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戰記 第八十九章 鳥人

    「你怎麼會懂鳥語？」王爺很驚訝。

    「說來話長，一句兩句說不清楚。」吳東方搖了搖頭。

    「它在說什麼？」王爺問道。

    「戰爭，尋找，路過。」吳東方仔細聆聽，努力分辨，這個女人說的語言是一種很冷僻的語言，應該是印歐語系的一個分支，而他對這種語言的了解源自於三個月的軍事交流時與一個巴基斯坦軍官住對門。

    「它說的就是這個？」王爺趴在吳東方肩頭，與木族人一樣，火族人對它也沒有表現出很大的驚訝。

    「它說了很多，我只聽懂這些。」吳東方聳肩攤手。

    他的這個動作引起了那個被吊在牆上的外國女人的注意，後者將視線移到了他的身上，焦急的重複着一句同樣的話。

    這時候很多火族人都在打量這個被吊在牆上的「妖怪」，見她轉頭，紛紛循着她的視線看向吳東方和王爺，王爺才不管有沒有人看它，「它這次說的啥？」

    「聽不懂。」吳東方搖了搖頭，實際上他雖然沒全懂卻聽懂了兩個詞彙，回家和路過。但這時候很多人都在看他，他如果說懂，那就成妖怪的同夥了。

    「走吧，走吧，天快黑了，快進城。」王爺對鳥人沒興趣，急切的想要進城吃喝。

    「我想救她。」吳東方壓低了聲音。

    「鳥人是妖怪，你救個妖怪幹嘛？」王爺撇嘴。

    「她不是妖怪。」吳東方搖了搖頭，與吃了中國的還咬中國的越南白眼狼不同，巴基斯坦雖然窮卻很講義氣，儘管現在還沒有巴基斯坦，但這個女人說的是跟朋友一樣的語言，而且她明顯是無辜的，她可能只是回家途中路過這裏。

    「我有個主意。」王爺壓低聲音在吳東方耳邊說了幾句。

    「不行，她好像被禁住了修為，不解開她也回不去。」吳東方說道，王爺讓他晚上來偷着放跑，但這個女人的修為好像被禁住了，不然單純幾條鎖鏈肯定鎖不住她。

    王爺想了想，又低聲說了幾句。

    「這個可行。」吳東方緩緩點頭，王爺讓他賄賂看守，讓看守帶他去見抓到鳥人的那個火族天師，自天師手裏買下鳥人。

    視金錢如糞土的人通常沒錢，有錢人不會視金錢如糞土，因為金錢自古至今都很有用，一塊小玉籽兒讓守城士兵前方帶路，又一個小玉籽兒賄賂了天師府的下人，把一塊龍涎香送了進去，下人收了賄賂，也不知道進去編了一套什麼說詞，五分鐘之後出來了，讓士兵把鳥人交給吳東方。

    「這個……」吳東方有點急了，他想讓火族天師幫忙把鳥人修為放開，沒想到對方這麼大譜兒，連面都不露。

    王爺在後面撓他，示意他別得寸進尺。

    回到城門處，天都黑了，圍觀群眾都回家吃飯去了，士兵垂下鎖鏈，把那個外國女人放了。

    女人知道是誰救了她，走過來抱住了吳東方，以擁抱向他致謝。

    「哎呀呀，真不要臉哪。」王爺又在撇嘴。

    「你還好嗎？」吳東方問道。

    女人見吳東方竟然會她的語言，非常驚訝，緊緊的握着他的手說了一串什麼，這次吳東方一句也沒聽懂。

    「飛翔。」吳東方說道。

    女人點了點頭，閉目垂眉，十指合握做了個奇怪的手勢，幾秒鐘之後一對巨大的白色羽翼自身後陡然出現。

    陡然生出的白色羽翼令吳東方微微一凜，對方所用的不像是靈氣，倒很像是一種精神力量。

    「回家！」吳東方抬手西指。

    女人見他言語磕巴，知道他對自己的語言只是一知半解，放慢了語速說了幾句話。

    不懂就是不懂，說的再慢還是不懂，吳東方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聽懂。

    「它在問你名字，要跟你睡覺。」王爺插嘴。

    「米拉。」女人指了指自己。

    吳東方這時候正在歪頭瞅王爺，王爺用爪子指着吳東方，「吳東方。」

    「回家，危險，離開。」吳東方催促女人離開。

    女人點了點頭，再度擁抱道謝。

    擁抱過後，雙翼驟展，振翅升空，在空中略作盤旋之後往西南方向飛去。

    「花了那麼大本錢，不睡一覺就放它走？」王爺人品實在不咋地。

    「誰規定幫了人就得日人家一下子？」吳東方邁步往城裏走去，這時候天已經黑了，早就該關門了，是收了賄賂的士兵在給他們留門兒。

    王爺哈哈大笑，笑的很歡樂，笑的很霪邪，「幸虧你沒要它，不然它以後給你生個孩子，一出生就飛頂棚上了，哈哈哈哈。」

    「還想喝酒嗎？」吳東方威脅。

    他的威脅沒起什麼作用，王爺笑的更歡樂。

    吳東方扭頭看向西南方向的天空，這個被夏朝人視為羽民國鳥人的女人很可能就是西方傳說中的天使，但究竟是不是他不敢肯定，因為他從來沒見過。

    「不捨得就去追呀。」王爺笑的岔了氣。

    吳東方被王爺吵的煩了，反手把它自筐子裏抓出來扔到了路上。

    王爺翻身而起，繼續揶揄，「沒事兒，它知道你名字了，以後說不定還會來找你。」

    「她最好不要再來。」吳東方正色說道。

    「為什麼？」王爺問道。

    「東西有別，我可以和她們和平相處，但絕不允許她們涉足我們的疆土。」吳東方說道。

    火族的城池很繁華，由於這裏位於火族東北，木族人過來做生意的也比較多，當然他們走的是大路，不像二人是穿越深山老林過來的。

    木族商人有不少都帶來了龍涎香，龍涎香的氣味給二人提供了極佳的身份掩護，但一隻會說話的狐狸起了相反的作用，不出意外的話，他們的行蹤很快就會泄露。

    由於這裏多有客商，客棧就比較多，二人自鬧市找了一處客棧，要了一處上房，所謂上房就是正屋，不是指樓上的房間，酒菜都是送到房間裏的。

    吃飯的時候吳東方一直在考慮問題，雲平曾經給過他一顆小玉球，在他想要召喚雲平的時候雲平立刻就出現了。而前段時間他們經過那處峽谷的時候，無意之間觸發了什麼機關，兩個土族天師馬上就出現在了那裏。他不明白的是土族天師在兩處地點之間土遁往返，需不需要引導，所謂的引導就是類似於雲平給他的小玉球的那種東西。

    如果不需要引導，土遁的速度就很恐怖了，幾乎是瞬息千里。如果需要在某處留下小玉球之類的東西才能瞬間土遁前往，那就不足為懼了。

    有時候悶頭思考不如張嘴一問，王爺見吳東方心事重重，就問了一句，吳東方把自己考慮的問題說了出來，王爺直接解惑，「放心好了，沒有蘊含土氣的物引，土遁比耗子打洞快不了多少。」

    「你確定？」吳東方確認。

    「這個很要緊嗎？」王爺問道。

    「很重要，關係到咱倆的性命。」吳東方點了點頭。

    「放心好啦，不會錯的，來來來，倒酒倒酒。」王爺催促。

    吳東方拿起酒罈給王爺倒了一碗，自己也倒了一碗，端起來喝了一口，放下酒碗又陷入了深思。

    「別想啦，巫師都不擅長打鬥，只要別讓他們作法，誰來了也不是你的對手。」王爺說道。

    「我想的不是這個。」吳東方搖了搖頭。

    「你想的啥？」王爺問道。

    「我不想零敲碎打，要打就打大的，得想個辦法多引一些土族天師過來，再把他們引到金族都城。」吳東方說道。

    「為什麼要引到金族都城？」王爺停止喝酒，歪頭看着吳東方。

    「金族的族人被欺壓的太久了，我得試探一下他們有沒有患上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吳東方說到這裏才發現自己又說了一個現代詞彙，就換了個說法，「我要看看他們在遭受了多年欺壓之後有沒有產生奴性，如果他們還有奮起反抗的勇氣，這些土族天師就是金族崛起的祭品。」

    「如果他們令你失望了呢？」王爺問道。

    吳東方沒有回答，端起酒碗一飲而盡。

    「我有個辦法能引來土族天師，不過很危險。」王爺說道。

    「說說。」吳東方說道。

    王爺推開酒碗趴在桌上，歪頭說道，「咱們可以故意泄露行蹤，讓土族天師知道咱們正取道火族回金族，他們一定會派人過來追，咱們跑快點兒，把他們甩在後頭，到了火族與金族交界的地方咱們藏起來，他們找不到咱們，卻又知道咱們就在那一塊兒，肯定加派人手，等來的人多了你再衝出去，引他們去金族。」

    「尺度很難拿捏，跑快了就甩掉了，跑慢了容易被他們圍住。」吳東方說道。

    「這還不是最難的，」王爺搖頭說道，「難的是你不能暴露實力，你得裝成是玉玄修為或者更低，要是漏了底兒，傻子才跟你去金族送死。」

    「很難，只能儘量靠近金族。」吳東方點了點頭，若要假裝玉玄修為，就要在速度上體現出來，如果被對方發現了行蹤，跑快了就露餡了，跑慢了沒到金族都城就被攔下來了。

    「我這主意怎麼樣？」王爺習慣性邀功。

    「很好，非常好。」吳東方軍官出身，從不吝嗇表揚。

    「喝的差不多了，不喝了，」王爺跳下凳子跑過去躥上了床鋪，打了個哈欠趴了下來，「你也早點睡，明天就給他們挖坑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