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朗機炮,就算一般的營兵都沒有配備,韃子是更不可能有的,此刻卻出現在了遠處,那麼答案似乎顯而易見。
不過這個答案,無論祖大壽還是身邊的祖克勇等人都有些感到不可置信,因為畢竟才剛剛聽說洪承疇率領十三萬兵馬出關被打的大敗,這個時候怎麼會有其他官軍來援救錦州城。
很快,遠遠的清軍大營方向猛然爆發出一陣激烈的廝殺聲,無數火把交萃在夜空中,加之遠遠傳來的慘嚎,不少人原本蒼白的臉色現在都變得又驚又喜。
這情形再顯而易見不過,因為清軍已經佔據絕對的優勢,不可能多此一舉的演這麼一出,祖大壽也有些意外,但仍然感覺不太真實。
謹慎的細細觀察了一會,祖克勇忽然指着清軍大營的方向,叫道:
「將軍,韃子大帳着火了!」
「娘的,真着火了!」
「是不是有援軍到了?」
霎時間,那些方才還是有氣無力的遼東軍士卒紛紛在戰友的拉扯下起身,遠遠眺望過去,看到了他們最希望見到的一幕,清軍大帳那邊已然是烈火熊熊。
那邊負責看守的並不是圍攻錦州城的全部清軍,只有兩個部族的蒙古隨行軍,大約八千人,還有智順王尚可喜正藍旗漢軍四千餘人駐守。
除此之外,這個大營只有兩千鑲紅旗八旗兵可以稱得上主力,由一個都統率領,但周圍有不少小蒙古部落的駐地和朝鮮兵營盤,雖然人數都不多,但錯綜複雜的匯聚在一起就不可小覷了。
平日進攻錦州城的事情基本都交給錦州城外的蒙古部族、朝鮮兵與八旗漢軍負責,滿洲八旗基本是該吃吃該喝喝,看着那些炮灰上去送死就是了,所以駐紮在這邊的滿洲八旗已經很久沒有上陣。
「克勇,你帶人出去看看。」祖大壽按耐住激動的內心,強自說道。
聞言,祖克勇抱了抱拳,點齊兩千餘名遼東兵出城,偃旗息火,靜悄悄的往清軍大營那邊摸去。
......
「後面都點着了嗎?」
「回大帥,都點上了,就算還沒燒起來的也快了,錦州城那邊現在也該注意到了!」
見到黃陽跑回來,騎在馬上的王爭頭都沒回,只是側身一問,聽到他的回答後點點頭說道:
「發信號吧!」
王爭說完,立即就有一排標兵拿着火把上前,忽暗忽明的揮舞幾下,緊跟着大約二十幾個鳥銃手沖天齊齊開出一槍。
「砰——」
相對山坡上的火把,火銃的響聲可以傳到更遠,這便是山東軍全線進攻的信號,幾乎是下一刻,到處都響起喊殺聲,無數山東兵從暗地忽然出現,朝清軍大營發起迅猛的攻勢。
山東軍自從全殲了阿濟格率領的騎兵後,經過簡單的打掃戰場,立刻便馬不停蹄的趕往錦州,等多爾袞的探馬找到戰場時,錦州這邊正巧剛剛開打。
即便清軍效率很高,但以這個時代的信息傳播速度來看,從商議好再到出兵這整個過程下來,少說也要三五天的時間。
這時間雖然不長,但卻也足夠王爭從容的將錦州包圍打破。
其實王爭要做的並不是將錦州外圍清軍全部擊潰或者殲滅,只需要挑選一個薄弱環節,等到清軍一輪進攻結束精疲力盡開始修整的時候,再搞他一個突然襲擊。
不過世事難預料,誰也沒想到,清軍這次一打就打了三天三夜,王爭不想在這裏耽擱太久,正考慮要不要提前進攻的時候,清軍卻意外的停止進攻回營修整。
所謂戰事無常正是如此,不過若是能抓住稍縱即逝的戰機,也許就能對戰局起到意料之外的效果,所以王爭立刻決定就在這天夜襲。
山東軍自從進入遼東後到現在只暴露了一個騎兵營,這與王爭下的軍令不無關聯。
山東軍一出關,王爭這邊立刻就傳下一道死命令——只殺不俘。
無論遭遇的是蒙古人、漢軍還是滿洲八旗,為了不拖累行軍速度,山東軍根本不會留下一個活口,甚至連刀槍衣甲這些軍需物資都不拿走,每打完一場戰鬥,往往都要用最快的速度轉進到另外一個地方。
王爭心知肚明,現在山東軍底子太薄,不能和對方硬拼,柿子還是要撿軟的捏。
清軍十幾萬,其中僅僅滿洲八旗勁旅就有五六萬,想吃掉只有一萬多戰員的山東軍甚至都不需要韃子親自動手,摸清動向後,下個命令讓各部的清軍都統、貝勒四面合圍就行了。
近兩萬大軍的行蹤自然不能一直都隱藏住,既然早晚都要暴露,那為何不轟轟烈烈的幹上一場呢,所以王爭臨時更改了軍議司的部署,用幾天的時間策劃了這次解圍錦州的戰役。
軍議司的戰略部署只是在當時所知道的信息上分析,或許那參謀部在外人眼中頗有些明廷「小內閣」的意思,不過在王爭這裏,依然只是個可用可不用的參謀角色。
說來也很是意外,全殲了那部分正紅旗韃子騎兵後王爭多方打聽,最後才得知死在自己手上的,居然是那位威名赫赫的英親王阿濟格。
這個消息一下子就在山東軍內炸開了鍋,聽到的兵將幾乎都是不敢相信,甚至有不少樸實的兵士還掐掐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人人都有些仿如夢中的感覺。
阿濟格,這等人物在其他明軍的眼中可謂是如同戰神一般的人物,莫說將其斬殺,就連擊敗都幾乎沒有過,居然就這樣被自己擊敗斬殺。
聯想後世聽見的那些阿濟格事跡,王爭也不由得唏噓起來,這還真是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不過這個時候王爭又是想到,既然阿濟格能被自己殺死,那麼多爾袞呢,應該也不是傳聞的那麼厲害吧。
山東軍帶着連戰連勝的餘威,看見信號之後便是喊殺着從四面衝進清軍大營,伴隨着一陣短暫的廝殺,大門和哨台很快易主。
幾個蒙古兵匆匆忙忙的在帳內跑出來,喊着蒙古話的時候手裏還拿着彎刀,身上土黃色的草原盔甲有些歪斜。
這個時候,一排約莫五六個山東軍戰兵並排衝來,見到這一幕,幾個蒙古人啞然失笑,漢狗居然也敢偷襲他們的大營?
真是活膩了!
短距離衝刺後,蒙古人中立刻倒下幾個,這些明軍手裏拿着的武器竟然如此鋒利,幾乎是輕易之間就洞穿了他們身上的草原盔甲。
一個小頭領模樣的蒙古人顧不得吃驚,幾乎是立刻就失去鏖戰的心思,眼珠一晃,彎身抓起一把沙土就朝眼前的山東軍兵士撒過去。
這個山東軍斧槍手下意識的抬起斧槍招架,但斧槍的槍桿怎麼能擋住沙土,這戰兵眼睛一下子被混進去不少,儘管還在硬挺着不放下斧槍,但眼睛是怎麼都睜不開了。
這蒙古小頭領嘿嘿一笑,扔下彎刀就朝馬匹的方向跑過去,跑了沒幾步,卻感覺身後傳來一陣勁風。
回頭一看,立刻嚇得魂都沒了,原來是另外一個斧槍手迎頭趕上,遠遠甩出了斧槍。
這斧槍豎直砸下,正好擊中蒙古小頭領的後腦處,頃刻間,這蒙古人連腦袋都凹下去一塊,紅色白的頓時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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