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東方現身於夏都東城客棧,房間沒人住,他在這裏留有定位氣息,此前曾多次現身於此,店主和夥計不是傻子,應該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特意將這間房間永久性的留了出來。
吳東方本想推門而出,想了想又施出土遁回了金族,他來土族是想見見被姒若請來的土著巫師,他懷疑這些土著巫師是有巢部落的後裔,此外還有個目的是跟姒少康通個氣兒,舉國搜山是大事兒,讓人帶話兒有點輕率,最好當面說一聲。而他中途改變主意回了金族,是因為太過疲憊,睏乏交加此時已經有些神情恍惚了。
這時候是上午辰時,冥月正在大殿處理公務,見他回返,放下鵝毛筆迎了過來,「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不太好,」吳東方向殿外走去,「我去找了岐三,它也束手無策,不過據它所說,之前有一種能夠與神靈溝通的法術,可以用它與王爺消散的魂魄進行交流,但這種法術現在已經失傳了,我懷疑這種法術與水族有關,等要緊的事情處理完,我會去水族跟尋霜見個面,看看她聽沒聽說過這種法術。」
此時冥月已經跟上了他,走在他的右側,吳東方再度說道,「塗山我也去了,找到了塗山氏,但王爺的後人被女嬌帶去了別處,不在塗山,他們當年離開的時候擅長土木建造的有巢部落曾經與他們同行,而且帶了老人和孩子,如果是小規模的建造什麼東西,他們沒必要帶上妻兒,扯家帶口的應該是個規模很大的工程,現在我懷疑靈山的九宮格局出自他們之手,如果真是他們所建,那女嬌及其後代應該也在崑崙山,但這只是我的猜測,現在還不敢確定,我頂不住了,先回來睡一覺,等腦子清醒了再說。」
「你早該休息了,若不是此事涉及到王爺,昨日我絕不會放你出去,我知道王爺在你心中的份量,有心勸你又怕你心中不快。」冥月語氣之中不無埋怨。
「怕我不快?」吳東方歪頭看向冥月,「你很怕我嗎?」
冥月橫了他一眼,沒有接他話茬。
吳東方繞過大殿東南角走向後院,「昨天晚上我去了一處山洞,我曾在那裏與娰妙相處了幾天,雖然沒有發生什麼,但去了那裏我心情還是變的很糟,心情糟糕有一部分是因為忘不了娰妙,還有一部分是感覺虧欠你,我忘不了娰妙也就罷了,我還要娶辛童,你說我是不是有點三心二意?」
「好像是呀。」冥月笑道。
「那你還笑得出來。」吳東方穿過了內宅門樓兒。
「我為什麼笑不出來,你認識我與認識娰妙的時間一樣長,我成了你的妻子,而她已經不在了,你想念她也沒什麼錯。」吳東方走的很快,冥月跟的也比較急促,「辛童一事我也認可,她識得大體,也很乖巧,必然不會與我反目相惡。」
「你倒容易知足。」吳東方打了個哈欠。
「我不知道你原來生活的那個世界是怎樣一種情形,那時候是不是男子只能有夫人,不得有妻妾呀?」冥月問道,夫人和妻子在這時候都是老婆的意思,但夫人是比較硬的說法,指最大的老婆。而妻指的是地位略低的老婆,妾就是不上數的了。不過此時大部分老婆都以妻自稱,屬於比較謙虛的說法。
「是的,我生活的那個年代一個男人只能有一個妻子。」吳東方推門進屋。
「愚笨之人也有妻子?」冥月幫吳東方倒水洗臉。
「廢話,當然有,有傻男人就有傻女人。」吳東方卸下了身上的弓箭和雜物。
「那他們的後代豈不是更愚鈍?」冥月將毛巾遞向吳東方。
「傻子也有人權好不好。」吳東方接過毛巾反手扔掉,轉而抱起了冥月。
冥月吃驚不小,抬手南指,此時外面有雜役和宮女走動,門還是開着的。
吳東方氣出湧泉,隔空關上了房門,將冥月抱上了床,冥月翻身下地,走過去插上了門。
這時候床都不大,動作幅度過大會咯吱咯吱響,吳東方討厭這種聲音,乾脆沒上床,只用了半張床。
男人着火沒什麼規律可循,一旦着火會非常急切,女人若是存心拖延推辭,就可能變為怒氣,再拖,怒氣就會變成怨恨,一旦變成了怨恨,再投懷送抱也不是那麼回事兒了,存心吊男人胃口其實不是什麼聰明的作法,男人得到之後不但不會珍惜,還有可能記恨對方前期的挑逗和折磨。
修行中人氣定神穩,隨心所欲,狂風暴雨,高飛急落。
「你好生休息吧,晚飯時我來喊你。」冥月整理着衣裳。
「你幹嘛去,上來陪我睡覺。」吳東方閉眼招手。
「有些事物亟待處理。」冥月說道。
「我給你放天假,明天再說。」吳東方起身拉住了冥月。
「部落官員還在驛館候着。」冥月想要掙紮起身,
「我也給他放天假。」吳東方將冥月拽了上來。
冥月早就習慣了吳東方的不着調,也知道再說下去他的小脾氣可能就要上來了,沒辦法,只能陪他躺着。
「等沒事了,我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男人為什麼喜歡女人。」吳東方說道,女人給男人帶來的不單是生理方面的宣洩,更多的還是內心深處的慰藉,充實,溫馨,安穩,平和。
「能不能推敲一些有用的?」冥月笑道。
「你懂什麼,這個問題很深奧,需要聯繫乾坤陰陽,需要明白天地易理,男女是宇宙奧秘的一個縮影,我如果把這個問題弄清楚了,我就大徹大悟了,不過還是別大徹大悟了,大徹大悟就沒意思了。」吳東方聲音越來越小。
耐心的等了半個時辰,等吳東方睡穩,冥月才悄悄起身,吳東方名義上是聖巫,但他不處理日常事物,是個不管錢也不管賬的甩手掌柜,金族的所有瑣事都是她在處理。
回到大殿不久,冥月走了出來,手裏拿着一捆竹簡,走到後院的臥室門口停了下來,猶豫良久又回到了大殿。
不多時又帶着法杖走出了大殿,但是在大殿門口站了幾分鐘又回到了大殿,命人喊來了喀石部落的官員。
金族屬於南方,哪怕是深秋時節,天也黑的晚,不過今天開飯早,申時不過飯菜就端進了臥房,冥月輕聲喊吳東方起床。
吳東方朦朧睜眼,他沒睡夠,但聞道飯菜的氣味,勉強坐了起來,「今天怎麼開飯這麼早?」
「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冥月坐到了床邊,「喀石部落最北面的村落昨夜有六人遇害。」
「說詳細點兒。」吳東方翻身下地。
「這六人都是未嫁女子,死在家中,身首異處,脖頸上有明顯的齒痕,被發現時屍體已經發黑,蟲蟻不近,我懷疑是中了屍毒。」冥月說道。
「是不是中了屍毒得看過才知道。」吳東方坐到桌旁端茶漱口。
「我本想過去探查一番,仔細想過,還是等你睡醒,由你過去比較合適。」冥月說道。
「嗯,你做的對,你千萬不能以身涉險。」吳東方捏了個包子張嘴咬嚼,「是不是中了屍毒先放一放,她們的腦袋是被誰割掉的?」
冥月沒有說話,自床頭的木几上拿過那捲竹簡,鋪展開來,示於吳東方,「喀石部落的官員還在驛館,要不要把他喊過來?」
「喊過來幹嘛,吃我的包子?」吳東方歪頭看完,心中疑雲頓生,根據竹簡的描述來看,那幾個女子的確是中了屍毒,中了屍毒的人眼睛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變的異常渾濁,而且嘴裏會有獠牙生出,這幾個人的犬齒都產生了變異,這說明他們確實是遭受了殭屍的攻擊。
此事最大的蹊蹺就是這幾個人都死在了自家的床上,中了屍毒的人什麼時候發生變異,除了個人體質,還得看咬她們的殭屍所攜帶屍毒的霸道程度,說直白一點就是殭屍越厲害,被咬過的人發作的時間越短,變異的速度越快。
這幾個女孩死在自家床上,說明她們發生變異的速度很快,而犬齒有變異的徵兆卻沒有徹底變成獠牙,說明她們在被咬過之後,有人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她們的腦袋割了下來。
割下她們腦袋的這個人無疑是為了阻止她們變成殭屍,現在的問題是有誰能在她們被厲害的殭屍咬過之後在很短的時間內割下了她們的腦袋。
「你怎麼看這件事情?」吳東方風捲殘雲,死人的事情經常發生,關心百姓也不至於難過的吃不下飯,如果吃不下,那就是裝給外人看的。
冥月坐到了吳東方旁邊,提壺給他倒茶,「我懷疑咬她們的人和割下她們頭顱的人是同一個人。」
「我也這麼想。」吳東方點頭說道。
「屍毒入體,先攻心,後上腦,殭屍吸食氣血不需要太長時間,這麼短的時間內,屍毒已經上腦,這隻殭屍怕是已經物老成精。」冥月說道。
「我應該能猜到這隻殭屍是誰。」吳東方端着籠屜看向冥月,「我當日跟馬羿對決的時候,有隻女殭屍在場,此女來歷不明,我沒跟它交過手,也不知道它修為深淺,後來雙方鬥法的時候它代表姬氏一方出戰,九幽鬼王隨後下場,但他們並沒有動手,而是對立談話,說了什麼不得而知,結束談話之後這隻殭屍離開了鬥法場地,此後再也沒有出現過。」
冥月不了解情況,點頭之後沒有發表意見。
「它當日是往西去了,它如果一直往西,就會進入咱們和水族交界區域。」吳東方說道。
「它為何沒有與玄女回歸天界?」冥月問道。
「它是殭屍,有肉身的,怎麼上天?」吳東方放下了籠屜,「我吃飽了,你也趁熱吃點兒,我過去看看去……」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m.piaot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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