身前,嬉笑道「你若不怕傷了你徒兒的皮囊,就動手?」
枯枝話音剛落,就見那傀儡睜開眼。
一雙黑眸仿若黑曜石一般閃爍,掠過眾人看向攬星仙君,輕聲道「師父。」
攬星仙君被這一聲師父叫的心神晃動,差點維持不住劍光「南、南湘!」
枯枝見攬星仙君失態,嘻笑道「果真是個寶貝!」
「混賬!」只消片刻攬星仙君再次念咒,劍光如網將枯枝與傀儡籠罩,枯枝面色如常,摸了摸那傀儡面頰,視線透過眾人,咧嘴古怪一笑「密境已開,告辭了!」
話音剛落,便進入身後傳送陣之中。
攬星仙君想也沒想就跳了進去。
留下眾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看向豐寧、南澈與長垣師兄。
豐寧首先開口「遺址內會將人修為壓制於化神期,眾人道友無需害怕,只要我們在一處,就不必害怕那魔修。」
南澈沉默不語,低頭擦拭手中佩劍。
長垣師兄見眾人視線集中在他身上,開口道「正是如此,只要我們聚在一處,不必怕那魔修。」
眾人商議好,豐寧最先進去,然後便是莫術,而長垣師兄與南澈最後進去,以防止還有魔修偷襲。
眾人來到傳送陣那處,豐寧還未踏入其中,我腰被人推了一把,最後印入眼帘的就是長垣師兄驚慌失措的面孔以及丰姿得逞一笑。
誰也沒想到丰姿如此大膽,竟會在眾目睽睽下算計我。
待我醒來只覺身子躺在在一片酥軟物體之上,入目一片,入目一片蒼白,霧氣濃重猶如實質,比起蓬萊的霧氣更勝一籌,且靈力也更為濃厚,說句有如實質也不為過,怪不得師父想讓我來此處,即便沒有機遇,也勝過其他處百分。
如若不是不知這裏身前,我倒真願意在此處打坐修煉。
只可惜此處不但有五大派的人,還有魔修。
我一邊放出長留連絡信號,一邊單手撐着身子慢慢站起。
地上觸手摸上去,觸手綿軟,顆粒分明,看手感似乎是陳年積雪。
慢慢站起,從儲物袋內拿出一顆夜明珠。
這夜明珠乃我兩百歲生辰時紫陽師伯送我,上面刻有陣法,可照亮百米之外風景。
但遺憾的是在此處僅能照亮半米之外,便再也看不清楚。
只見地上積雪厚重,除了我站那處有壓痕,其餘各處極為平整,潔白如玉,在夜明珠光下散發出溫潤光澤。
抬頭看去,天空灰濛濛,看得不真切。
我一邊朝前走,一邊琢磨。
這丰姿從第一次看到我就懷有敵意。
一個人絕不會無緣無故恨一個人,想到豐寧對我那詭異態度,我瞬間覺得我是無辜的受害者。
十有八九丰姿都是因為豐寧對我的態度才會出手。
奈何我對豐寧並無一絲情意,卻白白被人陷害。
心裏很不爽快,等我除了這遺址,出去一定要同豐寧說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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