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鬼門內,一個寬大裝飾的又十分講究的洞府內,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一股股苦澀的煎藥氣味,在這裏瀰漫。
在一個白玉色冒着寒氣的床上,躺着一個身穿黃衣的少女。
少女的雙目緊閉,兩彎好看的眉毛緊緊的蹙在一起,似乎是極為痛苦。
她的臉上,籠罩着一層青色,露在衣服外邊的脖子上,也都是同樣的顏色。
隱隱的,有一種死氣從她身上傳來。
少女身子無意識的蜷縮在一起,不知道是寒冷還是痛苦的緣故所致。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會在自己的父親面前,流露出所有的脆弱和無助。
在寒氣逼人的床前,坐着一個身材偉岸的男子。
這個一言出而萬鬼門眾人莫敢不從的人,現在卻一臉的愁苦和憐惜。
他坐在那裏,伸出手在少女的臉上輕輕的觸碰,不敢用力太大,怕把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女兒弄醒。
說起來真的很可悲,他是吳國幾個宗門的門主之一,在吳國沒人敢招惹。
憑藉他元嬰初期後階的修為,即便是在這天地間縱橫,也沒有幾人願意去撩撥他。
但是他卻偏偏對自己女兒的病並沒有絲毫辦法。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兒受盡病痛的折磨,他的心中痛如刀割。
也不知道過來多久,一個黑衣老婆子端着裝滿黑色藥汁的碗走了過來,想要給少女餵藥。
坐在那裏發愣的中年人微微一動,回過神來,他擺擺手,那黑衣老婆子就把藥碗放下,朝兩人各施一禮之後,便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中年人端起藥碗,用湯勺稍微的舀起一點湯藥,放在嘴邊稍微嘗了一點,試試溫度。
一股極致的苦澀,就已經順着他的口一直蔓延了下去。
他沒有吐,而是若無其事的把藥碗放下,然後施展了一個法術,把在床上睡熟的女兒托起。
這樣苦澀難以下咽的藥水,她的女兒卻不知道喝了多少,而她卻一次都沒有說過苦,也從來沒有任着性子說不喝什麼的。
「唉……」
他無聲的嘆息一聲。
他餵藥已經和熟練了,也不知道他用了何種手法,只要他把湯勺湊近少女的嘴邊,睡熟中的少女的嘴巴就會自動張開,把這溫度剛好可口的藥湯喝下。
不知道是習慣了這種湯藥,還是在睡夢中對這些沒有太大的感覺,一碗藥很快就被她喝了下去。
中年男子把空了的藥碗放回台子上,臉上的表情卻更加苦澀了,剛才給少女餵藥的兩隻手也微微的抖動起來。
一碗湯藥下肚,少女臉上的青色開始緩緩消退,就連一直緊促的眉頭也逐漸的舒展開來。
中年人臉上的神情卻沒有絲毫的放鬆,他又坐在這裏陪伴了一會兒,就轉身出了這個房間。
而之前告退的那個黑衣老婆子則悄無聲息的來到了這裏,垂手站立,看護着躺在床上依舊未醒的少女。
房間的門口,站着兩個黑衣人,其中一個臉上長着一個紅色的胎記。
這正是那兩個一直守衛着那個少女的兩人。
他兩人見中年男子出來,也只稍微的躬躬身子也就沒有了別的動作,依舊站在那裏不動不動。
中年人也不見怪,而是在外間不停的踱着步子,過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轉身去了另外一處。
等他出來之後,對兩人交代了幾句話,就轉身出了洞府,化作一道虹光,朝南方飛去。
『棋兒的病越來越嚴重了,從原本十天喝一次要就能壓制的住,轉化為五天,發展到了現在,竟然是需要三天就必須喝一次!
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剩下了兩年能不能活夠都很難說。
他不想再等下去了,看着自己的女兒遭受這樣的折磨,他實在是不能忍受。
通過前一段時間的試探,他覺得,千前輩所說的那個小子,應該是已經有了治療棋兒病情的方法。
此時自己前去,應該不會對那所謂的一線生機,有什麼影響才對……
他這樣想着,就一路朝南飛去。
銀星河市依舊人滿為患,秦鳳樓內人頭攢動,眾多的修仙之人在裏面來回走動,尋找着自己需要的物品。
可以預見,進過這一日,銀星河市所有的商家都會賺的盆滿缽滿……
秦鳳樓一旁的回字樓內,鴉雀無聲。
放着青光的『青玄木偶台』上,一個人被高高的舉起,他的兩隻手還在胡亂的扒着,但是把他抓起來的『青玄木偶』已經失去了光澤,呆立在那裏,一動不動了。
「啪」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響起,那個被『青玄木偶』舉起的少年從『青玄木偶』無力的雙臂上滑落,落在台子上。
而那少年顯然是被嚇得不輕,即便是已經脫離了『青玄木偶』的控制,依舊在胡亂的揮舞着手臂,嘴中還發出毫無意義的「嗬嗬」聲。
直到他的手重重的打在呆立不動的『青玄木偶』身上,手上傳來的疼痛才讓他徹底回過神來。
他快速的看了一眼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光澤的『青玄木偶』,確定它已經失去了戰力之中,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也不顧及形象,就那樣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劇烈的喘息起來。
短暫的寂靜過後,這裏立刻就『嗡』的一聲炸開了鍋。
「他大爺的,這個狗日的運氣也太好了,兩隻手胡捶亂打,竟然是打到了『青玄木偶』的要害處!」
「……我日,老子的靈石啊!」
「有種的不要下去,接着打,我就不相信你的運氣會一直好下去!」
有人咬牙切齒的發狠。
甲字十八號包廂內,一身玉色長袍的人一腳踹在椅子上,把椅子踹出了老遠。
他還準備再踹些別的東西解氣,卻看到了聽到動靜之後轉頭望裏面看的侍者,有訕訕的把踹了一半的腳收了回來。
然後又把被他踹出去的椅子放回到了原處,卻抬手打在了另外的一個同伴身上。
秦鳳樓的東西他們不敢破壞,但是拍自己的同伴,秦鳳樓卻管不着。
「這個該死的狗東西!這怎麼就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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