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東方笑了,他知道冥月指的什麼,「我那時候臉皮薄,好不容易壯着膽子厚着臉皮去了,還被你攆走了,不走怎麼辦,也沒臉待了呀。」
「你剛才對阿爹他們的態度有點過分。」冥月岔開了話題。
「沒辦法,金王無能,我不能讓他做主,不然以後什麼事情都做不成。」吳東方轉身走回正殿。
冥月跟了回去,「太強硬了。」
「先緊後松比先松後緊要好得多。」吳東方說道,部隊訓練新兵都會非常嚴酷,但下連之後就沒那麼緊張了,這有利於士兵的穩定性。掌權也是同樣的道理,一開始一定要鐵腕豎立威信,以後可以慢慢緩和下來。
冥月在思考他這句話的時候,吳東方已經拿起筷子開始吃飯了,沒有三個老傢伙在場,自在多了。
「阿爹一定被你氣壞了,我去找他說說話。」冥月關心自己的父親。
「吃完飯再去吧。」吳東方說道。
「不吃了。」雖然說出嫁從夫,女兒還是關心自己父親的,吳東方的態度讓冥月多多少少有點不滿。
「你別去找你阿爹了,你去找冥故吧,把我先前跟你說的那件事情告訴他,讓他收拾一下,馬上跟我去趟土族。」吳東方邊吃邊說。
冥月面露疑惑,歪頭看着吳東方。
「這件事情讓你爹去不太合適,讓冥故去,他對我有成見,可以趁機緩和一下。」吳東方說道,通過先前的這件事情,他發現金族三位天師都是值得信任的,冥震自然沒問題,冥犀也就是皮球,是第一個決定無原則跟隨他的。至於冥故,敢對他的所作所為表現出不滿,這也是忠臣的表現,因為奸臣是從來不會去惹領導不高興的。
「好。」冥月轉身向外走去。
「對了,後院的枕頭下面放着一個骨筒,那是透骨針,可傷人於百步之外,是個老馬蜂送給我的,以後你隨身帶着,用的時候後面的紅色凸起連摁三下,那東西霸道,被射中會渾身麻痹。」吳東方說道。
冥月答應一聲,邁步出門。
「等等。」吳東方又喊住了冥月。
冥月止步回頭。
吳東方伸手南指,「往南四百里,有座長着拓樹的山峰,在陽面山腰部位有生火的痕跡,我有個筐子扔那兒了,眼看我是抽不開身了,你有空去拿回來,裏面有不少貝幣,還有我從海邊給你帶回來的龍涎香,挺大塊兒,給你娘送去一些。」
冥月笑了,並不是因為吳東方逃命的時候還不忘給她帶了禮物才笑,而是欣慰的笑,吳東方下決定也好,做事情也好,都顯得很急促,但急促不表示他魯莽,實際上什麼事情都想的很周全,連丈母娘都想到了。
冥月找冥故去了,吳東方自己在吃飯,等級呀,有人的地方就有等級,不同的等級就有不同的待遇,這一桌子飯實在是太腐敗了。
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飯桶回來了,自己回來的,扭進來之後湊到了吳東方跟前,「嗯,哼,嗯。」
吳東方拍了拍飯桶的腦袋,拿了水罐給它倒水,飯桶雖然長大了不少,「語言」習慣卻沒有變化,這是要水喝呢。
這傢伙吃多了蜂蜜,一罐水全喝了。
「走。」吳東方放下筷子帶着飯桶往北走,正殿很大,吃飯的地方在南面,正北還有個很大的法座,吳東方引着飯桶走向法座,指着法座左側的地板,「以後你睡這裏。」
飯桶嗅了嗅,扭頭往別的地方走了。
「回來。」吳東方喊道。
不喊還好,一喊飯桶反而加速跑掉了。
吳東方坐上法座,搖了搖頭,飯桶跟他有很玄妙的感應,這種感應和天性促使飯桶自動尋找並跟隨他,但飯桶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熊貓,它的生命周期比熊貓長,要想真正成年,估計得十年以後。
「走走走,跟我走。」王爺出現在了大殿門口。
「你別帶壞它。」吳東方喊道。
「你忙你的,熊王交給我了,對了,它有名字嗎?」王爺喊道。
「飯桶。」吳東方說道。
飯桶是發音,王爺聽不懂,喊着『飯桶跟我來』把飯桶引走了。
隨後有雜役進來收拾了飯桌,有宮女上來送茶。
見到宮女,吳東方想到了金王,有必要跟金王見個面,給他吃個定心丸。
下午三點來鍾,冥月回來了。
「阿爹請了故伯和犀伯在家裏吃飯,我把他們都請來了,他們很快就會過來,我什麼都沒說,只說你請他們過來議事。」冥月先回來是為了封口對茬。
「我去門口等他們。」吳東方點了點頭,中午的時候把三個老東西氣走了,話還沒說完,正好趁機把後面的事情告訴他們。
沒過多久,冥震和冥故冥犀來了,三人情緒都不高,都板着個臉,不過看到吳東方迎出了大門口,臉色好看了很多。
回到正殿,分賓主坐定,吳東方將自土族逃離之後的事情快速簡略的告知了三人,包括疑似金釗屍體的事情和見到姒少康的事情。
「白虎天師的不滅金身和逐月追星已經失傳了多年,我連本族基本法術都不會,更不會這兩種已經失傳的絕技,我先前擊殺土族天師用的並不是逐月追星,而是我自山中苦練而成的搏擊技法,如果土族摸清我的底細,一定會大舉來犯,當務之急是拿回落日弓,只要土族知道我們有落日弓在手,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我就可以爭取時間修習本族法術,衝擊太虛和太玄。」吳東方說道。
吳東方說完,冥震三人緩緩頜首,他們最擔心的是吳東方年輕氣盛,驕橫跋扈,現在看來吳東方做事情還是顧及後果的,而且對以後的事情也有相應的安排。
吳東方略作停頓再度說道,「倘若有朝一日金族真要發兵,也是幫助大禹後裔平叛扶正,歸權正統,而不是犯上作亂,竊國奪權。」
冥震等人再度點頭,臉上憂色盡去。
吳東方又道,「當務之急是爭取時間,養精蓄銳,只要我們足夠強大,姒少康就會上門求助,要不要幫他,什麼時候幫他,怎麼幫他,需要確定姒少康品行德操之後再做決定。」
「只要不操之過急,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冥故點頭說道。
「這些年金族遭土族盤剝太過嚴重,要想恢復元氣至少也要五年以上,五年之內絕不動兵。」吳東方說道。
冥故點了點頭。
冥震想了想,接口說道,「金王乃金族之主,金族要事還需與他商議。」
「岳父放心,只要涉及到金族根本的大事,我都會稟報金王,與他商議,若是意見一致,事事皆由他做主。」吳東方說道。
「哈哈哈,若是他與你意見不一致呢?」冥犀笑問。
「若是三位也與金王意見相同,我也不會獨斷專行。」吳東方說道。
「哈哈哈哈哈,你岳父肯定會贊同你呀,沒法兒跟你說下去了,處處留活口,」冥犀笑着端茶,「你是白虎天師,你說了算,但是你得記住,千萬別瞎搞,咱們金族沒有多少家底兒給你折騰。」
「但凡大事,皆與三位天師商議。」吳東方再次表態。
「事出緊急,當儘快前往那處山洞確定屍骨的身份,」冥震環視冥故和冥犀,二人異口同聲,「你去吧。」
冥震也不推辭,「好,事不宜遲,我們即刻出發,回來再進宮見金王。」
「多加小心。」冥故說道。
「快去快回。」冥犀說道。
「今天晚上最為兇險,如果土族大舉來犯,設法拖到我們回來。」冥震沖二人說道。
二人點了點頭。
冥震轉頭看向吳東方,「現在就走。」
吳東方起身沖冥月點了點頭,示意她無需緊張,轉而與冥震一同悄然離開了金聖天師府。
到得城外無人處,冥震腳踏權杖凌空升起,吳東方不會風雲雷動,只能飛掠。
幾個起落之後冥震抓住了他,帶他東飛。
「岳父,你把風雲雷動的法門告訴我。」吳東方說道。
「使用風雲雷動需要控制金屬,你不會控制金屬,我帶你一程,回來之後再慢慢教你。」冥震說道。
「岳父,我先前有什麼做的不妥的地方,您給我指出來。」吳東方說道,冥震是岳父,岳父相當於半個爹,在這個任人唯親的朝代,親屬關係是比其他關係更穩固的關係,早上在城外冥故和冥犀是在冥震的引帶下向他下跪行禮的,別人跪沒用,他們跪才表示承認他的白虎天師地位。
「你隱藏實力將土族天師引到金族當着族人的面將他們殺掉,這件事情做得非常好,既可立威服人又能鼓舞士氣。但你對金王的態度有點過了,他如果真有實權,當年我們三人也不會誅殺土族使團了,你擠兌他讓他出醜,此事有失大度,缺乏容人度量。」冥震說道。
吳東方點頭接受批評。
「金聖天師府的那些宮女全是皇宮抽來的,為湊人手他將夫人都派了過來,你早上的言語和舉動把他嚇壞了,回來之後立刻進宮與他緩和關係,巫師出自王族,和王族是血親,按輩分金王還是我的遠房叔弟,冥故和冥犀都是金王的堂兄。」冥震又道。
「我確實做的不好。」吳東方虛心接受批評。
「你是我的女婿,遇事我也不能過於袒護,不然會招致非議,人言可畏呀。」冥震說道。
「是是是,我明白。」吳東方連連點頭。
「另外,遣散奴隸之事你也不要操之過急,先求平穩。」冥震再度告誡。
吳東方滿口答應。
為了避人耳目,冥震走的是山區,貼着樹梢行進,速度很快卻沒有雷鳴之聲,金族的風雲雷動確實可以發出雷鳴之聲,但發不發出雷鳴聲響全在天師一念之間。
天黑之前,二人進入了土族地界,到了半夜時分,吳東方終於找到了當年與七月避難的那個山洞。
見到這個山洞,冥震眉頭大皺,因為山洞裏除了些許積水,什麼也沒有。
「不是這個山洞,在北面。」吳東方縱身向北掠去。
按照狐女當年所說的位置,向北翻過兩座山,果然看到了一片很大的橡樹林。
到了橡樹所在山峰,吳東方繞到山後,一眼就看出接近山頂的地方有一處疑似區域,那是一面石壁,位於一片峭壁的邊緣,與整個峭壁渾然一體,但仔細打量,還是能發現這片石壁與周圍的石壁有些許不同,這片石壁的縫隙里沒有長草。
吳東方伸手摸向石壁,右手直接伸了進去,果然是障眼法。
為了確定石壁的寬窄大小,他伸手摸向兩側石壁,摸到左側石壁時尖叫一聲把手縮了回來。
冥震反應迅速,伸手將他拉開,手中法杖變為一把長劍,側身衝進了山洞。
吳東方隨後沖了進去,只見不大的山洞裏坐着一具男人屍體,看樣子應該有三十六七歲,屍身漆黑,雙手做練氣狀,在他的旁邊放着一張紫紅的奇怪弓箭,在弓箭旁邊還放着一隻箭囊,裏面是一簇黃色的利箭。
冥震警惕的環視左右,當視線觸及屍體旁邊的弓箭時不由得發出了一聲驚呼,「落日弓!」
吳東方呆立原地,瞠目結舌,沒有反應。
「怎麼了?」冥震發現了吳東方的異常。
「啊?」吳東方茫然轉頭。
「你剛才碰到了什麼?」冥震問道。
「好像是蜘蛛。」吳東方沒說實話,他剛才在左側石壁摸到了一個絕不應該摸到的東西,
女人豐滿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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