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武陵春風住塵香花已盡李清照
楊慎言苦笑着搖搖頭,這兩個人,真是不擇手段,自己昨天肯定是着了李易非的道,這傢伙不知道給自己吃了多少安眠藥,到現在頭還暈暈的。
「阿墮,是柳眉和李易兩個人搞的鬼,我身體很好,沒什麼問題,你別擔心。」楊慎言知道燕少菲最怕什麼,趕緊澄清道,不願意她有一點點陰影。
「什麼別擔心?」楊慎言話音剛落,胡岳明推門進來:「你們兩個都是好樣的,好好的身體,這樣糟蹋下去,都不要命了是不是?」
「阿墮怎麼了?」「慎言怎麼了?」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問道,被胡岳明一瞪,又同時低下頭不吭聲。
胡岳明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兩個人對面:「少菲缺少睡眠,又有些營養不良,如果不好好調理,面色蒼白,頭髮枯黃,未老先衰,哼,這年頭,可真是少見的病。」說完,又轉頭看向楊慎言:「你,疲勞過度,嚴重睡眠不足,再不好好休息,閻王爺會早早讓你去報道。」胡岳明說着,仍然不解氣:「哼,別擔心?你們倆一起到陰曹地府好好去過日子,是不用再擔心!」
「胡醫生,慎言他除了這些,確定,沒有其他問題吧?」燕少菲知道胡岳明的脾氣,趕忙確認道,她不想有一絲不確定因素存在。
「什麼叫除了這些,年紀輕輕的,這些已經很厲害了好不好?」胡岳明生氣的看着她:「看看你們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子?我在醫院天天都遇見癌症病人,人家都活得比你們好,真是讓富貴日子給鬧的,信不信,給你們一個月不吃飯,看你們還怎麼折騰?」
胡岳明見燕少菲的點滴打得差不多,站起身順手幫她拿掉:「兩個人回去好好休息,好好吃飯,要是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這副死樣子,我直接給你們送太平間,愛咋鬧咋鬧,反正你們是不想活了!」
兩個人被胡岳明說得一愣一愣的,也沒法回嘴,眼睜睜的看着他扔下已經辦理好的出院手續,揚長而去。
楊慎言換好衣服,和燕少菲一起來到停車場,接過她手裏的車鑰匙,慢慢開着車:「阿墮,餓不餓?」
「嗯,有點。」車子穿梭在雲海乾淨整齊的街道,看着路邊滿眼的繁華,燕少菲有點恍惚,這一年時間,她見得最多的,除了大海,還是大海,乍然看到這熱鬧的景象,似乎又重新回到人間一樣。
「想吃點什麼?」楊慎言低低的問道。
「想回家。」燕少菲靠在座椅上,忽然說道,雲海的君臨天下,那一段時間的熱鬧,忽然就湧入心底,泛起無盡的思念。
「好的,先回家。」
回到君臨天下,燕少菲站在家門口,遲遲不敢打開家門,近鄉情怯,越是靠近,越是懼怕,似乎隔着一道門,依稀還殘留着往日的歡鬧。言猶在耳,人卻渺然。楊慎言靜靜的站在她身後,陪着她,不言不語。不知道過了多久,燕少菲終於鼓起勇氣,打開家門,滿目熟悉,恍如昨日。
在裏面打掃衛生的阿姨聽到動靜,走了出來,見到一身戎裝的燕少菲,吃了一驚,急忙上前問候:「少菲小姐,您回來了?」
「阿姨,我們還沒吃早飯,麻煩你先幫忙燒點飯吧。」楊慎言見燕少菲不吭聲,換好鞋子對阿姨說道,他把燕少菲的行李拿到房間,幫她放好,來到客廳,看她還愣愣的站在一邊發呆,拉着她到沙發上坐下,起身到餐廳幫她倒了杯水:「先喝點熱水,阿姨很快做好飯,簡單吃點粥,馬上阿姨去買菜做中飯,再好好吃一點。」
燕少菲吃完飯,直接倒在床上去睡覺,楊慎言不敢離開,索性躺在外面的沙發上,不知不覺也睡了過去,兩個人這一覺睡下去,天昏地暗。
醒來的時候,天已黃昏,燕少菲也沒有驚動沙發上的楊慎言,一個人坐在陽台的椅子上,看着君臨天下的暮色,想起易安的那首詞:「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多麼輕靈頑皮的少女易安,「見客入來,襪剗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曾經也是滿腔的少女情懷,曾經也是才子佳人,交頸鴛鴦,亦不過多年光景,卻落得孑然一身,漂泊他鄉。燕少菲喃喃的嘆道:「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震天響的門鈴聲驚醒了沙發上的楊慎言,他渾身麻木,沒法動彈。在沙發上窩的時間太長,他一時根本爬不起來。燕少菲從陽台上站起身,慢吞吞的去開門,楊慎言一着急,「咕咚」從沙發上跌到地板,也不知道撞到哪裏,疼得直哼唧。
「阿墮,真的是你!」徐渭一進門,一把抱起燕少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胖子,放我下來。」燕少菲被他嚇了一跳,趕忙叫道。
「哈哈,不放,我就不放!誰讓你這麼久不回來,害得我天天不安生!」徐渭緊緊的摟着她,半晌才終於鬆開胳膊,上下打量着她:「肯定沒好好吃飯,女人瘦成這樣,抱着都硌人。」
「你管我什麼樣!」燕少菲拍了他一巴掌:「把你家曉筠養得胖胖的,回去抱她就行。」
「說得也是。」徐渭看着還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楊慎言,蹲下身笑道:「大哥,地板舒服嗎?」
「滾!」楊慎言被他笑得惱羞成怒:「你小子不幫忙,淨看我笑話!」
「你這身板窩在沙發上,你都不怕沙發半夜裏塌下去?」徐渭見他渾身僵硬,索性坐在地板上看他的糗樣:「你到底在這兒窩了多久?要不要我幫你按摩一下?」
「等會吧,昨天被李易非給陷害了,安眠藥的藥效沒完全褪去。」楊慎言拉着徐渭的手,靠坐在沙發邊上:「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兒?」
「回來打眼就看到阿墮那車,能不懷疑嗎?」徐渭陪着他坐在地上,眉毛往燕少菲的方向一抬,問楊慎言:「昨天回來的?」
「嗯。」楊慎言見燕少菲換好衣服出來:「阿墮,幫我倒杯水吧,口渴的要命。」
「阿渭要不要?」燕少菲來到餐廳,幫楊慎言倒水,順便給徐渭倒了一杯遞過去:「你怎麼不在京城陪曉筠,總在雲海晃悠?」
「哼,明知故問!」徐渭灌了一口水:「回來也不和我說一聲,真是讓人傷心!」
幾個人正說着話,門鈴聲又響起來,燕少菲還沒來及起身,徐渭一躍而起,跑去開門。
「叔叔,你好!」迎面一聲奶聲奶氣的叫聲,讓徐渭呆愣半晌。李易非和柳眉帶着女兒,一家三口呼啦啦湧進來,把徐渭擠到一邊,瞬間成了壁花。
「玲瓏,快叫乾媽。」柳眉拉着女兒來到燕少菲面前:「雖然不稱職,但是我女兒的乾媽非你莫屬,你就是逃到天邊也逃不掉。」
燕少菲看着小女孩甜美的面孔,不禁想起小時候的柳眉,抱起她親了親,彎唇一笑:「玲瓏,是乾媽的不對,以後你的嫁妝,乾媽全包了。」
「乾媽,什麼是嫁妝?」李玲瓏倒是一點不認生,趴在燕少菲肩上,脆生生的問道。
「呃,」燕少菲看着她白嫩嫩的小臉,心裏頓時一陣發軟:「就是玲瓏長大了,有喜歡的人,要嫁給他一起生活,乾媽用來給你撐腰的東西。」
「哦,可是,乾媽,我長大了要嫁給爸爸。」玲瓏從燕少菲身上爬下來,跑到李易非懷裏:「爸爸,乾媽說給我東西,我可以要嗎?」
一伙人被孩子逗得哈哈大笑,楊慎言禁不住調侃柳眉:「你家閨女看來一準隨你,這才多大的年紀,就知道朝自己家撥拉東西。」
玲瓏因為爸爸媽媽都在,倒是一點都不怕生,小小的人,蹦蹦跳跳的,隨着孩子稚嫩的歌聲,一幫人跟着唱起熟悉的兒歌,似乎又回到童年。燕少菲的臉上,漸漸溢滿笑容,柳眉戳了戳李易非,然後又看了看楊慎言,得意的笑。楊慎言看着燕少菲久違的笑容,唇邊也不禁泛起微笑。
柳眉把女兒往燕少菲懷裏一塞:「你是我女兒的乾媽,她長這麼大,你一天都沒帶過。今兒給你個表現的機會,晚上我和易非要去過二人世界,玲瓏就交給你了,怎麼樣?」
燕少菲抱着孩子香香的身子,低下頭問道:「玲瓏,可以嗎?」
「媽媽說可以。」玲瓏的一句話,當場泄了柳眉的底,大家被孩子的童言童語逗得前仰後合,玲瓏卻一臉無語的樣子,似乎覺得大人們都很奇怪,為什麼看着她總是笑。
柳眉拉起李易非,索性直接跑掉:「我們走了,晚上玩盡興了再來接她。」
徐渭見燕少菲心情好了不少,也站起身告辭:「你帶孩子,我就不打擾了,明天再找丁原一起吃頓飯。」
楊慎言見狀問道:「阿墮,要不要我幫你一起照顧孩子?」
燕少菲從來沒有一個人帶過孩子,雖然答應了柳眉,其實心裏還是有些忐忑,畢竟自己和孩子也不少太熟悉,又沒什麼經驗,眼看着大過年的,真要給孩子磕着碰着,長輩們那裏也不好交代。她猶豫半晌,才點點頭:「好吧,有你幫忙也好。」
「我回去洗個澡換件衣服,你先帶着孩子,晚上阿姨不過來,我們到外面去吃飯吧,家裏也沒什麼菜。」楊慎言站起身交代道。
燕少菲和玲瓏玩着,順口答道:「好啊。」
「玲瓏,乾媽和你媽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你知道嗎?」燕少菲將玲瓏抱在懷裏,玩着她的小手,和她說話。
「嗯,」玲瓏賣力的點點頭:「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的?」燕少菲驚訝的看着她。
「媽媽每天,每天都說。」玲瓏看着燕少菲的臉,伸出肉嘟嘟的小手,摸着她:「還有,媽媽手機里,很多你的照片。」
「所以,玲瓏認得我?」
「嗯,媽媽說,你也是媽媽,跟媽媽一樣。」玲瓏用口水在她臉上到處亂親,弄得燕少菲痒痒的。
「是啊,乾媽也像你媽媽一樣喜歡你。」燕少菲心裏非常感動,柳眉的一片心意,讓她差點忍不住落淚。
「乾媽!」玲瓏脆生生的叫到,軟軟的胳膊摟住燕少菲的脖子。
「寶貝。」燕少菲將她小小的身子摟在懷裏,感動的一塌糊塗。
楊慎言再回來的時候,燕少菲拉着玲瓏去給他開門,玲瓏見是他,撲上前叫到:「慎言叔叔。」
「玲瓏。」楊慎言一把抱起她:「哇,玲瓏好像長高了不少,也重了不少啊!」
「嗯哼,叔叔,不能說美女重!」玲瓏用手刮刮楊慎言的臉,轉頭得意的說道:「我要長得比阿墮高!」
燕少菲聽得非常納悶:「玲瓏,為什麼要比乾媽高?」
「不是乾媽啦!」玲瓏扭着手:「媽媽說,玲瓏要比阿墮高!」
燕少菲望了一眼楊慎言,楊慎言抿着嘴笑,燕少菲明白過來,湊到玲瓏跟前笑道:「玲瓏,你媽媽到底是怎麼教你的?阿墮就是乾媽的名字,玲瓏放心,你以後肯定會比乾媽長得高很多,像慎言叔叔一樣高。」
「嘻嘻,不要叔叔,比阿墮高!」玲瓏似懂非懂,仍然在強調。
「好好,比阿墮高。」燕少菲看着孩子:「慎言,你說柳眉是不是到老都惦記着身高的問題啊?」
「可能吧,那是她的硬傷。」楊慎言抱着孩子:「走吧,一起去吃晚飯。」
楊慎言開着車,燕少菲和玲瓏坐在後座,一起看玲瓏的圖畫書,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楊慎言不時通過後視鏡看着燕少菲,跟孩子在一起的她,似乎活潑不少,至少被孩子吸引着,暫時告別了那些痛苦的事情,柳眉這一招棋,好像真的走對了。
玲瓏似乎也非常喜歡燕少菲,離開柳眉夫妻也不哭不鬧的,一直窩在燕少菲懷裏,燕少菲對待孩子非常有耐心,吃完飯,兩個人帶着孩子來到一家兒童精品專賣店,燕少菲想給孩子買件禮物。
「慎言,你說買什麼比較合適?」燕少菲抱得胳膊酸,把玲瓏交給楊慎言,看着琳琅滿目的東西,一時有點眼花繚亂。
「禮物重在表達心意,柳眉也不看重這個,光是你那份媒人謝禮,就夠他們還一輩子了。」楊慎言輕笑道。
「我是孩子的乾媽,這怎麼能一樣?」燕少菲瞪了他一眼,走到櫃枱前,問着導購員:「小姐,這麼大的孩子,比較適合戴什麼飾品?」
「孩子一般戴黃金飾品比較好一些,當然銀製品也是不錯的選擇。我們這裏的造型簡單大方,都比較適合孩子佩戴。」導購員熱情的介紹着,燕少菲跟在她後面仔細的看着,楊慎言在一邊很耐心的陪着玲瓏。
燕少菲看到一件金鑲玉的月牙形吊墜,一眼就喜歡上了:「慎言,你快來看看,這件怎麼樣?」
楊慎言過來看了看:「我也不太懂這些,你覺得不錯就行。」
燕少菲拿起來:「玲瓏喜不喜歡啊?」
「喜歡!」玲瓏被楊慎言抱着晃得有點困,眼睛眯着看向燕少菲,伸出雙手:「媽媽抱。」
燕少菲見她困得眼睛都睜不開,笑着接過來:「好的,我來抱。」她一邊說着一邊轉頭:「小姐,這件幫我包起來。」
「好的。」導購員幫她包好,燕少菲的手包被楊慎言拎在手裏,她正準備去拿,楊慎言卻上前接過單子去付款,燕少菲抱着孩子,也不好和他去爭。導購員在一旁看着燕少菲,笑眯眯的說道:「您女兒好漂亮,老公又帥又有耐心,真是讓人羨慕。」
燕少菲笑了笑沒吭聲,她低頭看着已經睡得四仰八叉的玲瓏,又抬頭看着向她走過來的楊慎言,嘆了口氣,她曾經最大的夢想,就是和愛人牽着孩子的手,漫步在街頭。
楊慎言見孩子已經睡着,把東西交給燕少菲,自己抱過孩子:「回家吧,她睡成這樣,別一會到外面感冒了。」
「是啊,外面那麼冷,也沒帶毯子什麼的給她擋擋風。」燕少菲見孩子一張小臉睡得紅撲撲的,也有些擔心。
「阿墮,你把我大衣脫下來。」
「脫大衣幹嘛?」
「外面到車子還有一段路,給玲瓏蓋在身上,別真弄感冒了。」
燕少菲一想也是,她幫着楊慎言把大衣脫下,蓋在孩子身上:「不過,外面那麼冷,你穿這麼少沒事吧?」
「你沒力氣,孩子抱太久胳膊會酸。」楊慎言側過身子:「車鑰匙在我左邊褲兜,你把車子開到這邊門口,我把孩子抱上車再換你。」楊慎言仔細叮囑着:「天有點黑,你慢慢來,別着急。」
「知道了,那麼囉嗦。」燕少菲見他考慮的如此周到,心裏一陣溫暖。
站在旁邊的導購員也不禁對燕少菲說道:「您愛人真是細心!」
回到家裏,楊慎言把玲瓏放在床上,幫孩子蓋好被子。和燕少菲坐在客廳。燕少菲鬆了一口氣又有些失落:「感覺很累又很充實,不知道少遠現在怎麼樣了,真有些想他。」
慎言邊也想起兩個人千山萬水的抱着孩子回來的事情,低聲問她:「想不想去看看少遠?」
「想是有點想,就是太折騰了。」燕少菲想到一個人漫漫長途飛行,就有點提不起精神。
「阿墮,當初是我們倆把孩子抱回來的,你要是想去看看他,我陪你一起去。」楊慎言其實也很擔心她一個人長途飛行,胡岳明的話言猶在耳,她不好好吃飯,不好好休息,沒人監督她的話,這樣下去,她身體真的會吃不消。
「你事情那麼多,已經很累了。」燕少菲也想起胡岳明的話,他的休息時間本來就少,陪她來回折騰一趟,又不知道要加多少班。
「沒事,等春節放假我們一起去。」楊慎言見她有所鬆動:「你回來這邊,我也能放心一些,就當趁機去度個假。」
「再說吧。」燕少菲有點恍然,熟悉的人,熟悉的事,想念的同時,總讓她帶着些害怕:「我交代阿姨明天過來燒飯,你早上不急的話,就到這邊來吃早飯吧。」
「嗯。」楊慎言低低應道。兩個人就那樣坐着,慢慢喝着茶,直到柳眉和李易非來抱走孩子。
燕少菲在這邊住了幾天,將近年關,她休息過來,跟着楊慎言去了一趟研發中心,張雲朗見到她非常意外,一向穩重的他,竟然當着眾人的面,給了燕少菲一個大熊抱。宋玥得知燕少菲回到雲海,竟然二話不說,乘了飛機就趕過來。她見到燕少菲,似乎有點委屈,叫了一聲:「燕總。」眼睛就開始發紅。
燕少菲拍拍她的肩膀:「阿玥,好好做事,好好做事。」
「我有好好做事,我一直在好好做事,是你拋棄了我們!」宋玥激動萬分,當着燕少菲的面就開始語無倫次。
「是啊,是我的錯,我答應你,以後一定和你一起好好做事!」燕少菲看着這個倔強的姑娘,心裏也非常溫暖。
宋玥卻似乎不太相信,竟然伸出小拇指:「我們拉鈎,誰也不准跑掉!」她孩子氣的行為,讓燕少菲覺得好笑的同時,差點湧出眼淚,她也伸出細瘦的小拇指:「好,拉鈎,誰也不准當逃兵。」
宋玥和她拉完手,竟然將頭磕到燕少菲胸口:「燕總,我好想你!」
燕少菲伸出雙臂,輕輕的把她圈在懷裏:「嗯,我也很想你!」
見到丁原,是在君臨天下花園的停車場,他靠在車上,點着一支煙,吞雲吐霧,見到燕少菲,他一動不動的看着她,看了很久,才輕輕嘆了一口氣:「他不喜歡我碰你,我只好用目光歡迎你。」
進到屋裏,燕少菲和丁原坐在客廳問他:「最近在忙什麼,總是不見你人影?」
「忙着結婚。」丁原淡淡的說道。
「你終於也有這一天。」燕少菲笑了笑:「到底是大喜事,怎麼覺得你沒什麼精神?」
「不知道,娶誰還不一樣?」丁原無所謂的笑道:「我這個人沒心沒肺,也沒談過戀愛,花花大少一個,那個女人嫁給我,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女人總是要人疼,才能像花一樣開得久一些。」燕少菲淡淡的說道:「即使不喜歡她,也多哄着她一些,甜言蜜語加珠寶首飾,不費你多少功夫,於她,卻幾乎是是萬能良藥。」
「你就看得這樣透?」丁原不在意的笑笑:「如果她要我的一顆心,怎麼辦?」
「沒有別人要,她肯要,你就給她吧,有什麼捨不得,死了還能帶着走?」燕少菲冷哼一句,似乎有些生氣。
丁原看了她很久,才輕輕嘆了一口氣:「也是,人家願意要就給唄,藏着掖着的,到了又能怎麼樣?」
燕少菲不說話,丁原也不說話,兩個人坐了很久,燕少菲才終於開口:「丁原,珍惜眼前的,才是正經日子。」
「嗯,知道了。」丁原站起身:「你也一樣,好好過日子,別總叫人擔心。」
燕少菲一直將丁原送到樓下,看着他開車離去,抬頭望着漆黑的夜空,心裏暗嘆一聲,他的心不是埋的太深,就是自己也不知道遺落到哪裏,這個遊戲人家的花花大少,也是個可憐人。直到被冷風吹得瑟瑟發抖,燕少菲才轉身回家。
楊慎言忙完手頭上的事情,回到小區,看到丁原開車離去,不禁一愣,丁原難得私下與燕少菲碰面,今天怎麼忽然一個人過來了?他停好車,拎着點心,急匆匆朝燕少菲家走去。
燕少菲剛到家就聽到門鈴聲:「慎言,這麼晚了,怎麼還過來啊?」
「給你帶了宵夜,吃點再睡吧。」楊慎言將手裏的袋子遞給她:「丁原剛來過?」
「嗯,坐了一會走了。」燕少菲將東西拎到餐廳,擺在桌上:「你也一起吃點?」
「不了,我晚上沒什麼胃口,你吃就行。」楊慎言搖搖頭:「這兩天事情忙得差不多,該到公司年會和聚餐時間了,你也一起過來吧,既然回來了,也不能一直閒着。」楊慎言說着就往外走:「如果想去看少遠,早點跟我說,丁原年後要結婚,咱們倆不能都缺席,不然,他會記恨一輩子。」
「嗯,好的。」燕少菲跟在他後面,眼見他打開門往外走,心裏忽然覺得發空,木然盯着即將關上的門。
「阿墮。」楊慎言在門即將關上的一剎那,又重新開門進來,燕少菲失魂落魄的一幕,剛好被他看在眼裏。
「嗯?」燕少菲沒想到他去而復返,一時間沒法調整表情,愣愣的看着他。
「傻瓜。」楊慎言將她輕輕擁在懷裏:「不想一個人吃飯就跟我說,不想一個人睡覺,我會在外面陪着你。」
「不用,慎言,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燕少菲從他懷裏抽離:「我總要慢慢學會一個人生活。」
楊慎言關上門,擁着她走到餐桌前:「先吃完夜宵再開始,好嗎?」
楊慎言幫她取出餐點:「這是我讓私家廚房的衛老闆幫你做的,三絲春卷,小米粥。你晚餐吃的少,需要補充一點營養,等你長胖十斤左右,我就不讓你吃宵夜了。」
燕少菲看到精緻的點心和黃澄澄的小米粥,忽然就有了胃口:「我這樣的身高,長胖了沒法看。」
「這些年就見你長個子。」楊慎言坐在她對面:「我倒是真想看看你胖些的模樣。」楊慎言見她低頭吃粥,伸出手摸摸她的頭髮:「把頭髮留起來,好嗎?」
「我留長髮好看嗎?」燕少菲抬起頭問道。
「好看,非常好看。」楊慎言想起她有一陣子留了長長的頭髮:「和黛霜阿姨很像,很漂亮。」
燕少菲放下筷子,問了一個她很早以前就非常想問的問題:「慎言,你和凱子為什麼非要盯着我剪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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