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經到了京都大學舉行舞會的日子。
那日一大早,燕茴便專門去關小董,準備去外面做個美容,再去學校。
「小董?」燕茴盯着她的嘴看了半天。
關小董低頭收拾東西。
「等會兒,你的嘴巴怎麼了?」燕茴伸手捏住她的下巴,端詳了半天,嘴上有兩個細小的口子,嘴角也有一些,因為只要說話,就會扯到傷口,所以關小董都儘量張得小口一些,「我們倆也就兩天不見,你嘴巴怎麼變成這樣了。」
「沒事!」關小董撥開她的手。
「誰咬的啊。」燕茴現在可是過來人。
只是戰揚從來不捨得這般對她就是了。
「我自己。」
「你少來,老實說,是楚冽還是小北哥。」
「你胡說什麼啊,我和楚冽什麼關係也沒有。」
「那就是小北哥了,嘖嘖……你倆這是接吻嘛?不如說直接要把你咬死。」
「你……」關小董紅着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今晚戰揚過去嗎?」
「他啊,今晚戰叔叔和阿姨要回來,估計留在家了吧,不過他說等結束會來接我。」
「戰叔叔和阿姨要回來?」關小董與戰家並不算太熟,所以見面次數不太多。
「他的外公也從華西上來,所以我大伯他們也今晚會來,我出來的時候,聽我媽說,是她專門打了電話讓他們回來的,要討論一下你和小北哥的婚事。」
「什麼?」關小董臉爆紅。
「你害羞個什麼勁兒啊,上次你在我家把小北哥給壓在身下,我們家的人都知道了,當時我媽就給大伯他們打了電話,你等着好了,最遲後天,他們肯定要邀請你去我家做客。」
關小董心如擂鼓,居然不正常的緊張起來。
*
習涼坐在警局審訊室,面前的茶已經涼透。
外面是艷陽高照,而這裏面卻冰寒徹骨,白熾燈將周圍的水泥牆壁映襯得越發冷酷無情,她剛剛應付完兩個警察,此刻又換了一批人進來。
早上燕西剛剛出門,警察便找上門了。
估摸着是算好了時間的。
說得挺明白,是關於習耀邦的事情,習涼畢竟是他的女兒,這一點在法律上改變不了,她還以為有什麼事情需要她處理便跟着過來了。
「習小姐,關於這些,你是真的不懂嘛?」她的面前放着一堆東西,伸手握住茶杯,指尖微涼。
「我是真的不知道。」習涼搖頭。
「您再好好看看。」警察施毅習涼去看文件。
習涼打開第一頁,都是一些習氏的合作案,可是越往後翻越不對勁,她的動作加快,神情越發凝重。
對面兩個警察對視一眼。
「這些你們是從哪裏來的?」習涼抬眸。
「銀行查封了習氏的賬務,核對賬目的時候,發現了你父親挪用公款。」
「這些……」事實擺在面前,不容習涼辯駁。
「習小姐對這些一概不知?」
「你們若是稍微了解一下我們家的請款就會知道,我爸連財產都分割了,我卻一分錢都沒有,這件事情你們應該去問一下我的後媽。」
「她拒不承認。」
「那我就更不懂了,我在公司的位置,是根本接觸不到這些的。」
「可是……」警方從自己的文件里抽出一張紙遞給習涼,「這是我們調查您的個人戶頭,這兩年,你在各個國家都設立了不少戶頭,而這些年這裏面都有大量的資金流動,對此你要如何解釋。」
「我不知道,我怎麼會有這麼多戶頭。」習涼睜大眼睛,仔細看着,「同志,我是真的不知情,這些國家我從沒去過,更別提設立戶頭了。」
「這些都是用於轉賬銷贓的。」
「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您如果真的不知道,那就是有人用的戶頭運作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東西。」
「這些……」習涼睜大眼睛。
「對了,還有這個人,你熟嘛?」警方將一張照片遞給習涼。
這不是在習氏出問題就捲款潛逃的趙經理,趙明蘭的遠方表親——趙立!
「我知道,我在公司上班,他是我的頂頭上司,不過公司出現危機,就捲款潛逃了,現在我也不知道在哪兒了。」
「他和你父親私相授受,涉嫌逃稅漏稅。」
習涼伸手捏着眉心,她似乎已經想到了自己這些戶頭是從哪裏來的。
「轉移賬款的戶頭,就只有我的?沒有別人的?」
「目前只查到你的,別的都是一些黑戶。」
「呵——」習涼哂笑,眼底冰涼一片。
「案子我們已經推進得差不多了,根據我們的調查,你沒有能力,也沒有機會接觸到習氏的各種資金流向,可能是有人借着你的戶頭轉移了贓款,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你的父親。」
習涼靠在座椅上,她是真的沒想到,他們居然可以做到這個地步,為了掩蓋自己罪惡,居然能夠把自己推出去。
「我們這次找你過來,就是和你核實一下,你若是想起了什麼,隨時找我們。現在你能離開了。」
「同志!」習涼起身,「我能見一下我的父親嗎?」
兩個人面面相覷,「我們去和上面請示一下。」
半個小時後
習耀邦沒想到除了警察,第一個來看自己的人,居然會是習涼。
習涼穿着磚紅色的無袖上衣,米白色闊腿褲,顯得乾淨利落,頭髮別在耳後,比平時少了一些倨傲冷漠,聽着鐵鏈摩擦的聲音方才抬頭。
習耀邦穿着藍色的統一服裝,頭髮蹙短,仿佛一夜之間全白了,就連鬍子都摻雜着銀絲,以前的習耀邦,總是會將自己打理得乾淨利落,一段時間不見,倒是蒼老的速度着實驚人。
獄警將他領到座位上,將他的手拷在椅子上,「你們慢慢聊。」
「謝謝。」
習涼柔聲細語。
習耀邦看着習涼,倒是顯得無比激動,這些時日,他想得最多的人,不是趙明蘭,也不是旁人,卻是習涼的母親與她。
「涼涼……」習耀邦張了張口。
習涼卻忽然起身,朝着他就猛地打了一巴掌。
「隊長——」監控室里的幾個人坐不住了。
「別急,這個習小姐是個很懂分寸的人,慢慢看吧。」
習耀邦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懵了,沒等他反應過來,習涼又反手一巴掌,他這才如夢方醒。
「你真的不配做一個父親!」習涼咬牙。
「我確實不配。」習耀邦伸手擦了擦嘴角。
「從小你把我當成是你炫耀的工具,我以為你對我嚴厲,也算是變相疼愛我的一種方式,從小打到大,你何曾對我有過半點憐惜,自從那母女進門,對我的笑臉都少了許多。」
「都這麼多年了,我自然不會奢求你再對我多麼疼愛,畢竟我早就過了需要父愛的年紀,可是你又是如何對我的,利用我的賬戶去轉移資產,你可知道,我會被你害死的。」
習耀邦瞳孔猛地收縮,「涼涼,對不起。」
「可見在你心裏,從未把我當成是自己的女兒。」習涼嗤笑。
「你還記得我四歲多那年嘛,你迎娶她過門,可是你卻從來沒有和我商量過,直到楚家收到請帖,我才從口中得知,我的父親居然要二婚了,那日你讓我躲在樓上不許出來,我就趴在窗口看着你娶她進門,她接受了一切別人歆羨的目光,那一聲習夫人,是屬於我母親的!」習涼雙手攥緊。
「她對我並不好,你也知道的,你卻無動於衷,若不是你畏懼楚家,估計早就把我拋棄了吧,她尋釁滋事,找我麻煩,你就打我,你說我性子古怪,不愛說話,那也得你給我機會啊,我不是不想說,而是你們根本不會聽。」
習涼嗤笑,眼神儘是嘲弄,不知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弄習耀邦。
「我一直以為你不疼我,甚至要將我當做籌碼換取自己的利益,已經是禽獸不如,我沒想到,你居然利用我轉移賬款,如果今日不是公司事發,你不得已落獄,事情一旦被查出來,第一個被推出去的人就是我吧,你可真是我的好父親!」習涼咬牙。
那眼神冰冷刺骨,仿若寒冰利刃。
「涼涼,真的對不起。」習耀邦除卻這蒼白無力的道歉,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這種人,就配在裏面呆一輩子。」習涼說着起身就要離開。
「涼涼——」習耀邦叫住她,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只是觸及到她那雙怨懟的眸子,話語又被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對了,你和趙明蘭苟且的那些事我也知道,你真的讓我覺得噁心。」
習涼說着摔門而出。
監視器的習耀邦,忽然發瘋一般的揪扯頭髮,大吼大叫,歇斯底里。
習涼出了警局,尋了附近的咖啡館坐了許久,直到燕西打電話過來,才回過神。
「餵——」習涼聲音乾燥嘶啞,清了清嗓子。
「我今天有點忙,中午不能陪你吃飯了。」
「嗯。」
「你要不去楚家吃點,或者乾脆去我家,現在才十點,你過去也來得及。」燕西站在窗邊,公司正在討論收購習氏的具體細節,這種事最好是一次性就能將具體內容都商定好。
「不用了,家裏有吃的,我自己做點。」
「你在外面?」燕西聽到了一些嘈雜的背景音。
「在家有點無聊,出來轉轉,在咖啡廳喝咖啡。」
「我讓人去接你,你把地址發來。」
「我馬上就回去,你先忙吧。」
習涼深吸一口氣,自己又何苦為了一些不值當的人煩惱,她知道要放過自己,可是心裏難免鬱結。
這些時日燕西去公司的時間很少,基本都在陪自己,昨晚給楚燁做飯,他在邊上滿腹牢騷,習涼想着他反正是要吃飯的,現在還在,自己做點送過去也好。
燕西幫了她許多,而她……
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饋他。
十一點一刻,燕氏大樓
燕氏下班時間是十一點半,習涼也是卡着點來的。
「小姐您好,請問您有什麼需要嗎?」前台接待笑着打量習涼,雖然穿得簡單,卻價值不菲,手中還提着保溫盒。
「我找一下你們的燕總。」
「您找總裁?」幾個接待面面相覷,似乎有些猶豫。
自從燕西回來,每日來找他的人不少,各種各樣的,不過像習涼如此居家的人,卻不是很多。
而此刻後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鄭小姐?您怎麼來了?」
習涼瞧着前台接待頓時一臉諂媚,扭頭看了一眼,這不是經常會在電視裏看到的明星嘛。
習涼這幾天在家無聊,倒是看了不少腦殘劇,這個女人出鏡率很高,長得十分有辨識度。
「正好今日有空,來和燕公子談一下合作的細節,他在公司嘛?」
「在的,我立刻讓人領您上去。」
「麻煩了。」鄭小姐伸手助理化妝師,浩浩蕩蕩帶了七八個人,排場挺大。
習涼摸了摸鼻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素麵朝天,還穿得清湯寡水,怎麼看都像是家庭婦女。
「小姐,您貴姓,我和上面說一下。」燕氏的前台接待倒也沒忽視習涼,誰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會不會是哪個大公司的小姐,反正但凡是有點權勢的他們都得罪不起,她們把情況報上去,上面如何處理,就不是他們該關心的了。
「習。」
前台拿着筆準備記錄,手指一抖。
「習……」
「習涼!」
「原來是習小姐,真是不好意思,沒認出來,您快隨我來!」習涼他們沒見過,名字倒是如雷貫耳。
燕公子最近在公司的大舉動,劇本都是和習涼有關。
幸虧沒有得罪她,不然准得死得很慘。
「習小姐,總裁正在開會,您可能需要等一下。」習涼到樓上的時候,又碰到同樣剛剛上樓的鄭小姐一群人。
「我能去他辦公室等嘛。」
「這個恐怕……」那人顯得有些為難,「總裁不在,不允許我們帶人進去,您可以先去休息室坐一下,我馬上給您倒茶,應該快出來了,已經開了四個多小時了。」
「嗯。」習涼倒是不急,就隨着那人去了休息室。
半盞茶的功夫,門被人推開,那位鄭小姐帶人浩浩蕩蕩的進了休息室。
「你們是怎麼打聽的,不是說正好卡在他吃飯的時間嘛。」
「我們也不知道他開會會這麼久啊。再等等吧。」
「腿都麻了。」
「我給您揉揉。」一個小助理立刻半跪在地上,給她揉着小腿。
習涼忍不住感慨,這鄭小姐也不是什麼大咖,脾氣倒是不小。
習涼雖不說話,可是她只要在那邊,就很難讓人忽視。
從小養成的良好教養,讓她即使穿着破布衣衫都顯得端莊倨傲。
鄭小姐從她臉上掃過,又落在她面前的打包盒上,忽然嗤笑一聲。
「現在這些人,想要攀龍附鳳簡直不擇手段,以為穿得清湯寡水與眾不同,就能入得了燕公子的眼嘛。」
「很多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
「還打包餐盒,誰不知道燕公子從來不吃打包的食物,呵——」
習涼挑眉,燕西什麼時候有過這種習慣。
「不是我說,你有點自知之明的就趁早離開,別待會兒弄得難堪,這燕公子可不是隨便的女人都可以肖想的。」鄭小姐本來也不把習涼放在眼裏,穿得那都是什麼東西,簡直像是地攤貨,怎麼能和自己比。
習涼喝茶,不去理會。
「我說,你聽到我說話沒!」
休息室一片靜謐。
「你這女人,你知道我是誰嘛,我和你說話呢!」
習涼微微抬眸,「小姐,您是在和我說話?」
「你別給我裝糊塗,我就是在和你說話。」她在外面等了那麼久,已經有些着急了,此刻又被習涼這不咸不淡的態度,弄得更是光火,直接走過去,「你知道我是誰嘛。」
「認識。」
「你知道得罪我什麼下場嘛。」
習涼嗤笑。
鄭小姐頓時怒了。
這女人莫不是在笑話自己。
她一抬手,就把習涼手中的茶杯打落,習涼直接起身,她雖然沒穿高跟,卻也不比她矮,加上氣勢逼人,硬生生壓了她一頭。
「你這麼看着我幹嘛。」
「第一次見到如此沒教養的人,我想多看兩眼,以後也好記住,原來沒教養的人是長這樣的。」
「你這女人,我還以為是個軟骨頭,和我叫囂,你膽子挺大的。」鄭小姐輕笑,「識趣兒的就趕緊走,燕公子可不是你這種女人可以巴結的,也不看看自己的什麼位置,穿得什麼東西啊,穿着這種地攤貨也好意思到燕氏,還真是給自己臉了。」
習涼輕笑,「鄭小姐認識我嗎?」
「不認識!」
「對一個不認識的人,這般大呼小叫,指指點點,又是誰給你的臉。」習涼本就不是什麼善茬,剛剛因為習耀邦的事情,心裏憋了許多火,本不想理會這種無理取鬧之人,偏生這人還非要來挑釁。
「我真是看不出來,還挺牙尖嘴利的!」
「我以為鄭小姐演技一般就罷了,沒想到嘴巴倒是挺利,鄭小姐是混娛樂圈的,應該比我清楚,任何時候都不要樹敵的道理。」
「就你這種,我每天都要收拾很多,真是搞不懂燕氏的人怎麼回事,怎麼會讓你這種人進來!」
而此刻燕茴和關小董正好路過燕氏,準備來找燕西敲詐一頓午飯,公司的人對她們都很熟了,自然忙不迭將他們請上樓。
「我哥多久才出來?」這都快十二點了。
「不太清楚,小姐裏面請,我立刻派人去催。」
「不用了,我去他辦公室坐坐。」燕茴倒是不客氣,這是燕西的親妹妹,自然沒人攔着。
而此刻休息室的門忽然被人推開。
「鄭小姐,燕小姐過來了。」
「哪個燕小姐!」她被習涼氣得惱火。
「燕茴,就是燕公子的親妹妹。」
鄭小姐眸子一亮,伸手提了提衣服,「快出去看看。」這燕茴年紀不大,剛剛讀大學,心思應該很單純,燕西這邊不好下手,可以從他妹妹那裏啊。
燕西辦公室遠離尋常辦公區,燕茴挽着關小董的胳膊,還沒進門,就聽到後面傳來腳步聲。
「燕小姐留步。」燕茴扭頭,瞧着扭着腰肢過來的女人,微微擰眉。
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妖艷賤貨啊。
穿成這樣?
雖然天氣很熱,可她這個……
就差不穿了。
鄭小姐瞧着燕茴一直在打量自己,還以為她認出了自己,挺了挺胸口。
關小董咋舌。
「這真是人間胸器啊,我倆剛剛去買裏面的內衣,怎麼擠都沒這麼大啊。」關小董嘆了口氣,「這都是女人,怎麼size差別這麼大。」
「擠擠還是有的。」燕茴咳嗽兩聲。
習涼從休息室出門,就站在門口,看着那女人休息的腿,卻踩着十幾厘米的細高跟,看着迎風都能折斷。
「嫂子!」燕茴吃驚。
鄭小姐一愣,臉頓時一紅,畢竟她和習涼幾乎是在同一個方向。
「燕小姐,您這樣我很不好意思的。」
「哈?」燕茴擰眉,這女人怎麼總擋在自己面前,礙眼。
------題外話------
還是有人反映搜不到新書哈,我再說一下哈,網頁版的話,可以搜我的筆名,是可以搜到的,或者點擊作者還寫過的書,也是有的,客戶端的小可愛們,直接在作品信息頁一直往下拉,找到作者相關,將我的書全部拉出來,新書就在最後。
《名門隱婚:梟爺嬌寵妻》持續求收。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6s 3.968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