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戰記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夜半歌聲

    要想看看上古時期的外國文明，首先得找到外國文明，下半夜出發，一直到中午也沒見到人影，別說人了，連人類生活過的痕跡也沒看到。

    「還走嗎。」王爺打了個哈欠，一味的趕路讓它意興闌珊。

    「不對勁兒呀，這裏怎麼沒人呢。」吳東方疑惑搖頭，這時候有沒有別的文明他不清楚，但四大文明古國這時候都已經有了，離夏朝最近的應該是古印度，他往西跑出了最少有四千里，按理說早就到了印度境內，可是這裏竟然沒有人。

    「這裏應該有人嗎。」王爺歪頭髮問。

    「按理說應該有了，你繼續睡吧，再往西走走看看。」吳東方說道。

    「出來好幾千里了，你確信你能找到回去的路。」王爺咧嘴問道。

    「應該能。」吳東方說道，誰也不敢保證自己走的都是直線，古代有句話叫失之毫釐謬以千里，哪怕開始的時候只是偏一點兒，跑出好幾千里之後也會偏很多。

    「這裏的糧食跟夏朝的差不多，沒什麼新東西，你究竟想找什麼。」王爺又問。

    「我想找土豆和紅薯。」吳東方說道，夏朝沒有土豆和地瓜，他最想找的是這兩種植物，不但產量高，儲存還方便。

    「紅薯咱們有啊。」王爺說道。

    「那是木薯，又小又澀，我要找的是大個兒的，甜的。」吳東方搖頭說道。

    王爺又打了個哈欠，趴下繼續打盹兒。

    山里也有野獸，龐然大物也很多，但二人是來旅遊的不是來打架的，遇到了就遠遠的躲開，不與它們發生矛盾。

    到了下午兩三點，還是沒發現人類活動的跡象，也沒發現土豆和地瓜，他只知道夏朝沒有，卻並不知道哪兒有。

    沒有發現有時候也是一種發現，這時候二人應該位於現代印度的腹地，而這時候這裏並沒有人，這說明古印度比現在的印度要小。

    太陽下山，天慢慢的黑了下來，吳東方再度自一處山頂停了下來，今天晚上沒風，不冷，蚊子也不多，就沒有生火，由於昨天晚上沒睡好，二人簡單吃了點東西早早休息。

    半夜時分，山中傳來了奇怪的聲音，起初他以為是什麼動物的叫聲，後來一聽不對，是歌聲，是女人的歌聲，雖然他聽不懂對方在唱什麼卻能聽出調子，這種情況就像很多年輕人喜歡聽外國歌一樣，沒幾個聽得懂詞兒，都是聽曲兒。

    荒山野嶺，三更半夜，再好聽的歌曲聽着也瘮人，傻子都知道唱歌的肯定不是人。

    「歌聲透着霪盪。」王爺比他醒的早。

    吳東方笑了，「你還知道霪盪。」

    王爺瞪了吳東方一眼，轉而歪頭側耳繼續聆聽，「唱歌的這個女人好像在跟什麼人調情。」

    歌聲發自西北方向，吳東方循聲辨位，很快鎖定了唱歌妖怪的位置，西北方向五十里外的一片樹林，那裏有很多參天巨木，看不到樹下隱藏着什麼。

    「走，去看看。」吳東方說道。

    「行，記住了，打不過就跑。」王爺點頭同意。

    「行。」吳東方點頭答應。

    由於距離不遠，他連銅盤都懶得凝變，提着王爺向那處樹林掠去。

    五十幾里很快就到，到得近前他發現這片樹林中間部位沒有樹木，而是一棟木質建築，建築跟現代的天井差不多，呈手鐲形狀，大部分區域是有頂沒牆的走廊，在正北有一處拱形的房子，裏面有燭光，一個身穿紅紗的年輕女人正在一邊唱歌一邊跳舞，一個男人坐在一張毛毯上盤腿兒坐着，雙目緊閉，一動不動。

    夏朝人也唱歌，但唱的一律是慢歌，這個年輕女人唱的是快歌，節奏很快，又嗲又浪，跳的是草台班子舞，扭腰送胯，甩胸晃腚。

    「你對女人也感興趣。」吳東方搖了搖兩眼發直的王爺。

    「噓，別說話，看它怎麼勾引那個男的。」王爺努嘴發聲。

    「非禮勿視。」吳東方笑道，他們二人目前位於正南方向的樹杈上，離那對男女所在的屋子有兩百多米。

    「有禮你視。」王爺笑道。

    「哈哈，說的好。」吳東方笑道。

    「別說話，被發現了它就不跳了。」王爺說道。

    吳東方不說話了，跟王爺安靜看戲。

    那個男的年紀在二十歲左右，穿的衣服跟袈裟有點像，紅色，半披半穿，這傢伙應該是個富家子弟，身上戴着不少首飾，頭上還戴着一個怪模怪樣的塔形帽子，帽子上面鑲嵌有不少紅藍寶石。

    「外邦女人跟中土女人也差不多。」王爺說道。

    「這傢伙不是人。」吳東方說道，這裏是荒郊野嶺，房屋周圍又沒有路，一個女人不可能住在這裏。

    「我知道。」王爺點了點頭。

    二人說話的時候那個年輕女人動作開始更加放肆，貼着那個年輕男人磨磨蹭蹭，那個男人緊閉雙眼，額頭上全是汗珠子。

    「很可能是只牛精。」王爺低聲說道。

    「嗯。」吳東方歪頭看向王爺。

    王爺向前努嘴，「你看它鼻子，有穿洞。」

    「外邦女人鼻子上都有洞。」吳東方搖了搖頭，那個女人是標準的印度人長相，穿戴也跟現代的印度女人相似，身上也戴了首飾，有玉石的，也有金屬的，那些金屬首飾看顏色和光芒應該是金的，不是銅。

    「那個男人快撐不住了。」王爺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

    與王爺的目不轉睛不同，吳東方挪走了視線，那個女人開始脫衣服了，邊跳邊脫，白花花的，晃眼。

    「你看，我果然沒猜錯，他撐不住了，嘿嘿。」王爺自言自語。

    吳東方沒有搭理它，他現在想的是這裏既然出現了妖怪，離人類居住的區域就不會很遙遠了，這裏到金族有五六千里，這麼遠的距離，古印度人和夏朝人確實不太容易產生交集。

    「它說的什麼。」王爺問道。

    「我哪懂啊。」吳東方搖了搖頭，別說他壓根兒就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就算能聽懂他也不會翻譯，因為哼哼唧唧的肯定沒好話。

    長達四五分鐘的沉默，沉默的是吳東方和王爺，裏面的人沒沉默，他們在忙。

    「下面也一樣啊。」王爺又在自言自語。

    吳東方沒應聲，側耳細聽，西方傳來了破風聲，破風聲跟天師凌空疾行發出的氣流聲非常相似。

    「有人來了。」吳東方低聲說道。

    王爺沒吱聲，它連吳東方說的什麼都沒聽到，全神貫注，心無旁騖。

    破風聲越來越近，二人目前隱藏在一棵大樹的樹杈上，一動不如一靜，動可能被來者發現，不動反倒相對安全。

    「要開始了。」王爺直播。

    吳東方扭頭西望，沒搭理它。

    等到來者蹦到了圓屋院內，吳東方看清了它的樣貌，瞬時目瞪口呆，來的是只大猴子，一身黃毛，赤面長尾，尖嘴猴腮，腰間圍了張獸皮，手裏拿了一根黃色的棒子，棒子上面有奇怪的花紋。

    「死猴子，晚來一會兒會死呀。」王爺低聲罵道。

    在王爺罵人的時候，猴子已經衝進了木屋，尖聲着喊了一聲什麼，沖匆忙起身的白條就是一棍，這一棍砸的是腦袋，直接砸了個紅白齊出，一股黑氣自那女人屍身上散出，等到黑氣散盡，女人變成了一具介乎乾屍和濕屍之間的黑色屍體，青面獠牙，三分像鬼七分像殭屍。

    那個男人受驚過度，已經嚇暈了過去，猴子胡亂的給他穿上了衣服，扛在肩上，踏地升空向西去了，由於來去匆匆，猴子並沒有發現他們二人在暗處旁觀。

    「這紅臉猴子來早了。」王爺意猶未盡。

    吳東方沒應聲，他在往西看。

    「喂，走遠了，還看。」王爺抓他的胳膊。

    「原來真有這東西。」吳東方回過神來。

    「什麼。」王爺不明所以。

    「這傢伙應該是孫悟空的原形，原來孫悟空是印度的呀。」吳東方恍然大悟，沒有什麼事情比發現某些真相更令人愉悅的了。

    「孫悟空是什麼。」王爺歪頭看着吳東方，吳東方的話它沒聽懂。

    「是傳說中的神靈，原來真有這東西，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是印度土著。」吳東方說道，這時候還沒有佛教，卻已經有拿棒子的猴子了。

    王爺還是沒聽懂，眼見沒戲看了，說道，「走，下去看看有沒有酒。」

    吳東方提着王爺落於院內，放下王爺邁步進門，王爺對屍體沒興趣，在吳東方端詳屍體的時候四處找酒去了。

    吳東方蹲身屏氣觀察那具屍體，這具屍體與他以往見到過的任何屍體都不一樣，好像是鬼魂和殭屍的結合體，死後飄散的黑氣有點像陰魂的陰氣，而留下的屍體則很像殭屍，帶有土腥氣，嘴裏的牙齒很尖利，犬齒特別長。

    「臭烘烘的，別看了，來，幫我看看柜子裏有什麼。」王爺的聲音在東北角落傳來。

    「這東西我從沒見過。」吳東方站起身走向東北角落，屋子裏擺設不多，連床都沒有，像樣的家具只有一個角落裏的柜子，柜子有點像農村老式的大衣櫃，與人等高，雙開門。

    拉開柜子，裏面有不少東西，有食物，有衣物，有雜物，還有兩個酒壺，是銅的。

    把酒壺遞給王爺，吳東方再度回到屍體旁邊，他想搞清楚這東西究竟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