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家
燕殊心裏一緊,等他跑到後院的時候,之前被抓的一個男人,大腿已經被狗咬得不成樣子了,鮮血淋漓,甚至猙獰,幾個人牽着狗鏈,還得被狗拖着跑。e
「隊長,這狗也太兇了。」尉遲咋舌,看到被狗撕扯的傷口,心頭跳得厲害,也太可怕了。「我去,這人都要被撕爛了。」
藏獒可是能把人直接咬死的,自然和一般的狗不同。
「大黑!」莫雲旗冷清的聲音乍然響起,大黑才叫了兩聲,才瑟瑟縮縮得往後退了兩步。它似乎是被刺激了,咬着牙齒,夜色中咬得咯咯作響,嘴巴裏面發出嗚咽低沉的吼聲,讓人聽着毛骨悚然,那雙被夜色染黑的眸子,更是讓人望而生畏。
地上的人疼得滿地打滾,嘴巴嗚咽着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雙腿被咬得血肉模糊,最深的地方深可見骨。
「趕緊送醫院吧!」燕殊招呼人將人架走,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大黑,「不是栓起來了嘛!」
戰家的狗都是經過訓練的,對外人戒心很重,為了避免發生意外,專門鎖起來了。怎麼會出來咬人。
「我確定是鎖好的。」管家立刻上前,招呼大黑往後院走,「這之後並沒有人靠近後院,我們都在客廳,那位寧副隊是可以作證的,我們沒有人離開,這狗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被放出來的。」
「鏈子被人解開了。」尉遲拿着鐵鏈,「剛剛明明是拴好的,沒人靠近這裏。」他的口氣頗有幾分耐人尋味。
「若是無人靠近,這鐵鏈它是掙脫不開的。」一個人插話。
「先把他送去醫院。」燕殊的頭皮像是被人撕開了一樣,現在亂成了一團,地窖中分明有東西被搬動的痕跡,卻什麼都沒找到,只有這幾個人,他們若是一口咬死所有的事情和戰家有關,他們就是想要洗清嫌疑也難。
燕殊神情前所未有的嚴肅,他直接走帶客廳內,招呼眾人坐下。
「後面倉庫的事情你們知道多少?」燕殊目光和姜熹相撞,大囧。
姜熹站在莫雲旗身側,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她還是第一次瞧見燕殊穿着軍裝,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燕殊被她看得怪怪的,佯裝慍怒的讓她別看了。
一會兒破功怎麼辦。
「我們從來沒去過那裏。」韓悅搓動雙手,沁出了點點細汗,顯得格外緊張。
戰家的下人也被聚集在客廳內,雖然大家不懂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有槍聲,那定然不是小事,都變得膽戰心驚,噤若寒蟬,就是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惹了禍端。
「後面的倉庫已經廢棄很久了,因為前面很空曠,所以婚禮的時候,被當做臨時車庫。」管家畢竟在戰家伺候久了,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倒是顯得鎮定許多,「您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那您有注意到最近有什麼可疑的人出沒嘛?」
「最近來往的人太多了,有熟人,自然也有一些生面孔,我們不可能一一關注,後面沒有監控,不過大門和院子中都有,我可以派人調出來。」
「麻煩了。」
燕殊又問了一些問題,基本上沒什麼有用的。
若是有人蓄意為之,是不可能留下任何證據的。
倒是一直未曾開口的沈廷煊忽然冒了一句,「我回來的時候,還有幾輛車離開,你們說是之前的客人,那也在後面逗留太久了吧。」
「是有點久,不過我們也不能去催促,不太禮貌。」管家解釋道。
「調監控吧。」燕殊擰眉。
尉遲正帶人進一步搜查是否有遺漏的地方,他快步跑進來,附在燕殊耳邊。
戰家人神情緊繃,都豎起了耳朵,卻什麼都沒聽見。
只看見燕殊留了人下來,就匆忙往外面走。
臨走之前扭頭看了一眼姜熹,「你先回家。」
「隊長,這個……」寧西頗為訝異的看着燕殊,這個有點不合規矩吧。
「嗯?」燕殊挑眉,「這事兒和她沒關係!」
寧西不再說話,燕殊把半句話都沒有留下,大步流星往外面走,足下生風般的。
這一晚,不僅僅是戰家和燕家出了事,就是董家都未免倖免。
董風辭洗了澡,本來已經準備睡覺了,卻忽然接到了總公司的電話。
說是秦承宇忽然辭職了,這讓她心頭陡然一跳,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您說什麼,辭職?他的合同應該還沒有到期吧。」
董風辭頭皮一陣發麻,這秦承宇在搞什麼啊,他現在是京都分公司的總裁,他一辭職,位置空下來倒是無所謂,她得立刻找個能管事的頂上啊。
這麼倉促,她要去哪裏找啊。
「風辭,我們也沒辦法,他忽然辭職,我們也很頭疼。」
「現在他的手上沒有處理完的項目,就有五個,我這邊還有兩個分身乏術,現在不能再派個人過來嘛?」
「就算現在派人過去,等他們過來熟悉業務,也要個把月,而且他忽然辭職,我們也很懵。」
「那現在怎麼辦?」董風辭扯了扯頭髮,今天在公司見到秦承宇,明明一切都很正常啊。
「只能讓你暫代了。」
「不是,我……」
「如果你有更好的人選推薦也是可以的。」
「這麼短的時間,我去哪兒找合適的人選啊,任期內辭職,不是需要支付大筆的違約金嘛?」
「他自己付了,我們沒有理由挽留他?」那邊人的口氣也很無奈。
董風辭掛了電話,立刻給經理去了電話,明早緊急召開部門會議,她批了個外套,就直接驅車到了秦家。
秦家老宅門口雜草已經長了半人高,門衛瞧着有車進來,瞬間驚醒,拿着手電就跑了出來,「幹嘛的!」
「秦承宇在家嘛?」
「您找大少?」那人狐疑的看着面前僅穿着睡衣的女人。
「嗯,他在嘛?」
「之前還回來住,這都好久沒回來了。」董風辭抬頭看着燈火寂滅的秦家老宅,不在家住,難不成住酒店?
董風辭口袋中的手機猛然震動起來,這麼晚了,爺爺怎麼還不睡?
「爺爺——」
「大晚上的,你去哪兒了。」
「公司出了點問題,我在外面。」董風辭又深深看了一眼秦家老宅,這才上了車,「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睡?」
「我哪裏睡得着啊,剛剛得了消息,上面把你戰叔給扣了。」
「你說什麼!」董風辭心裏一急,險些把剎車當油門踩了。「您是不是搞錯了,那可是戰叔啊。」
「這種事怎麼可能搞錯啊,消息雖然被封鎖了,但也不是密不透風,我這會兒去燕家一趟,你也過來吧。」
「好!」
燕家今夜燈火通明。
燕老爺子早就入睡,聽了消息,也是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拄着拐杖就往樓下走,燕家人除卻燕殊和姜熹、幾個孩子,都在了,秦浥塵和燕笙歌也是匆忙趕過來,還穿着睡衣。
「爸!」「爺爺!」
「怎麼回事?」燕老爺子沉聲道,底氣十足,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嚴肅穆。
昏黃的燈光下,眼角的疤痕也顯得越發深刻。
董老爺子從外面進來,「老燕!」
「你也來了!」
「這麼大事,我怎麼能不過來!」
「董叔,快坐!」裴燕澤立刻扶着董老爺子坐下。
門口響起急促的剎車上。
「老爺子,少夫人回來了!」平叔聲音上揚,透着一抹難以言說的急躁。
他們幾家平素關係太好,他們之間倒是沒有什麼權錢交易的現象,但是就衝着這份關係,也足夠讓這把火燒到燕家頭上。
姜熹快步進門,沒想到大家都在,一顆心又瞬間吊到了嗓子眼。
「熹熹,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你當時在戰家,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宋一唯緊張的按住姜熹的肩膀。
「你先別急,讓孩子慢慢說。」
姜熹要了杯水,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說是燕殊親自去的?」燕老爺子挑眉。
「嗯,戰大哥也在,不過當時他在車上,後來有個匪徒跑走,在門口被戰大哥擊中了,不過戰大哥也受了傷。」
「嚴重嗎?」
「傷了手腕,具體情況不清楚,那邊好像不許我們去探視。」不然戰家人早就過去了。
「怎麼會是二哥呢?這上面是怎麼安排人物的。」燕笙歌狐疑。
「所以從這個情況可以看得出來,其實燕殊事先也並不知道會和戰家有牽扯,上面的人不傻,這都是需要避嫌的,估計和北捷有關的所有人都得被剔除在外,燕殊首當其衝,這肯定是出任務中間臨時的突發事件,已經來不及重新調派人手。」秦浥塵分析道。
「就怕不是臨時的突發事件,而是有人蓄意為之。」燕持擰眉,和裴燕澤交換了一個眼神。
「那你的意思是上面……」燕笙歌指了指頭頂。「內外勾結,所以……」
「燕殊的上司我很熟,他不會做出這種事。」燕老爺子隨即就否決了這種猜想,「如果真的是他,那就是他這個總指揮的重大失職,他是任務的總負責人,就現在的情況,弄不好,他就得引咎辭職。」
「他也快到退休的年紀了,不會賭上一輩子的榮光做如此下作的事情。」燕老爺子嘆了口氣,「到底是誰啊。」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就怕動戰家只是個開端啊。」董老爺子嘆了口氣,「你說你都退休多久了,怎麼還這麼遭人恨,你自己說,到底有多少仇家。」
燕老爺子揉着眉心,「難不成你的仇家很少?」
「什麼仇家,我們那都是政見不合而已。」
「那我們現在就只能等着嘛?」姜熹詢問。
「戰霆那邊我們不好插手,現在越是關心越惹人懷疑,如果撇清關係,勢必會加深旁人的懷疑,最好的辦法就是按兵不動。」裴燕澤聲音沉穩,伸手推了推眼鏡,他一向沉穩。
習慣了周旋在各種形形色色的狡猾人之間,他早就練就了一副處變不驚的本領,絕不會讓人輕易觀察到自己的異色。
「燕澤說得有道理。」董老爺子贊同。
「就是北捷那邊,也不知道如何了?小旗剛剛懷玉,不能讓她動了胎氣。」燕老爺子說到底還是關心小輩。「我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啊,就是在猛烈的風暴都見過,就是這些孩子……」
「戰家本來就人丁稀薄,小旗可不能出事。」
「戰家已經被封鎖了,不能隨意進出,小旗畢竟是特種兵出生,心理素質不錯,應該不用太擔心。」姜熹臨走之前還專門和她深入交談過。
「那就好。」燕老爺子坐在沙發上,神情越發冷冽。「後天的壽宴還是取消了吧,我一點心情都沒有,這不是有人要動戰家,這是準備打我們燕家的主意啊。」
「老燕,你這年紀大了,怎麼膽子卻變小了。」董老爺子不贊同。
「爸,不能取消。」裴燕澤第一個反對,「這不是更有理由讓人說道了嘛。」
「越是暗潮洶湧,越是不能往後退,這樣之後讓這背後之人更加冒進,下一步還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情,如果有人存心要在壽宴上作妖,我還不信了,我們燕家行得正坐得端,他們能有什麼好說道的!」宋一唯這暴脾氣又上來了。
「最起碼是在我們的地盤,有什麼事情也好操作,如果不舉行壽宴,指不定他們還要從什麼地方下手,到時候更不好應付。」燕持發聲。
董風辭進來的時候,正好軒陌的車子也到了。
這劉偉倒也是個腦子靈光的。
沒有直接去什麼軍部附屬醫院,而是直接去了軒家經營的醫院,所以戰北捷一到醫院,軒陌就得到了消息,也就第一時間掌握了他的情況。
沒什麼大礙,只是連夜就被人轉走了,現在已經沒了消息。
「人沒事就好!」燕老爺子鬆了口氣。
「接走的時候太匆忙,我都沒來得及看一眼。」軒陌有些懊惱,今晚若是自己值班就好了。
「知道他沒事,我就很開心了。」燕老爺子可算是鬆了口氣。
折騰了一晚上,幾乎誰都難以成眠。
翌日
老爺子的壽宴就在第二天,許多人已經紛紛提前將壽禮送了過來,一時間,燕家熱鬧異常,根本挪不動腳。
老爺子有故交過來,需要在書房談事,燕小北喜靜,正躲在書房百~萬\小!說,葉繁夏招呼他過去,不要在這裏逗留,燕小北正踮着腳,趴在桌上,認真的看着什麼東西。
「麻麻,燕泓是誰啊……」燕小北抬頭,黑亮的眸子透着一絲茫然。
「什麼燕泓,別胡說!」葉繁夏快步走過去,拿起桌前的文件,瀏覽了一下。
觸目驚心。
昨晚戰家出事太急,裴燕澤和燕持原本正在書房說話,沒來得及收拾,早上燕家忙成一團,傭人都在招呼客人,也沒打掃書房。
「這明明就是啊。」燕小北疑惑。
「小北,這個人不許再提,任何人面前都不許說,聽着沒?」
燕小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葉繁夏神情異常嚴肅,他認真的點了點頭。
葉繁夏將文件,直接塞進了一邊的幾個公司文件中,抱着文件,就匆忙出了門。
燕小北趴在窗邊,這心裏總有些不安,好像要發生什麼大事了,葉繁夏和燕持都是性子冷傲之人,平素也都是沉默寡言、處變不驚、臨危不亂,他還是頭一次見到葉繁夏如此緊張的模樣,心裏難免多想。
「小北!」燕小西吃着棒棒糖,從後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看什麼呢,下面有好多好吃的,你不吃嘛?」
燕小北搖了搖頭。
「你可真沒意思!」燕小西輕哼,「有什麼好看的啊,走,我們下去玩!」
「我不去!」
「快點,真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對了,待會兒楚楚舅舅過來,還給我帶了很多好玩的,快點來嘛!」燕小北這點力氣,哪裏禁得住燕小西折騰啊,三下兩下就被他拽了下去。
楚衍提着東西進門,燕小西一下子就撲在他的身上。
「舅舅,你都好久沒來找我了。」燕小西撅着嘴,顯得不太高興。
之前帶他去關家出了事,他根本不敢來燕家,之後自己腿被摔了,軒陌胃病發作養了好幾天,說起來真的有好長時間沒過來了。
「是不是很想我啊。」
「哼——」燕小西冷哼,「反正舅舅有軒叔叔了,就根本不會理我。」
「誰說的,你可是我的小寶貝!」楚衍蹂躪着他肉嘟嘟的小臉,「來,給我親兩口。」
「不要,兩個大男人,您能不能矜持一點啊!」燕小西推搡着楚衍。
「你這小子,這時候給我提什麼矜持不矜持!」楚衍輕笑,「小北過來,給叔叔親親。」
楚衍說着一把摟過燕小北,對着他的小臉就啄了兩口,「這小子今天怎麼回事啊,怎麼乖。」
燕小北和燕持差不多,基本上不會讓人亂碰,更別說親一個了。
「不知道,大伯母出去之後,他就一直這樣。」燕小西雙手一攤,「也許是想媽媽了。」
「哈哈,小北也會想媽媽嘛!」
楚衍這話說完,就被燕小北瞪住。
燕小北的眼睛和燕持十足像,瞪人的時候,倒是幾分小大人的模樣,楚衍咽了咽口水,「小孩子瞪人很不禮貌,知道嘛!」楚衍戳了戳他的小腦袋。
「你能帶我去找麻麻嘛?」燕小北想了半天,心裏還是不踏實。
「別,我現在可不敢帶你們任何人出去,這是要負責的,之前險些出事,我已經被我哥罵死了,我可不想再被罵。」被禁足。
「原來舅舅這麼怕楚濛舅舅啊!」燕小西挑眉。
「我什麼時候怕他了。」
「分明就是啊,提到他的時候,臉都白了。」
「胡說,小爺我怕過誰。」
「那你為什麼不能帶小北去公司,又不是讓你帶人去殺人放火,你怕什麼,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小啊。」燕小西輕哼。
「胡說,我怕誰!」
「那你為什麼不敢帶他去。」
「誰說我不敢!」
「那就帶啊!」
「走啊!」
「好!」燕小西笑成了一朵花。
楚衍開着車,看着後面的兩個活寶,覺得自己又被帶進了坑了,完了,這次回去,肯定少不得又是一頓臭罵,這個死小子,真是坑死他了。
燕小西倒是十分義氣的拍了拍燕小北的肩膀,「瞧你緊張的,大伯母又不可能出事,我陪你去看!」
楚衍嗤之以鼻,小混蛋,就知道坑我。
葉繁夏到公司門口,外面停了許多檢方的車子,她將文件扔在車內,並沒有直接帶上去,大廳內人特別多,經理一瞧見葉繁夏來了,立刻跑過去,「上面忽然過來查賬,正在上面封查賬本,現在公司人心惶惶的!」
她的心頭一緊,這麼快!
------題外話------
最後一天了,求一波月票,(__)嘻嘻……
大家看一下自己的後台,有月票的記得投給我啊,群麼麼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7s 3.958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