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一年十月,清軍右翼連克三城十一墩,邊軍大潰,崇禎帝下詔京師戒嚴,各地風聲鶴唳,戰雲密佈。
登萊副總兵官王爭遵詔,一方面秘密行文司禮監,另一方面放言,稱願率登州營各部深入遼東,趁韃虜後防空虛,深入虜庭,以解京師危急。
十月六日,大內司禮監衙門。
四道朱紅色的柱台映襯下,整個內房都顯得略微昏暗,幾名小太監恭敬的侍立在長廊,不久,這份寧靜便被一陣急匆匆的腳步打破。
「噠噠噠...」
「公公,公公...」
也許是來的太急,這小太監一路磕磕絆絆,臨頭還摔倒在門檻上,聽得「噗通」一聲,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傳出來。
「什麼事情,竟然如此慌張,難道天塌下來了不成?」
小太監趕緊起身,顧不得多喘息幾口就是雙手呈上一份封紅行文,小心翼翼的說道:
「公公,這是登萊副總兵王爭的行文,說是務必要親自交到公公手上。」
「哦?」王承恩這才抬起頭,滿是皺紋的老臉看了一眼行文,微微伸出手,那小太監立刻是忍着膝蓋的疼痛,笑呵呵的將行文遞上。
「那王爭有沒有給你們孝敬?」
王承恩這話似是隨意問的,不過這小太監仍是渾身一震,沒有絲毫隱瞞的打算,連連告罪道:
「公公,來送行文的人是給了小的二百兩銀子,小的,小的這就給他送回去....」
「得了。」王承恩擺擺手,隨意的道:「收到手裏的銀子送回去幹什麼,做閹人不就是圖這點賺頭,怎麼說都是給司禮監的銀子,收了就收了,下去吧。」
小太監連連感恩,頭也不敢抬的告退下去。
打開行文,王承恩看過後神色有些誇張,立刻將其燒毀,用力的拍了拍桌案,大聲道:
「來呀——,叫李公公到衙門來,立刻馬上讓他來!!」
「小的這就去通知李公公。」
沒多久,李成華便是來到衙門外,得了王晨恩的允許後,這才小心的抬腳進門,嘿嘿笑着道:
「小的見過王公公。」
李成華是御馬監的監督太監,一直就是王承恩的心腹,如同王承恩做司禮監掌印太監一樣,他提升御馬監稟筆太監也只是時間問題。
進門後聽說了這件事後先是震驚,震驚過後又哎呦一聲,陰陽怪氣的道:
「公公,天底下居然有這麼傻的人,現如今咱們的官兵連自家城池都保不住了,誰不知道去遼東那就是找死,王爭他圖什麼?」
王承恩點點頭,沉吟道:「咱家也想不清楚王爭這個時候來這一出是要做什麼。」
李成華細細回想起來,又是說道:
「公公,您想啊,這王爭前段時間全殲了空空島的八百清軍,當時番役審查清楚後發現居然有兩百來顆韃子的腦袋,這可了不得!皇上都誇讚幾句,這回怕不是驕橫起來,腦子發熱,以為韃子好對付了。」
擺擺手,王承恩忽然嘆了口氣,說道:
「你速去見曹公公,依咱家看,就讓那王爭去韃子後面攪和攪和也好,怎麼說也能緩解燃煤之急啊。」
王承恩的意思很清楚,對王爭能打贏並不看好,畢竟遼東的情況誰都不了解,在自己的地盤都打不贏,更別說去人家地盤。
但話說回來,這卻不失為一種讓韃子退兵的良機,可以讓他去試一試,告訴崇禎皇帝也能讓他高興高興。
李成華聽到後卻有些遲疑起來,說道:
「不過——,公公,這麼大的事咱怕是做不了主,沒有地方大員上疏提議,光是咱司禮監的意思,就算皇上准了,內閣那幫老傢伙也不會輕易點頭。」
王承恩聽到這話冷哼一聲,顯然也是覺得有些難辦。
「那些內閣的老東西,還不如王爭這個武夫,起碼人家有膽子帶兵為皇上分擔,他們呢,除了在後面不停的嘚嘚嘚還會什麼?」
李成華笑了笑,也是滿臉的不置可否,話剛說完,一個小太監恭恭敬敬的進來,躬身說道:
「見過兩位公公,這是兵部移交的奏疏。」
「快呈上來!」王承恩趕緊接過來細細翻看。
這兩份奏疏自然就是時任登萊巡撫的徐人龍與登萊總兵韓大虎所上,都是向崇禎皇帝進言,說是韃虜大軍深入北直隸,若想北返車馬勞頓,定然有些時日。
若此時派一支兵馬渡海去金州,即便是不能有什麼勝跡傳回,效果想必也要比其餘勤王兵馬更好,可以使韃虜首尾不得兼顧,不得不提前回返。
兩份奏疏的最後,一致舉薦登萊副總兵王爭擔當此任。
王承恩看了一眼李成華,笑眯眯的道:
「李公公,您看,這奏疏不就來了嗎。」
......
當天夜裏,北京城除了巡城兵馬司士卒提着燈籠敲鑼,其餘都是光亮斷絕、萬籟俱寂,但皇宮大內卻是燈火通明。
兩個小太監在內廷外提着燈籠,一邊搓着手,一邊竊竊私語。
「皇上都忙一整天了,看着心疼啊。」
「唉,皇上一直就想要重振朝綱~,奏摺是日日批,天天閱,用膳都經常忘記,但這世道就是不見好。」
「是啊,有什麼辦法。」
正說着,從遠處來了一陣腳步聲,卻是司禮監秉筆太監王承恩來了,遠遠的沉着臉說道:
「兩個狗東西,在門外頭竊竊私語些什麼,還不好好看着門兒。」
「見過王公公。」兩個小太監知道王承恩素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並沒什麼緊張之情,只是彎身道:「小的們見過王公公。」
王承恩點點頭,不再提方才的事,問道:
「皇上還在批閱奏摺?」
其中一個小太監有些不忍心的點點頭,看着王承恩手裏的奏摺,說道:「公公,這,難道又是有什麼壞消息到了...?」
「不該問的別問,把好了門兒,不相干的別放進來!」
「王公公放心,論起把門的功夫,小的們可是自來就會。」
王承恩點點頭,瞪了方才問話那太監一眼,便是匆匆推門而入。
進了門,王承恩立刻就是跪在地上,山呼叩拜道:
「奴才王承恩,見過皇上萬歲萬萬歲。」
從桌案上厚厚的奏摺中抬起一個半花白的腦袋,看了一眼便是又將目光放在奏摺上,哦了一聲,道:
「是承恩來了,有何事啊?」
崇禎皇帝今年也才二十七,正該是人生中最精彩的時候,但他卻半頭花白,眼角有魚尾紋,彷如一垂暮老者,方才一句話雖然很短,卻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倦與無力。
王承恩不敢去看,並不是因為他懼怕崇禎,而是他怕已抬頭,崇禎皇帝會看見自己眼中噙滿的淚水。
「皇上,好消息,這次老奴是帶好消息來了。」
崇禎聽見後頓時來了精神,立即起身,扶起王承恩正要問什麼,卻忽然問道:
「你這是怎麼了,為何哭哭啼啼的,難道這不是好消息?」
王承恩連忙擦乾眼淚,強笑着說道:
「皇上,老奴是太高興了,為大明有這樣的忠義之士高興。」
「此話怎講?」崇禎卻皺起眉頭,本來他以為是清軍退去的消息,聽這意思卻不是,坐回椅子上嘆息又道:
「是哪位忠義之士?」
「王爭!」
王承恩一隻不敢直起身,低聲的說道:
「皇上,登萊副總兵王爭上表,願意率領登州營從蓬萊渡海,直奔金州,襲擾韃虜後方,眼下登州營的銳士已經整備完畢,就等着皇上下旨了!」
「皇上,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王爭與盧督臣勤王大軍左右互援,韃虜首尾不得兼顧,京師之危可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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