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南大口的喘着氣,只覺得肺里像是有火在燒,呼出的氣都帶着一股灼熱,他知道這是靈力運行過度,導致內腑受傷的徵兆。
可是他現在根本就不能停下,停下就是死亡,敵人隨時可能追上來。
再次吞下一顆回元丹,勉力回復了一些靈氣,他開始繼續狂奔,這是學長用生命給他換取到的逃亡時間,絕對不能浪費。
只是,他到現在也無法理解,己方怎麼就敗得這麼快,這麼慘呢?
近了,按這個速度,只要再有半個多小時,就能回到來時的谷中了,只要裏面隨便有一隻這次進來的隊伍在,就不怕了,畢竟對方也只是鍊氣七層的修為罷了,只要有了防備,聯邦的隊伍都是對付得了的。
驀然,他一個踉蹌,急速奔跑之下的急停對現在的他而言有些吃力,險險沒有摔倒。
前方風聲中隱隱傳來金鐵交鳴聲,有人在交手。
深吸了一口氣,羅南站定平復着翻騰的氣血,猶豫了兩分鐘之後捏緊了手,開始緩步往前走去,後方是殘忍的兇徒,他已經無路可退了。
至於換一個方向,那也只是拖延一些時間罷了,還不如上前看看是否有轉機。
……
林楚猛地停住腳步,警惕的往向側前方的一人多高的草叢。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茂密的草叢被撥開,一張唇紅齒白的臉露了出來,一個頭上頂着着圓錐形包頭巾的少年似乎有些羞澀的邁步走了出來,揚手打着招呼:「兄台,你好,請……」
兄台?
林楚眼神一緊,請?請什麼?
下一刻,刃芒暴起,少年下半句話出口:「請你去死,好嗎?」
一言不合就殺人,這林楚只在那些影視劇中看過,然而這個少年做的比那更絕,完全是合不合都要殺人啊。
「鏗……鏘……」
少年心疼的看着飛回來的環刃,圓環邊緣滿布着如鯊魚牙齒般的尖利刃鋒,只是那上面有兩處卻是在剛才的磕碰中出現了小小的米粒般的缺口。
「你怎麼會有防備的呢?我可是特意換了你們的衣服式樣了的。」少年疑惑的望向嚴陣以待的林楚,然後又恍然大悟般的自己解釋道,「哦,是因為我的頭巾吧,你們這些奇怪的傢伙好像男的都是短頭髮。說來也真奇怪,人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們怎麼能這麼糟踐自己的頭髮呢?」
兄台,你以為拍古裝劇啊,聯邦哪裏還有人這麼說話的?
這少年開口的前兩個字就讓他起了疑心,更何況聯邦進來的統共就二十三個人,那些人裏面可沒有這個少年。
換了其他時候林楚可能還沒這么小心,可在三天前發現了學姐屍體之後,他可就一直是提着十二分精神在注意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林楚可沒心思和他解釋,只是持盾而立,目光如鷹般掃視着四周。
「出來吧,對面這位仁兄可是個極其小心謹慎的主,師弟你沒機會偷襲了。」少年轉頭對着身後喊道,「哎,本來這個是輪到我取人頭的,現在倒是要便宜你了。」
隨後,少年對着林楚赧然一笑:「我們可是有規矩的,剛才失敗了,我可就不能再出手了,祝你好運吧。」
林楚臉色一變。
巨大的陰影當頭壓下,一塊足有三人並排大小的石頭轟然砸下。
「哐」
猶如巨鐘敲響,整個盾身往下一沉。
碎石亂飛中,一團金光閃動間轟向了林楚。
襲擊並不是來自少年的身後,而是側方山道之上。
塵土飛揚,利器呼嘯,人影閃動。
「叮」
再次磕飛了環刃的林楚面色森然的舉盾而立,幾絲髮絲在空中飄飄揚揚。
前方那名少年的身旁已是多了一名鐵塔般的大漢,大漢手上持着的是一把金光閃閃的圓瓜錘。
「抱歉啊,你們打的實在太激烈了,我實在是手癢,一時沒忍住。」少年很不好意思的說着,將手上的刃環一拋,正正套在頭巾上,那樣子看起來有些滑稽。
只是林楚卻一定也不覺得可笑,方才若是反應再慢一點,這個刃環可就要削掉自己一隻耳朵了,幸好他一直在分神注意着邊上的少年。
對手的話他可不會去信,這種暴起殺人的傢伙說的不出手他就只當是對方放出的某種氣體了。
林楚依舊沒說話,反倒是那大漢冷哼了一聲:「搶人頭的事你幹得難道還少了?」
「哎呦,師弟,外人面前你怎麼能拆穿我呢?好了,你們繼續吧,我絕對不會再插手了。你們看,兵器我都收起來了。」少年說着往後退了一步,整個人都沒入了草叢之中。
兩個鍊氣七層,一個力道雄渾,一個出手詭秘,有點麻煩啊。
林楚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呼……嘿……
暴喊聲起,林楚頂着盾牌合身撲了上去。
「來得好。」
大漢揮錘而上。
「當」
盾牌斜斜的向上拋飛而起。
大漢猛地覺得手上一松,金瓜錘順着盾面向上一滑。
林楚卻是在錘盾相擊的剎那直接棄了盾。
大漢一驚,而後獰笑着轉動手腕,就打算一錘打林楚一個腦漿迸裂。
草叢中,幽幽的刃芒再現。
撼山訣。
林楚縮頭,曲指,已是撞入了大漢胸腹之間。
血光飛濺。
捂着肩膀急退的林楚雙手急彈,按、壓、抹、捺,硬生生將切入肩上震顫着想要繼續深入的環刃的去勢給止住了。
「嘭」
這是金瓜錘落地的聲音。
那鐵塔般的大漢單手摸着喉嚨,滿臉的不可置信,喉頭「呃呃」的發出了幾聲意義不明的聲音,而後推金山倒玉柱般往前傾倒,激起一蓬塵土。
十米之外,林楚將切入肩膀半寸多的環刃收進了納物符,對倒在地上的大漢看葉不看,只是冷冷的看着對面的草叢。
一片寂靜。
草叢中的少年既沒有因為師弟的死亡而驚呼,也沒有因為自己的法寶被收而發出怒吼,好似完全不在意般的沉默着。
不趁我手上沒有盾牌繼續攻擊?見勢不妙就跑了嗎?還真是個狡詐的貨色。
林楚微微覺得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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