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的氣氛非常緊張,沒人說話,單就任務本身而言雖然完成的不算完美,卻也算過得去,繳獲了大量毒品但是死了線人。
氣氛緊張的原因是這次任務逾越了國界,部隊裏也有人情,有些事情上頭也能兜住,但逾越國境這事兒捂不住的,回去肯定得挨處分。
除此之外令戰士們疑惑的是吳東方的情況,衣服武器全沒了,臉上的塗彩也沒了,頭髮還變的很長,幸虧他的樣子沒什麼變化,不然他們很難將眼前這個長髮披肩的人跟他們的副中隊長聯繫到一起。
吳東方知道戰士們在想什麼,但他此時沒時間去顧及這些,他的注意力全在手裏的圓柱體上,這個圓柱體的外面很是平滑,沒有文字,通過搖晃可以發現圓柱體的內部還有一個略小的圓柱體,內部那個圓柱體才是有文字的。
他急於弄清楚這個圓柱體並不是因為他按捺不住急切的心情,而是戰士們都知道他拿回了這件東西,戰士們倒是能保守秘密,但那個一臉鬱悶坐在角落裏的小排長肯定不會保守秘密,回去之後立刻就會上報,部隊的規矩他是知道的,戰利品要上交,但是這東西不能上交,不然冥月等人藏身之處就會暴露,國家對這種事情有專門的處理機構,如果按圖索驥的找到冥月等人,局面就失控了。
冥月在銅柱外面加個套子,為的是保護內部的線索不被磨損,但此時她加的這個防護措施給吳東方設置了很大阻礙,要破開外層的銅皮,必須用鋸子,而他手頭沒有鋸子。
到達機場是上午九點多鐘,由於地方上已經事先知道了他們回返的時間,故此飛機降落之後地方武警立刻上來組織交接。
吳東方自然不會把銅柱交上去,由於他負了傷,就有機場的醫護人員為他檢查傷勢,對傷口進行簡單的處理,吳東方趁機借來了剪刀,自醫務室剪去了長發。
「副中隊長,我想跟你談談。」小排長走進了醫護室。
「你想談什麼?」吳東方皺眉歪頭。
「副中隊長,我知道你拿了一件東西,你是領導,部隊上的紀律你比我懂,你這麼做是錯誤的,」排長一臉的嚴肅,「如果你現在交上去,我就當什麼都沒有看到。」
「你叫什麼來着?」吳東方問道,離開了十二年,他已經忘記了此人叫什麼。
「獵豹部隊特戰中隊三排排長張志。」排長高聲回答。
「張志,這東西不屬於戰利品,是我個人的一件東西。」吳東方說道。
「出發時你沒帶這件東西。」張志正色說道。
「我撿的行不行?」吳東方眉頭大皺。
「我軍紀律條令規定,執行任務時一切所得都屬繳獲性質,都要上交。」張志搬出了條例條令。
吳東方深深呼吸平息情緒,轉而瘸拐着走了過來,拍了拍張志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怪我讓他們打暈了你,但你頭一次參與實戰,敵人又是窮凶極惡的武裝毒販,對你來說太危險了,我是為了保護你才出此下策的,你別生氣,等回去我請你一桌。」
張志挺胸站立,鼻孔快速張合,一臉的正義,「副中隊長,你說的這件事情我會向上級另行匯報,但你私藏繳獲物是錯誤的,請你立刻交給接收單位。」
吳東方不想將事情鬧大,想了想出言說道,「好吧,我聽你的,我現在走路不太方便,你去給我找個鋸子過來,我得切開這個東西。」
「確定繳獲物的性質不在我們的職責範疇。」張志正色說道。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啊?」吳東方終於火了,他最煩的就是這種軍校出來的書呆子,讀書讀傻了。
「請你尊重我的人格。」張志滿臉通紅。
「給我滾出去。」吳東方憤怒抬手。
張志站着沒動,吳東方見狀又吼了一聲,沒想到張志搶過他放在桌上的背包轉身就跑,那根銅柱就在包里。
吳東方反應過來,縱身一躍,趕在張志出門之前將他撲倒,抓住包帶奮力搶奪,張志雙手抱着背包並不鬆手,「副中隊長,我這是在阻止你犯錯誤。」
「部隊的紀律我比你熟悉,快鬆手。」吳東方再拽。
張志不松,這傢伙雖然沒參加過實戰,平時倒是沒少健身,而吳東方此時很是疲憊,竟然無法自其手中搶回背包。
情急之下吳東方動了手,給了張志兩拳,但張志雙手抱着背包就是不松,頗有點兒革命先烈炸碉堡堵槍眼的壯烈味道。
二人的爭吵驚動了其他隊員,眾人趕到之後發現二人正滾在一處,急忙上前拉架,張志先前挨了打,也感覺窩火,高聲喊道,「根據戰時指揮條令,當戰鬥指揮員因身體或精神原因不適於繼續指揮戰鬥時,由下一級指揮員接替其指揮權」
「**的,你這號兒的怎麼能分到特種部隊來。」吳東方連踢帶踹,自張志手裏奪回了背包。他破口大罵是有原因的,事情已經被張志鬧大了,捂不住了。
張志的鼻子被吳東方踹破了,急了,翻身爬起,拔出了配槍。
吳東方也自拉着自己的戰友腰間抽出了手槍,二人相隔三米緊張對峙。
張志沒經歷過這種場面,緊張的渾身戰慄,手抖的厲害。
就在吳東方擔心他會走火的時候,這傢伙真走火了,一聲槍響,直接打中了吳東方的左肩。
槍響之後,有戰士趁張志傻眼之際搶走了他手中的手槍,也有戰士想搶吳東方的手槍,吳東方側身避開,對天鳴槍,「給我退後!」
「老大,你受傷了。」有戰士關切的說道。
吳東方沒有答話,用槍指着張志高聲吼道,「你這個傻逼,老子真想一槍崩了你。」
「老大,別衝動啊。」眾人齊聲驚呼。
此時地方武警已經聞聲趕來,士兵唯恐事情鬧大,急忙出去將一干武警擋在了外圍,很多人都認為武警比軍人厲害,其實這是誤解,武警屬於地方治安力量,跟警察的性質差不多,而軍人屬於國防武裝力量,正規部隊的軍人其戰鬥力比地方警察要強大的多。
「誰服從我的命令?」吳東方高聲問道,張志用的配槍是九二手,這種手槍的威力也很大,近距離射擊對他造成了嚴重的傷害,電視上挨了好幾槍還能活蹦亂跳都是騙人的,別說步槍了,就是手槍挨一下子基本就失去行動能力了。
「我。我。我。」門外傳來了幾聲回應,隨後又有幾聲,這個戰鬥小隊是他帶出來的,士兵的忠誠度很高。
「給我找個電鋸過來,快!」吳東方喊道,他現在大量失血,又得不到及時包紮,用不了多久就會因失血過多而暈厥。
「副中隊長,你現在收手還來得及。」張志見血發懵,牙齒打顫。
「給我滾出去。」吳東方坐了下來,以拿着手槍的右手摁壓着左肩的傷口。
在等待戰士尋找電鋸的同時,吳東方快速思考該如何處理此事,但是一瞥之下發現醫務室里有監控探頭,直接泄氣了,他本來還想將自己的傷勢說成戰鬥所致,以此令張志免遭追責,但有探頭就不成了,探頭會記錄下所有的細節。
五分鐘後,電鋸找來了,吳東方將銅柱遞給了其中一名他信任的戰士,「自邊緣切開。」
戰士根據他的命令將銅柱切開,果不其然,內部還有一根較小的銅柱,而這根較小的銅柱上面刻滿了字跡。
「老大。」戰士將那根銅柱遞向吳東方。
「把字跡全部磨掉。」吳東方緩緩搖頭,他失血過多,此時已經處於昏迷的邊緣,哪怕看清字跡也無法全部記下來,而他一旦暈過去,銅柱就會落入他人之手。
那戰士雖然疑惑,卻仍然執行了他的命令,將銅柱貼近電鋸,以鋸片磨削着銅柱上的字跡。
吳東方一直強打精神,直至銅柱上的字跡被盡數磨去,這才鬆了口氣,一鬆氣,立刻暈死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已經躺在了在醫院的病床上。
病房很大,但只有一張病床,周圍沒有人。
失血過多的人醒來都會感覺口渴,吳東方口渴的厲害,抬手想去拿床頭柜上的水杯,但他此時非常虛弱,移動手臂很是困難。
就在此時,一個小護士推門進來,見他醒了,急忙退了出去,歪身沖門外說道,「他醒了。」
護士說完,一名軍官搶先沖了進來,快步跑到病床前,沖吳東方低聲說道,「機場醫務室的監控探頭事發當日正在維修,你設法跟他們解釋那塊金屬的年代和你的頭髮。」
「少校同志,請你出去一下。」隨後又進來兩個人,穿的是便裝。
「閉眼。」少校低聲說道。
吳東方聞聲立刻閉眼歪頭,假裝再度暈厥,先前說話的軍官不是旁人,正是他所屬中隊的中隊長。
「病人很虛弱,你們先出去。」小護士將三人一併攆了出去。
吳東方此時口渴的很,但裝暈自然不能再要水喝,根據隊長先前的提醒不難看出,他的離奇遭遇以及那根銅柱已經引起了上級有關部門的注意,對方已經開始着手調查。
正如隊長所說,他得設法向負責調查此事的人解釋他的頭髮為什麼會忽然變長,還有就是他為什麼會找到並破壞一件幾千年前的銅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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