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亦學牡丹開。苔袁枚
「爸,」燕少菲被燕雲浩這樣一,倒有不好意思,紅着臉道:「凱子哪能和你比,當然是因為爸爸比較厲害嘛。」
「你這樣,心凱子吃醋。」燕雲浩看着女兒,想起自己為了謝黛霜和謝明輝吃醋的事情。
「這種事情,凱子才不會吃醋。」燕少菲看爸爸心情好,一時心情也有雀躍:「是吧,凱子?」
「這可難。」馮勝凱見父女倆難得高興,故意癟癟嘴:「爸爸實在太容易讓人嫉妒。」
「看吧,阿墮,我就男人總會為這種事情亂吃醋,當年你媽媽總是把你外公掛在嘴上,我也沒少吃飛醋。」燕雲浩着,一時又有怔住。
「爸爸,要不今天趁着凱子在,你幫我講講工作上的事情吧,反正我們倆接下來也沒別的安排。」燕少菲看爸爸神情有不對,趕緊轉換話題。
「也好,你們倆和我到書房吧。」燕雲浩站起身,馮勝凱和燕少菲跟着他來到書房。
「其實工作的事情,複雜也複雜,簡單也簡單。」燕雲浩讓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凱子一直自己在做事情,有些地方比較清楚。我們這些人做生意,具體的事情自然是交給下面的人做,需要我們做的,無非就是不能搬到枱面上的事情。我們燕家這些年,因為你爺爺的關係,一直做的是鋼鐵生意,雖然不是指定的軍需物資,但是大家知道我的身份和實力,只要不是國防重大工程,一般情況下都會優先選用我們公司。凱子做的是海上的生意,和我們做地上生意的差別不大。這樣起來,阿墮,你的身份相比我和凱子來,倒是有非常特別的地方。你在整合兩家生意上,有非常大的優勢。」燕雲浩看着女兒:「你既是燕家的人,又是馮家的人,着兩家的名分出去,不知道內情的人,自然都得給你幾分薄面。以前,這是我和凱子單方面沒法去觸碰的一個界限。大家因為各自家族的原因,輕易不能越界,也是這個圈子裏的潛規則。你看,凱子做生意,和慎言、柳眉互相也不交叉,唯有丁原,因為他們家在海關的原因,倒是涉獵行業比較多,但是他也不敢深入。阿墮,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嗯,大概聽懂了,我會向爺爺和馮爺爺明參與公司運營的事情,如果他們都不反對,我就可以出頭。」燕少菲想了想,道。
「好孩子。」燕雲浩不由露出讚許的神色,看來女兒身上也遺傳了燕家的精明和伶俐。
「阿墮缺乏具體操作事情的經驗,這方面少不得凱子幫忙。」燕雲浩看着馮勝凱:「其實生意的根本是一樣,只是換湯不換藥而已。」
「我明白,爸,有我幫阿墮看着,不會出什麼大事。」馮勝凱頭。
燕雲浩從保險櫃裏拿出一個移動硬盤,交給燕少菲:「這個保存好,關鍵的人和資料都在裏面,你姑姑那裏也有很多燕家的人脈,碰到啃不下來的硬骨頭時,可以向姑姑求助。記住,阿墮,你以後要應對的都是些大場面,大人物,氣度和心理素質非常關鍵,這個要多和凱子學學,千萬不要被一些事和人物弄花了眼。」
「嗯,知道了,爸爸。」燕少菲將硬盤收在包里,頭。
「慎言和柳眉那裏也要注意一些,你們兩個是夫妻,一定要互相信任,在家族生意中,這是最重要的一環,你們雖然和他們關係好,但是柳眉和慎言怎麼都是外人,若遇到家族大事,人家胳膊肘不會朝外拐,家裏人也容不得他們這樣做。」燕雲浩怕燕少菲不知輕重,強調到。
「爸,除了鋼鐵的事情之外,公司不是還有好多其他生意嗎?」燕少菲思索了一會,問道。
「問得好,」燕雲浩讚嘆一聲,笑道:「看來阿墮已經抓住事情的關鍵,其他生意不過是掩人耳目的花頭罷了,能賺到什麼錢。」
「雲海那家鋼廠和我們是什麼關係?」燕少菲得到爸爸的鼓勵,也不禁起了興頭。
「那裏有我們的暗股,軍方使用的技術、資料、人員、設備,都在我們手上,我給你的資料上有詳細的明,你可千萬心保管。」燕雲浩謹慎的交待着。
「以後有事情最好當面找我,不要通過電話和其他途徑,凱子也一樣,你知道這中間的輕重關係。」燕雲浩看着女兒和女婿道。
「我知道,爸,您放心,這方面我絕對不會犯錯。」馮勝凱站起身,恭敬的答道。
三個人埋着頭,就具體的事情又聊了大半天,直到章麗華在外面敲門,三個人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阿墮,和凱子吃完晚飯再走吧。」章麗華挽留到。
「章姨,我們還要趕回大宅,不能在這吃飯。」燕少菲和馮勝凱不敢久留,晚上馮家一家人聚餐,他們可不敢輕易缺席。
回到馮家大宅,燕少菲和大人打過招呼,藉口回房換衣服,把硬盤先鎖到自己屋子裏的保險箱。馮勝凱留在樓下陪老人家聊天。馮勝凱的叔叔一家,姑姑一家也都過來這邊,大家齊聚一堂,吃了個團圓飯。馮老爺子吃完飯,精神不大好,吩咐大家散了,單把阿墮叫到房間陪着聊天。馮勝凱的堂弟、表弟除了羨慕,也毫無辦法。他們家老爺子就喜歡燕少菲,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爺爺,我和凱子下午去看我爸爸,」燕少菲一邊幫馮老爺子捶着肩膀,一邊道:「我爸爸最近身體一直不太好,要把家裏的生意交給我做。爺爺,你知道,我成天就知道瞎玩,哪裏會做什麼生意啊!」
「唔,這樣啊。」馮老爺子眯着眼:「女娃長這麼大,是該當家了。」
「爺爺,你欺負我,有爺爺在,我才不要當家。」燕少菲笑道:「爺爺,你幫我撐腰,我爸爸也不敢欺負我。」
「嗯,爺爺幫你撐腰,看誰敢欺負我們阿墮。」馮老爺子眼裏精光一閃,笑道。
「爺爺,那凱子欺負我,你也替我撐腰?」燕少菲順口道。
「這是你們兩口的家務事,爺爺可不敢亂出主意。」馮老爺子瞪了燕少菲一眼:「女娃子的靠頭不在我這裏吧?」
「我就只靠爺爺一個。」燕少菲摟着馮老爺子的胳膊:「女生外向嘛。」
「好了,別哄我開心。過了年好好和凱子去做事。」馮老爺子拍拍燕少菲的手:「只要我這把老骨頭在,不會讓人欺負到咱們頭上的。」
「謝謝爺爺,爺爺最好了。」燕少菲服侍老人躺下,來到門外,朝站在門口的警衛頭,轉身回房。
燕少菲回到臥室的時候,馮勝凱已經躺在床上,手裏拿着一些資料在看:「爺爺怎麼?」
「答應了。不過爺爺的意思是讓你到我爺爺那裏去露個面,你現在也是雙重身份,既是孫子,也是孫女婿,馮爺爺答應幫我,那我爺爺自然也應該幫你。」燕少菲想了想,看來明天還要回一趟燕家大宅,她回到床上躺下,放棄取出資料的念頭。見馮勝凱不吭聲,她拿出包里隨身攜帶的筆記,翻開看着。
我帶着雲清、雲浩回到故鄉仙霞,爸媽非常開心,他們熱情的招待雲浩和雲清,爸爸晚飯還和雲浩一起喝了酒。我和雲清兩個人趁着暮色,在仙霞的石板路上散步,去時候常玩的地方,一一指給雲清看。
「黛霜,怪不得你每次提起家鄉,都是一副神往的模樣,這裏真的像陶淵明的世外桃源。」站在石板橋上,雲清興奮的朝我着:「黛霜,你看河中央那的烏篷船,你看那掛在烏篷船上閃爍着星星光亮的馬燈,你看那一身蠟染衣裙站在船頭唱着江南曲撐船回家的老奶奶,你看這綠柳拂岸斜陽餘暉灑在河面粼粼閃爍的美景,你聽那青鳥閒閒落在烏瓦之上啾啾低鳴的聲音,真是讓人心神俱醉啊,黛霜,我夢裏好像來過這個地方。」雲清喃喃的道。
「雲清,你成詩人了。我怎麼不知道你這麼有才情?」我挽着雲清的手臂,笑鬧她。
「黛霜,因為這個地方本身就是一首詩,一幅畫。」雲清不理我的頑鬧,怔怔然望着遠處:「在這裏生活的人,就是從詩畫中走出來的。難怪我看你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如詩如畫。」
雲清和我一直沿着古鎮街道,走到外面的大戲台:「雲清,這裏是逢年過節唱大戲的台子。」雲清仰頭看着偌大的戲台,天色很暗,戲台比較高,從下面看上去,黑魆魆的,我正準備拉着雲清走開,雲清忽然淚流滿面的道:「黛霜,落幕的戲台竟然是這樣子的。」
「雲清,你怎麼啦?」我不妨雲清會哭,嚇了一跳。
「黛霜,都人生如戲,戲如人生。京城裏的戲台,影院,每次落幕,全場都亮起燈光,等着大家有序的散場,我從來沒有見過無人表演的戲台,原來竟是這個樣子,漆黑、孤單、寂寞,你看那戲台,像不像要把人吞進去一樣?」
「雲清,晚上的戲台只是一個建築而已,你不要被迷惑,也不要傷感,這些散場後的落寞,站在戲台上用心唱戲的人是不會在意的。」我摟住雲清的細腰,把她從戲台前拉開。
「也許吧,黛霜,」雲清擦擦眼淚:「這裏的一切都讓我感動,如果餘生能夠生活在這裏,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情。」
「鎮子裏的年輕人都到外面去了,或讀書,或謀生,沒幾個人願意留在這裏的。」我淡淡的道:「我到京城念書,遇到雲浩,這輩子也沒有多少機會回這裏住。雲清,還記得鍾書先生的圍城嗎?」
「當然,城裏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雲清笑道:「道理誰都懂,可是,黛霜,這裏對我誘惑太大,我有些情不自禁。」
「也許是天之將暮的原因吧,明天早上太陽出來的時候,你再來看,又是另一番景象。」我對雲清道:「我們先回家吧,希望你能睡得慣我以前的床。」
回到家,雲浩和爸爸在下棋,雲浩的臉紅得像關公,我和雲清忍不住偷笑。雲浩抬起頭,看着我傻笑,我從來沒見過這樣子的雲浩。
「黛霜,雲浩可能喝不慣這裏的黃酒,你讓他早歇着吧。」爸爸看我們回來了,撂下手裏的棋,對我道。
「好的,爸爸。」我答應着,扶着有晃悠的雲浩,和雲清一起朝後面的臥室走:「雲清,我們倆睡隔壁一間,你先過去梳洗,等雲浩睡下我就來。」
「嗯,看哥哥這傻樣。」雲清有嫌棄的道:「不會喝酒也別硬撐,多丟人。」
「黃酒度數不高,但是後勁大。第一次喝這酒的人都會被騙到。」我笑着解釋到,雲清撅着嘴,一轉身回隔壁臥室去了。
我扶着雲浩來到房間:「雲浩,這裏的床都是以前的硬板床,別嫌棄啊。」
「黛霜,我好開心啊。」雲浩一屁股坐到床上,累得我也跟着他坐下去,我剛想起身幫他整理,雲浩忽然一翻身,將我壓住:「黛霜,黛霜……」他借着酒氣在我臉上、發上、嘴上亂啃,身子壓在我身上,重的要命,我怕被家裏人發現,費了好大的勁才掙脫開:「雲浩,你醉了,好好睡一覺。」我幫雲浩脫掉鞋子,胡亂幫他蓋好被子,就跑出房間。
我站在庭院裏,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和心情,才轉到隔壁房間,雲清已經躺在我的床上,在翻看一本書:「雲清,早歇着吧,明天我再帶你好好玩。」
「嗯,現在還不困,也不太想睡。躺在你這床上,覺得好像時空轉換,掉到古代女子的閨閣里,感覺真奇妙。」雲清臉上似笑非笑。
「這床已經比較新了,雖然和以前的樣式看起來差不多,改良的地方不少。」我看雲清有興趣,坐在床邊道:「以前的床都比較高,床下面有個踏幾,上床的時候,站在踏几上上床,鞋子要整整齊齊的擺在踏几上,規矩多着呢,尤其是新娘子,整個婆家人都看着她做規矩,很緊張的。」
「昨夜洞房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眉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古代人比現在人浪漫多了。」雲清羨慕的道:「你看,這粉色紗帳,四面垂下,這淺藍的流蘇,那淡淡的薰香,都叫人迷醉。」
「你呀,到了我們仙霞,事事都覺得好。」我笑道:「床板是硬的,薰香是媽媽怕有蚊子,驅蚊用的。」我坐到床上,靠着雲清:「大姐,要不要本丫鬟服侍您入睡?」
「別鬧我,黛霜,如果能夠選擇,我願以一身榮華富貴換取這橋流水人家的生活。」我關了燈,和雲清躺在黑暗中,聽她喃喃低語。我心思一動:「雲清,你是不是有什麼壓力?」
「哥哥前兩年畢業的時候,因為爸爸風頭正盛,為了避諱,家裏讓哥哥隨媽媽從商。現在,我要接過革命的槍桿,繼續扛着。」雲清的聲音在夜裏更加顯得低沉、黯淡。
「到哪裏都是做事情,雲清,你本來就是個適合做大事的人。」我摟着雲清,在她耳邊道。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政亦是如此,黛霜,我從長在那樣的環境,那就是個大染缸,進去後,被染成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曾文正公多厲害一人,為了能夠做事,還不是一樣請客吃飯送禮,他固然是為大事不圖名的人,可是,身處其中,要隨波逐流,即使是表面功夫,也得施施然去做啊。」
「雲清,爸爸以前和我過,人心純淨,萬事皆純淨。文正公死後能得這個諡號,足見他一生為人多麼自律。然而後世評價時,有人推崇他為千古第一完人,有人卻譴責他愚忠於清室鎮壓太平天國暴亂而不顧人間大義。世間功過尚在人心,我們只是滄海一粟,富則達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足矣。」
「黛霜,我只是怕。」雲清轉身摟住我,我輕拍她的背:「別想那麼多,雲清,沉舟側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世界總在改變,一切都會越來越好,以前的陋習,以前的弊病,隨着新興力量的崛起,總會有所改變。我希望改變這些的人里,你是沖在前面的那個。」
「謝謝你,黛霜。」雲清的聲音低低的,透過夜色傳到我耳邊,我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拍着雲清的背,唱着時候媽媽給我唱的搖籃曲:「寶貝快快睡,夢中會有我相隨,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同林鳥分飛雁,一切是夢魘,傳中神話里,夢中的我在夢你,神仙夢會醒,可是我不聽,流水葬落花,更憑添牽掛,嘗過相思百味苦,從此對情更邋遢,寒風催五穀,遙風到天涯,枯木也能發新芽,馨香播種搖籃下。」
第二天我剛睡醒,雲清就興沖沖的從外面回來:「黛霜,我剛和謝叔去鎮上逛了一圈,吃了粉絲包,喝了八寶粥,街上有一個婆婆家做得真好吃。」
「嗯,那是我姨婆家。」我坐起身看着雲清的臉色,朝氣蓬勃,沒有一絲郁色,總算放心了些。
「我哥還沒起來呢,要不要我去叫他。」雲清把從街角采來的紫色花插在桌上的瓶子裏:「在你們家睡懶覺,會不會給叔叔和阿姨留下不好的印象?」
「不用,我爸媽很寵孩子的,你沒覺得嗎?」我笑着起床,推開窗戶:「天氣真好,很適合遊玩。」
「這倒是,黛霜,謝叔真不像是鎮上的人。」雲清有害羞的道。
「那我爸像哪裏人?」我笑着看雲清,這丫頭,該不是思春吧?
「嗯,我也不好,總覺得他氣度從容,儒雅謙和,能包羅天下的樣子。」雲清捏着手裏的木梳,指甲在木梳上掐呀掐的。
「我充分明白你的意思。」我湊到雲清耳邊笑道:「要是在古代,你可以嫁到我家當我的姨娘了!」
「黛霜,你壞死了!」雲清臉一紅,追着我就打,我跑到外面的庭院裏,繞着家裏的那顆大槐樹跑啊跑,一不心撞到一個人懷裏:「爸!」
「黛霜,又在胡鬧了?」爸爸扶着我:「要照顧好雲清,她是客人,不准你欺負她。」
「雲清,我爸護着你,你做他女兒好了。」我笑着朝站在旁邊的雲清道。
「你們都是我的好孩子。」爸爸看着推門出來的雲浩、我和雲清,溫和的笑着。雲浩聽到這句話,宿醉的臉上頓時光芒一片:「爸,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黛霜的。」雲清聽傻了眼,湊到我耳邊道:「你看我哥這機靈勁,反應可真夠快!」我也有發傻,心裏的高興卻止不住往外冒,擋也擋不住。
我領着雲浩、雲清在附近整整玩了三天,雲清還不知饜足,滿臉意猶未盡,可是雲浩公司有事情,再也不能多待,雲清有不開心,在前面挽着我的胳膊,把雲浩晾在後面:「早知道不讓我哥跟,就他事多。」
整理好行李,我們三個在前廳磕着瓜子,等着吃晚飯,爸爸從外面回來,帶了很多特產,交給雲浩:「雲浩,回去帶給父母和同事吧,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是我和黛霜媽媽的一心意。」
「爸,謝謝您!」雲浩也沒推辭,收下後和我們的行李放在一起。
「雲浩已經工作一段時間,我也就不多什麼。但是黛霜和雲清,馬上要離開校園,步入社會。我作為長輩,有幾句話想送給你們倆。」爸爸撩起長衫,和我們一樣圍坐在桌前:「清代詩人袁枚有首詩,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亦學牡丹開。你們倆甫入社會,不要驕傲,但也不要妄自菲薄。如米粒般微的苔花,儘管連陽光都照不到,但它依然像牡丹一樣自豪地盛開。生命是靠自己的力量自強不息的,希望你們也一樣,積極工作,積極生活,不要因為一時的挫折,一時的失敗而氣餒。」
「謝叔,您的太好了!」雲清雙掌猛拍:「我聽黛霜您書法也非常好,您能不能把剛才的詩寫下來,給我留一副您的墨寶?」
「多年不寫了,有手生,雲清想要,我自然不好推辭。」爸爸寵溺的看着我們三個:「黛霜,到爸爸書房去拿我的筆墨紙硯吧。」
我到閣樓的書房,拿了爸爸寫字需要的東西,幫爸爸裁好紙:「爸爸,這墨已經不太好了吧?」我幫爸爸碾着墨,聞着墨香,覺得不像以前的味道純正。
「嗯,這些年,寫字的人少了,大家都用鋼筆和原子筆,用毛筆的很多人也換了墨汁在用,制墨這項手藝,估計也要失傳。」爸爸鋪開宣紙,選了號的筆:「雲清的要自己收藏,咱就寫字,好嗎?」
「嗯,好的。」雲清在旁邊抻着紙,一臉夢幻的表情。
爸爸蘸了八分墨:「字要濃妝,大字要淡抹,這是我寫字的習慣。字墨八分,大字墨五分,若是簪花楷,自然要飽蘸濃墨,方能顯出風韻。」
「爸,您也給我寫一副吧,回頭我掛在辦公室。」雲浩在旁邊忍不住蠢蠢欲動。
「好的,既然你們想要,我都給你們寫。」爸爸在興頭上,滿口答應。
媽媽燒好飯,走出來見我們都在忙乎,手抹着圍裙笑道:「你爸都多年不鋪開架勢寫字了,看這模樣還在啊。」大家聽了都笑,爸爸寫完,又吩咐我取了他的印章,蓋在字的後面。
「看着門前流水,聞着廳堂墨香,吃着江南菜,謝叔,這裏的日子真是賽神仙啊。」雲清吃飯的時候非常活潑,話也很多,一不像平時的她,雲浩不停的瞪她,雲清卻視而不見。回程的時候,雲清一路都怏怏的,提不起精神,我只顧着和雲浩悄悄話,也沒多少心思照顧雲清,她嫌我們倆太吵太膩歪,自己找了個位子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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