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深秋的早上
「你小子這是準備背離師門,脫離老夫?這輩子算是別想了。
還有,你以為那五魔令是大白菜,想有多少就有多少啊?
這都多少年了,這些東西早就被用的差不多了,我也是在機緣巧合之下才得到了一枚……」
老者抖抖滿是皺紋的手,衝着在一旁捂着腦袋呲牙咧嘴正在作怪的方正老神在在的說道。
「那玩完了,你徒兒這輩子算是築基無望了。」
方正故意哭着臉衝着老者哀嚎着。
「築基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當年我築基的時候弄到的築基丹比較多,因此吃剩下的還有一顆,一直都留在身上沒捨得賣,就是特意給你準備的。」
老者說完話就把惺忪的眼睛給閉上了,似乎是真的困了。
「師父,你就沒有多留下一顆啊,這樣的話墨兄弟就不用去萬鬼門了。
萬鬼門,萬鬼門,聽着名字就讓人心裏不舒服。」
方正衝着老者嘟囔着。
他是真的想讓墨青留下來,這樣的話以後無論是練功還是什麼的都會有一個伴,不至於一個人太過孤單。
聽到方正的話,老者把眼睛又睜開了,看着自己的徒弟說道:「你們兩個的路不一樣。」
方正還想說些什麼,不過被墨青給攔住了。
「方大哥不要再說了,能夠得到前輩饋贈的這枚價值不可估量的令牌,就已經是我三生有幸了,哪能還敢再奢求其它。
你我二人在不同的地方,共同努力就是了。」
「多謝前輩厚贈,這枚令牌確實對小子有大用,不知道前輩可有用到小子的地方,只要不違背小子心中的信念,小子一定會盡力完成。」
墨青轉身對着老者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禮,然後正色問道。
這個令牌確實是太貴重了,不由得他不鄭重對待。
「不必這樣客氣,先前你救了正兒一命,今天又款待了老夫一頓,多少年都沒有這樣痛快的吃過飯了,就憑這些,令牌給你就足夠了。」
「再說這令牌對我也沒有什麼用,我已經築基成功,正兒是我唯一的弟子,自然不可能拿着那五魔令加入萬鬼門,放在這裏也是浪費,剛好你需要,就送給你了。」
老者鬆弛的眼皮半垂,一邊對着墨青揮揮手讓他站起身子,一邊說道。
看他的樣子,似乎是真的不在乎那枚五魔令。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會提前知道一些事情?」
過了一會兒老者忽然說道。
說過這句話之後,也不等墨青回答就又自顧自的說道:
「說出來也沒事好神奇的,我有一種本事可以推演一些事情,那天我替正兒推演凶吉,發現他去誅殺白貓精雖然會有一些危險,但是卻會被人救下。」
「於是有些好奇之下,就推演了救正兒的人,這才發現那人想要加入萬鬼門,但是短時間之內卻會不得其門而入。
而我這裏剛好有一枚用不上的五魔靈令,而且還是萬鬼門的,這豈不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於是就告訴正兒,讓他把你給帶回來。」
「只是沒有想到你會是這樣年輕,而且廚藝有這樣好,弄的老夫想要觀察你兩天的打算也給落空了。」
「說了這麼多也就是想告訴你,在你沒有來到之前我並不知道來的是你。
換句話說,就是不是你來了,這枚令牌我也會送出去,所以心裏不要因為這產生什麼過意不去的想法。」
「好了,正兒你們兩個玩吧,我回去睡覺去了,人老了,就是容易犯困。」
說過之後就從蒲團上站起身來,兩手背到後面,晃晃悠悠的向外邊走去。
墨青站在那裏目送老者離開。
剛才老者的話說的雖然有些繞,但是表達的意思墨青還是聽懂了,這算是令牌贈予有緣人,而他就是那個有緣人。
而老者把這枚令牌給他並沒有什麼想法,只是單純因為有緣罷了。
老者走了,洞裏杯盤狼藉,把這些收拾過後,洞裏才再次恢復了原來的簡單。
只是卻有一股濃濃的肉香在這裏縈繞不去。
幾縷冷月的清輝從洞頂的孔洞裏穿過,投在洞中間的小桌上,給安靜的洞府里增添了一種別樣的韻味。
墨青和方正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也就不吱聲了,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沉沉的睡去。
只餘下月光石柔和的光輝和幾縷清冷的月光相應成趣。
另外一個石室的老者卻沒有睡,此時的他正盤坐在一個蒲團上,兩隻眼睛盯在手裏拿着的三個巴掌大小佈滿奇特紋路的龜甲上,眼中滿是思索之色。
過了一會兒就又把眼睛閉上,手掌輕輕一動,那幾枚奇異的龜甲就凌空飄起,在老者乾枯的手掌上方三寸高的地方滴溜溜的轉個不停。
隨着它們的轉動,一股帶着別樣韻味的波動就從中逐漸傳來。
老者的眼沒有睜開,另一隻空閒的手在不停的變換着手勢。
這樣的情形大約持續的有一刻鐘的時間,才隨着老者睜開的眼睛而停止。
看了手裏的三枚龜甲一眼,也不見老者有什麼動作,它們就消失不見了。
老者眼中的思索之色慢慢消退,嘴裏卻喃喃道:
「還是看不太清楚啊,不過丫頭的最後一線生機卻懸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這份牽連卻太過於微弱,不可人為的干涉太多,也不敢揠苗助長。
否則的話,很有可能會起到反作用,把這最後一絲生機也給徹底斷送掉……
吳老鬼啊,你走的倒是利索,卻給老夫留下了這麼一個爛攤子……
老者似乎是非常的疲倦,說完這些話之後,就站起身來,也不見他有什麼動作,腳下的地面忽然無聲的開裂,露出了一汪碧綠的潭水。
老者見狀並沒有露出絲毫的訝然之色,只是身子突然升起,然後悄無聲息的沒入到了冒着絲絲寒氣的潭水之中。
地面無聲無息的合攏,又恢復到了原來的狀態。
在石室的正中間的搖椅上躺着一個正在睡覺的人,看面貌正是剛才進入寒潭的老者……
似乎是做夢夢到了開心的事情,老者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第二天的時候,墨青並沒有離開這裏,而是和方正一塊在這裏四處轉動着,不時的采一些野菜,弄死幾隻倒霉兔子錦雞之類的東西。
相處的久了總會產生一些情感,尤其是和方正這樣的人在一塊更是這樣。
時間就在兩個閒聊之中飛快的流逝,到了晚間就又到了墨青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今天弄到的東西比較多,因此上晚飯也就比昨天豐富。
老者到的總是那樣的準時,飯菜剛剛擺上桌子,他就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從懷裏掏出一雙筷子就準備開吃了。
吃過飯,墨青從儲物袋裏掏出了四個巨大的爪子,爪子上面帶着鋒利的寒勾,正是之前墨青從深水青蛟鱷身上截下來的四個爪子。
深水青蛟鱷墨青仔細的觀察過,身上最有價值的就是這些鋒利無比的爪子。
他並不會煉器,而現在身上又有了兩件威力不小的法器,所以這些爪子對他來說作用並不是太大。
臨別的時候也找不出什麼好贈送的,想起那天晚上方正看白貓精爪子的樣子,墨青就動了把這些送給他的念頭。
方正對墨青能夠拿出這樣的東西是很吃驚的,從那些寒光閃爍的爪子上他就知道,這個傢伙的本體不會簡單。
吃驚歸吃驚,卻也沒有客氣,轉手就收了起來。
客套那些東西是對別人用的,對於熟人自然用不着這樣。
第二天一大早,墨青就隨着方正去了另外一個石室,見方正的師父還在睡覺,就也沒有打擾。
站在洞口對着他深施了一禮,然後就轉身離去了……
山間瀰漫着淡淡的晨霧,帶着一絲潮濕也帶着一分的寒意。
不過,當他們來到山巔往下看的時候,卻發現那些不大的晨霧已經匯成了雲海。
山間的紅葉,隱蔽的小路,都被雲霧所遮掩,只有一些比較高的山頭才從雲海中露出一個腦袋,與平日裏相比要矮小許多。
山間有風,那些濃濃的白霧就隨風緩緩的飄蕩,繞着山體從這一邊瀰漫到另一側。
偶爾會有一兩隻剛剛睡醒的鳥雀鳴叫着從雲霧中飛起,在空中盤旋兩圈就又重新投進雲霧裏,只餘下清脆的叫聲在山間迴蕩。
雲霧的盡頭是一片血紅的雲霞,隨着紅霞越來越濃,一道鮮艷但並不刺目的紅光在那裏浮現。
那道紅光向上升起的很快,片刻之後,隨着那片紅光盡力的一躍,一個火紅的光球就出現在了雲霧的上方。
無數道紅中帶金的光芒從那裏綻放,染紅了天地萬物。
無邊的雲海輕輕晃動,就像是霞光鋪滿的海面上泛起了波瀾,揺碎了一地的金光。
山頂上站着兩個被霞光鑲上了金邊的人。
一個人向另一個搖了搖手,就帶着滿身的金光向山的另一側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變了顏色的雲海之中。
山頂上的人朝着那人離去的方向,久久的站着,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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