歽死,據說是十一鬼疫中最恐怖的一個,乃是受凌遲處死之後化為的大凶之物,在西南一帶有着極為糟糕的名聲,但奇怪的是,卻極少有人見過這種東西,在我印象中也僅限於大人口耳相傳的故事而已。
「你是說,兇手是鬼?」劉漢飛本以為一本正經的唐魚能夠說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卻是聽到了這個麼一個荒唐的結論。
唐魚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
可能沒有人知道因為神秘的鬼疫,到底是屬於什麼,也許是某種橫行大山的兇殘動物,也許真是凶靈,但人們更願意相信是後者。
「妖言惑眾!這世界上哪兒有鬼?」劉漢飛聞言頓時大怒,「常年生活在山區的你即便是沒有出過大山,但電視機這樣的科技產物應該知道吧?在科學的世界裏,只有迷信的人遇到無法解決的問題時才會歸結於那些莫須有的鬼靈做的,真是可笑!」
「小伙子,迷信是要不得的,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鬼,你難道沒有上過學?你們老師怎麼教你的?要相信科學!」法醫適時地出言譏諷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愚昧的山民!」剛才沒有攔截住我的警察丟了一句。
我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我是當然相信唐魚的判斷的,而且面對這些警察毫不留情的冷嘲熱諷,讓我心裏也窩了一肚子的火。
「相信我,這件案子只有我們才能找到線索,沒有我們你們永遠也破不了案!」我憤憤不平地說道,面對荷槍實彈的警察武裝,自然是不可能動手。
「他說得對。滅門慘案這種事,要是破不了案,你和你的上級都會承受很大的壓力,沒有我們,你們真破不了案。」唐魚補了一句,「你前任上司和你也是一樣的想法,結果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你不會是想步入她的後塵吧?」
劉漢飛的臉色也頓時變得極為難看,揮手對外面的警察說道:「清場。」
我和李二苟不得不退出了警戒線之外,李二苟還在那裏罵罵咧咧的,說這些警察會後悔的,然後在一名警察舉起槍瞄準他之後,只好老實下來。
雖然李二苟明知道那警察不可能真的開槍打死他,但任何人被槍指着的時候,不會愚蠢到在出言譏諷警察。
我倒是絲毫不意外被轟出來這個結果,讓從小接受馬克思主義鄧小平理論以及科學發展觀的人民警察相信兇手不是人兒極有可能是鬼靈這種事,的確十分難。
有警方插手,我們也就什麼也做不了了,最終只能看着忙碌的警察將張小傑一家的屍體密封好,然後運上車,最後警車呼嘯着消失在荒涼的東郊之外。
很明顯,劉漢飛的強勢讓唐魚也有些無奈,但我能感覺到這傢伙似乎對劉漢飛有些不一樣啊,難道她們之間又有什麼故事不成?
劉漢飛不相信歽死的存在,但我們卻是感到憂心忡忡,那東西為何要針對張小傑一家出手?這會兒會不會正在暗中虎視眈眈,尋找着下一個目標?
唐魚讓我和李二苟先回去,他則是要去調查一下那東西的行蹤。
臨走時還咕噥了一句,說對付這種玩意兒應該是儺師的責任,現在倒好,那些傢伙一個個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反而讓這個道士來。
我心說,要是交給我來對付,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了是什麼後果。
李二苟回去了,對他這樣的人來說,今晚的事情或許會成為他一生的噩夢,至於我······連男人懷陰胎這種事都發生在我我身上了,而且也接受了,那還有什麼不可接受的?
別說是一隻鬼了,就是傳說中的十二鬼疫一起來,我也頂多是害怕而已。
東郊我是來過的,就是上次給王家宅子送喜服的時候,也正是在那時候,我在半路被髒東西給纏上了,那三頭的影子,至今讓我感覺不寒而慄。
這一帶,是一個墓園······比亂葬崗好一些的地方,因為這裏還是有人偶爾來祭祀一下的,墳墓什麼的也相對規整一些。
我之所以讓李二苟先回去,是因為我接到了一條短訊。
這個號碼簡直太熟悉了,王家宅子裏的提醒,給我的五百塊錢以及醫院裏面的安胎早餐,都和這號碼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
可以說,我現在最想知道,就是號碼的主人。而這時候,我再一次收到了那號碼發來的短訊,給我指明了一個方向,讓我趕過去。
我毫不猶豫地就根據指示找了過去,只是那路線。卻是要穿過墓園。
此時已經是晚上了,月光也十分稀薄,一個人就這麼走着······說心裏一點不害怕那是假的,但爺爺沒有回來,方久久覺得一個人呆在小屋裏才更害怕。
不知道什麼原因,今晚的風特別大,呼呼地在墓園裏迴蕩着,仿佛無數的冤魂在哭。我抬頭看了看天上,厚重的烏雲遮擋住了月亮,失去了月光的照射,那些平時看慣了的墳頭,此時看着宛如一張張血盆大口,在等着獵物主動送上門。
這一幕,讓我的腿肚子都有些軟了,心裏有些後悔,不在屋裏好好呆着,幹嘛跑出來呢?但張小傑的事情,我又不能無動於衷,總想着為他做點什麼。
這時候,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很輕,也很溫柔。
「久久,過來呀,我帶你去找爺爺······」
「爺爺······」我忽然像是中了魔怔一般,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抬起腳就跟着聲音的方向走去。
要說家裏面對我影響最大的,不是我爸媽,也不是兄弟姐妹,而是我爺爺,據說八歲出車禍的時候,如果沒有我爺爺,恐怕我早就死了,哪裏會活到現在。
只是,後來爺爺卻是離奇地失蹤了,全家人動了很大的陣仗,發動親戚朋友,還向警方報了警,但都沒有找到。
這麼多年來,漸漸地我們也放棄了,因為這時候都還找不到,恐怕我爺爺已經沒有在這個世界了吧?
然而就在今晚,我卻是聽到了爺爺的消息,雖然不知道真假,但我還是着魔了一般跟着那聲音走了去。
然後我看到了一個十分妖異的女人,再然後我的目光頓時就移不開了。從小我就沒接觸過多少人,更別說是打扮得如此漂亮的女人,怎麼說呢,看起來甚至比竹洛還要好看一些,但兩人卻是長得有些類似。
或許是對竹洛太過想念,看到這女人的剎那我甚至是以為竹洛回來了,然而······
「久久,姐姐好看嗎?」妖異女人邪魅地看着我,聲音充滿了誘惑。
「好看······」我木然地點了點頭。
「咯咯······」女人頓時掩口而笑,說道:「來,跟姐姐來,姐姐帶你去玩。」
「好啊!」我說道,渾然忘了出來的目的,就像一具行屍走肉一般跟着她聽話地走了去。
就這麼跟着她來到了一座房子前面。看着這座房子,我頓時驚訝得合不攏嘴,這麼宏偉漂亮的房子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直到妖異女人伸手過來拉着我,我頓時感覺有些不對勁,怎麼她的手如此冰涼?
「姐姐,你的手好冰啊,你冷不?」我問道。
「我一個人住在這裏那麼多年,當然冷咯!要不你就留下來陪姐姐了好不好?」妖異女人勾勾地看着我,問道。
我正要點頭時,忽然傳來了一陣喝聲:「魅姬,你好不要臉!連他你也忍心下手?」
妖異女人聞言,臉色頓時一遍,喊聲說道:「卓四,關你什麼事?我好不容易等到今天,你不要壞我好事。」
黑暗中走出來一個枯瘦的老頭,也不知道多少歲了,很是瘦小,蠟黃的皮膚覆蓋在骨頭上,甚至能看見血棺裏面的血液在流動。
「這小孩應該給我。你愛好的又不是這一類的。」枯瘦老頭沙啞地說道,聲音從他那乾癟的嘴裏發出來,壓抑又難聽,像是夜梟在叫。讓我感覺相當不舒服。
我感覺出他們再說我,但我已經這麼大了,那裏還是小孩子?
「憑什麼給你?人是我帶來的,你少給我囉嗦。」妖異女人冷哼一聲。
「桀桀,看來是沒得商量了,還是老規矩辦事吧,誰搶到是誰的!」枯瘦老頭冷冷地一笑,枯瘦如柴的雙手瞬間向妖異女人抓去。
我正奇怪兩人怎麼就打起來了時,眼前發生的景象差點把他嚇暈了過去!
原來還好好的兩個人,忽然都變了模樣,枯瘦老頭的身體仿佛被硫酸腐蝕了一般,迅速化膿腐爛,接着,從身體裏面爬出了密密麻麻的白蛆出來!
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在他體內流動的,不是血液,而是這些蛆蟲!
更恐怖的是,他的身體仿佛是經歷了千刀萬剮一般,到處都是刀削的痕跡,仿佛那些肉是被一片片割下來的!
媽呀,我頓時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這一幕直接摧毀了我年少尚不完整的世界觀,這到底是什麼玩意?
我轉身就想跑,然而雙腿宛如灌了鉛,一步都走不了。
妖異女人本來就是一身紅衣服,然而這時候,她的臉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皺紋,有如粗糙的老樹皮,本來軟軟的手,此時卻是變得白骨森森。
恐懼有如潮水一般向我湧來,我大聲呼喊着唐魚的名字,卻是發現嗓子一陣發乾,里根本沒有發出聲音。腦袋也忽然變得昏昏沉沉的,雙眼看着眼前的事物,那麼近,仿佛又那麼遠。
完了完了,我這是撞又到鬼了,今晚估計得把小命交待在這裏了!
而在這時候,我聽到了一聲嘩啦啦的聲音。
仿佛夜空裏的一抹亮光,瞬間讓他生出了希望,因為對這聲音他無比熟悉,那是唐魚鐵鏈的聲音,這代表唐魚在附近••••••說來也奇怪,唐魚這傢伙用的不是拂塵,而是一根鐵鏈,就那麼搭在肩上,看起來十分拉風。
「糟糕,巡陰人來了!」妖異女人臉色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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