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坐下了呢?」費軒皺眉看向吳東方,城外的那些士兵異常兇殘,百姓稍有不從或是掘土稍慢,就被會他們用彎刀長矛刺死。
吳東方聞言站了起來,延出靈氣控馭土石,自山頂凝出四張躺椅,自躺其一。
費軒本以為吳東方站起來是要動手,沒想到他搞了這麼一出兒,不滿的問道,「來援是你的主意,既然來了,為何袖手旁觀?」
「咱們趕了一夜的路,先歇會兒,恢復恢復靈氣,等他們把坑挖好再說。」吳東方自乾坤袋裏拿出食物分給三人。
三人擺手謝絕,動身之前他們都根據自己的飲食喜好備下了乾糧,吳東方的食物不是很對他們胃口,此外誰也不知道這次出來要打多久,也不排除四人後期會分開作戰的可能,把吳東方的乾糧吃掉了,以後他自己就沒得吃了。
吳東方吃的是米餅,跟現代的糍粑有點像。尋霜吃的是粟餅,是烤制的,跟囊和火燒類似。二人吃東西的時候,辛童坐在躺椅邊緣擦汗喝水。費軒沒心思吃東西,站在山頂舉目遠眺,不時皺眉,「那些黑皮兵士好生凶蠻。」
「哈哈,黑皮,這個比喻恰當,不過他們還不算黑的,還有比他們更黑的,這次你也能看到。」吳東方笑道。
費軒回過頭來,不滿的看向吳東方,「那些白皮之人正在慘遭殺戮,你怎得還能笑出聲來?」
吳東方吃着東西,沒有抬頭,也沒有接話。
片刻過後,費軒轉身回返,自吳東方旁邊的躺椅上躺了下來,閉上眼睛,眼不見心不煩。
木族人生性仁善,費軒始終放心不下那些被俘的百姓,躺下沒多久就站了起來,回到崖邊觀察城外的情況。
吳東方吃過乾糧,閉上了眼睛,凝神感知城內的異類氣息,城裏的異類數量不少,但道行高深的只有兩個,這兩道異類氣息一直不曾移動過,可能正在睡覺。
小半個時辰之後,費軒急切開口,「他們正在驅趕百姓跳進土坑。」
「哦。」吳東方隨口應聲。
「還不動手?」費軒抬高了聲調。
「不。」吳東方沉聲說道。
「為何?」費軒又急又怒。
「因為他們不值得我們出手。」吳東方睜開了眼睛,費軒雖然一直急切的想要救人,但沒有得到他的允許,費軒始終沒有輕舉妄動,這一點令他非常欣慰,一個團隊,最怕的就是有隊員自作主張,擅自行動。
費軒聞言甚是疑惑,「為何?」
吳東方站了起來,走到崖邊伸手指着那些正在跳坑的百姓,「城外的百姓一共有多少人?」
「當有萬數,為何有此一問?」費軒先答後問。
「驅趕他們的士兵有多少人?」吳東方再問。
「當有四五百人。」費軒答道。
尋霜自後面走了過來,「十隊,每隊五十,共計五百,配弓者不過五十人。」
吳東方點了點頭,由於性格的不同,觀察問題的角度和側重點也不相同,費軒悲天憫人的時候,尋霜在觀察敵情。
「如果百姓反抗,會有什麼結果?」吳東方問道。
「他們手無寸鐵,對方有利刃在手,他們若是反抗,勢必死傷慘重。」費軒說道。
「反抗肯定會有死傷,但大多數人能夠趁機逃脫,他們為何不反抗?為何不逃走?」吳東方問道。
吳東方說完,三人皆未接話,吳東方再度說道,「率先反抗者一定會死,但他們的死能夠換來族人的活,這個道理他們不會不懂,他們不反抗是因為他們自私,擔心自己挖井,別人吃水,這種自私懦弱之人,值得咱們出手救助?」
「他們只是普通百姓,怕死也在情理之中。」費軒說道。
吳東方冷笑搖頭,「我倒是白虎天師了,我他媽也怕死,但關鍵時刻男人得有男人的樣子,得有一腔熱血,哈巴狗咬狼,豁了命的上啊。」
「不無道理。」費軒點了點頭。
「遇到危險和困難,最先想到的是應該是如何自救,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把危險轉嫁給他人,誰也沒有幫助他人的義務……」
辛童以為吳東方說完了,出言問道,「吳大哥,哈巴狗是什麼?」
「一種小狗兒。」吳東方隨口回答,說完之後發現找不到先前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了,也就停了下來。
「現在怎麼辦?」費軒笑問,吳東方了解他,他也了解吳東方,最怕吳東方什麼都不說,只要吳東方發火了,接下來肯定會出手救人。
吳東方沉吟片刻沉聲說道,「首戰立威非常重要,殺了,一個也別放走。」
「人數不少,都殺了有難度啊。」費軒抓刀在手。
「那是什麼。」尋霜皺眉遠眺。
三人聞聲轉頭,循着尋霜視線看向西北方向,只見西北天際出現了一處不大的金色光點,正在向此處快速移動,目測估算,其移動速度不會慢於金族的風雲雷動。
「映日發光,當是某種金屬器物。」費軒說道。
「不是,」吳東方擺手說道,「根據大小來看,應該是個人,只不過穿着金色的盔甲。」
二人說話的工夫,遠處那個金黃色的事物快速飛近,吳東方先前沒有看錯,來的確實是個人,只不過身上穿着奇怪的盔甲,之所以說它奇怪,是因為這種盔甲與東方的盔甲差別很大,東方的盔甲多為銅製,黃中泛青,而來人所穿盔甲為耀眼的金黃色。
此外,來人所穿盔甲也不似東方盔甲那麼笨重,並非連接成型,而是由多片金屬護甲拼接組成,緊貼肘膝腰胸等各個部位,設計合理,很是輕便。
還有就是頭盔的不同,夏朝士兵的頭盔是半圓形,戴着頭盔就像腦袋上扣了個尿罐子,難看的要死,但此人所戴頭盔稜角分明,上豎戟,中附翼,下有護,很是威武。
先前費軒之所以誤認為來的是金屬器物,乃是因為受到了對方所穿盔甲的誤導,對方所穿盔甲護住了身體九成以上的部位,連頭臉部位都有精巧的護甲覆蓋。
數十秒後,來人到得城池上方,直立懸停空中,下方的百姓見到來人,立刻跪倒在地,仰天呼喊,喊的什麼不知道,因為他們說的是外國話。
百姓呼喊過後,來人面部的三片護甲分別縮進了兩頰和額頭,也可能這三片護甲本來就是自兩頰和額頭探出的,此時只不過是收了回去,這三片收回去的護甲顏色也不相同,收進兩頰的護甲與其他護甲的顏色相同,為金黃色。而收於額頭的那片護甲呈深藍色,樣式與現代的護目鏡有些相似。
「此人所着盔甲甲片之間並無鎖扣牽連。」費軒說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正如費軒所說,來人身上的盔甲每一片護甲都是獨立的,這種樣式的盔甲自然不能穿戴,只能使用某種特殊能力將它們吸在身上。在此人到來之後,他最先觀察的就是對方的膝蓋和手肘,他先前曾在西行途中的無人區域撿到過一片護甲,那片護甲也沒有掛鈎和連線,觀其形狀應該是男人的護肘或者女人的護膝,不過此人所穿護甲的護膝和護肘與他當日撿到的並不相同。
那身穿金色護甲的是個年輕男子,年紀不大,在二十七八歲之間,身高應該在一米八五左右,高大強壯。此人的五官與東方人差別很大,藍眼睛,高鼻樑,一縷黃色的頭髮自額頭護甲垂下,可能先前經過了長途跋涉,此時發梢正在滴汗。
此時那年輕男子正在高聲說着什麼,神情很是不悅,語氣充滿憤怒,語速很快,但很有節奏。
「吳大哥,他在說什麼?」辛童轉頭看向吳東方。
「不曉得,可能在批評自己的族人。」吳東方說道,他雖然聽不懂對方的語言,卻能根據對方的語氣和所看的方位判斷出對方此時並不是在辱罵敵人,而是在訓斥自己的族人。
「此人不久之前曾經參加過一場慘烈的戰事。」尋霜冷聲說道,說完不等三人發問,主動解釋道,「盔甲的左肩,後腰,右腿外側分別有不同程度的損壞,根據損壞痕跡來看,左肩是銳器戳刺所致,後腰是拳傷,右腿是抓傷,抓痕尚新,應該發生在不久之前。」
三人聞言,將視線移到尋霜所說的位置,果然發現此人所穿的盔甲上有三處損壞,左肩和右腿損壞較輕,後腰損壞嚴重,後腰的環形護甲上有着一個清晰的拳印,受創部位的護甲內陷超過半寸,在這種沉重力道的攻擊之下,這個年輕男子一定會受傷,至於傷勢究竟如何,只有他自己清楚。
在那年輕男子高聲說話之時,有幾個黑皮自下方沖他射出了冷箭,利箭到得其身外三尺之處猶如撞上了無形牆壁,毫無徵兆的受阻墜落。
「他的盔甲有古怪。」費軒說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先前在擋下利箭的同時,那年輕男子所穿盔甲有金光閃現,金光閃現之時年輕男子體外出現了一股奇怪的氣息,這股氣息與靈氣不太相同,但也是無形有質之物。
此時下方的百姓已經爬了起來,呼喊着沖向了那些黑皮士兵,呼喊聲中既有憤怒也有羞愧,不問可知這年輕男子先前所說的話應該與吳東方對他們的評價差不多,也在責怪他們不夠勇敢。
那身穿金色盔甲的年輕男子並沒有下地參戰,而是歪頭看向他們所在的山峰,眉宇之間有疑雲閃過。
吳東方知道對方在懷疑他們的身份,便沖其點了點頭,年輕男子見狀疑惑神情更重,很明顯仍不知道他們是誰。
就在此時,城內那兩道異類氣息開始移動,年輕男子有感,收回視線看向北方城池。
「吳大哥,此人胸前的圖案是不是西方的老虎?」辛童問道,在那年輕男子所穿盔甲的胸部有一塊圓形護甲,上面凸鑄着一隻四足抓地,仰頭咆哮的野獸。
吳東方搖了搖頭,「那不是老虎,是獅子……」手機用戶請訪問http://m.piaotia.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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