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從地下室的病房出來,我打算去見見華冠文,一想到他那給人莫名的喜感我就有些想笑,不過現在他似乎麻煩的很,雖然已經證實他沒有作案的可能,但他幾乎滿足了嫌犯所有的特定。
有很嫻熟的醫學知識和技術。
有很出色的烹飪技術,反正我每次見到華冠文的時候,就沒見他吃同樣的菜,而且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說真的有時候搞的我都垂涎欲滴。
當然他是沒有精神病的,這點倒是可以肯定,否則這所醫學院裏不知道多少學生要成為他的盤中餐。
去見華冠文其中最主要的是想從他那裏了解那晚他去見孫欣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孫欣有什麼反常的地方,剛走到他辦公室門外就聽見裏面的喧囂聲,好像是華冠文在訓斥學生。
我們敲門進去,華冠文正背着雙手一本正經的對兩個學生說話。
「你們到底還有沒有素質,知不知道今年多大了,好歹也是大學生了吧,怎麼還跟小孩似的,為了爭自習的座位在教室里大打出手。」
那兩個學生都埋頭不語,看他們的側臉都是鼻青臉腫,聽華冠文的話大致也能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應該是這兩個學生不知謙讓,為了自習的座位在教室打架,看來下手還不輕,兩人衣衫不整遍體鱗傷。
學生血氣方剛難免會因為話不投機發火,就是難為了華冠文,就他那肥碩的身體,連走路走快了都會氣喘吁吁,訓斥這兩個學生他還真是不遺餘力,一邊擦拭着額頭的汗水一邊循循善誘。
看我們進去也沒有太大的反應,華冠文給人感覺挺和氣,和我們打過這麼多次交道,相互之間也熟絡,他指着旁邊的沙發說。
「先坐一會,我把這裏的事處理完就來。」
跟華冠文打交道就比和蔣馨予要輕鬆的多,就是他轉身對我們說話的時候,我看着他的臉一愣,嘴裏沒說可心裏好詫異。
他的右臉頰腫起一丘小墳,本來就圓胖的臉現在變得左右不對稱,給人很滑稽想笑的感覺,他擦汗水的時候不小心觸碰到那邊腫脹的地方也會呲牙咧嘴的痛,看樣子是不小心受了傷。
華冠文有正事要處理,我們也不便打擾,點點頭坐在旁邊的沙發上,華冠文做思想工作絕對是一把好手,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方式運用的爐火純青,開始是各種嚴厲的訓斥和陳述後果的嚴重性,甚至還能上綱上線提升到人格和品德的高度,聽的那兩名學生戰戰兢兢。
等到懲戒訓斥的效果達到,華冠文話鋒一轉臉上又露出和善的笑容,聲音也隨之變得和顏悅色。
「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們還年輕難免會犯錯,這個不怕最重要的是知錯能改,回去好好反省寫一篇深刻的檢討交到你們輔導員那裏以儆效尤,這一次我就不作校記處理,算給你們一次機會,但若是再犯就嚴懲不貸了。」
那兩名學生頭跟雞啄米似的不停點,聽見華冠文這話那目光中全是感恩戴德的感激,華冠文轉身倒了兩杯開水,還不忘語重心長的多說了幾句。
其中一名學生在接水杯的時候,不小心被燙到,手一滑整杯開水全倒在華冠文的左手上,那學生手背頃刻間被燙好,華冠文很關切的把學生扶到椅子上,一邊幫忙擦拭一邊道歉。
「是我不小心,你這手是燙傷千萬別沾冷水。」華冠文說到這裏連忙吩咐旁邊的另一個學生。「你們是同學要有同窗之誼,別為了小事發生爭執,你趕緊帶他去醫務室上藥。」
等到兩名學生出去,華冠文這才長一臉笑意的轉過身歉意地說。
「實在抱歉,怠慢各位了,來先喝點水。」
華冠文客氣的讓我們有些不自在,他重新給我們倒了幾杯水,分別親自遞到我們手中,當把水杯送到我面前時,我眉頭一皺看見他左手胳膊上全是冒起的水泡,應該是剛才被開水燙傷的。
「這挺嚴重的,要不你也先去處理一下。」我關心地說。
華冠文被我這樣一說才看向他手臂,好像之前他根本沒發現似的,無所謂的笑了笑。
「沒事,你們找我一定有事,我能幫什麼忙儘管說。」
「你臉怎麼了?」韓煜好奇的看着華冠文的臉問。
「……」華冠文一愣然後輕輕摸了摸紅腫的臉頰,重重的嘆了口氣回答。「去工地檢查工程進展的時候,不小心摔倒給撞成這樣的,哎……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學校里發生這麼多事,多事之秋人心惶惶的,蔣院長全力監管精神病院,其他所有的大小事務都交給我處理,一個人真是忙的要死。」
華冠文給我們倒好水回座位之前,又折回來把門關上,坐到辦公桌前,衝着我們無奈的笑了笑,然後拿出幾個飯盒,不用看也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麼。
「呵呵,你們不會介意吧,我是真餓了。」華冠文一臉誠懇的笑着問。
我們搖頭示意華冠文隨意,他打開的飯盒裏又是精心為自己準備的菜,忽然感覺華冠文這個人好真實,想什麼就做什麼,從來不會遮遮掩掩,至少像他這樣的性格絕對當不了兇手,應該沒有哪個兇手還能有這麼好的心理素質,能肆無忌憚如此輕鬆自如的當着我們面吃東西。
「國際知名的精神病專家孫欣回國後在酒店遇害,你是最後一個見到孫欣的人,那晚你見她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南宮怡看向華冠文很認真的問。
華冠文剛拿起刀叉一聽到孫欣的名字無力的嘆口氣,對我們說,孫欣是蔣馨予的同學,兩人關係甚密,這次回來是打算定居的,原計劃和蔣馨予兩人要出席一個學術研討會議,畢竟她們二人是精神病治療領域公認的雙子星。
可那晚學校發生文繼科的事,蔣馨予根本無法按時赴約,剛好以前孫欣也在合德醫學院有過短暫的停留,主要是因為她選擇齊楚同作為研究的病例,因此華冠文和孫欣有過接觸相互都認識。
華冠文回憶那晚蔣馨予讓他幫忙去見孫欣,一則他也是熟人,二則是相互溝通確認一下參加學術交流會議的相關細節,華冠文去的時候孫欣挺正常的,畢竟是舊友重逢她很高興,華冠文向她解釋蔣馨予未能赴約的原因,孫欣表示理解並和華冠文敘舊閒聊,多是問及關於學校如今的發展的事。
華冠文吃了一口菜,滿嘴油膩的對我們說。
「一切都很正常,你們所問的異常我還真沒看出什麼,至少在我走之前孫欣沒表現出奇怪的地方。」
「她有沒有說還在等其他人?」太子問。
「應該沒有吧……」華冠文想了想舔舐着嘴角的菜汁。「閒聊了一會後,我看時間不早了本想告辭的,孫欣說她倒時差反正也睡不着,讓我多陪她聊一會,看她的樣子應該沒有等人,不然也不會留我。」
「那你離開的時候,孫欣打算幹什麼?」雲杜若問。
「我讓她早點休息,因為第二天還有重要的會議。」華冠文很認真的回答。「她說洗澡後就去休息,還讓我代問蔣院長好。」
聽到這裏我心裏暗暗有些茫然,按照華冠文的回憶孫欣既然沒有等人,那在華冠文走後她明明是去洗澡,可在案發現場孫欣死前是穿着衣服的,就是說華冠文走後沒多久,孫欣還未去洗澡兇手就敲門進來。
和華冠文聊完後我們起身告辭,走到樓下我點燃一支煙,回頭看了一眼華冠文的辦公室,若有所思地說。
「華冠文也有說謊的時候……有點意思。」
「華冠文說謊?」南宮怡看向我很詫異地問。「什麼地方他說謊了?」
我指了指臉,淡淡一笑說,華冠文的臉頰紅腫絕對不會是摔倒撞成那樣的,因為如果按照華冠文地說法,撞成那樣會有摩擦,臉上勢必會有傷口,可他臉上我仔細留意過,沒有看見絲毫的傷痕。
「那他臉是為什麼腫成那樣的?」韓煜問。
「被手打的!」我抬起手掌對他們說。「驗屍的都知道,手掌所造成的瘀傷會因為指頭粗細而留下印痕,而且因為指頭是不規則的創面,所以造成的紅腫程度有深有淺,說簡單點,華冠文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而且根據紅腫的程度看,打他的應該還是一個女人。」
「華冠文為什麼要說謊?」雲杜若疑惑的喃喃自語。
「他自己都說了,現在是多事之秋以華冠文的性格,向他這樣隨和的人怎麼會和別人發生爭執,估計是有摩擦吧,他說謊無非是想息事寧人。」我吐着煙霧漫不經心的回答。
「你們……你們說會不會是孫欣打的?」太子想了想意味深長的問。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畢竟華冠文是單獨見孫欣的,房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只有他知曉,若是孫欣打的,那華冠文就對我們隱瞞了什麼,不過要證明這一巴掌是不是孫欣打的,我倒是知道有人能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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